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漫长的13年木盒依旧完好无损,只是表面的颜色有些许改变。他好奇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东西,能让那黑心老板宝贝十多年。 塔慕斯换上干净的衣物从浴室出来时,医护员立即凑过去为他处理伤口。 厄眠本以为严重的伤仅有手腕那一处,可掀开衣服一看,里面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块是好的。 结疤的鞭痕、拳头殴打出的青紫色痕迹、指甲抓破皮肉留下的月牙形掐痕、毒虫叮咬出的红包或者发脓的水泡……密密麻麻的伤痕被桥洞底部的污水浸泡得发炎发烂。 “操!”厄眠烦闷地搓了把头发,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谁干的?” 塔慕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由医护员处理伤口,抬起目光迷惑地望向他。 他不知道雄虫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也不清楚雄虫的脸上为什么带着愤怒。分明他身上的大部分伤痕都是雄虫亲手留下的,分明这只雄虫才是最凶残暴戾的施暴者…… 是不满他身上多出了一些其他酒客留下的伤痕? “塔慕斯。”厄眠努力压抑着暴躁的情绪,声音低沉,“告诉我谁做的。” “酒吧的顾客。”塔慕斯回答。 “等你伤好了我跟你一块报复回去,酒吧那地方以后别去了。”厄眠在他对面坐下,拆开打包盒炫饭。 塔慕斯没有回应。 “非得去?咋的?喜欢被揍?来找哥,哥保证揍得你八百天下不来床。”说完这句话,厄眠忽地意识到什么,立即压低声音改口,“缺钱?缺多少哥借你。” 从雄虫手中得到任何东西都需要付出代价,塔慕斯知道自己无法承受那沉重的代价,直接拒绝:“谢谢阁下的好意,我并不缺少,只是没事可做,就随便找了一份工作打发时间。” 他只是一名很普通的A级雌虫,性格沉闷,面容消瘦,身材干瘪,没有好的外貌与身材,从不讨雄虫喜欢。 可眼前这名雄虫却亲自将他带到住处,为他送上干净的衣服,甚至还联系医护员为他处理伤口。 那原因便只有一个——雄虫玩腻了那些性感漂亮的雌虫,想换个完全相反的风格玩玩。 或许雄虫的下一步就是匹配他为雌侍,按虫族帝国律法,匹配后的雌虫必须将全部资产上交雄主,同时放弃身边的一切事物全心全意侍奉雄主,除非得到雄主的特许,才能继续学业或者事业。 事业还好,毕竟雄虫需要钱财,多少都会同意雌虫在匹配后继续工作。可一分钱都赚不到还要贴钱进去的学业就完全不同了,雄虫挥霍无度贪图享乐,没有多少雄虫愿意缩减自己的开支去让一个不重要的雌侍上学。 塔慕斯想,像自己这么无趣的雌虫,雄虫或许很快就会玩腻,他只要撑到雄虫失去兴趣就行了。而一旦暴露自己有继续学业的心思,雄虫很可能会为了绑住他,直接强迫他匹配。 被黑心上司骗得多了,现在这个塔慕斯每说一句话,厄眠都下意识要去判断话中的真假。 眼前的这个缩小版塔慕斯简直瘦弱得过分,又是在酒吧被虐待,又是裹着两块破布睡桥洞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不缺钱的样子。 厄眠添加了塔慕斯的联系方式,一口气转过去整整5千,放在13年后,这可是他足足两个多月的工资呢!便宜这又瘦又矮的小屁孩了。 “喊哥哥。”厄眠记仇得很,黑心上司命令他喊“哥”,他当然要趁着现在让这个还未来得及黑化的塔慕斯喊回来。 “哥哥。”塔慕斯的声音轻而哑。 厄眠顿时觉得身心舒坦,舒坦不过几秒又觉得对方脖子上的抑制环无比碍眼。 这东西他戴过,黑心上司亲手给他戴上的,功能可多了,电击、缩紧、定位、抑制身体恢复能力。虽然这些功能黑心上司一个都未对他使用过,不过每天闲的没事就要挂在嘴边说一遍,也没别的意思,单纯就是使坏吓唬他。 所以他想把塔慕斯身上这个不知道谁强制戴上的抑制环摘掉,然后买一个新的亲手给塔慕斯戴上去 ,学着那位黑心上司,闲的没事了就用电击吓唬吓唬对方。 “先睡觉。”厄眠拉着塔慕斯上楼。 二楼有三间卧室,一间堆满杂物,一间未打扫,只有主卧可以住人。 厄眠从次卧抱来一个枕头,打算先让塔慕斯在主卧睡一觉,等明天伤势恢复一些就让他滚客厅睡沙发去。 塔慕斯在床的边缘侧身躺下,身子紧贴着床沿,似乎一翻身就能摔下去。 要是夜里摔下去,估计刚处理好的伤口又得裂开。厄眠可不想再多伺候他一天,伸手把他原本侧躺的身子扒拉成平躺。 正要关灯,厄眠听到一阵略显沉闷的“咕噜”声,想开口让塔慕斯自己下楼去厨房随便吃点,可看着这瘦的跟个电线杆子似的的身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纡尊降贵般下床拿食物。 厄眠不太能理解自己今日的种种行为。 13年后的黑心上司整天摆着一张臭脸颐指气使,为了工资与身份ID,他勉勉强强忍了。 小时候的塔慕斯身上没有一样他所需要的东西,他顶多只用为对方提供一个住处,其他的事完全没必要管,可却被对方这凄惨可怜的模样激起了一些怜悯。 他是一只身体带毒且没有固定形态的扭曲怪物,能勉强控制住情绪不主动伤人就不错了。 怜悯?或许只是因为更换了一具新的身体,意识不再会被那携刻于血肉中的残暴本性影响。 厄眠抱着从冰箱里取的牛奶与一大份吐司面包上楼,楼上到一半才意识到面包已经被炫掉大半,对自己这嘴无语极了,骂骂咧咧地转身下楼回厨房重新拿了两包。 塔慕斯礼貌道谢,坐在床的边缘安静地啃面包。 厄眠居然觉得这货鼓着腮帮子嚼嚼嚼的模样怪可爱的,忍不住想把他喂胖一些。 瘦成这样,还没有长大后的一半好看,只喂胖一些哪够啊?至少得喂胖个四五十斤。 察觉到雄虫的视线,塔慕斯进食的速度慢下去,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揪着衣服,把平整的布料揪出褶皱。 “吃快点,干饭都不积极。”厄眠只要一看到食物嘴就馋,从他手中揪下一小块面包填入口中。 于是塔慕斯加快咀嚼速度,待吞咽下最后一口牛奶,才僵硬着手把衣摆向上扯,露出一小截缠满医用纱布的劲瘦腰腹,说:“阁下,您要使用我吗?” 眸光暗沉,嗓音轻哑,消瘦的面容之上毫无情感,像是一具按照设定程序复述句子的机器。
第6章 “蛋糕” “什么阁下?喊哥哥。”厄眠垂眼注视那被纱布缠绕的干瘦腰肢,“伤口疼?” “不疼。”塔慕斯仓促地松开手指,衣服落下,遮挡住满是伤痕的丑陋身体。 “不疼就赶紧睡觉。”一整天不是在炫饭,就是在炫饭找餐厅的路上,这具新身份体力不太行,厄眠早就感到疲惫。 塔慕斯扯起被子躺好,身体依旧紧贴着床的边沿。 肚子很胀,被强迫灌入的酒液混合着面包牛奶在胃中翻涌,不舒服,不过比起饿着肚子蜷缩在阴冷肮脏的桥洞已经要好上太多了。 他在柔软温暖的大床上微微弓起身子,调整了一个相对舒服的睡姿,享受着暴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 他可不相信一名前几天还对自己恶语相向辱骂虐打的残暴雄虫会改变性子,等过段时间玩腻了,那些鞭子钢棍便会重新落到他身上。 再忍一忍,只要忍到雄虫玩腻,忍到攒够学费,到时就可以远离这颗星球,去往那繁华盛大的主星,迈入无数雌虫向往的帝国学院。 * 每次白天在黑心上司那儿受了欺负,厄眠夜间都会逮着黑心上司使劲压榨回来。 身体融成一滩黏稠的液体,完完整整地覆盖住对方的每一寸皮肤,液体粘黏着皮肤不断蠕动,贪婪而放肆地吸取着皮肤散发出的甜腻柠檬气息。 血液中蕴含的信息素比皮肤表层的更加浓郁,所以厄眠偶尔还会在对方腰腹或者手臂扎出一个小孔,然后将如发丝般细软的透明小触角伸进去轻轻吸吮。 现在,一颗巨大的柠檬糖就在旁边,散发出的甜腻气息随着一呼一吸充斥肺腑,这于一个喜爱甜食的吃货而言诱惑无疑是巨大的。 可触手、吸盘、藤蔓、触角、粘液……这些能把食物紧紧包裹缠绕,而后深入吸吮香甜信息素的身体部位全没了!!! 厄眠现在只能闻闻味,想吃都吃不到。 他放轻动作把身子朝塔慕斯那边挪了挪,挪一点,再挪一点,直到触碰到对方的身体,而后侧过身子伸出一只手臂与脚缓缓压到塔慕斯身上,像在抱一只巨大的柠檬糖味抱枕。 一系列动作熟练得很。 只是把胳膊与腿压上去还嫌不够,厄眠将脑袋也缓缓贴过去,下巴抵在背部轻轻蹭着,脸颊被塔慕斯后脑的头发弄得有些痒。 甜的,温热的,抱着还挺舒服的,就是太瘦了,全是骨头咯得慌。 厄眠倦怠地眯着眼睛,冷绿色的瞳仁被从窗外透入的月光镀上一层柔和的色调。 其实也还不错,就当……养一只柠檬糖味的大猫咪。不对,猫咪是毛茸茸软绵绵的,怀里的这个又瘦又硌手,半点儿都不软乎。 这几天新品尝到一款名为“慕斯”的美味蛋糕,跟塔慕斯这货的名字挺相像的,以后就叫他蛋糕了,柠檬糖味的慕斯蛋糕。 ——蛋糕。 某位能一脚踹飞几只恶灵的黑心少将,要是知道他给小时候的自己取这么一个幼稚娇软的称呼,估计得气炸。 厄眠上扬嘴角,露出得逞的坏笑。 * 恍惚间闻到一丝食物的香味,厄眠朦胧的意识被香味勾得清醒,蹙眉看着旁边空了的位置。 洗漱好下楼,餐桌上已经摆放了精致的早餐,塔慕斯正手持锅铲煎煎饼,听到脚步声,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问好:“阁下,早安。” “说几遍了喊哥,再叫阁下把你脑壳捶爆。”厄眠嘴角微扬,觉得这家伙还怪懂事的,知道不能白吃白住,主动干家务做饭。 等煎饼出锅,厄眠正好炫完一碗粥,把空碗往塔慕斯那儿一推,微仰下巴,学着某位黑心上司使唤员工干活的模样,命令道:“蛋糕,给哥盛碗粥。” 蛋糕? 塔慕斯迷惑地眨眨眼,接过空碗,问:“阁下想吃蛋糕?我这就去蛋糕店为您购买。” “过来。”厄眠朝他勾勾手指,等他移动身子凑上来后,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脑蹦,“给你糖球的脸了?好好跟你说话你不听,非要哥上手捶你脑壳才听话是吧?” 厄眠的手就放在塔慕斯脑袋上方,似乎只要他口中再蹦一个“阁下”出来,立即就能朝脑袋敲下去。 塔慕斯抿紧嘴唇,片刻后才低低喊了声:“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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