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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后方正在涨潮的海面，“海平面上升就是证据，以前连护栏都碰不到，现在汹涌时都能冲到路边的车，还有海下冒出的建筑物，这都是大灾难来临前的证明！” 他越看彦清越觉得眼熟，尤其他刚刚那个轻蔑的表情。 盯着彦清的脸，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眼睛顿时瞪的滚圆。 “你！我想起来了！神父当时带我们敬拜过你！”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都集中在彦清身上。
第153章 不要生我的气 彦清当然没接受过他们所谓的敬拜，他都没见过这群人，纵使有武警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彦清，他依旧镇定。 仿佛这些目光和其他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彦清垂眸看着已经蔓延到脚边的海水，海浪爬上他的脚尖，冲刷到脚背。 彦清看着宙维斯，这个信徒组织被宙维斯亲手虐杀过至少两次，而显然面前这些明显被利用的家伙并不知道。 武警们给这些聚众传教的青年各个都带上手铐，彦清注视着手铐反射出的银光，猜想到了这种敬拜应该是加入信徒组织的一种仪式，或者说是得到认可的过程。 那为什么敬拜的是他，而不是宙维斯？ 直接敬拜他们本人是不可能的，所以应该是雕像或者画像，彦清在他们被押走之前问了最后一句：“你们是在哪里敬拜的？” 有比为首的信徒先认出彦清的，只是一直不敢靠近和彦清说话，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信徒举着被拷住的双手，回答道：“我是在一个很大的船上，您还给我带花环了呢！” “我……在海边的一个教堂，我没什么钱，工作也很一般，没资格敬拜您。” 其余的信徒大都是在教堂敬拜的神父。 而在船上由神父带领去敬拜彦清的，只有社会地位高或有钱的信徒，彦清和其中一个武警说了几句，将那个年轻信徒留下了。 摘下碍事的黑袍以后，这个小信徒的脸没有再被兜帽遮住，长得不错，看身份应该是谁家的小少爷。 一路小跑着来到彦清身边，带着的手铐丁零当啷的响。 宙维斯抱着手臂，在他和彦清的距离低于两米时发出了一个带着警告的眼神，小信徒乖乖站在原地。 他看向彦清的眼神完全充满了盲目性的崇拜。 彦清指着宙维斯，问：“认识他吗？” 小信徒摇了摇头，“不认识，但我认识您。” 彦清的脸色从刚才起就有些冷，他看着小信徒的脸，“你说我给你带过花环？你看清楚，真的是我吗？” “就是您。”他信誓旦旦的说，“我不可能记错。” 宙维斯沉着脸色，罕见的露出了愤怒的表情，小信徒被他吓得不敢说话，彦清摆了摆手，等候在一旁的武警就将小信徒给带走了。 海水已经涨到了小腿的位置，宙维斯冷冷的注视着海面，“他们想利用你做什么。” 彦清在思考时没什么表情，浑身上下带着些疏离感，他看向宙维斯：“没有人可以利用我，那只是一个克隆出来的残次品。” 宙维斯看着自己的手，布满青筋的手缓缓合拢，肉眼难以窥视的一丝海洋之力被生生捏碎，散成了光点落在海中。 像是在酝酿着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宙维斯的眼眸也在散发着悠悠蓝光。 彦清心中一个非常冒险的计划已经成型，他忽然握住宙维斯的手，轻声道：“宙维斯，我之前就很想知道，你当时托着两个浑身是血的人，正常情况下早就被人拍了发到网上了，怎么我回去之后，只有研究所的人知道你做的这些事呢？” 他眼神中像是跳动着狡猾的光，声音都带着勾子，“你身上是不是藏着什么好东西。” 说着，彦清的伸进宙维斯的口袋，宙维斯抓住了他的胳膊，然后拎着他上到岸边。 天已经黑了，街边停着辆黑色suv，彦清手里拿着从宙维斯兜里掏出来的小玩意，然后看向那辆车。 李沐桃从车窗探出头，看见彦清后下了车就往这边跑，小卷毛一蹦一蹦的。 “彦清！你有被打到吗？”李沐桃一脸关切的绕着彦清转了一圈。 方淳恒面无表情的靠着车门，然后低头看了眼手表，又抬眼扫了下绕着彦清转的李沐桃。 长腿一迈跨进车里，把车开到了他们旁边，冷漠的说：“上车。” 彦清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我没事。” 然后把李沐桃塞了进去，稍微平息了点方医生的怨气。 车开的很快，李沐桃扭头看着方淳恒的冷脸，然后低头悄悄给彦清发消息。 好巧不巧，彦清手机没开静音，叮铃一声的手机响回荡在安静的车内。 方淳恒按着方向盘，“李沐桃。” 李沐桃顿时挺直身体，“嗯！” 车缓缓停在白线后面，红灯还有24秒，方淳恒侧过身子，捏着李沐桃的下巴咬了他一口。 李沐桃的脸刷的红了，方淳恒坐回去，冷静自持的了下袖口，仿佛刚才那事不是他干的。 “你和彦清有什么事得背着我说？” 彦清靠着宙维斯，拿出手机看了眼消息，李沐桃发的是：彦清，你今晚可不可以搬回来住，方医生看起来好生气，我怕他打我。 彦清低头打字，回：你和他商量一下。 叮铃一声，李沐桃的手机又响了，车内顿时更加沉默。 李沐桃低着头，忘了自己手楓机也没开静音，他看了眼方淳恒，有些不安的开始揪手指。 方淳恒专注开车，面上没什么表情，连平日里总带着的那点笑意也消失不见。 按照平常，应该打趣他一句，或者总该说些什么，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沉默。 一路无言。 到了研究所，彦清刚刚摸上车门把手，就听到了一声很轻的抽泣。 彦清放下了手，宙维斯睁开眼睛，他看了眼彦清后又重新闭上了。 方淳恒当即俯下身，接着就看到了李沐桃已经红肿的眼睛，恐怕已经自己悄悄哭了一路。 李沐桃用袖子擦眼睛，吸着鼻子想下车，手乱抓似的摸到车把，“对不起……” 方淳恒解安全带，不小心被安全带的金属扣抽红了手，“我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领带垂在车座上，方淳恒摘了金丝眼镜，偏头吻了李沐桃一下，“不要想那么多，我没有生你的气。” 李沐桃红着眼眶，他看了看方淳恒又看了看彦清，彦清递给他一张纸，“好了。” 研究所最近忙的焦头烂额，连彦清都得连续工作八小时，何况是李沐桃呢。 方淳恒用指腹抚摸着李沐桃的黑眼圈，“乖，不哭了。” 李沐桃声音很小，有些哽咽。 “不要生我的气……”
第154章 所以你是来和我吵架的？ 彦清之前和李沐桃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晚上经常一起出去吃饭，白天工作有时候忙起来彦清经常忘记吃饭。 独立办公室相当安静，也没有人来打扰，彦清一旦进入状态就经常不管不顾，李沐桃和几个同级的研究员共处一室，一到休息时间的氛围就会下意识感觉到肚子饿。 他有时候吃完饭会给彦清带一份，就悄悄放在门口，也不敲门打扰，只是发一条消息给彦清。 而自从有了宙维斯，这些事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了。 李沐桃匆匆擦了眼泪，率先推开车门，闷声闷气的说：“我，我先回去了……” 方淳恒把车钥匙扔给彦清，直接下车跟在李沐桃身后，并没有一下子拉住他或者叫住他，只是跟在后面一点点拉近距离。 彦清靠着车座，闭上眼睛，三秒后拾起掉在腿边的车钥匙。 他挪到驾驶位，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还在闭眼养神的海神大人，宙维斯完全游离于研究所的忙碌之外，什么也影响不到他，他也什么都不在乎。 仿佛哪天研究所被炸了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真到那时宙维斯应该只会悠哉把他的彦清抱回海里。 然后远离这些世俗纷扰，以及没完没了的工作。 彦清把方淳恒的车停在了车位上，熄火后绕到后车门，对着宙维斯的车窗敲了两下。 宙维斯才睁开眼睛，彦清在他摧残车把手之前帮他把门打开。 宙维斯两手扶着彦清的腰迈着长腿下了车，往哪一站都像个年薪百万的车模，他低头吻了下彦清，眼睛半睁着有些冷漠。 但这并不是对彦清或者其他人，这只是漫长岁月沉淀出的难以抹去的底色，在情浓意浓时也会深深印刻在骨子里，给人一种他并未沉浸在其中的错觉。 宙维斯回去后直接占领了彦清的床，裹着彦清的被子，眼睛一闭，就发出了匀长的呼吸声音。 他在海里不需要休息，在陆地时却需要比正常人还要多的睡眠。 彦清将窗户关好，把暖黄色的灯光也全部关闭，纵使已经连轴转了一天，他还是下意识的拿了办公室的钥匙。 走到办公室门口时，看见被宙维斯弄坏的门锁，才想起来还有这码事。 修门锁或者换门的钱对彦清算不上什么，他没有报备走流程的习惯，自己掏腰包是效率最高的选项。 当几个修师傅搬着新的门和门锁开始折腾时，弄出的动静打扰到了彦清工作，他轻轻皱着眉，支着下巴对修师傅点了下头。 他自觉自己还算友善，但殊不知修师傅们已经觉得自己惹怒了这位来头不小的研究员，因为彦清这时的表情和宙维斯很像，冷冷的，还带着很强的压迫感。 修师傅们尽量很小声的将门更换，临走前还服务周到的把地上的落灰和纸壳子捡走了。 彦清走到门口，拿出手机扫码付钱。 然后他就看到墙角放着的一个沾满灰尘的保温袋，里面是一盒已经凉了的盒饭，不知道什么时候送过来的，也不知道孤零零的在这里待了多久。 彦清将手里的试管放了回去，然后就着收尾工作，边看电脑边打开盒饭塞了两口，又想起什么似的拿起手机。 点开李沐桃的消息框，并没有新的消息发过来。 彦清咽下饭菜，给李沐桃拍了个吃一半的盒饭照片发过去，紧接着就有人敲他的办公室门。 方淳恒单手拎着一箱啤酒，慵懒的靠着门框，一条长腿支出去，“还忙呢。” 研究所大部分房间的灯已经熄了，唯有彦清办公室的灯一直亮着，大有一副要亮一整晚的架势。 方淳恒对着彦清抬了下下巴，然后拎着那箱啤酒上了天台。 彦清将一切弄妥当后，关了办公室的门也往天台上走，长椅旁白落了几个被踩扁的啤酒罐，被风吹得发出相互碰撞的当啷声。 彦清穿了件到膝盖的羊毛大衣，坐在长椅上单手开了罐啤酒，和正在吞云吐雾的方淳恒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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