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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沿着山路行走，虽然步履维艰，但山很大，山路也四通八达，这样更不容易被发现。 迟凌沿着记忆里的路线向湖前进。 距离湖还有一段距离，迟凌远远望过去，看见湖里有人在打水。 这个年代，自来水还没有完全普及，更别提是这么偏僻的山村了。 外界有没有人知道这个村子的存在都不一定。 这样的村子，那样的年代，失踪几个人，恐怕也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但村子里的人知不知道就另说了。 迟凌又靠近了些，他原本担心自己会被村民发现，不过显然是他多虑了，湖畔打水的几人完全没有半点发现他的迹象。 联想到他在副本里其他人眼中的存在感…… “系统，这里的人能看见我吗？” 【支线任务副本中的村民无法看到玩家。】 迟凌：“……” 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 回想自己一路上的小心翼翼，还有躲在这树后贼头贼脑探头的样子。 迟凌实在按捺不住想把系统揪出来打一顿的心情。 知道村民根本看不见自己之后，迟凌放开了。他走到湖边，光明正大的观察起湖，顺便听正在打水的三人聊天。 “这可真是祖宗保佑啊！” “是啊！我们村里竟然也出大学生了，还是三个。” “最好三个孩子一起办酒席，我们村子也可以好好热闹一下。” “是啊！前几天村子说祖宗托梦，我还以为是假的呢！” 三个村民笑得合不拢嘴，好像考上的是自家孩子一样。 还真是不负祖训啊！ 迟凌心生感慨，热不热闹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三个大学生要折损两个。 “还是秽燃厉害啊！考上了H大，这可是国内最好的大学。芳芳和夕照就差了点。” “是啊！村长教子有方。” 几个村民打完水就离开了，迟凌还留在原地，他在湖畔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异常。 迟凌心一横，猛一闭气，直直跳进湖里。 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狠人，不会游泳还敢直接跳下去。 游戏大厅围观的玩家在看见迟凌开启支线任务后就炸开了锅，不少玩家围过来看，聚在一起讨论，直播弹幕现在也相当热闹。 “湖里应该会有线索吧！” “这个新人还是挺厉害的，我还没见过有人开出来这条线。” “新人副本有这样的表现，以后绝对是大神。” “那也不一定，新人副本表现得好的可不少，后来死在游戏里的也不少。” 【直播间S0112103，目前观看人数2196，点赞人数1420，收藏人数1933，打赏人数899，请玩家继续努力。】 不过没能和观众的预想相符，湖里的确没有线索。 湖水清澈，湖里有水草，软泥，甚至鱼虾，一切正常，就是没有线索。 竹林树叶微晃，间隙间吹来浅淡的风，一派恬静的场景。 看来现在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湖，那异变会发生在什么时候，他又怎么离开旧日重演呢？ 是他猜错了，这次支线任务和这片湖没有关系？ 道具时限快到了，迟凌浮出水面，重重抹了把脸，他的唇色因为寒冷过分苍白，但眼尾浮上了些红晕，莫名让人移不开眼。 他从商城购买了一套新的衣服，解开一颗扣子，准备换衣服。 外面的玩家停顿了一瞬了，就连弹幕都安静了，直直盯着直播画面。 迟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面不改色点开隐私屏蔽键。 观众们：“……” “啊啊啊！他才解开两颗扣子啊！” “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看的，年轻人还是太容易害羞了。” “只差一点，就差一点，我恨隐私屏蔽键。” “我宣布他就是我的新老公了！” 外面女玩家的情绪更加高涨。 迟凌以最快速度换完衣服，又把原来那一套扔进了背包空间。 直播画面已经恢复正常，观众整齐划一刷起了“错亿”。 迟凌觉得好笑，挑挑眉回道：“我可不能随便给人看。” 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他心中默默补了一句。 但迟凌这句话显然被曲解了。 “那样怎么样才能看？” “我堂堂的氪积分玩家竟然连这都不能看。” “看来是积分不到位。” 观众又齐刷刷送起了积分。 迟凌一阵无语，他点进后台一看，发现自己账户里已经有将近三万积分了，还是他消耗许多积分买了各种道具之后。 好吧！氪积分玩家作用确实不小。 迟凌不介意对他们温柔点，他眨了眨眼，一双桃花眼深情无限，连眼尾的薄红也变得更加生动。 他看起来很无奈，但还是温柔的笑着：“谢谢你们的积分，不过还是不能给你们看。” 迟凌说完就干脆利落的关了直播面板。 “好冷酷，我喜欢。” “别说，我还就喜欢这种欲擒故纵的。” “绝对是欲擒故纵，他刚刚在诱惑我。”（观众538号打赏200积分） “楼上的，关键你真的被诱惑到了。” 他原路返回村子，打算去老祠堂看看。 老祠堂不大，甚至可以说小。土砖色的墙面，斑驳的墙壁，无不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还是熟悉的案桌和香炉，后面的东西依然被垂挂的帘子挡着。 这次迟凌可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他直接掀开了帘子进去。 帘子后是更大的案桌，竖着一块块灵牌，粗略看过去怎么也有几百块，案桌最左边是一个小香炉，而最右边有一本族谱。 迟凌拿起族谱翻看，族谱第一页最前方的名字正和摆在最前方的灵牌相对应。 “德盛啊！夕照也考上了大学，这一次我们可得好好办，最好是让夕照，芳芳都和我们秽燃一起办，这样也更热闹。” “这样更好，村子里还没出过这么大的喜事呢！” 迟凌正勤勤恳恳的翻族谱，突然听到两人的对话，虽然知道村民看不见他，但他还是把族谱放回原处，自己则紧贴着案桌的角落。 “一起办是热闹，不过……上大学可需要不少钱，孩子们考上了也不一定念得起啊！”刘德盛很是苦恼，长叹一口气。 “对了，趁这个机会，我们的祠堂也要好好翻修一下了。回头搞个募捐吧！”村长说着，走上前上了一柱香。 对话目前为止还算正常，但下一刻，迟凌立刻集中了注意力。 “前几天我收到祖先托梦了，说是祠堂太旧需要翻新。” “可不是，我也梦见了，祖先还说三个孩子考上大学，都是他们暗中保佑的，还说会保佑华姝这一胎生个男孩。”刘德盛听见村长也被祖先托梦，显然很兴奋。 “看来真的是祖宗显灵了，华姝这一胎没准真是个男孩，她远嫁也不容易，你可要好好对她。” “我平时对她够好了……” 看来当时在土地庙祈福的两个人，应该就是年轻时候的王婆婆和奶奶了。 华姝…… 这样的名字应该是被父母爱着的。迟凌曾经问过王婆婆，她说自己不是被拐卖来的。远嫁，抛下一切远嫁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迟凌也为她感到悲哀。 纵然年少情深，识人不清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两个正在交谈的男人，看起来那么老实憨厚，怎么也不像是会杀害自己亲生孩子的人，尤其是这么优秀的孩子。 亲生父母，谁舍得呢？ 即使迟凌父母早逝，而他彼时年纪尚小，他也能感受到父母对他的爱。 那是支撑他年少时活下去的种子。 至于更大一点…… 迟凌收回思绪，他还是比较幸运的。 迟凌知道，在这个年代，这样的小山村，一个家庭出一个大学生有多么不容易，这才是一个真正可以改变家族的机会。 那么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他们把屠刀对准自己的孩子。 刘德盛的话不难听出，他想要男孩，如果妻子肚子里是男孩，他有可能为了妻子肚子里未出生孩子出卖女儿吗？ 据迟凌所知，王婆婆没有别的孩子。恐怕这一次，不仅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还会失去唯一的女儿。 至于村长，新祠堂门口的家训就是最好的写照。 “同根同源，宗族骨肉。志同道合，家族同心。” 村长更在乎的是家族的未来，他可能会为了村子的未来牺牲儿子吗？ 秽燃，燃尽一切污秽，这样一个名字，家长显然对孩子寄予厚望，怎么会甘愿让他牺牲？ 是什么改变了这两个人，或者说是整个村里人的想法？ 迟凌的眼神越发冰冷，一双桃花眼浸满寒霜。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个村子已然罪大恶极。 拐卖妇女，让无数家庭承受生离之痛，还背负了几条人命。 这个村子里绝大多数人都不无辜。
第9章 山村土葬（九） 村长和刘德盛很快上完香，聊着天离开，迟凌快步跟上两人。 两人走出祠堂同路一段距离后分开，往不同的方向回家。 思忖片刻，迟凌跟上了村长。 姑姑和刘夕照，他都有一定了解，但有一个人，至今为止，他一点了解都没有。 只从别人口中听到过。 未知总会让人更有探索欲。 村长家离离祠堂不远，就几分钟的路程。 仗着这里的人看不见自己，迟凌光明正大跟着村长进了他家。 不大的土坯房，堂屋里，村长和他的妻子正在商量儿子升学宴的事情。 大抵就是在哪里办，请哪些客人，怎么请厨师之类的。 很正常，简直太正常了。 正常到迟凌没有听到任何重点信息。 但接下来的一番话忍不住让迟凌的心提起。 “这次秽燃能考上大学真是祖宗保佑，昨晚祖宗还托梦给我，让我回头得把秽燃带到后山去拜祭。要我说，最好是三个孩子一起去，祖宗会保佑孩子们的……”村长面带喜色，和妻子商量。 妻子也很赞同，连连点头，还说要多准备些纸钱烧给祖先。 迟凌听着皱起了眉，右手抵在下颌，食指轻搭着下巴。 嘶！他现在听见村长提起祖先，就浑身不舒服。 夫妻俩商量好了，又走向左侧的屋子。 他们敲了敲房门，听见一声“进”，才推门进去。 这声音还挺好听，迟凌心中一动，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但他确定在自己的记忆中并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可能好听的声音也有相似之处？ 顺着门的方向望去，简易的书桌前端坐着一位少年。他长相极为俊美，端看周身气度，不像这样的家庭能培养出的孩子，整个房间在他出现后黯然失色，仿佛万物都成了陪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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