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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霄听着他的称呼三个字，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不过很快又放松下来，笑着开口。 “明天见。” 第二天，两人一起前往疗养院。 疗养院建在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风景很是秀美，里面住着的多是有钱人。 当年杀死老鬼的弟弟将财产拿到手后很快变卖了出去，然后全家移民到国外。 直到一年前，他们才回国。 宫霄带楚漓来到一个公园，公园里正坐着一个头发斑白、面容槁枯的老年人。 老人看上去即将不久于人世，眼睛已经开始散光。 旁边站着一个戴墨镜的中年女人，看面相应该是他的后代。 在老人对面还站着一个全身黑色的男人。 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眼白明显多于常人，是标准的下三眼，嘴角往下，显得整个人有些阴翳。 他正在跟老人说话，声音有些小，楚漓听得不真切。 只捕捉到了上世纪、老宅等字眼，他还在细想他们是不是在说老鬼和别墅时。 就见老人突然激动起来，他使劲抓住黑衣人的手臂，要求他一定要帮自己，他不要受到惩罚，死后也不行。 这动作似乎花光了他所有力气，下一刻他急促地咳嗽了起来，脸都白了。 吓得他女儿连忙喊起护士。 “那人是我同行。”楚漓轻声道。 “那老人是在害怕受到业障的惩罚吗？”宫霄很聪明，几句话就判断出他们交谈的内容。 而且在看到那个墨镜女人和黑衣人的时候，他眼里闪过一丝深思。 昨天他的手下不但查到对方的身份，还查到这墨镜女人手下的产业大多和刘家有关。 就是不知道这黑衣人，是不是刘家那边的人。 宫霄不动声色地思考着。 “你竟然知道这个？”楚漓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宫霄竟然还知道业障。 其实业障，源自佛教教义，指的是由个人行为所引发的烦恼和困扰。 这些行为包括身、口、意三方面的行为，即身业、语业和意业。 身业涉及身体动作，语业涉及言语表达，意业涉及心灵活动。 业障包括身体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折磨，如疾病、事业失败、情感纠葛等。 业障的根源在于个人的不良习气，如贪心、嗔恨、愚痴、傲慢和疑惑，这些习气导致人们造作恶业，如杀生、偷盗、邪淫、妄语、恶口、两舌和绮语等。 恶业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形成恶障，对个人的生活和修行造成障碍。 总而言之，佛教认为，业障是个人过去不善行为的果报，是因果报应的体现。 做了坏事，就需要受到惩罚。 这虽然是佛教的观念，但和他们道家思想也不谋而合。 楚漓可以清楚看到老人头顶的黑光，这正是他的业障。 当年他连同他爹杀死了老鬼一家五口，犯下了杀孽。 虽然活着的时候没有轮到报应，但死后必定会受到惩罚。 如今老人找来他的同行，应该也是想请他帮忙消除业障。 不过这生意他们一般不会做。 道家讲究顺其自然，种什么应，得什么果。 而且他们本来做的就是泄露天机的事，这种人一般都很难善终，所以平时获得的钱财必须拿出一部分做慈善。 来为自己积福报。 像这种帮人抵消业障的，有违天伦，损人不利己。 但也存在有人为了钱走上邪道。 楚漓看他这个同行，就邪里邪气的，估计不是什么好人。 宫霄笑了笑没说话，他自从上次遇到女鬼后，就关注了这方面的内容，所以对这些东西也是信手拈来。 护士很快就来了，还带着氧气瓶。 到了直接氧气面罩给老人罩起来，老人现在的状况不适合说话，黑衣人便离开了。 楚漓趁机过去把一道通梦符贴到老人身上，然后又快速走回宫霄身边，拍了拍手。 “好了，走吧，大功告成。” 宫霄见到一闪而过的金光，对小漓的实力又有了新的认知。 他查到，好像要实力极强的人，才可以做到让符箓有形化无形，而那种人一般都是业内令人敬仰的大前辈。 年龄可都不小…… 没想到小家伙年纪轻轻，竟然就有这等功力，实在是了得。 “小漓，我有一个任务想委托给你，你要不要接。” 宫霄斟酌片刻后开口。 他倒不是不信任楚漓的实力，而是那任务有几分复杂。 不过眼下楚漓确实是他能找到的最合适的人选。 “可以啊。” 业绩上门，楚漓自然不会拒绝。 再说委托对象还是宫大美人，必须接。 “那走吧，边走我边跟你说。” “走，走，走。” 楚漓连声催促，这种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的感觉真好。 见他一脸急切，宫霄忍不住失笑。 这么兴奋吗？ “遇到你的前一天，我去了一趟鲁家公馆，那是我新买的一块地，当时回来后就有点头痛。” “再后来中午用餐遇到了你，晚上的话我就出现在那片废弃建筑物被你救了。” 楚漓很快听明白他的话，“你怀疑鲁家公馆里面有脏东西？” “是的，而且昨天我的手下从公馆一角找到一个染血的纸娃娃，上面还写着我的名字。” 一听到这，颜控楚漓不乐意了，哪个丑八怪觊觎温柔善良的宫美人？ 看他不好好收拾他。 宫霄此刻在楚漓眼里滤镜极深，又是教他用手机、又是无私过来给他撑腰、甚至还陪他深夜淋雨。 绝对的大好人一个，谁敢欺负宫霄，就是跟他过不去。 何况他现在还是他的大主顾，必须得管。 “走，带我去，我要把幕后之人和幕后之鬼都给揪出来。”楚漓一脸气愤。
第19章 纸娃娃的诅咒 楚漓气势汹汹地跟着宫霄来到鲁家公馆。 两地距离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鲁家公馆虽然还叫公馆，实际已经破败，大片的建筑物都被推倒了，仅剩公馆一间伫立在空地上。 这块地商业价值极高，周围不远就有一个风景区，之前很多人都想要这块地。 特别是一向喜欢跟他作对的刘家。 但他们棋差一筹，还是被宫霄买下了。 他们去的时候，鲁家公馆的牌子都被拆了，不过里面工人没有动。 自从发现钉骨钉，宫霄害怕出意外，就禁止有人进去。 公馆延续了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上海风格，墙体用的是红砖，很是复古。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墙体逐渐变得斑驳老化，就像一位迟暮美人，垂垂老矣。 楚漓走到公馆门口，手一伸，门吱呀一声就被推开。 屋外阳光随着门的打开，倾斜地洒进屋子里面。 公馆内倒没有外面破败，家具什么的看上去还挺新的，应该是后面有人专门刷过漆。 进门的大桌子上躺着一个用纸扎好的娃娃。 娃娃画的很是潦草，三个黑点，两个当眼睛，一个当鼻子，然后又用鲜血画了一条弯弯扭扭的线条，就在嘴巴的位置，看上去应该是嘴巴。 五官画的太抽象了，看得楚漓嘴角直抽，画这家伙的人肯定画画水平超级烂。 一上课就会被老师单独拎出来当反面教材猛评批的那一种人。 而纸娃娃身体前面插了几根银针，分别在上、中、下三焦的位置。 楚漓翻开背面，就看到上面用朱砂写了宫霄两个大字。 “看出什么了吗？”宫霄见楚漓皱眉盯着纸娃娃看了很久，关切问了一句。 宫霄身后还跟着两个手下，都是他的心腹，知道宫霄要过来公馆，他们不放心连忙就赶过来了。 见楚漓一直盯着纸娃娃不说话，也都目光灼灼看向他，想知道他有什么发现？ “看出来了。”楚漓随手把纸娃娃身上的银针拔掉。 “是什么？” “这人美术分肯定倒数，画得太丑了。”楚漓一本正经道。 没想到会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宫霄摇头失笑。 看小家伙一脸轻松惬意，他就知道他应该是胸有成竹。 他身后的两个心腹嘴角猛抽，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同样的一个信息。 这小年轻真的靠谱吗？ 当然，楚漓靠不靠谱，自然不是他们说的。 楚漓拔掉银针后，从书包取出一张黄符，直接将纸娃娃包了进去。 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个看上去很玄奥的手势，然后食指一指那黄符。 说了句燃。 就听砰地一声，黄符无火自燃。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符纸表面虽然在燃烧，可是它并没有出现损坏。 倒是里面的纸娃娃被烧得面容扭曲，看上去模样更丑了…… 它扭动身体似乎是想逃跑，可黄符束缚住了它的行动，让它只能在原地痛苦挣扎。 很快一股尸体放久了的腐烂恶臭味从纸娃娃身上传了出来，并且里面还传出一阵婴儿的哭叫。 这变动让还在用眼神讨论楚漓刚刚那一手无火自燃是不是耍杂技的两个心腹吓了一跳。 好家伙，哪来的小孩啼哭？？？ 程杰西惊得东张西望，想知道哪来的小孩？脑袋转得飞快，几乎跟个陀螺一样。 “别看了，在这。”楚漓看他扭得费劲，怕他把脖子扭伤了，好心指了指还在燃烧的黄符。 程杰西吞咽了下口水，不可思议道：“这里面怎么会有小孩的哭声？” “那不是小孩，是恶灵。” “这里面是诅咒，只要它一直在，宫大美……” 宫大美人差点被楚漓一时嘴瓢，顺口说了出来，这是他私下给宫霄起的外号。 还好意识到不对及时止住了嘴。 宫霄听到他的话，眉梢微挑，见楚漓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也没有计较。 换了别人，敢拿宫霄外貌说事，等着天凉王破吧。 不过对象是小家伙，那就算了吧。 “只要它一直在，宫先生就会一直受到诅咒，运势会变得极差。轻则重伤，重则被厉鬼缠身失去性命。” 在他们说话的过程中，纸娃娃已经烧成了一堆灰烬。 黄符完成自己使命，也砰地一下自燃起来，很快化为一股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那现在危险解除了吗？” 宫霄两名心腹比宫霄本人更关心他的安危。 他们也非常人，很快从纸娃娃和黄符的震惊中恢复正常。 而宫霄本人，则自始至终一副表情，只在楚漓差点说错话的时候无声笑了笑。 “解除了，那人现在已经被反噬，短时间内肯定不能再作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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