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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命......”季明谦嘴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别动他！”裴诤高喊。 青面鬼扭动蟒蛇般的身躯，这话非但没令它停下动作，反而更加兴奋，力道加大，季明谦窒息地挣扎了一下后，双手无力垂下。 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一刹那，远在几米外的裴诤瞬移到青面鬼身侧，对方诧异愣神时，他大手攥住细长的脖子，阴恻恻地开口：“不是叫你，别、动、他么！” 裴诤手掌用力，青面鬼灰扑扑的青色肌肤下方出现一道耀眼的金黄火焰，随着火焰越来越旺，皮肤被烧穿，青面鬼眼睁睁看着火焰在身体内燃烧，如同火龙般向头部窜来。 一瞬间，缠绕季明谦脖颈的鬼发燃烧殆尽，丝毫没伤到季明谦分毫。 “啊！！”青面鬼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鲜血自燃烧的身体崩裂而出，它倒在地上疯狂翻滚大叫。 裴诤接住坠落的季明谦。 在听到季明谦微弱的呼吸声后，裴诤稍稍松了口气，晃晃怀中人。 季明谦悠悠转醒，苍白的脸上恢复些血色，他眼神木木地盯着裴诤的脸。 此刻的季经已经褪去了冷漠的外壳，被鬼物伤过的伤痕还在，鲜血自脖颈肌肤渗出，瞧着有几分可怜。 “没事吧。”裴诤刚开口关心，季明谦的手臂便有气无力地攀上他的肩膀，脸深深地埋入胸膛里，他甚至能听到季明谦微弱的呼吸声。 裴诤身体僵硬，下意识扶住这具脆弱柔软的身躯，季明谦身体淡淡的香味钻到鼻孔里，他忽然想到，季明谦住在他的别墅里，短短几天，身体已经染上了他独有的檀香味。 “我刚刚......是幻觉发作了吧？”季明谦问道，语气惊疑不定。 这个病秧子刚刚被吓过一次，不能再吓第二次了。 裴诤强行发出一道玩世不恭的笑声，哈哈笑道：“是啊，你瞧你精神疾病这么严重，拼命加班干什么。” 目光转到身后姗姗来迟的老苗几人，笑声变成了威胁：“你看啊，老苗他们特地带了镇定剂来呢。” 老苗手里攥着一沓符咒，莫莱身后背着砍刀，闻言面面相觑，立即将东西藏在身后。 宋晚月倒是机灵，翻了半天，从包里找出一盒钙片递上去，安慰道：“是啊，特地去医院买来的精神药物。” 裴诤取出一片，半抱着这具身躯，如同给小松鼠喂食般，将药片喂入对方口中。 季明谦牙齿衔住钙片，吞下后又侧过脸，不想看到周围的一切。 没一会儿，裴诤感受到怀中人心跳的平复，他摸了摸额头，发现额头湿漉漉的，明显惊吓过度。 幻象迟迟未散，他转身挥挥手，对老苗等人摆出一个静音的手势，众人意会，无声地开始清除幻象内零散的鬼怪。 季明谦静静躺在他怀里，宛如一只蜷缩的猫咪，裴诤的长指穿过他发间时，能触摸到他汗水濡湿的发根和衬衫领。 他心中忽然涌起泼天的愤怒，手掌控制不住地要拿过砍刀，这只胆大包天的青面鬼已经挫骨扬灰，可这还不够，他要将这片幻象彻底毁灭。 蓦然间，季明谦虚弱的声音响起：“裴诤，这世间真的有鬼？” 裴诤愤怒的心绪如同退潮般，缓缓平静。 他抱紧了怀中人：“没有，我平时吓你的。” 季明谦苦笑一声。 * 回到别墅后，季明谦睡了很久，他自己也知道。 他记得第一次醒来时，裴诤端着水杯忧心忡忡告诉他，他已经睡了三天，是否有不舒服的地方。 可季明谦只摇摇头，说自己很累。 紧接着他再度昏睡过去，偶尔醒来时，裴诤不在身边，阿煤会喵喵叫着去喊裴诤来。 可裴诤人还没到，他就又昏沉沉地歪头睡去。 直到某日清晨，季明谦醒来看到满地的阳光，窗外树枝有只小鸟在叽叽喳喳叫，呼朋唤友好不热闹，他盯着枝头看了很久。 这时他才恍惚意识到，自己竟然从昏睡中苏醒了。 裴诤很快被阿煤叫来，他审视季明谦一圈，拍拍担忧的胸口：“看来秦安没忽悠我，这钱没白花。” “你把秦安请来了？”季明谦惊讶，自己只是睡一觉，惊动了秦安？ “你昏睡第二天时，我把你带到秦安的医院检查了一下，索性没查出大问题，秦安说你惊吓过度需要休息，预计你会睡三天，没想到你一下子睡了好多天，气得我天天把他抓来问一遍。”裴诤道。 季明谦心里默默向秦安道歉。 “另外就是脖颈处有勒痕，需要缓解下。”裴诤拿来软膏。 季明谦刚苏醒，力气尚未恢复，只能任由裴诤将冰凉的膏体涂在他脖颈处，小心擦拭。 他靠在床边回想当时场景，只记得刚吞下药片，脖子便被细细的长发缠上，等到裴诤的声音传来时，他已神志不清。 “你怎么知道我......” 季明谦的话停在嘴边，不知道该问自己是遇鬼了，还是突发精神病。 裴诤明白他的犹豫，清清嗓子拿出老苗写的话术，按照流程复述：“我当时约了几个自媒体朋友，打算找你商量账号的事情，结果看到你晕倒在公司门口。” “然后？” “然后没了。” 季明谦垂头苦笑，若不是自己脖子有真实勒痕，他还真的被糊弄过去了。 这家伙平日总念叨有鬼，等到了真场面里，反而矢口否认了。 所谓的“自媒体朋友”，怕不是裴家给他找的大师护法吧， A城的圈里也喜欢弄这些东西，之前他不屑，没想到如今却救了自己一命。 “谢谢你。”季明谦轻轻道。 裴诤还以为谢帮忙涂脖子的事，满不在乎地说：“小事，咱俩谁跟谁，这都亲过了......咳咳。”他止住了声音。 脖子的药物风干了，医生叮嘱醒来不能立刻吃硬东西，季明谦便喝了些粥，胃部有了些暖意，他打算再睡一会儿。 “我得快点精力，公司一堆事呢。”季明谦擦擦嘴道。 裴诤帮他拉上遮光窗帘，嘴里碎碎念：“要是不加班就没这档子事，你太拼命了，别总勉强自己。” 说完，端着粥碗走出卧室。 季明谦的双眼却在昏暗的室内睁圆，他眉头一紧，觉得有些不对劲，拿起床边的手机点击一看。 距离晕倒当天，已经过去了十天。 十天，他再休息休息，半个月的时间就没了，没有他的管，白不黑的经营策略肯定一团糟，根本不可能达到裴诤的要求。 想到当初他立下的约定，他脑中忍不住一阵眩晕。 这回白班上不成了，还不成真要上......夜班了？
第29章 封建思想 一周后，季明谦的身体才渐渐恢复力气，能独自下楼吃饭。 在此期间，季明谦一直在床上解决三餐，可能是怕外卖不干净，裴诤竟然开始学习买砂锅熬粥，最初的白米粥有些焦糊味，次数多了味道才变好 “我这人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快。”裴诤端着米粥沾沾自喜，并力邀他再多吃几口。 季明谦吃得胃里反酸，试探问道：“下次加一点虾仁怎样？” 裴诤的得意瞬间消散，耷拉着脸看他。 季明谦只能举手投降：“我只是提个建议。” 于是第二天季明谦喝到了鲜美的虾仁粥，虽然裴诤说是他亲手熬的海鲜粥，可季明谦总觉得味道熟悉，似乎是某家的粥铺外卖。 裴诤也有自己的事情忙，偶尔不在，阿煤小黑猫会从门口叼来外卖袋，等季明谦吃完系好袋子，又重新叼走。 季明谦觉得这归功于自己的投喂和关心，让阿煤通了灵性。 身体终于恢复后，季明谦觉得很闷，想出去走走。 “去超市吧。”裴诤看了一眼冰箱：“山泉水喝光了。” 季明谦同意，半个小时后，两人到达附近超市。 天微微擦黑，霓虹闪耀，A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季明谦在房间里窝了大半个月，看到人群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啪”的一声响起，季明谦敏感的神经一跳，后退撞到了裴诤的胸膛。 裴诤稳稳扶住季明谦，反射性大喊：“怎么回事？” 本以为季明谦又见到了鬼物，没想到一扭头，是个孩子不小心摔了玩具，发出巨大的声响。 “我还以为你被吓到了呢。”裴诤放开他的肩膀。 季明谦一边取购物车一边笑道：“我有这么脆弱？” 裴诤耸耸肩，似乎承认这个事实会令季明谦不高兴，但不得不承认，季明谦这人多病，心思敏感，身弱容易招惹鬼怪，独居确实不太好。 “早就说了，你身体阴气重，还不信。”裴诤为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为避免季明谦拿出“谁翻旧账谁是狗”的说辞，他装作去买酸奶，向一旁的冷柜走去。 季明谦心中却是一沉。 裴诤这话，不会在暗示什么吧？ 酸奶冷柜旁有简易的汤品料包，季明谦十分有兴致地拿下一包，翻看背面的操作流程。 他之前忙于工作，很少逛超市，更别提自己动手做菜，裴诤也是如此。 两只脑瓜凑到一起，研究料包的味道如何。 虽然季明谦手里经过上亿的项目，裴诤砍过无数恶鬼，但能否将这道汤做好，确实是个难题。 “我需要一些蔬菜和肥牛，前面是蔬菜区，你去挑你喜欢的蔬菜，顺便给我带些香菇，你应该知道香菇的是什么吧？”季明谦指了指前方，对裴诤比划一个圆圆的手势。 他有些担心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分不清蔬菜种类。 裴诤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包的！” 季明谦点点头，站在原地继续看料包。 身后传来一阵嘀咕声： “你看，我就说两人是情侣，你非说是哥们，给钱！” “又没亲，怎么不是哥们了？” “你哥们能亲自给你下厨做饭？” “……” 蔬菜挑选完后，两人去结账，裴诤推着车晃悠悠地走在前头，季明谦望着裴诤高大宽阔的肩膀，眼神逐渐变得深沉。 裴诤帅气又矜贵，一身打扮价值不菲，一路走来吸引不少人目光，这人还蛮有自知之明，说每次出门都有人看着他花痴，有点烦。 季明谦现在也有点烦。 他得找个机会，试一试裴诤对于“夜班”的心思。 收银台前方摆了小货架，偶尔会摆口香糖和一些生活用品，顾客可以在无聊等待时顺手选购一种，很巧，今日摆了些夜用品。 季明谦咬咬牙，轻描淡写地抽出一盒套，扔到了购物车里，裴诤低头看手机，根本没注意他扔了什么东西。 结账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呼喊声：“裴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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