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想了想,又将手塞回了楚老太太那枯树一般的掌心里。 没人知道楚老太太到底是怎么把楚望变回来的,这个孩子看起来就和普通人无异,他长着和楚渊一模一样的脸,拥有着和楚渊一样的身高和身形,但他的眼神却和楚渊不一样,那是一种涉世未深的眼神,他看什么都带着点好奇,像个真正意义上的孩子。 可这个看起来懵懂无知的孩子却让楚家翻了天。 楚老爷子想不到自己的妻子竟然会用这种邪术来让死去的孩子复活,他气的犯了心脏病,当晚直接被送进了医院,楚商河和妻子沉默地坐在大厅里,楚老太太牵着楚望的手,轻轻将他往前推了把。 “那是你的爸爸妈妈。”楚老太太说:“去,去叫爸爸妈妈。” 楚望转头看向面前陌生的男女,事实上对他来说连楚望这个人也是陌生的,这个名字是楚老太太赋予他的,他是应该叫楚望的吗?楚望不清楚。 他在一种懵懂的状态下被带到了这栋房子里,楚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就像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有些尴尬地站在大厅的最中央。 啧。 楚望想,真麻烦。 真想把他们全部…… “不对。”一直沉默地站在楚商河旁边的楚渊开口了:“他不是楚望。” 楚望这时才注意到这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说实话这家伙给楚望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有点烦躁,让楚望更想杀人了。 楚老太太明显也很不耐烦,她蹙起眉,声音有些尖锐:“大人说话,你一个孩子家家的插什么嘴?” 面对着楚老太太,楚渊没有半点畏惧,他的背挺得很直,一双手背在身后:“他不是楚望。” 楚渊又补充了句:“楚望早就死了。” 楚望惊讶的挑了挑眉,转头看向一脸愠怒的楚老太太。 真的吗,楚望已经死了啊。 那他是谁啊? “一派胡言!”楚老太太拍了一把身边的桌子,她猛地站起身子,指着楚渊道:“他就是你的弟弟楚望!” 楚老太太的脸有些扭曲:“我看你就是怕你弟弟来争你的家业!所以你才……” “妈。”一直沉默的楚商河开口了:“够了。” 楚老太太皱眉:“商河,连你也怪我?” 她握住楚望瘦小的身板,将人往楚商河面前推了推:“你看看,这可是你的儿子!人心可不能偏着长,你不要学你爸,弄得一点亲情都没有,权力和天赋有什么好?一家人团团圆圆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说着,楚老太太的声音颤抖了起来:“要不是楚天运……要不是那个混蛋,你的两个哥哥也不会死……” “妈……”提起这件事,楚商河显得有些烦躁:“不是说好不提这件事的吗?” “你怎么也帮着你爸!” 谈话间,楚望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冰凉凉的,又有点温热,很矛盾的感觉,让楚望打了个激灵。 他不喜欢这个感觉,这让他觉得很烦躁,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撕破他的皮囊从他的身体里爆发出来,好好的宣泄一番似的。 楚望这么想的同时,他感觉到了更多液体洒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不过和之前不一样,这些液体呈喷溅状的四散开来,温热的,带着点腥气,这种感觉和之前不同,楚望觉得愉悦,也觉得心平气和,从踏进这个房子到现在,楚望第一次感觉到安宁。 啊。 楚望想,这感觉真好。 楚老太太和楚老爷子是在同一天下葬的。 两位老人家被葬在了一起,这本是不符合规矩的,因为楚老太太是横死的,按理来说不能和楚老爷子葬在一起,可是两位老人家生前提过这事,楚商河想了想,还是违背了老一辈的规矩,将两位老人和自己的哥哥们葬在了一起。 楚望站在不远处,有些好奇地问楚母:“这是在做什么?” 楚母先是看了一眼楚望,她盯着这个孩子懵懂无知的脸,那双澄澈的眼睛,一时间楚母觉得恶心,她移开视线,强忍着不适离开了。 楚望皱了皱眉。 怪人。 不过没关系,楚望擅长自己去找答案。 他后来明白了那叫做葬礼,是给人准备的,一个人只有一条生命,死了就没办法再睁眼了,会烧成灰埋到土里去,很可怜。 而楚商河和楚母似乎也想打算把他变成一罐子可怜的灰,只可惜他们做不到。 因为楚望根本不算是一个活人,他们杀不死他。 而且楚望的强大已经超出了楚家的能力范围,楚家做不到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做到,楚望就这样变成了哽在楚家喉咙里的一根刺,拔不掉,连吞咽都费力气。 “李家村……李家村是个好地方。”楚望想了想,对临沅初说:“这里是楚家给我挑的墓地。” 只可惜这里后来成了楚家的墓地。 楚渊还是太年轻了,他的年岁太小,杀掉楚望对他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后面他还有一个软肋。”提起这件事,楚望并不显得高兴,他目光沉沉,直勾勾地盯着临沅初:“那个软肋,就是你。” 楚渊是为了保护临沅初才被他杀死的。 说实话,这种感觉让楚望觉得很不爽,这种英雄主义般的献身让他觉得恶心,而且就算楚渊不护着临沅初,楚望也是绝对舍不得杀死临沅初的,他从头到尾只是想做临沅初的小狗而已,有哪个宠物会杀死自己的主人呢,真是让人不解。 “不过很可惜,年幼的你一眼就看出了我和楚渊的不同。”楚望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解地叹了口气:“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对楚望来说,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彻彻底底取代楚渊的位置。 “所以你消除了我的记忆?”临沅初的声音抖抖索索的,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就为了取代楚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楚望不在消除掉他记忆的第一时间就回来找他,而是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像是看出了临沅初心里的想法,楚望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语气很宠溺,就像在和自己可爱的小恋人说话:“初初,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的。” 消除记忆不是简简单单几秒就能完成的事情,一个微小的细节都可能触发临沅初大脑深处的任何一个回忆,为了保险起见,楚望决定忍耐,他选择暂时退出临沅初的生活,等到时机足够成熟了,再回到临沅初的身边。 而且从杀死楚渊开始,楚望就变得很虚弱了。 他需要很多的鬼魂来填补自己的身体,他需要巨大的能量来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只有这样他才能变得足够强大,这样他才能一直留在临沅初的身边。 “所以那本笔记本后面的叉变得越来越多……” 临沅初的声音微微打着颤:“那些人……都是你的目标,对不对?” “没错。”楚望很干脆地承认:“不过这个环节里稍微出现了几个意外。” “楚渊。” 楚望又道:“楚渊这家伙,死了也不安宁。” 提起楚渊,楚望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变了,他的表情幽暗,语气里带着些怨毒:“怎么说来着?楚渊这人就像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永远比我想象的难缠些。”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也更新!这几天连更!!
第83章 打赌 楚望觉得临沅初真的是一个很残忍的小孩。 他的天真和懵懂都像是悬在楚望头上的一把刀,每每望向临沅初,看着他那双眼睛里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惊恐和厌恶,楚望都觉得后悔。 不是后悔杀死了楚渊,而是后悔让临沅初知道他杀死了楚渊。 楚望不是人,在他的世界里,死了就是死了,他认为死亡可以解决所有麻烦,就像他那天杀死楚老太太一样,死去的老太婆被烧成灰装进盒子里,很安静。 所以他觉得楚渊如果也能这么安静就好了,这样他就不会在临沅初面前说自己的坏话,情况好的话,或许临沅初可以接受让他替代楚渊成为一只狗。 可情况永远比楚望想象的坏很多。 临沅初只要楚渊。 哪怕他们长着一样的脸,拥有着一样的身高,可临沅初的眼里没有他,年幼的漂亮孩子对他表现出来的只有恐惧和抵触,楚望看着临沅初的眼泪很可怜的哭湿了脸蛋,像只没擦干净脸蛋的小猫。 楚望觉得好烦。 他快要烦死了,楚渊为什么阴魂不散啊,为什么楚渊连死了也要横在临沅初和他的中间呢?真的太烦人了。 思考了很久,楚望想通了。 他得让临沅初彻底忘记楚渊才行。 消除一个人的记忆并不是儿戏,这对于楚望来说也是十分困难的,和消除记忆同样困难的就是他也要一并从临沅初的生活里消失,干干净净的才行。 可是楚望发现自己做不到。 从始至终,他没能从临沅初的身边过。 楚望就像是只盘踞在阴暗角落里的蜘蛛,他一直在暗处窥视着临沅初的生活。 他的临沅初太漂亮了,就像是被摆在红丝绒枕头上的那种通体雪白的名贵小猫,毛绒绒的,有点娇气又有点傲,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可爱的小猫,他怎么可能放心的下呢? 事实也和楚望想得差不多,喜欢临沅初的人实在太多了,他看着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围绕在临沅初身边,就像是嗡嗡乱叫的苍蝇,恶心又惹人厌烦,偏偏这些人好像没有一点自觉,他们费尽心思想要去讨好临沅初,想要成为临沅初身边最独特的那一个。 临沅初虽然脾气不好,但面对着他人善意的接近,心软的小猫从来学不会拒绝。 楚望就这样看着临沅初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多,那些窥视和打量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热烈,楚望开始害怕了。 他害怕会出现第二个楚渊,一个楚渊已经够麻烦的了,他不希望再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楚望说:“所以我开始尝试从来到楚家求助的人中找到别的人选。” 找上楚家的人特质大多相似,他们的意识更容易被鬼侵蚀,这也给楚望提供了更好的条件。 第一个进入楚望视线的便是岩致逸。 岩致逸的家世很好,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从小开始家人就为他选择好了未来要走的路,岩致逸从小就开始练习唱歌,上综艺,并且迅速地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 没怎么当过人的楚望虽然不太懂得那些弯弯绕绕,但他还是知道童星是什么意思的,因为临沅初也是童星,楚望觉得同为艺人,利用岩致逸他应该更容易接近临沅初些。 可是这第一个完美人选却被楚渊给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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