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记得这种事。 沈惊鸿点了点头,现下能确定阿捡肯定是在,接下来要检查另一个了,他想了想,道:“九重天观星宴上,你送我星星之前说了什么?” 沈醉温声开口:“没有旁人的亮,也没有旁人的好。你也要么?” 沈惊鸿咬了咬嘴唇,还是因为过于意外而不敢欢喜,他在自己身侧看了看,随手捡起一根树杈递向沈醉:“你,把蓄灵渠图纸给我画一遍。” “沈将军饶了我吧。”沈醉说着,仍是接过男人递来的树杈,没有在地上画繁复的图纸,而是画了一只简陋的小鸡,只把鸡尾巴画得特别长。 沈惊鸿看了,知道沈醉是模仿他画出的小鸡,抢过树枝想刮掉地上那只丑得没眼看的小鸡,枝丫在地上顿了顿,终是没舍得。再丑也是沈醉。 “沈惊鸿,我也想问你,”他听见沈醉开口,“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会喜欢我?” 沈惊鸿眯了眯眼睛,仔细想了这个问题,开口道:“我要是说的出道的明,那还算是痴迷吗?” 他第一次如此坦诚地直面这个问题。 实话倒是说出来了,可沈醉盯着,他果然不习惯自己这般,脸上一胀一胀发热,恨不得把说出来的什么痴什么迷吃回去。 “哪怕我心里,只有荒草丛生?”沈醉柔声问他。 沈惊鸿叹了一声,伸出手覆到沈醉的发顶揉了揉对方的头发,认认真真地注视着沈醉的眼睛:“你长满荒草,我就觉得荒草好。你开满繁花,我就觉得繁花好。你愿意刮风下雨,我就觉得风雨好。沈醉,你什么时候问我,我都会告诉你,与我而言,你最好。” 沈醉的眼眶一点点泛了红,那颗泪痣也变得湿润。 沈惊鸿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给这小子惹哭的,当即顺着沈醉手指一路摸到肩头:“是不是刚刚融合命魂时候伤着哪了?内伤?” “沈惊鸿,我问你。”沈醉清了清嗓,清去哽咽,“司默寒教你射箭时也离你那么近?和你腿贴着腿,还搂你的腰吗?” 什么? 沈惊鸿抿住嘴唇,一小会儿之后没忍住,噗嗤笑了,就这么笑着往沈醉肩膀上倒:“人家天潢贵胄,才不会碰我一个乞丐,他就在旁边说,偶尔给示范一下……沈城主吃一个出家人的飞醋啊?” 南海玄女轻咳两声,站到他们两个身侧:“容我提醒二位,老身还活着。” 沈惊鸿从沈醉肩膀上正过身,看向玄女,也轻咳一声,语气也正色几分:“劳烦玄女帮忙检查一番,看沈醉是不是真的没有大碍。” “不然老身为什么在这看你二人卿卿我我。”南海玄女说完,半蹲下来,指尖铺出一层蓝色灵流,如一汪水覆在沈醉心口位置,少顷,灵流隐去,玄女开口,“命魂确实没有异常,只是心脏里缺了一样东西。” 她皱起眉看沈醉:“除非你濒死,涅槃骨才会松动,你的涅槃骨被谁拿走了?” “琢雪音。”沈惊鸿替沈醉回答道,“当时琢雪音利用司再遇,司再遇用九重石炼制的剑伤了沈醉。” 南海玄女沉沉道:“琢雪音果然是想复活连山肃。” “我见到了连山肃。”沈惊鸿忽然道。 玄女:“你见到了小师兄?” 沈惊鸿点点头。 玄女的视线从沈惊鸿身上转到沈醉身上,似有话要说,可终是没说出原本的话,只道:“老身去藏书阁,看看能不能寻到琢雪音用来复活连山肃的禁术。” 南海玄女离开之后,沈醉突然一把拉住沈惊鸿衣袖,站起身,急匆匆地迈起步子。 最后嫌他慢,伸手抱在他的腰上,展出一双翅膀直接飞上了天。 沈惊鸿趁机探头往沈醉上身撩了一眼又没先脱衣裳,多少件衣裳都是这么坏的,这小子剩下的好衣裳可是没几套了。 刚要出声训斥,动了动嘴,喝了一口风,转念又不想训人了。坏就坏吧,鸟么,不让人家飞也忒惨无人道。 少顷,沈醉带他落了地。 脚下是细草松软,周围生着几棵茂盛的树,眼前云雾缥缈,沈惊鸿往前走了两步,才透过云雾发现这是一处断崖。 一眼望不到悬崖底,深渊似有万丈。 沈醉的手从他身后揽上他的腰:“我以前在这修炼,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见到凡间未见的奇观,最开始是高兴的。” 沈醉说到这里停住。 沈惊鸿记得这句话,现下听见心头多出些从前没有的激荡,回过头,登徒子一般挑起沈醉的下巴,半开玩笑地替沈醉说出下句:“一想到那个叫沈惊鸿的人看不到,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要我说,那个沈惊鸿没什么稀奇,不过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是你们当鸟的太好糊弄。” 沈醉由着他指尖的力道抬起下巴,垂眼看他:“是谁为一只鸟,丢了两回性命?” 沈惊鸿望着那双眼,被那种专注地凝在他身上的眼神熨帖得心口酥软,视线顺着沈醉的鼻梁滑到唇,脑子一热,刚要挪开视线,那对微凉的嘴唇已经顺着他的心意压了过来。 他觉得这小子某方面功力大涨,懂得了循序渐进。 先是磨蹭,而后才慢慢探进来,稍微逞凶时会抬起手托在他的后脑上,使得他无法躲开。 沈醉唇舌间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花香,沈惊鸿被那香气分走注意力,等留意到的时候,沈醉已经将他压在草地上肆无忌惮地啃。 嘴唇肿胀发麻,吻他的人才停下来,撑起手臂仔细地看他。 沈惊鸿想大口喘,但他在尽力憋着,被亲一亲就喘得不像话很没出息。憋不住,时不时泄出一声呼吸碎片。 沈醉的视线将他牢牢钉住,用那种发哑的声音与他说话:“你被亲过之后真好看。” 他有些受不得沈醉用这样的声音说话,就像过年时节终于舍得买来的那一块百花糕,吃完最后一块,过分的甜蜜刮过嗓口,嗓口连带着舌尖一并留下轻微的战栗。 沈惊鸿别开头,拽住沈醉手臂借力坐起来。 余光似有一片通红,沈惊鸿转回头去看,透过树叶的缝隙,窥见大半的天布上了赤红的云霞,那云看着与平时有些不同,碎成一块块均匀的红色鱼鳞,时辰还未及傍晚,哪里来的这般晚霞? 他看向沈醉,不待开口问,沈醉便开口解答他的疑虑:“约莫要来飓风,我们回去吧。” 沈惊鸿将信将疑,现下如此风平浪静不像是要来劳什子飓风。 他道:“这么好的天,走什么。” 嗔怪完,坚持不走,拉着沈醉在草地上坐着看云,结果没过多久,风果真呼啸着拍在他脸上。 拍得他几乎睁不开眼,没一会儿风的好友“雨”也赶到,二者同心协力,刮断不少细小树杈,鞭子一样抽到二人身上。 沈惊鸿即便后悔,也死要面子,不会说要是沈醉提议回去时自己答应就好了,将脖子一梗:“等到了难得一见的飓风,不虚此景!” 沈醉抬着袖子遮在他头顶,为他挡住飞来的枝枝叉叉,话在风雨中响起:“你喜欢我们再多看一会儿。” 沈惊鸿坐在风雨之中,暗自许愿风雨赶紧停下,不停的话收小点也行,没想到狂风大作,大雨淅沥,雨雾蒸腾,周围一下子宛如沸水冒烟。 就在这时,他们身前几棵大树突然原地一蹦,以强壮树根作为脚,飞快倒腾爬着跑了。 敢情儿这些树都成精了?成精了为什么不早说? 这下更难受了,刚刚还有树帮着挡去大半风雨,树精跑走之后,他们就得直面风雨。 沈惊鸿本以为这已经够了,忽然感觉到有一颗小石子砸到自己脑壳,正好奇怎么回事,仰头一看雨水已成了雹! 他还打算继续坚持,沈醉突然拽住了他的手臂,转头就跑。 因为天上还在落拇指指甲大小的雹子,沈惊鸿觉得他们二人跑的姿势一定很像抱头鼠窜。 跑半天还是一片平坦,没找见任何能挡风雨的遮蔽物,沈醉突然一把拦腰抱住沈惊鸿,直接返回了断崖,毫不犹豫跳下断崖! 翅膀“嗤啦”一声撑起来,沈惊鸿还没反应过来沈醉要带他飞哪儿去,周遭已变成了怪石嶙峋的山洞洞口。 风雨声一下子小了不少。 沈惊鸿眨了眨眼,意识到这是断崖崖壁下方的山洞。 “我本想带你看日落。没想到遇到了飓风。”沈醉道。 沈惊鸿被雹子浇了一路,也不再嘴硬:“其实刚一刮风我就想走了,但不好意思一会儿说不走一会儿又改口说走。” 沈醉要笑不笑,被雨水沾湿的睫毛一簇簇低垂,衬得那双眼睛润泽纯澈。 刚才风雨狂响,耳中轰隆,现下山洞里安安静静,沈惊鸿忽然觉得面前这小子的呼吸声捉走了他全部注意力。 沈醉飞得急,呼吸还未变平缓。 雷声又闷又远,夹杂着雹子在崖壁上撞碎的声声脆响。 山洞里满是潮气,本就湿透的衣裳牢牢贴着皮肉,只需小幅度抬手抑或迈步,布料便重重磨过皮肉。 他觉得自己不对劲儿,尽可能端出平常的模样:“帮我蒸一下衣裳上的水。” 沈醉眸色深沉地看了他。 也许是因为山洞里太暗,也许是因为水色太深,也许单单是因为沈醉的眼睛生得太过明亮。 沈惊鸿做了个吞咽,发觉唇齿间还有淡淡的花茶香气,沈醉喝过的花茶香气。 于是他想起飓风到来之前,沈醉如何吻了他。 沈醉的手覆到他的袖口,一寸寸蒸干他身上的衣裳。 湿衣裳压在身上沉甸甸的,干衣服一身轻松,他却被心口那种焦急催促着,一把攥住沈醉后撤的袖口。 “怎么了?”沈醉问道,“是不是还有哪里是湿的?” “头发。”喉咙很痒,但这次沈惊鸿忍着不适,没有清嗓子。 沈醉的手覆到他耳垂下方,顺着耳后那一块略微凸起的骨头往后摸,手背从内侧抬起湿发一扬,再从那指间滑落便是蒸干的发丝。 “阿捡……”沈惊鸿唤出一声,忽然有些焦躁,除了情药逼退理智,他几乎从不主动求欢。 也用不着,向来都是一个眼神不小心对视上,这小子便天雷勾地火扑了上来。 “知道了,你嫌这里黑。”沈醉稍稍一顿,抬起手,掌中盛出一捧凤凰火,在灵力的催动下,赤红的火焰浮到半空中,如红烛一般。 “这下亮了吧?”沈醉问。 “亮,”沈惊鸿挑了块宽敞的平石坐下来,单手托腮,斜了沈醉一眼,“你可真棒。” 沈醉浑然不知似的,亲昵地坐到他身旁:“你以前哄我睡觉的《楞伽经》我也会背了,背给你听吧?” 哪个要听你在这时候背楞伽经! 沈惊鸿有苦说不出,往常向来善解人意的沈醉,怎么这种时候反应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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