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看着也不像是个小孩啊,余时书疑惑不解,难不成是他和常人不同,就连成没成年都不一样吗? 殊不知自己的想法歪打正着的余时书下意识伸..出手指按住了那柔..软的羽毛,倒是把正在等待着余时书反应的鹤芳川吓了一跳,猛地往旁边缩了缩:“……你做什么?” “摸,摸一下……不行吗?”余时书结巴道,心想我还想点烛火仔细看看呢,看你这阵仗要是真点了烛火,你怕不是得直接走人…… 鹤芳川被他这句话噎了一下,这还是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面对余时书无话可说,好半天才转过身和他面对面,曲起一条腿半跪在那木榻上,低声问道:“你不怕吗?” 见余时书摇头,这下轮到小凤凰迷茫了,想了想又强调道:“我不是人。” 小木匠抬手挠挠头,看了一眼窗外,小声道:“那青雀公子也不是人?” 鹤芳川差点脱口而出管青雀什么事,正想着怎么找个理由先把青雀的事儿搪塞过去,又听他道:“莫非你之前卖的那只青鸟,就是青雀公子?” 小凤凰目瞪口呆——这家伙的直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准了?! 余时书沉思道:“所以你是把好兄弟给卖了……不对不对,按眼下这个情况来看,你是帮他找了一个栖身之处,只不过你收了点钱?也不对,那可是三百两银子呢,青雀公子真的值这么多吗……” 到底是给多了还是给少了? 鹤芳川:“……你不应该害怕到冲出门去报官,叫人来把我们这一院子的都抓走吗?或者是吓到跪地求饶,让我不要吃了你?” 明明这才是正常反应! 哪里有人遇见非人类还这么淡定,甚至开始思考青雀值不值三百两银子的! 余时书终于反应过来,蹙眉认真道:“那你吃人吗?” 鹤芳川僵硬地摇摇头,余时书一拍手,笑得眉眼弯弯:“那不就行了吗!你又不吃人,我怕你做什么?再说了,你不仅收留了我,还要给我免下个月的房租呢,这么好的东家我错过了之后要到哪里去找第二个?” 最后几句话竟然让鹤芳川听出了些许自嘲,在今天之前余时书也许都还抱着“说不定将来还能回家”的想法,不管回去之后会不会和过去一样,心中多少都还是有着期待的,可现在亲人可能是杀母仇人,父亲成了始作俑者,就连抚养他长大的余老爷子都变成了为虎作伥的伥鬼…… 鹤芳川收留他时,他还算不上无家可归,现如今的他除了这个小院子,哪儿也容不下他了。 鹤芳川正想着事儿,手就被余时书捧了起来,他惊愕看着后者眯着眼睛将他的手放在眼前,嘟囔着看不清啊能不能点蜡烛,手指还颇不客气地在他的羽毛上摸来摸去,小凤凰后知后觉地把手抽了回来。 他方才是不是被调..戏了? “还真不让摸啊?”余时书不好意思道,“对不住,手感还挺好的……那个,我能不能点了烛火再看看?” 鹤芳川迟疑点点头,小木匠撑着快要坐麻了的腿起身扶着桌子去摸蜡烛,不成想他才刚摸到烛台,面前的蜡烛就自己亮了起来,火光跳动着照在余时书侧脸上,同样也照亮了鹤芳川刚刚收回去的指尖。 余时书吃惊地扑回鹤芳川面前,毫无影响地跪在他身前,双手捧住他的手指:“哇,你点的火?手不疼吗?烫不烫?” 鹤芳川还没回答,就被余时书握着手,将指尖放在了他自己的耳垂上,小凤凰登时就懵了——余时书不久之前才哭过,手背能触碰到的脸颊上还在发烫,可他的耳垂却是冰冰凉凉。 且软乎乎。 “小时候爷爷告诉我过……”余时书下意识叫了爷爷,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儿,他猛地顿住,低下头道:“总之耳朵这里可以让手没有那么烫,你现在好多了吗?” 鹤芳川应了一声,余时书松了口气:“那就好,怎么能从手上冒火呢?多吓人……总之吓到我了。” “你没有被我不是人的事实吓到,被火吓到了?”鹤芳川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勾起了唇角,轻声对余时书道,“你真傻。” 余时书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无非也就是个普通人,从快要没落的家族产业里做一个木匠的继承人,没娘疼我,爹嫌弃我,大哥也当看不见我……我都觉得没事,我能撑过去。” 鹤芳川静静的听着他诉说,看他喉结上下滚动,眼圈丝毫没有征兆地就红了,小木匠低下头任由发丝垂下来遮住泪眼朦胧:“原来我也没有那么普通,是不是?” “能遇见妖怪,的确不是普通人。”鹤芳川犹豫着,最后还是将手放在了他头上,轻轻揉揉,“该出去吃饭了。” 余时书点点头,抬手用袖子胡乱擦干净眼泪,吸吸鼻子,忽然盯着鹤芳川道:“那个,你到底是什么妖怪?” 看他满脸的“给我看看给我看看”,鹤芳川本着安慰人就要安慰到底的想法,将原身展现给了小木匠看。 半晌之后,余时书瞪大眼睛盯着腿上圆滚滚毛绒绒,头顶呆毛晃悠悠,身后五彩长尾巴甩来甩去的小肥啾,颤颤巍巍叫了一声:“鹤……鹤芳川?” “啾啾?”小肥啾歪头看着他,怎么了?吓傻了? 紧接着他只觉得眼前一片阴影盖了下来,头顶的毛毛被什么柔..软温热的触碰了两下,小肥啾呆若木鸡——余时书居然亲了他两口?! 半个时辰后,两人一前一后衣衫整齐地走出了房间,只是余时书满脸轻松雀跃,反而是鹤芳川红了耳尖,坐下来吃饭时差点握不稳筷子。 青雀:“……” 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因着青雀和孔朔是吃过饭过来的,见余时书已经没什么事儿了,也不方便多加打扰,没过一会儿就离开了,只是离开前青雀总觉得余时书盯着自己的目光过分热情且好奇,让他后背发凉。 临出门前青雀瞥了一眼苍鹰大哥,后者似乎默默地往后挪了两步,看来也被余时书的目光惊到了。 “好好吃饭,不要盯着别人看。”鹤芳川忍无可忍把他的脑袋转回来,“不要打扰苍鹰休息。” 余时书简直就像个发现了新世界的小孩儿,一边吃饭一边含糊问道:“所以他也是人?” 远远听到这话的苍鹰一双凌厉鹰眸扫向鹤芳川——凤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鹤芳川淡定低头吃肉,抛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就是这么回事。 直到这个时候,苍鹰才想起来青雀之前的那句话——“见色忘义!” …… 幸好鹤芳川还没有到苍鹰想的那个地步,临睡前鹤芳川来到它的笼子前,将他翅膀底下的鸟儿一只只捧出来,放进各自的笼子里,鸟儿们今天有些被吓到了,这会儿都趴在鹤芳川掌心睡得一起一伏。 “所以你都说了?”苍鹰从树上跳到了桌子上,瞪着眼睛问道,“你怎么能说呢?” “我没说。”鹤芳川否认道,“我直接给他看的。” 苍鹰:“……什么叫直接给他看了,凤主你听听这是鸟该说的话吗?所以他晚上盯着我,是在想我能不能变成..人吗?” 一人一鸟正有一句没一句地掰扯着,苍鹰忽然一顿,扭过脑袋看向房子后面:“我怎么听见了哭声?” “……我也听见了。”鹤芳川将最后一只鸟儿放在干草的小窝里,起身示意苍鹰在这里守着,自己朝着房子后面走去,打算看看是什么人在捣鬼。 可当他走到跟前,发现是余时书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你哭了?” 他以为余时书已经睡下了,吃过饭后余时书就进了房间没有出来混,鹤芳川还以为他在调整心情就没有去打扰,难不成他一直在这里哭吗? 余时书原本是背靠着墙蹲在墙根,听见他的声音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得更起劲了:“都,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我都没有家了,我还不能哭一下吗?” “当然能。”鹤芳川上前蹲在他面前,才刚伸..出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下,就被余时书扑倒在了地上,幸好院子后面都是草地,软乎乎的。 这是鹤芳川第一次认识到,原来人还可以哭到上气不接下气。 小凤凰第一次安慰人类,只能拍着他的背,原想说回去睡一觉就好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哭吧,哭出来就都好了。”
第22章 委托 有生意上门! 自那场冲突之后,余家和梁家的关系彻底破裂了,原本两家偶尔还会因为生意上的来往有所顾忌,现在梁川的手废了,矛头还指向了余时彦,梁家父母是第一个不愿意的。 梁老爷是钧州城出了名的性子软,到了这份上却是硬气起来了,二话不说,手下所有的布庄都不再和余家做生意,哪怕是借用商路也不行。 余老爷气得成天在家里砸杯子也无济于事,他手中现在最能赚钱的无非也就是几家当铺,可钧州城又不似京城,来往过路的行商多,钧州城说到底也不过一座小城,就算有钱人都来他这里,一天也没多少生意。 他这边气得上火,嘴上长了一圈燎泡,还没下火呢,那边又传来余时彦在回家路上被人堵着揍了的消息,他急匆匆带着家丁赶过去,却只看见了被打晕过去额头红肿流血的儿子。 余时彦醒过来后直说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实际上钧州城的人都知道这是梁家要替儿子报仇,只不过没有选择也要余时彦两根手指,而是要时不时找他麻烦,折磨他。 好面子的梁老爷最清楚同样好面子的余老爷害怕什么,所以余时彦就算被打碎了牙也只能含着一嘴的血把牙往肚子里咽! 余家不会允许他丢人,否则余时彦也会成为下一个余时书,他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即便余老爷说什么也要为他打回来时,余时彦将爹劝住了:“还是别去了,万一不是梁兄……事情闹大就不好了。” 这件事就这么被藏了下来,接二连三的怪事儿却更多且更频繁地在余家出现了。 最开始是余老爷的一池子转运锦鲤被什么夜鸟给咬得七零八碎,把余老爷心疼得两夜没睡好觉,拿着竹竿子在池子边守了好几天,什么事儿也没发生,然而就在他以为不会再出事,回去安稳睡觉时,同样的事儿又发生在了他新买回来的锦鲤身上。 看着满池子的死鱼,余老爷暴跳如雷:“一定是梁家的在作祟!” “老爷,这指不定就是哪儿的鸟儿来作祟啊,贸然污蔑可是要去坐牢的。”如夫人在一边劝说,“要么最近先别往家里买活物了,许是这边院子刚修好,还没人气,我听说房子住久了才能有人气,如果不是鸟,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混账,瞎说什么话!”余老爷斥责道,“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哪来什么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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