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着塞着,符苓盒子里的五花肉变少了一半,急得符苓嗷嗷叫:“放下我的肉!” 他立刻打击报复,也把筷子伸向了尼德那伽的饭盒,得意的抢走了他的五花肉往嘴里送。 大概抢来的肉更香,两人吃饭打仗似的,你抢我一块,我打击报复,必须抢回来。 姥爷和学生讨论的间隙,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欢笑声,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他摘下眼镜,高高兴兴的催促着学生们:“行了,都去吃饭吧。” “不知道老婆子给我准备了什么。” 家里有人送饭,还有小孙子在旁边,夫妻和睦老来伴,子孙缠膝乐开怀。 姥爷面露得意,忍不住高兴得哼起了小调。 都吃完了饭,符苓把盒子放进水池里,修复院只是里面的一个小院子,水池都还是十几年前的样式,带着锈迹的水龙头哗啦啦的流水。 他找了一圈,熟练的在水池下面捞出一瓶洗洁精:“把碗洗了,我们回去睡午觉去,等下午去爬公园。” 符苓撸起袖子,还没准备洗,就被人叫走了。 “小符,过来一下。” “哦,来了。”符苓歪出身子应了一声,走了过去。 叫他的是一个修复院的伯伯,把他叫进去半天没出来。 符苓走了,尼德那伽低头看着水池里的盒子,笨拙的抓起洗碗布。 等符苓出来,就见阳光下,帅气深沉的男人捞起下摆,利落的带起衣服,露出健壮的胸肌与腰腹,因为侧身施力的动作,背肌鼓动间显露出别样的力量感。 尼德那伽一直穿着宽松的衣服,平时只觉得高大强壮,但从来没有这一刻如此清晰的意识到他的强盛。 这绝不是健身房练出来的身材,过于白皙没有血色的肌肤非但不觉得柔弱,反而充满了最原始血腥与残暴,难以描述的力量感扑面而来。 只是漫不经心的牵动肌肉,腰腹发力,只是如此,近乎窒息的压迫感难以消减。 那么高大,那么强盛…… 水龙头哗啦啦的流动,水珠溅到皮肤上,从白皙的皮肤滑下,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显,闪闪发亮般闪动着每一步的路线,顺着深刻人鱼线滚入裤腰。 符苓眼睛发直,不自觉鼓动了一下喉咙。 重重的吞咽声激得他一个激灵,符苓猛然回神,冲过去一把拉下尼德那伽快要脱掉的上衣。 “你、你、你……你干什么呢?!”符苓的声音都快飞劈叉了,他结结巴巴,眼神闪躲,藏在发丝下的耳尖烫得发红。 对上那双深沉的鎏金色眸子,他撇开脑袋,呼吸急促。 尼德那伽发丝散乱,但并不狼狈,鎏金色的眸子微微敛起,颇有种突然被打断的慵懒迷茫。 他目光定定,回答道:“衣服湿了。” 符苓这才意识到,自己抓着的衣角一片濡湿,他的掌心一片湿意,汗津津的攥着男人的衣角。 他触电般的松开手,干巴巴的发问:“湿、怎么湿了?” 尼德那伽那伽眼神一偏,几个洗好的饭盒摞在一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因为洗碗弄湿衣服,所以干脆脱下来什么的。 符苓汗流浃背,眼神闪躲:“这、这不行……怎么可以……” 他面上绯红,眼底漫起动荡水意,粼粼望着尼德那伽显得手足无措。 “我、我去给你找件衣服。” 他几乎同手同脚,装作镇定自若的神情完全挡不住他面上的僵硬。 符苓装得一点不好,尼德那伽歪了下头,看着他梦游似得脚步虚浮,在他即将撞上门框时一把拉住。 符苓站不稳,一被拉,直接倾身扑面,热意随着某种又硬又柔韧的触感碾在脸上。 他直接大脑宕机,弹也似得飞直起身体:“意外,意外……” 符苓高呼意外,一转头差点又被身后的门槛绊了一下。 踉踉跄跄的拒绝了尼德那伽的搀扶,他晃了晃脑袋,一把关上房门。 符苓捂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捂着脸无声“啊啊啊”,深深呼气之后,一抬头,对上维修院伯伯好奇的目光。 “这是怎么了?” 符苓:…… 尴尬,是今天的社死。 沉默,是今夜的康桥。 最后,尼德那伽穿着一件老头衫背心,坐在小板凳上给陶土洒水。 他眉眼深邃俊朗,深沉得叫人忽视了他的衣着,连穿着老头背心坐在小板凳上洒水,都像是在走秀,随便一拍满满的氛围感。 有种黑手党大佬下地种田的美。 符苓头抬也不是,低也不是,宽松的衣服哪哪都露,晃得他头晕眼花。 但很快,他就没时间想那么多了。 修复院缺人拉壮丁,符苓抱着一堆工具来来回回的在桌边跑,他伏在桌上,近乎贴在上面,小心翼翼的对着一张残破的画卷进行修复工作。 他呼吸微紧,不敢深呼吸一下,眼睛专注的盯着纸面,每一次用水濡湿的动作,都压抑着力气。 这是非常细致的活,文物修复,本身就是要有足够的手艺经验。 别人学徒三年又三年,不一定能上台动手,符苓撸起袖子,尽显十几年老手艺人本色。 而尼德那伽,他只配坐小板凳,无聊的给陶土洒水。 符苓眉眼认真,动作老练,揭纸的动作又快又轻,描摹画笔惟妙惟肖。 修复院的伯伯忍不住讨论:“老季家这孙子,有天赋,耐得下心,还有经验,不知道愿不愿意读我的研究生。” “他孙子肯定要报他的研究生的,也算家学渊源,打小就该干这行。” “还是要争取争取嘛,跟着老季修器具不成不成,这天赋还是来跟我修复字画吧。” “到时候还不是看人家孩子自己的意愿。” “说的也是,说的也是。” …… 尼德那伽抬头,鎏金色的眸子倒影着几个中老年人类的倒影,他动了动唇。 很想反驳这几个贪心无知的人类。 小金龙要跟我回北欧的。 他亲口说的。 西方恶龙深知东方有句古话,炫耀财宝的,会被当街抢走。 所以他,默默得意。
第34章 三十四条龙龙! “啊——好累!” 又一次从修复院下工回来,拖着疲惫的身躯,符苓一把扑到床上,床垫上下弹动几下,连带着发尾都倔强的向上翘动着。 他“呜呜”两声,不甘得在床上扑腾长腿:“可恶!明明那么长的假期,结果只有前两天出去玩了,后面一直在被拉壮丁啊啊啊!” 符苓在床上阴暗爬行,双腿乱蹬,爬也似得蹭蹭往前蹭,一把捞过床头摆着的龙崽,一翻身滚进被子里,不甘面对惨痛的人生。 伏案几天,符苓腰酸背痛,趴在床上emo,cos流泪猫猫头。 下巴蹭在龙仔毛绒绒的脑袋上,把龙角蹭得东倒西歪,他啵啵两口,吸龙仔回血。 房间里响起开关门声,伴随着脚步声靠近,床边陷下一角,蒙在头顶的被子被掀开。 露出一条衣服凌乱、发丝凌乱,整条龙乱七八糟的小金龙。 后颈的衣领乱糟糟的拉扯出巨大的口子,男人单手上去一按,掐得符苓惊叫一声,下意识抬头就感觉后颈被硬控住了,被扼住了命运的后颈肉。 “尼德?” 尼德那伽没吭声,坐在旁边手在后颈按了按,随即又挪到了肩膀。 他变本加厉上了床,双手按着肩膀一掰,符苓嘶了一声,就感觉力道来到了腰背。 大手张开按着脊椎两侧的位置,半圈着腰侧,上下来回一滑拉,稍微用点力道,差点没把符苓按得嗷嗷叫。 “喂!等等——好痛!” 符苓想要反抗,被人单手掐着后颈用力按了按。 某人头也不抬,像是个高级技工,一门心思给符苓按摩,手法还有点熟悉,且越加熟练。 这不是姥姥给姥爷按摩的手法嘛! 符苓品了品,实在有点怪异,被按得一个哆嗦,结结巴巴的反抗:“等、等等——好痛!我不要按!我不要按了!” 他攥着床单,艰难得挪动双腿往前爬,试图逃脱某龙的魔爪。 再挪动一下,瞬间被某龙从后按住肩膀硬控住了。 尼德那伽困惑歪头:“不舒服?” 符苓抬眼瞪他,水波粼粼的眸子湿润控诉,眼尾染上羞恼得绯色,像是粉色的云雾般朦胧迷离,好看得不成样子。 他控诉般撩起衣服,露出泛红的后腰,拿枕头扔人。 “好痛的!你什么怪力气不知道,差点被你按散架了!” 小龙细皮嫩肉的,白皙的皮肤稍微用点力都会泛红,更别说被压着用力按了后背,此刻劲瘦的后腰满是红意。 他身影单薄,文弱的宅男经不住这么一按。 尼德那伽伸手隔空犹豫了一下,他上下比划,粗大的手掌一对比,他困惑的喃喃自语:“好细。” 小龙瘦得厉害,完全不健身的形体,与西方人的高大粗犷完全不同,或许东方的龙都是这样瘦的。 又瘦又漂亮。 尼德那伽得出结论,一把将抱怨的小龙推倒在床上。 符苓被推了一个踉跄,直接被推倒在床上,一脸懵得看着尼德那伽倾身低下头,他惊恐得呼吸一窒。 “诶诶!你在干什么?!别……尼德!!!” 温热湿润的触感似乎裹挟着电流,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后腰一直流窜至全身,符苓脚趾蜷缩,不敢置信的试图挣扎,手指陷入男人的短发中,随着呼吸他手指微紧,难以抑制的攥紧了男人的头发。 他徒劳的踢了踢腿,呼吸急促,感受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后腰的位置,舔舐而过的皮肤火烧火燎般留下难以消磨的湿意。 他一开始还能抗拒两句,渐渐的他捂着下半张脸,睫毛遮掩般疯狂颤抖,挡不住眼下逐渐湿润的水意,和漫上脸颊的涩然。 “唔——” 他忍不住蜷曲起身子,将龙仔死死圈在怀里,半晌没有动静。 尼德那伽抬起头,曲指用手背像是触碰脆弱的瓷器般轻轻碰了碰,立刻引起应激般的颤抖。 他不免困惑,俯身低语:“红的。” “废、废话……”符苓踢了踢腿,语带哭意,蜷缩成一团整个人像是烧红的虾子般,整个人都快冒烟了。 龙龙舔伤用唾液治疗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被老爸糊一身口水的幼崽时期犹在眼前,但是。 尼德那伽低头,困惑的看着红痕非但没有褪去,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好弱,好可怜。”尼德那伽喃喃自语,露出看见某种脆弱珍贵之物的怜惜情愫,带着看向符苓时一如既往流露出的猛烈欢喜。 脆弱的珍贵之物易碎漂亮,需要非常非常珍惜的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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