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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不会发现。”阿星嘟嘟囔囔，抬眼看了一眼最温柔的安隐，“珀斯只是想利用我的能力，前几天我们发生了矛盾，他把我关起来了，现在是洛沉冒充我在里面拖延时间。” “你的能力是什么？” “弥漫控制。” 纪清和阿珂嘉对视一眼，原来如此，那些特殊芯人是由阿星的特殊能力控制的。 “那你离开，谁来控制那些特殊芯人。” “珀斯不是完全相信我的，而且我的能力耗电很快，所以那些芯人内核里还有控制器。”阿星攥着双手，一切和盘托出。 “老掉牙的一套招数。”阿珂嘉去沙发上坐下，安隐却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让阿星休息一会儿吧，我们从长计议。”纪清带着阿星上楼。 “在想什么？”阿珂嘉勾勾安隐的手。 “我好像一直都有电。”安隐有些迷茫坐在阿珂嘉身边，“我感觉我的耗电量变小了。” “好像是。”最近安隐都没有没电的情况，“应该是记忆完整了，身体适应了？”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我们抓紧时间联系符絮，看看这箱子里是什么东西吧，还要阻止珀斯逃回12区，任务紧急。” 安隐点头，去拿视讯器。 “是学习珀斯得来的晶石溶剂，之前他给过安隐三支用来充电，但是只是普通的白晶制作，我这些全都是异形晶制作，纯度极高，足够安隐使用几年了。”符絮对于自己的成果看起来非常满意，让安隐马上体验一下。 安隐不负所望，撩起衣服后摆，就要往尾椎处扎针。阿珂嘉却一把把视讯挂了，扯下安隐的上衣。 “怎么了？”安隐手里还拿着针剂，不知道阿珂嘉这一系列是什么操作，符絮的名字跳出来，视讯器响个不停，又被阿珂嘉一把按掉。 “我……我给你打。”阿珂嘉好像有点不自然，从安隐手里拿下针剂。 “你会吗？”安隐又把衣服撩起来，推下后腰的裤子，白皙劲瘦的腰胯好像能被阿珂嘉一手抱过，尾椎处是黑色的出厂编号。 “打在编号那里，会沿着脊柱和脊髓充能。”安隐等待了一会儿，疑惑地回头，阿珂嘉正慢慢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腰。 温暖的人类的体温，让安隐抖了一把。 “这里吗？”阿珂嘉的手下移，抚过尾椎处的编号，安隐抖得更厉害了。 “喂！”阿星站在二楼，冲他们喊，“充个电而已哦，能不能别搞得像要上床。” 珀斯和洛沉怎么教育这些芯人的！ 阿珂嘉把针剂注入尾椎，回了阿星一句：“珀斯和洛沉每天都教给你什么东西。” 阿星撇撇嘴。 视讯器又响个不停，一接通符絮虽然面无表情却能感受到怨气很重，“充个电而已，以为我亲爱的弟弟要对安隐图谋不轨呢？” 阿珂嘉：“……闭嘴。” 符絮说军部这边暂时无法接受用宠物去打仗，是的，在内城区大多数人心中，芯人等于宠物，这和芯人是否觉醒自我意识没有关系，因为人类高傲的自尊心就势必会把芯人踩在脚下。 芯人可以为他们劳动、为他们服务、甚至为他们驱策，但是芯人绝不能代替人类。 他们不配。 “平权不仅仅是内城区和外城区的平权，也是芯人和人类的平权。”纪清对安隐和阿珂嘉说，“这是我和柏诺卡的追求，也是芬琳教授的愿望。” “如果军部不接受特殊芯人，那么只能我们几个去试试了。” “我们只有四个人啊。”安隐想着自己纵使使用最强的电磁能力，却也无法和珀斯巨大的芯人军队抗衡。 “你有电磁能力，阿星有控制能力，我有防御能力，还不够吗？” 三双眼睛齐刷刷盯着纪清，纪清笑了笑，“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有个计划，但是应该是当下最好的方案了。” “说来听听。” 阿珂嘉说：“现在看来，我是最无用的人类了。”
第75章 千日红（一） 所有人出生时都伴随一面镜子。 亦步亦趋，抬起头时，温和、善良、正义、公平、慷慨被映照；低下头时，自私、丑恶、狭隘、贪婪、冷漠被隐藏。 世间无知，天神知。 ——《繁蒂歌首卷》 如果洛沉让阿星带来的信息为真，那么珀斯身边大概率只剩下他制造的特殊芯人，这些芯人之前用阿星的特殊能力进行控制，阿星逃走后现在依靠的就是内核控制器。 珀斯的“平权军”主要由三部分组成——8区平权派、以塔多为代表的12区反抗者、特殊芯人小队。 纪清和柏诺卡之前联络的“平权派”大多是内城区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上层人士，不乏贵族，之前同意加入“平权军”是真正为了促进内城区和12区的平等，纪清和柏诺卡作为中间人为珀斯联络，如今分道扬镳，而珀斯上任之后并没有促进平等，反而一副自立为王的架势，已经引起平权派不满，更何况轰炸市区和虐待俘虏，平权派早已经和珀斯貌合神离只不过敢怒不敢言罢了。 纪清在纸上把“平权派”三个字划掉，“我有办法游说他们的代表，让他们脱离珀斯从新回归我们。” “12区之前交通封锁、信息闭塞，看见与内城区的巨大落差自然怒火中烧，加入珀斯是情之中，但是珀斯把12区反抗者统统送到前线为自己拖时间，自私自利之心昭然若揭。”阿珂嘉划掉“12区反抗者”几个字，“把他们交给司令那边，可以先不必考虑。” 纸上剩下“特殊芯人”四个字，“特殊芯人觉醒需要七环异形晶，万分之一的概率，而12区劳动力都基本在前线，异形晶都供不应求，更何况需要在实验室进行化验才能分辨的七环异形晶呢。”安隐分析，“特殊芯人珀斯手中数量不多，他肯定会让这些芯人专职保护他，除了特殊芯人，就是那些被改造的流浪体，但是威胁不大，我们需要准备充足的电磁枪。” “还有——”纪清抬头说：“我们必须尽快行动，首先是我的防御屏障最多再支撑三天，我们很快会被珀斯搜索到。其次不知道洛沉能拖多久，我不希望他死，还有珀斯最近就要逃离8区，一旦他销毁内城区与12区的空中通路，我们可能拥有抓不到他了。” “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吧，分头行动。” “喂，那我呢？”阿星被五花大绑在二楼栏杆上，大声嚷嚷。 “珀斯和洛沉对你实在教育不到位，所以，现在你就是人质了。”阿珂嘉露出一个让阿星不寒而栗的笑来。 平权派这边进展很顺利，他们对珀斯现在是深恶痛绝，起初他们也不相信纪清，纪清说平权是芬琳教授的愿望，她在失踪之前已经愧疚自己所作所为。 “那么，芬琳教授在哪里呢？”人群里，传来一道疑问的女声，纪清寻找声音的来源，只觉得这个女人的面容非常熟悉。 “……你”纪清看着女人的眼睛，“我感觉好像见过你。” “也许见过，你既然跟随过芬琳教授，就一定调查过芯人杀害主人的那起事故。” “是你！”纪清恍然大悟，那只芯人的内核应该是七环异形晶，觉醒了特殊能力和自我意识，他的主人买他回去只当是个宠物，但是这位主人经常家暴自己的妻子。 女人曾经求助于警署，但是男人痛哭流涕，连连保证，甚至签下保证书，对女人下跪，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忏悔。 警署见男人认错态度良好，便让他们回家了。 男人很长时间都没有打过妻子了，夜晚的哭泣，身体上的伤痕都已经消失不见，芯人目睹了一切，他也以为男人真的痛改前非。 只是某些时候，系统程序会提示他“危险，警报！”，比如男人提着公文包回家的时候、比如男人切菜的时候、比如男人盛一碗粥一口一口吹凉喂给生病妻子的时候。 芯人的系统可以分析人类的喜怒哀乐，但是芯人不知道人类的虚伪。 他甚至以为自己坏掉了，否则为什么总是在其乐融融的时候发出警报来。 直到一个夜晚。 男人提着公务包回家，在饭桌上和妻子爆发了争吵，芯人手足无措站在厨房，手里捧着做好的热汤。男人面无表情走进厨房，拿起菜刀向妻子走去，妻子尖锐地喊叫一声，向门口逃去，却依旧被男人扯住头发甩在地上，“你还敢报警，你知不知道老子这段时间过得多憋屈，今天，你和老子一起死！” 刀刃闪着寒光，被芯人劈手夺下。 芯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他明明是男人的芯人，男人恼羞成怒，推开芯人，暴怒之下竟然要活活掐死女人。 “格琪杀死了我丈夫，救了我，我那时候吓坏了，不明白格琪为什么好像变成了真正的人一样，不顾一切反抗我的丈夫。我想不明白，我一直想找到芬琳教授问问格琪的下落，” 格琪被符家带回实验室，取出内核，收集数据之后已经销毁。 “我听说平权派也支持芯人和人类的平等，我就加入了。”女人眼中闪动着光辉，“也许，芯人和人类没什么不同。” “芯人和人类没什么不同。”纪清站在窗前，花瓶里是柏诺卡带来的千日红，映在她的眼睛里，像是一团火。 她摘了一朵，别在衣襟上。 阿珂嘉本来想给安隐做一些山楂糕，但是家中已经没有原料，安隐善解人意只要了几块糖果。 “等事情过去，回来你给我买呀。”安隐笑嘻嘻抱住阿珂嘉的腰，阿珂嘉摸摸安隐的头发，说：“好，回来想吃多少吃多少。” 阿星靠在栏杆旁休眠，被解除五花大绑还浑然不知。 “……”阿珂嘉对安隐说：“阿星属于成长缺失，需要矫正。” 安隐想了想，“我好像也没有接受过什么教育哎。” “你和他们才不一样。”阿珂嘉愤恨不平，“母亲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也许……” 也许什么，安隐不知道，也许没有分别，没有遗忘。 但也只是也许。 “我们都还在这里，就很好。”
第76章 千日红（二） 三天后，在纪清防御屏障到极点时，安隐和阿珂嘉已经整装完毕，今晚，他们准备去找珀斯。 好像有预感，珀斯指挥了手下所有的芯人为他守卫。 他没有找到阿星，屋子里关着的人变成了洛沉，珀斯笑了笑：“看来主仆联结真的没用，是你陪我到最后。” “那怎么办？”洛沉也在笑，“我还想和你回12区。” 真真假假，都在一笑里，记忆穿越万里，落在12区的糖果店中。 无所谓了，结束吧，洛沉想。 芯人们带着反电磁项圈，安隐能力没用，阿星却自告奋勇，“弥漫控制”派上用场，几个人顺利潜入，他们目的也不是针对这些芯人，只是珀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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