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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准备拿吊坠，忽然听见一个迟疑的女声在不远处传来：“钟......钟净？” 两人看过去，只见是一个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女孩子，留着齐耳短发，模样很清秀，正歪头盯着钟净瞧，似乎在辨认什么。 “诶？”钟净愣住了，也不太确定地眯起眼睛，“你是......宋一珊？” 女孩笑起来，看起来松了口气的样子，拍了拍胸口：“太好了，真是你，我还担心自己认错人了呢。” 她走近两步，看着钟净：“好久不见啦，上次见你好像还是在初中同学聚会的时候呢。” 闵泉生从刚才起就一直冷眼旁观，这时忽然凑到钟净耳边低声道：“我们初中还有同学聚会？” 语气很怀疑。 钟净也小声回他：“有的啦！我当时拉你去你死活不去，说自己要躺在家里看漫画，你忘了？” 闵泉生不说话了，但是宋一珊注意到他的存在，问道：“这位是......” 钟净介绍道：“是我朋友，叫闵泉生。” “还是邻居，还是发小，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个班。”闵泉生忽然插话，连珠炮一样补充道。 钟净吓了一跳，偷偷伸手掐了他一下：“搞什么！” 宋一珊虽然也有点惊讶，但是没说什么，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你好。” 一番寒暄过后，宋一珊扭头看着小区门口，又看了看两人：“对了，我刚才看你们站在小区门口，是想进去吗？你们......也住在这个小区？” 钟净赶紧摇头：“呃......不是不是，我们......” 他急中生智：“我们来找同学玩，但是同学只说了小区名字，没说单元和门牌号，我刚问了他，他还没回话。” “哦......”宋一珊点了点头，“好巧，我也是这个小区的。对了，既然你们现在去不了同学那里，要不要来我家玩？也好久没见了，可以一起聊聊天。” 钟净受宠若惊：“啊，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来吧来吧，我家里人都出去了，一个人呆在家里正无聊呢。” 这么拉扯推脱了一番，两人正好不知道从何调查，顺水推舟就跟着去了。 路上，宋一珊在前面带路，两个人跟在后面。 闵泉生忽然又凑近钟净耳朵跟他说话，他今天尤其喜欢这样：“她对你很热情啊。” 钟净一愣：“什么啊。” 闵泉生：“这个宋一珊。她对你过分热情了吧。” 钟净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这不就是正常的寒暄吗？” 闵泉生不理会他，自顾自下了结论：“她喜欢你。” “怎么可能！”钟净瞪着他，“你是不是恋爱漫画看多了？” 闵泉生还是说：“她喜欢你。” 钟净不理他了，觉得这家伙简直不可理喻。 很快到了单元门口，单元门也设有门禁。 宋一珊一边掏出感应门卡开门，一边跟两个人聊天：“我家在二十一楼，顶楼，必须坐电梯上去。” 走进单元门等电梯，电梯很快就到了，叮地一声打开门，三人依次走了进去。 宋一珊按下21：“还好这次就只有我们。我其实是最怕电梯人多的，因为我家在顶楼嘛，其他人都在我楼下，电梯恨不得隔两层就停一下隔两层就停一下，上到顶楼起码要过十几分钟，太难熬了。” 钟净很能共情：“我宿舍也在十九楼，每次饭点高峰期真的巨麻烦。所以后来就搬出来走读了。” 说话间已经过去几十秒钟，但是奇怪的是，他们丝毫没感觉到电梯运行。抬头去看楼层显示，红色字体竟然显示还在一楼？ 没按吗？可是钟净明明记得宋一珊一进电梯就按了21楼，而且电梯按键上21这个数字也确实明晃晃地亮着。 三人正在疑惑，忽然感觉脚下一震，接着一阵强烈的失重感，只听见一串令人牙酸的铿锵声，电梯竟然像是挣脱什么束缚一样飞快向上冲了上去。 钟净完全呆住了，他抬头去看楼层显示，只见鲜红字体宛如反过来的生命倒计时一样，从1开始飞快往上跳动。 1，2，3，4...... 就在这时闵泉生大喊一声：“抱头在角落蹲下！” 但是大家都陷入震惊和恐慌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照着他的话去做。 此时电梯已经以惊人的速度从一楼直接冲到了十八楼，在十八楼终于停下了猛冲，随即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哐当一声，整个轿厢都在剧烈晃动，接着电梯顶上的照明灯闪了几下，熄灭了，电梯陷入了黑暗之中。 三个人都被吓得够呛，扯着嗓子大叫起来，宋一珊吓坏了，噙着眼泪立刻去摁紧急按钮，闵泉生和钟净也没闲着，掏出手机拨打救援电话。 好在还有信号，跟救援人员说明了情况，挂掉电话，三个人已经把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剩下就是漫长的等待。 等待救援过程中，闵泉生打开手机手电筒，朝着头顶的轿厢顶部照了照：“这应该是发生了冲顶。” “冲顶？” “就是电梯失去控制飞快上升，然后冲到了最顶楼。” 闵泉生解释完，盯着轿厢顶部又看了看，眼中有些费解：“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电梯没冲到顶楼，而是在十八楼停下了。” “十八......”钟净想到什么，扭头看向闵泉生，闵泉生正好也在看着他。 两人对视一眼。十八这个数字还是挺敏感的，会跟他们调查的事情有关吗？ 接着两个人又默默看了一眼旁边惊魂未定的宋一珊，有些心虚地清了清嗓子。 如果是这样，宋一珊真是被他们连累，无妄之灾了。 第17章 千斤果 十几分钟过去了，电梯里还是一片黑暗。厢门紧闭着打不开，救援也还没来。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大家知道着急也起不了作用，也都慢慢冷静下来，恐慌的氛围逐渐消散。 闵泉生和钟净靠在一起小声说话，他们觉得这次电梯冲顶绝非偶然，决定趁此机会好好调查一下电梯里的情况。 而一旁的宋一珊正在电话里跟同学疯狂诉说今天的恐怖经历，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偷偷摸摸的调查行动。 两个人首先调查的是电梯目前所在的十八楼。 钟净提出一个猜想：“电梯从一楼冲到十八楼，难道是在说十八层地狱？” “对了，说起十八层地狱，我记得很多人不是都有这种忌讳嘛，买房不愿意买四楼，十三楼，十八楼之类的。可是十八层地狱指的不是只有第十八楼是地狱，而是从一楼到十八楼都是地狱，刻意避开第十八楼也是没有用的啦。” “所以我想对于这个冲顶事件来说也是一样的吧，就算电梯冲到十八楼，也不是在说十八楼是地狱，而是一到十八楼全都是地狱。” “地狱吗......”闵泉生盯着已经熄灭的电梯按键，“我们之前调查的天梯是通往天堂的，现在坐的电梯正好相反，是通往地狱的，还真的是很巧呢。” 然后他们又把目光放在电梯冲顶这件事情上。 钟净皱着眉头感到很困惑：“电梯冲顶指的就是电梯快速从一楼冲到顶楼。这又有什么隐喻吗？” 闵泉生道：“说是冲到顶楼，不过我们终究没冲到顶楼啊。” 钟净一拍手：“啊！这不又对上了吗？巴别塔和天梯都断掉了，去不了天堂，我们的电梯也没有冲到顶楼，而是留在了第十八层地狱……” 不仅没去到天堂，而且也没能留在人间，而是去了地狱……吗？ 就在这时，头顶唐突传来钨丝滋滋的声音，三个人以为来电了，精神为之一振。但是眼见着过了半天，电梯里也没有重新亮堂起来，于是又纷纷丧气地垂下头。 可是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啊？ 钟净有点好奇，拿手机手电筒向上一照，没发现照明灯有什么异常，却注意到电梯灯条旁边的金属板上用黑色记号笔写着一行不起眼的小字：[跟踪卡在剪板机]。 闵泉生也顺着灯光看到了那行字：“这个跟踪卡应该是指的生产质量跟踪卡，上面是一些产品的相关信息，生产批号之类的。” “至于剪板机......我想应该就是用来加工金属的机器，比如切割金属板材之类的。” 质量跟踪吗……？ 钟净盯着那块金属板：“如果像你说的那样，跟踪卡记录的是产品的相关信息，那么对应这里的话，这张跟踪卡记录的应该是这块金属板材的相关信息，也就是说，跟踪卡应该是放在这块金属板材那里吧？” 闵泉生点点头：“对。” 钟净接着道：“可是这里明明写着‘跟踪卡在剪板机’。也就是说，这个跟踪卡不在这块金属板材那里，而是在加工金属板材的机器那里。”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钟净一摊手，“这个跟踪卡到底是为这块金属板材做质量跟踪，还是为加工这块金属板材的机器做质量跟踪？” “嗯......”闵泉生摸了摸下巴，“总觉得这话术有点熟悉……好像老师家长经常会说的那种话。” 钟净了然地笑了：“我懂你意思。” 他清了清嗓子，声情并茂地模仿起来：“你学习是为什么啊！你学习是为了老师家长吗！你学习是为了你自己！” “如果模拟成现在的情况，大概就是......”闵泉生很配合，学着他的语气，“‘你做质量跟踪是为什么啊！你做质量跟踪是为了加工你的机器吗！你做质量跟踪是为了你自己！’” 两个人全然忘了他们调查的初衷，躲在黑暗角落里吃吃窃笑起来。 笑完了回归正题，闵泉生接着说：“如果按照这个说法，其实质量跟踪卡这个东西本身也很值得玩味。它难道不就像是成绩单一样吗，工厂拿着质量跟踪卡监督产质量量，老师家长拿着成绩单监督学生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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