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位上的战马享受地推动操纵杆,脚下的油门踩死,不管不顾地直冲驿站建筑上推碾而去。 “离老子的驿站远点!” “嘭!” 白烟溢出枪管,榴弹如一颗重磅流星,重重砸向改装车的大臂,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响,整条金属臂从中断裂坠落。 四周站完点位的快递员收到进攻信号,纷纷探出头向外倾泻枪火。 第二发榴弹击入改装车的驾驶位,弹头瞬间穿透前车窗,连带着驾驶位上迅速撤离的战马,一道撕碎炸裂成血花肉块。 挡在驿站前方的改装车就像突然留下的第三道护栏,战局的风向逐渐持平,驿站的枪火外压,渐渐和外圈游走骚扰的战马们打得有来有回。 远处几辆战马的越野车已经整装待发,改装得几乎看不出原样的车头布满刀刃,轮胎卷地嘶鸣,如同一辆辆自爆卡车般直冲驿站方向冲去。 尖锐的摩擦声骤然响起,重装卡罗拉如同一道漆黑的野火流星,带着呼啸的火焰横劈开战场。 宁钰重新握上方向盘,离合档位换得迅猛,车身跟随操控,在战火间灵敏地穿行变道。 李鸮探出车窗,迅速将标点炸药掷向越野车后方,几道枪响,爆破的火光顷刻从后向前吞没,直将几辆载具烧得只剩车架。 火力重心开始掉转,弹雨与攻击全部追着卡罗拉而去,驿站的攻势开始向外压制,重新将警戒范围推至第一道防线的位置。 战马环行在周边的摩托队被驿站逮了个正着,快递员们刚好趁着眼下没有输出压力,直接将落下的战马全部绞杀。 卡罗拉的突然出现打了战马一个措手不及,而人数与火力压制却是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当战马的队伍再次稳定下来时,宁钰闪避弹火的动作就吃力许多。 战马的目标并不在他们身上,追着他们逼近沃土区后,那片车群就大摇大摆地又重新包抄向驿站的方向。 眼见后视镜中的战马消失,宁钰紧皱起眉,抡直手臂一把打死方向盘,迅速掉头回冲。 他握紧方向盘的手在剧烈颤抖,几乎是在竭力克制着情绪的波动,视野前的画面出现了密集的雪花点,宁钰只觉得自己的肺在收紧,只能下意识地狠踩油门,试图让速度再快一些,说不定就能透过一口气。 “冷静,万事有对策。”李鸮察觉到他的异常,立即出声提醒。 宁钰的意识稍稍回落,肾上腺素还未完全褪去,仍然紧绷着肌肉,声调发抖道:“……不要紧,我没事。” 李鸮抬起枪,迅速狙击角落中刚抬起炮筒的战马:“看路,留意车速。” 宁钰向前方一瞥,迅速避开路面上密布的巨大碎石,卡罗拉从驿站背部沃土区横穿而来,在快递员成片的枪口之下,顶着明晃晃的驿站标识,猛地甩尾停在楼后的隐蔽处。 “来人了。”“谁来了?” 宁钰和李鸮快步推门而下,提着能带上的所有军备迅速跑向人群之中。 “穆叔人呢?!他怎么样了!” 脸上落着擦伤的快递员向前线一指:“穆叔没事,还在前头指挥。” 宁钰深吸一口气,在颤抖间呼出几道细碎的喘息,绷紧的神经终于得到片刻松懈。 李鸮拍了拍他的肩膀,宁钰偏过视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我没事……我们快走。” 驿站正门硝烟漫天,两头的火光接连亮起,穆冬海侧倚在巨大的改装车下,频频向外头包抄而来的战马发射榴弹。 弹匣中的分量越来越轻,可外头的战马源源不断,像是完全不曾减员般持续地向驿站加大火力。 “真他妈没完没了……” 他迅速抬手装弹,刚回正枪管,嘴里的信号还没出口,不远处就突然响起一声卡在喉咙中的凄厉呼喊。 战马雀跃的尖叫瞬间将那道细微的哀嚎淹没,只剩下接连又起的炮响阵阵回荡。 “王琮!”穆冬海的前额爆起青筋,迅速抬枪向外侧连击,趁着榴弹火力的间隙,他俯身提起枪,快步冲向倒地的小快递员。 年轻的小快递员实战经验不足,头一回在高压情况下长时间作战,一时没能跟上战局节奏,被远处的战马抓到了空隙直击要害。 他的腰腹被炸开了花,鲜红的血液沿着触目惊心的创面淌落满地,像是还想抓枪起身,最后却只是抽搐着在原地微微颤抖。 “叔……叔……” 鲜血从嘴里涌出,王琮虚弱地动了动嘴唇,却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没事儿,叔来了。”穆冬海利落地扎紧他腰间的衣物,试图靠压迫止住不断渗血的伤口,即便眼前的生命已有定局,却还是和声安慰道,“好着呢,一会儿就没事了。” 王琮的呼吸渐弱,半晌,他那双映着满天炮火的清澈眼睛,像盏熄灭的明灯般,瞬间暗淡了下去。 驿站外圈再次传来了声声异响,叮当作响的锁链碰撞声此起彼伏,伴随着声声哀怨的哭喊,骤然加快了频率。 战马的车上接连丢下了各式各样的人,男女老少没有规律,而奇怪的是,这些人的胸前都挂着一个实心的方形铁框。 铁框扎入锁骨,垂下的链条拴在手腕和脚踝上,每个被丢下车的人都面如死色,却在双脚落地的瞬间都朝前方狂奔起来。 穆冬海从没见过这种阵仗,他盯着那些完全不像战马一方的人,警戒地端起枪保持戒备,想不通战马这群人玩得又是哪一出。 狂奔而来的人群中有人被地上的石块绊了一跤,他趴在地上停顿了几秒,突然绝望地尖叫起来,而下一刻,那道尖叫就被生生截断。 没有持续动作的链条骤然紧绷,铁架的弹簧一跳,如同一个捕兽夹般迅速张开,沿着锁骨中心将他撕成了两半。 猩红的血雨泼洒而落,战马们哈哈大笑着从他半截的尸首上轧过,毫不在意地又将注意力放在其他玩具身上。 穆冬海的眉头拧成一道深壑,眼看那群人中,一个泪流满面的女人正朝着他快步靠近,她绝望的语气中几乎全是恳求:“杀了我……求求你快杀了我!” 她的脚步没有停,穆冬海毅然地抬起枪口,就在扣下扳机的前一秒,女人胸前的铁框中突然发出一阵目眩的光亮。 爆破骤起,剧烈的震响贯彻云霄。
第30章 【修】 他什么来头?这么厉害…… 狂奔至驿站的身影被接连引爆, 每一张哭喊求饶的面容都在瞬间被胸口的火光吞没。 烟尘铺天盖地,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烈焰,战马的狂笑由远及近, 枪响紧随其后, 再一次把势头压了过来。 爆破余波外的部分快递员迅速反应到位, 端起枪口立刻瞄准射击,接连出膛的子弹快速穿透颅骨, 朝着驿站跑来的大小身影瞬间止步, 在倒下时又被胸前铁架内扣折断, 彻底断绝生机。 眼前的画面太过残酷, 不少快递员在扣动扳机时都承受着巨大的心压力。 刺痛大脑的耳鸣逐渐消退, 宁钰卧倒在掩体后方, 激烈的弹火在掩体上击出卟卟的密集攻势, 他甩落头顶的灰, 强捱过目眩的昏沉感, 逼迫自己快速环顾战局。 不安的重压沉得人喘不过气, 仍在模糊摇晃的视野中黑红一片, 焦黑的地面漫过一层红光, 血流成河,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锈味和肉|体烧焦的腥糊味。 无助的呼喊不绝于耳,宁钰抓着掩体强撑起身,抬高的视线一下子扫到了更多地狱般的惨状。 前线区域遍地都是被炸落的身体组织, 爆炸的沙尘碎屑将遇袭的快递员们掩埋,炸药的威力巨大, 几下就将驿站构起的防线再次击垮。 战马的弹火步步逼近,还在外围作战的快递员深陷苦战,完全没有余力将伤员转移出战场, 尚有行动能力的伤员还能拖着自己的身体挪到掩体后方,而余下的人却只能留在原地,等待着遥遥无期的救援。 宁钰目光扫至半道,在聚焦至驿站正门时,瞬间收缩震颤。 心跳骤停,彻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直逼大脑,他脑内那根绷紧的弦再次收紧,几乎临近崩断边缘。 不远处正门前的身影趴伏在地,后背上的衣物被爆炸燎黑烧毁,一侧的手臂血肉模糊,看起来似乎已经没了声息。 穆冬海面如灰土,皮开肉绽的手臂上甚至都看得见森森的白骨,他离爆炸的中心太近,即便已经迅速做出应森*晚*整*对,还是没能逃脱爆破波及的范围。 而那只无力脱垂的掌中,还虚握着那把他最宝贝的榴弹发射器。 宁钰强迫自己大口呼吸,鼓动着生疼的胸腔快速调整心率。 弹火停顿的瞬间,他骤然蹬地跃起,风声跟着狂奔的步调在耳边呼啸而过,脖颈上的血管紧绷,他咬紧牙关迅速闪避着再次袭来的弹道。 沙尘随着脚步扬起,宁钰猛地跪倒在地,话语在错乱的呼吸下分崩离析:“叔、叔……醒醒穆叔……” 视野被水汽填满,宁钰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抬起发抖的指尖放在眼前人的鼻下,直到颤抖的指腹终于探到一阵微不可察的鼻息,他的心跳才终于回落。 鼻尖抑制不住地阵阵发酸,宁钰立刻脱下外套将穆冬海的手臂固定绑紧,附近的快递员找准时机,纷纷过来搭手将人抬进了驿站大厅。 人手一多,清创包扎的速度也快了不少,一针镇静剂后,穆冬海的状况才稍稍稳定下来。 指下传来平缓的心跳,宁钰终于从重压里喘过气。 短促的风声穿入大厅落在他身旁,李鸮换下空匣,皱起眉看着他:“他怎么样?” “稳定住了,目前还行。”弹雨的轰鸣连绵,宁钰的肩头有些发颤,他下垂的眼尾泛起一道不受控的红,在四起的火光中定定地望向李鸮,“外面的情况呢?” “战马有支援。”李鸮与他对视一眼,视线向驿站外一扫,“游走队伍最多还剩十五支,主要的火力点在他们后段,暂时还压不过来。” 宁钰再次环顾驿站内的状况,攥起的拳心发力收紧,他竭力控制住呼吸,开口道:“李鸮,你能帮我个忙吗?” 李鸮端着枪回过头,示意他直接说。 “我需要把伤员全部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算上急救的话……”宁钰的脑内快速估算起时间,继续道,“能不能帮我争取到五、不,十分钟的转火时间就行。” “二十。” 宁钰一懵:“……什么?” “二十分钟。”李鸮拾起一把斧头背在身后,视线回望,“专心做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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