他不会容许有人拒绝他的提案。 少年顶着男人灼热的视线,纤长的羽睫惊恐的轻颤,漂亮的湛蓝美眸氤氲着惊慌的水光,娇软红腻的唇轻咬着,缓缓轻点了下头。 “真乖。” 教皇似乎轻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后腰:“去上面坐着。” 手掌大小的细腰与掌心一触即分,产生了某种欲求不满又饮鸩止渴后的燥痒。 男人忍不住婆娑了一下指尖,仿佛那里还残留着少年的体温。 温子溪茫然地小走了几步,回头看向教皇:“坐、坐到椅子上吗?” “对。” 偌大的房间里总共就一个椅子,也就是刚才教皇坐过的那张,温子溪总感觉这椅子雕刻的华丽过头,坐上去也实在硬得硌屁股。 少年满眼天真地坐在椅子上,不安地逛着小腿,丝毫不知道自己身下的座椅,是整个中央圣殿中,唯一一个专属于圣殿最高统治者的位置。 其他人是没有资格碰的。 教皇俯身上前,膝盖抵在少年两腿中间的座椅边缘。 右手提起权杖,用镶嵌着红宝石的那一头抵在温子溪额头上。 “我现在要往你体内注入神力,时间比较久,第一次接受会有点疼,你做好准备。” 温子溪总感觉教皇说的话哪有点不对劲,但看他冷淡的神色,又摒弃了奇怪的念头,乖巧地点了点头。 “真乖。” 权杖上方的红宝石绚丽夺目的光芒,将少年苍白的脸色照耀得红润起来,周围的空气变得异常诡秘压抑起来, 就在权杖的力量快要将少年完全笼罩时,教皇骤然伸出左手按住少年纤细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点在了他左臂的肩膀上,随即一股强劲的热流传遍温子溪的四肢百骸。 “好痛苦!” 尽管早有准备,温子溪仍然惊呼一声,钻进他体内的力量强大幽又狂暴,像是一根肆意生长的藤曼般压着他喘不过气来,并迅速蔓延到了心脏。 在这股力量面前,他的身体难受得就像是被捏碎了一样,难以言喻的排斥反应令温子溪抗拒地挣扎起来,却被教皇死死钳制住。 “唔……” 他发出闷哼,咬紧牙关忍耐着这股难受的力量,说不清的燥热侵袭全身神经,让他有了短暂的失神。 以至于温子溪没注意到,教皇脸上一闪而逝的错愕。 “……这怎么可能?” 恐怖的红光终于停止,温子溪急促地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眼圈红红地勉强抬头望向教皇。 总是运筹帷幄的男人摸着下巴露出几分沉思的神色,金色眼瞳中闪过疑惑,看着温子溪的目光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探究。 “你的身体完全无法接受神力,排异反应极为严重。” 温子溪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怎么了吗?” 教皇却沉默下来。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无法接受神力的人,他势必无法控制,如果处理不好还强行把人留下,有可能会变成圣殿秩序崩坏的导火索。 这是万万不可的。 男人收敛了几分笑意,“再试一次。” 在试过五次都连续失败之后,温子溪被面无表情的教皇大人再次关进了禁闭室。 卡瑞林将委委屈屈的温子溪送进禁闭室,思绪乱飘。 也不知道少年是怎么惹到尊贵的教皇大人了,竟然能把习惯礼节性微笑的男人给气到彻底冷脸。 温子溪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可无辜了。 他早就拒绝过神力,是教皇硬要给的,给不了还生气…… 真小气,再也不和他玩了! 这次见教皇,温子溪不仅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还浪费了时间,他一想到自己因为这种事又被关禁闭,可能会错过拯救所有人的时间,他就郁闷的不行。 温子溪气愤地跺了一下右脚,结果不知道踩到什么坚硬的石块,一下子没站稳整个人直接往后摔去!
第28章 献祭盛典(28) 少年惊慌时睁大眼睛牵动眼尾之处,一朵无人可见的暗红色鸢尾花悄然绽放。 “啊!” 他惊恐地叫了一声,紧张地闭上眼睛等待自己倒地时候传来的痛感,却迟迟等不到想象中的疼痛,睁开眼睛才发现,原本应该跌在地板上的他,似乎一屁股坐进一个软绵绵的垫子上。 微弱的射灯在黑暗中闪烁着暖光,照亮了一小范围的空间,仿佛在禁闭室中支起的保护屏障。 温子溪缓缓睁开眼睛,觉得灯光有些刺眼,不过却还是勉强看清楚了周围的情形。 四面封闭的墙面在最深处角落的位置里,藏了一个仅能够容纳一人的暗格空间,被他幸运地撞了进来。 “啪嗒”一声,一个硬硬的东西掉到了温子溪后背,硌得他后腰生疼。 “这是什么东西……” 温子溪反手一摸,拿了出来。 是一个上了锁的笔记本。 纯黑色的硬纸封皮在黑暗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上面赫然印刻着一行小字: 致温德里奇.卢卡斯。 卢卡斯?! 温子溪惊讶地翻开了笔记本,硬质的封皮锁扣闪过一丝红色电光,仅仅在他手上略微阻滞了一下,就被强行打开了。 少年没察觉到任何异常,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他不知道的是,因为他本人是神力绝缘体质的缘故,对于一般人来说几乎无法解开的禁制,在他面前脆弱的宛若无物。 这是一本日记本,温子溪才看了第一行,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写日记的人在第一页写了日期,算算年份,这本日记大约是在18年前,一个姓氏同样为卢卡斯的人写的。 结合他一周目从卢卡斯那里得知的情况,这本日记基本上可以确定是过去的教皇写的。 日记的内容如下。 神历1968年,12月31日,神诞日前夕。 通过我的不懈努力,我终于来到了神圣的中央圣殿! 这里比教义里描述的还要华丽神圣一万倍!在这里每一个角落都是那么的庄严肃穆! 在圣殿的前方,是宽阔而明亮的大道。 在大道两侧,是高高矗立起来的神像雕塑。 墙壁上还有很多神秘的图腾,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就是我希望奉献出一切的向往之地啊!! 即将举办的第一届圣子净化仪式,我十分荣幸的成为了最受关注的神仆后选人之一。 这对我来说简直像做梦一样! 主教告诉我们,如果能够赢过剩下三十二人,我将有机会见到尊贵的吾神。 那对我来说一定是更加广阔的世界! 加油!温德里奇! 寥寥几笔干净工整的文字将日记主人的形象跃然于纸上,温子溪笑了一下,翻开了第二页。 神历1968年,1月1日,神诞日。 净化仪式第一天,就对我们的悟性进行了考验。 我以为净化仪式只是简单的用来洗涤我等罪孽的灵魂而已,没想到竟然是让我们献出忠诚…… 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够向吾等伟大之神表明忠心。 夏尔说是清晨最娇艳的鲜花,杜乐说是最新鲜的牛羊,可是那些东西都是寻常教会祭祀时用过的东西。 想要激活那被鲜花铺满的盛大祭坛,究竟放什么东西能够获得神的青睐? 我想这才是我应该思考的重点。 端正的文字到此结束,后面的字迹逐渐潦草起来。 神历1968年,1月2日,神诞日第二天。 我们用尽了各种方法尝试,都没能开启祭坛,反而惹怒了主教,他罚我们所有人关禁闭室。 禁闭室真的太恐怖了,我无法想象中央圣殿里居然会有这样的地方。 这里不该是所有圣子们梦想中的乌托邦吗? 为什么我会看到玛丽亚在这里????? 我竟然看到她被教会附近徘徊的流浪汉乞丐们玷污,不断求救的声音凄惨而绝望,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来帮她。 我亲眼看见吗玛丽亚被他们撕破衣服扔在地上,那些乞丐们兴奋地朝她走过来。 她崩溃地哭喊:“救救我!温德里奇!” 我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却被看不见的墙壁拦在了旁边,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她受辱,最后不堪忍受痛苦昏迷过去…… 凭什么?! 她只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姑娘,就因为一个人在夜色赶路,就要遭受这样的事情吗?!! 神为何要如此(墨迹晕染)?? 对不起,我现在思绪很乱,那个幻象实在太真实了。 真实到我忍不住带入了真情实感。 我不是质疑伟大的吾神,我只是……对附加在玛丽亚身上的命运赶到不公。 离开禁闭室之后,我捂着脑袋坐在冰冷的石床上,头很疼,身上更疼。 但这样冰冷的温度却正好能够让我的头脑冷静下来。 主教说过,我看到的只是禁闭室里所产生的幻象,并非真实发生的事情。 对,都是假的。 这仅仅是一种针对我的惩罚手段,只是有点逼真。 ……好吧,不是有点。 比起在意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更应该思考献祭什么才能够表明我对神的忠诚。 神历1968年,1月2日,神诞日第二天,下午。 刚才夏尔和劳克斯起了争执,他们两不知道在禁闭室里看到了什么,一出来没说几句就大打出手,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夏尔很生气,他把劳克斯揍得鼻青脸肿。 劳克斯也怒极,他一直想要报复夏尔,于是他用尽全力反击,可是夏尔的身体素质比劳克斯强太多,他三拳两脚就解决了他,然后他一脚踹向劳克斯,把他踹翻在地。 可夏尔没注意,他们两人打架的位置里楼梯很近。 劳克斯直接从五楼楼梯摔了下去,一命呜呼。 他摔下来的动静很大,在一楼祭坛大厅的杜乐也听见了“咚”得一声,重物撞击地面的巨大声响。 夏尔失手打死了劳克斯,他也吓坏了,急匆匆地在我们面前解释原因。 他说自己是失误了,但是也是因为劳克斯率先攻击了他,他不得已自卫而已。 其实无论他跟不跟我们解释,我们都只会把他当作杀人犯来处置。 大家商量说,把夏尔绑在祭坛大厅,这样子路过的人能够监督他,也不至于把他饿死。 夏尔迫于无奈,接受了这个提议。 神历1968年,1月3日,神诞日第三天。 夏尔死了。 他的嘴巴被用胶带死死粘住,脖子上留有明显绞杀的痕迹,死相惨状。 我们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谁,以及他的动机是什么。 讽刺的是,两天内无人激活的祭坛,被激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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