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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小心。”宋青闻对秋妍关心说。 秋妍点了头，和秦无霜一起快速离开了实验室。 医院里，萧灼等在病房之外，挨着墙站着，神色有些晦暗，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看见秋妍和秦无霜来了，于是收起了眉宇之间的一点阴郁，恢复成了平常时候淡淡的模样。 “小洛怎么样了？”秋妍快步走过去问。 萧灼说，“失血过多，医生在处。” 秋妍深吸口气。 “太危险了……” 萧灼淡淡说，“他是为了送霍之青的鬼魂过忘川，用自己的血燃起烈火。他是挺不要命的。” 秋妍和秦无霜都是一滞。 “没看出来，洛灵川年纪轻轻的，还有颗不怕死的心。” 秦无霜不由得感叹道。 秋妍垂眸，语气沉沉说，“他不是不害怕，只是他认为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做。” 秦无霜闻言，脸色微变，不说话了。 萧灼看了看秋妍和秦无霜的脸，说，“实验室被破坏，和试剂开发有关。” 秋妍一顿，“你知道多少？” 萧灼想了想，他当然不能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也不能把自己掌握的秘密公之于众，只能道，“那些恶鬼也在做实验，也许实验室的试剂，，也是那些恶鬼所需要的东西。” 秋妍说，“你是说，在新川大学的人群中，也有那个世界的人？” 萧灼说，“否则怎么会在我们进入那个世界的时候，实验室反而遭到了破坏。大概是他们已经做好了这个计划。” 秋妍皱了皱眉，“可是他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萧灼说，“也许只有霍之青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她已经死了。如果不是洛灵川坚持查这个案子，最后一点真相也会随着霍之青魂飞魄散。” 秋妍不禁有些难堪，她睁大眼睛，喃喃道，“魂飞魄散？” 萧灼点头，“是。你应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秋妍皱了皱眉，“她本应该渡过忘川的。” 萧灼说，“是啊。就像洛灵川本应该已经离开了川州。” 萧灼的话是那样犀利，刺得秋妍的心脏有些疼。 这个时候，走廊另一端跑来一个身影，是苏枝。 “洛长官呢？” 苏枝到了萧灼的身边，急切的问。 萧灼说，“病房里。” 苏枝深吸口气，平复自己的气喘吁吁，“他没事吧？” 萧灼说，“失血过多。”他将目光转向苏枝，“有发现么？” 苏枝无奈摇了摇头，“我找了她的所有书，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萧灼蹙眉，到底是什么？ 霍之青在魂飞魄散之前，她的身上有一道血光，是来自于血剂的。也就是说，霍之青已经掌握了血剂的开发方法。 苏枝又问，“洛长官，救下霍之青了么？” 萧灼看了苏枝担忧的表情一眼，又看了看秋妍有些无奈的神色，只能淡淡说，“她魂飞魄散了。” 苏枝一顿，声音有些颤抖，“魂飞魄散……是什么意思？” 萧灼依然平静，“字面意思。” 苏枝的目光沉下，如遭遇霹雳，整个人低落了下去。 秋妍向苏枝靠近了一步过去，搂过她的肩膀，“苏枝同学，霍之青同学已经死了。这是你早已经知道了的事实，对吧？” 苏枝顿了一下，确实是这样，可是…… “可是……霍之青在那个实验室里还救过我一回。她就像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 “这一次……她彻底消失了是么？” 第二十三章 千万生死之灵 苏枝难掩悲伤，身体也颤抖了起来。 秋妍抚了抚她的肩膀，温柔道，“苏枝。” 苏枝想到什么，抬眸，看向秋妍，“霍之青怎么会魂飞魄散？” 秋妍顿了下，看向萧灼。 萧灼说，“那个世界的实验室里，有一只恶鬼。是他害了霍之青。” 苏枝摇了摇头。 “怎么……怎么会这样……” 萧灼无话可说，他转身过去，走向了病房。 医生这个时候也走了出来，“状态已经平稳了，朋友可以进去看了。” 萧灼便推门而入。 他一进病房就看见洛灵川已经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 “你……” 萧灼立刻皱眉，担忧的情绪冲上来。 洛灵川转头看了一眼，看到是萧灼来了，他露出了一点喜悦的神色。“萧灼，你又来看我了。” 这个时候了，洛灵川还能开得出玩笑。 萧灼一时无奈，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洛灵川看见秋妍、秦无霜、苏枝都走了进来，说，“你们都来了啊。我没什么事情，你们都不用担心。” 秋妍叹口气，“小洛，又让你冒险了。” 洛灵川摆了摆手，看走在后面的秦无霜已经把门关好，这才摊开手掌，释放出了藏在火符里的霍之青的最后一点魂魄。 苏枝看见了那稀薄的人形，立刻冲上前去，可是伸出手只能抓到一把空气。 秋妍震惊，“这是……” 洛灵川说，“我想试一试。” 而后，他将火符举起，其上还有他的残留的血迹。 霍之青的一点人形随着火符的光辉颤抖了起来，看起来马上就要散了。 洛灵川皱眉，还是不肯放弃。 “霍之青发现了有人要利用试剂做对新川大学不利的事情，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说出真相，就已经被恶鬼所害。还造成了她是跳楼自杀的假象。” 洛灵川看着霍之青的人形在痛苦的挣扎，似乎要彻底的消失在空气中，他咬了咬牙，“死后，霍之青也在为这个阴谋寻找真相。这就是她不肯渡过忘川的原因。哪怕是失去轮回转世的机会，她也要做她认为对的事情。她为了做这些事情，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估计还要失去自己的魂魄，我却不能救下她。” 越说，洛灵川的声音就越低，越颤抖。 他看了看自己已经被包扎好的手臂，认真的想了什么，在要动作的刹那，一只手突然轻轻落在了他的手腕上，说出的话却有些重，“别再挣扎了。” 萧灼靠在洛灵川的身旁，“让她走吧。” 洛灵川愣了下，看向了萧灼。 萧灼说，“她已经魂飞魄散了。” 洛灵川抬眸，看过去，只见霍之青的人形越来越淡了。 “霍之青！” 萧灼看向霍之青，开口，“血剂，就是他们的实验室在开发的是么？他们利用那个头颅，利用那些枝条，孕育出了血剂？” 霍之青点了点头。 洛灵川的手颤了颤，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他终于放下了手，他看见霍之青露出了一抹笑容，对他点了点头。 洛灵川咬了咬唇。既然已经彻底无法挽回霍之青，那就不要让她连死都无法死得其所。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有人将那些血剂，放在了实验室的血剂中？”萧灼又问。 霍之青又点了点头。 霍之青转向苏枝，再次做了那个翻书的动作。 苏枝想了想，“书？可是我没有在寝室的书里发现什么。” 萧灼又说，“他们的最终计划是要毁了新川大学？” 霍之青朝着萧灼点了点头。 “毁了新川大学？” 秋妍和秦无霜同时一惊。 洛灵川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事情串联起来。 如果说那个头颅在那个世界的实验室操控着灵枝血的实验，那是谁在这个世界里操控着实验室呢？ 他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人想了一遍，他曾经有怀疑过的两个人，一个是苏枝—— 现在她已经彻底的洗脱了嫌疑。 那么，另一个呢？ 莫斯。 难道是他？ 对，自己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阻拦了他。 他以自己每天都在忙碌为由撇清关系，可是在苏枝在实验室发现了霍之青的那一天，他也突然的离开了。 “他是一个戴眼镜的人？” 霍之青一顿，看向洛灵川，点了点头。 “他很年轻？” 霍之青又点了点头。 洛灵川说，“我想我已经有答案了。” 霍之青又欣然一笑。 这是一句她已经期待了已久的话。 如今终于有人给了她答案。 她好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一样，闭了闭眼睛，身影更加淡了，几乎要消散。 “霍之青！” 苏枝此时的注意力已经全在霍之青的人形上。 她眼睁睁的看着霍之青的人形越来越淡了，可是她却做不了什么。 “霍之青！霍之青！” 似乎是感受到了苏枝的痛苦，霍之青朝着苏枝的方向靠近了过去。 苏枝掩面痛哭，看见霍之青正在用非常认真的目光看着自己，她想也许她想好好看看自己，于是她放下了手。 这短短的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离奇，而霍之青就是牵扯她心肠的那个人。 她没有想到，霍之青为了一个可能永远不会被知道的真相，坚持到了这一步。 苏枝忽然觉着自己以前对她的那些嫉妒和隐隐的恨意，都太渺小了。和霍之青相比，自己是那样的不值一提。 霍之青朝着苏枝靠近过去，张开手臂，拥抱住了她。可是因为她的人形实在太淡薄了，也没有任何真实的触感，这种空虚的感觉反而让苏枝更难过了。 她似乎张了张嘴，说了句别再哭了。 而后，她的人形就在这弥漫着消毒水味的病房里，彻底的散开了，只余下一枝血色的枝条，轻轻的落在了地板上。 苏枝蹲下身，伸手将那枝条捡了起来。 萧灼看去，明白了什么。 原来……苏枝重新开发了制剂和灵枝，以此来压下灵枝血的疯狂。这也就是为什么在那天台上，她亮出那道血光之时，会让恶鬼那样的气恼。 哪怕是到了那个世界的实验室，霍之青也没有放弃她在资源开发上的兴趣。哪怕是处在那样危险的境地中，霍之青也还在做自己坚持做的事情。 她就是这样一个太过于普通、又太过于坚持的人类。 她就是这样一个彻底了失去了轮回机会的生灵。 霍之青痛苦掩面，手中握紧了那支枝条。 “洛长官……霍之青她……” 洛灵川咬了咬唇，看着苏枝痛苦的样子，他实在于心不忍。 他说不出霍之青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这个天地之间的事实。 连他自己也不愿意接受。 洛灵川扶着床，下了地，努力走到了苏枝的面前，在她手中握着的枝条上，画下了一道火符。 苏枝的眼睛亮了一些，“洛长官……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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