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不发火时,便是逍遥道占上风。而一旦对上众仙,无情道的冷漠无情又占上风……当然这只是夏银烛的自我安慰,他还是觉得凌玉尘就是被那帮没用的仙给气的。 毕竟这两天处理经卷,夏银烛也被那些奇葩的内容气得不轻。要不是凌玉尘突然重伤回来,他可能已经带着经卷去抄家了。 “说到经卷,你还得帮主人个忙。”雪人忽然想到什么说,“以主人目前的伤势,至少要半个月才能醒,这半个月到主人这里的经卷你都要按主人的风格处理好,不然会被怀疑的。” 夏银烛手一抖,手里的药差点没端住。 所有的经卷……这和要他命有什么区别! 雪人对此也十分无奈:“没办法,觊觎仙界的人实在太多了。这些年要不是主人,不知有多少人想过来吞并仙界或者操控仙界。要是让他们知道主人重伤昏迷,等主人醒来,仙界说不定就被瓜分干净了!” 夏银烛算是发现了,无论是凌玉尘还是雪人,在谈起仙界未来时都不会把萧倾辞考虑在内,可见这个仙尊真的只是个吉祥物……一个要被拐跑的吉祥物。 “放心吧,经卷交给我,我不会让众仙起疑的。”夏银烛拍拍胸脯说,“不用担心,凌宫主我也会照顾好的。” 毕竟凌玉尘帮了自己那么多,现在他有困难,自己哪有理由不帮? 见夏银烛一脸坚定,雪人也放下了心。它现在有点理解凌玉尘当初为什么愿意让夏银烛贴身帮忙压制死蛊花毒了,这样一个人付出真心认真起来,绝对是值得托付终生的。 就这样,夏银烛白天帮凌玉尘处理各方送来的经卷,晚上给凌玉尘换药喂药,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年关将近,送到冬宫的经卷也越来越多。这天夏银烛处理完所有经卷已是深夜,他靠在椅背上刚想小憩一会儿,就想起今天还没给凌玉尘换药。 于是他揉了揉眼强行让自己清醒,拿着药和纱布去了凌玉尘的房间。 在半个月的静养下,凌玉尘身上的伤口都恢复了许多。除了背后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疤还没有愈合外,其它地方都几乎看不出来伤痕了。 夏银烛熟练解开里衣拆下纱布,重新给凌玉尘上药包扎。 这个动作他做了半个月,已经非常熟练了。可不知是今晚太困还是怎么着,他缠纱布的时候居然不小心碰到了凌玉尘后背的伤。 触碰到冰凉的皮肤,夏银烛顿时清醒连忙去查看伤口,还好只是轻微碰了一下。 “还好还好……”夏银烛松了口气,给凌玉尘缠好最后的纱布扶他躺下。 大概是真的困到了极点,扶凌玉尘躺下后,夏银烛也没能再起来,就这么以一手搂着凌玉尘的姿势睡了过去。 他睡相不好,没一会儿就贴到了凌玉尘身上。因此凌玉尘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趴在自己身上的“八爪鱼”。 “怎么睡成这样?”凌玉尘忍不住笑出声,他拿掉自己身上的八爪鱼爪子,侧身替夏银烛解下发带,让他看上去勉强有个休息的样子。 安置好夏银烛,凌玉尘便起身下床。他昏迷这么久,外面恐怕都要乱成一锅粥了。 一想到那些麻烦事凌玉尘就头疼,他无奈叹了口气,准备先把送到他桌案上的紧急经卷批了。可站到桌案前,他却发现桌案是空的! 经卷呢? 难不成他昏迷太久,仙界也已经被外来势力瓜分干净,连经卷都要瓜分了? 这显然不太可能。 带着疑惑,凌玉尘又去了敛书阁,想象中的经卷并没有铺天盖地袭来,而是整整齐齐排在角落。 凌玉尘终于绷不住,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要知道从他接管仙界事务开始,这敛书阁就没有干净过! 照例熬药送药的雪人路过敛书阁,看见凌玉尘站在这里,当即扑上来道:“主人!你终于醒啦!” “嘘,小声点,别打扰他休息。”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雪人老老实实闭了嘴,把头顶上的药举到凌玉尘面前,说:“那主人,先喝药吧。这药可是我冒着身体融化的风险给主人熬的,必须全部喝掉!” 凌玉尘接过碗,哭笑不得:“好好——我喝还不行吗。” 说着就举起碗将碗一饮而尽。 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那么排斥这个药的苦味,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 雪人看出了凌玉尘的心思,贴心解答道:“主人你昏迷了半个月,未免消息泄露,这半个月都是夏宫主在亲自照顾你。主人不喜欢喝苦药,他就想办法一点点给主人喂,特别有耐心!每次都能喂完一整碗呢!” 凌玉尘:“……” 怪不得他醒来的时候嘴里一股苦味。 见没有经卷要处理,凌玉尘便回了寝殿休息。他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昏睡的夏银烛,忽然想起雪人说过的话——想办法一点点喂。 那究竟……是个什么喂法呢? …
第19章 凌玉尘支着头打量着床上的少年,看了半晌,他又起身单手撑床,居高临下看着睡得正香的夏银烛。 看着看着,凌玉尘鬼差神使地伸出手抚上了夏银烛的脸庞。他摸着少年高挺的鼻梁,这一刻,眼前的少年与他记忆中的那个身影重合了…… 业火烧了半座城,无数鬼怪从业火中涌出奔向凌玉尘和他身旁的少年。待两人将鬼怪清理干净,业火已熄,周围已然成了一片废墟。 少年在废墟中伸手握住了凌玉尘持剑的手,他的脸被划出了一道血痕,此刻却是笑着的:“凌竹…凌玉尘,你可真是骗了我好久,我还真以为你是哪个门派出来历练的弟子。” 凌玉尘笑了笑,抬手抹去少年脸上的伤,说:“抱歉,仙界有规矩,我必须隐瞒身份。” “理解,话本里都这么说。”少年顺势抓住凌玉尘伸过来的手,带着意味不明的笑说:“可是仙君哥哥骗的我好苦,是不是该我给点补偿呢——” 凌玉尘叹息似的笑了一声:“这种时候还想这个,真是个小傻子。” 说着,凌玉尘偏头前倾身体,满足了小傻子的要求。 … “小傻子……转世一生,倒是一点都没变。”凌玉尘轻抚着夏银烛的唇,“死在死蛊城中后,你究竟经历了什么,这一生才能以仙君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夏银烛…南银烛…转世一次,仅仅只是姓变了而已,转世路上定然受了很多苦吧…” 凡人死后以灵魂入鬼界,依生前所行之事善恶评定下一生转世的身份。但夏银烛上一世死在死蛊城中,城中的诅咒会烙印在他灵魂上带到下一世,让他下一世生不如死。 可就夏银烛所说的经历来看,除了他童年受过几年苦以外便再无苦难,遇到夏景之后更是一帆风顺,十八岁不到便飞升成了仙。 这样的机遇,就是十世善人都不一定能换来,又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前世灵魂受过诅咒的人身上? 而且转世一生,夏银烛仅是变了姓,名字却与原来一模一样……莫非在他死后,他又与鬼界做了什么交易?难道最初他是想保下一切转世吗? 种种疑惑萦绕在凌玉尘心间,完全没注意到夏银烛抬了手。 他伸手抚过凌玉尘的头,低喃道:“阿凌乖…喝完这一口就没了,喝完这一口给你蜜饯吃……” 说罢,夏银烛微微起身,吻上了凌玉尘。 凌玉尘一愣,却没有挣脱开,也没有加力,就这么由夏银烛吻着。 他一手撑着床,一手环过夏银烛的脖颈让他舒服点。从旁人的角度,就像他在吻夏银烛一样。此时雪人正好从窗边经过,看见这一幕,雪人内心犹遭五雷轰顶,当即一头倒到雪地里变回了一堆雪。 凌玉尘听着窗外的动静,终于有所动作。他松开夏银烛把他重新安顿回床上,夏银烛还睡的很沉,刚刚应该只是在梦游。 梦游都不忘喂他喝药……等等,喂药! 凌玉尘明白夏银烛是怎么个喂法了。 这一刻,凌玉尘甚至想探探夏银烛的记忆,看看这小傻子是不是还记得上辈子的事。 “说你是傻子,你还真专挑傻事干。”凌玉尘无奈笑出声,“罢了…傻点就傻点吧,又不是养不起。” 凌玉尘勾着夏银烛的一缕头发,心中暗暗发誓,这一世,定要护他周全。 夏银烛一觉睡到了第二天黄昏,当他睁眼看到斜洒进来的阳光时,整个人瞬间惊醒,他居然一觉睡到了现在! “完了完了,经卷!” “今日的已经处理好了,再赖会儿也不迟。”凌玉尘温沉的声音从一旁响起,“每日送过来的经卷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都不能每日处理完,可见这半月你做的工作量有多大。” “凌宫主!你醒啦!”夏银烛大喜,跳下床道,“凌宫主,你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伤口大部分都已经愈合好了,放心吧。”凌玉尘指了指夏银烛身后,“天冷,要么上床,要么把鞋穿上再说话。” 夏银烛老老实实坐回床上。 凌玉尘看着他这乖巧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问:“这半月可有什么大事?有人来过冬宫吗?” 夏银烛想了想说:“有三个过来要月俸的,两个过来申请偷懒的,都被我以‘凌宫主闭关’为由赶走了,没有人发现异常。” 听到这话,凌玉尘终于彻底放下了心:“做的不错。” 若是以往,别说半个月,三天仙界就该乱套了。 “凌宫主,你伤才刚好,就先不要操这些心了吧。这些经卷我处理半个月已经很熟悉了,让我来吧。”见凌玉尘一醒就在处理经卷,夏银烛还是担心他的身体受不住。 见夏银烛又光脚下床,凌玉尘便知自己是劝不住他了。反正复杂的那部分他都处理完了,剩下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用不着动脑。 “唉…真拿你没办法,那好吧,你来。” 凌玉尘把桌案的位置让给夏银烛,自己则回床上歇着。被褥里还很温暖,凌玉尘躺了一会儿,便开始犯困了。 而就在他要睡着时,雪人端药过来了。 夏银烛接过碗,“咦”了一声问:“你眼睛下面怎么黑了一片?昨晚没睡好吗?” 雪人的体型已经恢复正常,它用树杈子做的手恶狠狠在自己眼下揉了揉,哼道:“做噩梦了没睡好不行吗!” 夏银烛“哦”了一声,心想雪做的脑袋还会做噩梦吗? 不过他有预感这话要是说出口,肯定会获得雪人的扔头暴击,便老老实实闭嘴了。 “先把药喝了吧。”夏银烛走到床边坐下说,“来,先把药喝了再睡。” 凌玉尘看着那碗黑不拉几的药,脸上写满了“我能不喝吗”五个大字。 夏银烛“噗嗤”一笑,继而严肃道:“不行,这药对你身体有好处。而且这可是雪人冒着身体融化的风险给你熬的,你忍心把它倒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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