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要我给你剁了。” 大庭广众之下解男人腰带,玉兰衡心中暗骂,果然轻浮浪荡。 孔衔枝略有些茫然的眨眼,下意识想将手挣脱出来,却被攥的更紧。 “你能不能矜持一点!”玉兰衡以为他还要去脱自己腰带,整个妖都快炸毛了,一双冷瞳中满是不敢置信。 其实对于妖来说,他们一直不在乎什么礼义廉耻,那是人族搞出来的玩意儿。但毕竟和人族混居久了,慢慢的,绝大部分妖都收敛了许多。 甚至,还有一些妖完整的接受了人族的观念,廉耻心与礼节颇重。 玉兰衡就是这样的妖。 因此,面对大街上就想脱自己衣服的孔衔枝,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死死拽住他。 “哈哈哈哈哈——” 孔衔枝看着他警惕的样子,豁然省悟,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晶莹泪珠坠在眼角,更添一丝风情。 这样的笑声引得路边众妖纷纷侧目,而后陷入孔雀的昳丽之中。 “笑什么。”周围妖的目光让玉兰衡浑身不自在,他黑着脸,大妖的气息铺天盖地的散出去,将所有试图窥探二人的小妖震慑。 “哥哥好霸道。”孔衔枝好不容易歇了笑,暧昧的冲他眨眼,“不过,我只是想重新打一个结而已。哥哥以为,我想干什么?” “你!”玉兰衡被他将了一军,还找不出半点反驳的话来。毕竟,确实是他一开始想差了。但也不能怪他,谁叫孔衔枝不正经的形象已经深入脑海。 冷哼一声,白绸飞速扭动,这一次,将孔衔枝的手也一齐捆住。 孔衔枝任由他动作,余光落在腰间那漂亮的白色蝴蝶结上,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呀,还是个面冷心软的大美狐呢~ 唔,好像他已经对哥哥这个称呼免疫了,下次要不要再进一步呢? 话本子里都说,把男人叫习惯了,水灵灵的男人就到手了。 就在孔衔枝胡思乱想的时候,白府到了。 “啊,到家了。”孔衔枝在白绸里挣扎两下,示意玉兰衡放开他。 “白府?” 玉兰衡抬眸,念了一遍府名,“你随母姓?” “不啊。”孔衔枝瞅了瞅紧闭的大门,颇为熟练地招呼玉兰衡朝僻静处走,准备翻墙。 “我没有母亲,我是我父亲和爹捡到的孩子,我爹姓白,所以这里叫白府。爹说我是孔雀,孔雀都要姓孔,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孔衔枝体内妖力不足,站在墙角下思索片刻后,朝着玉兰衡认真求助,“哥哥,帮个忙呗。” 玉兰衡斜了他一眼,“回自己家,还要偷偷摸摸?” “这么晚了,我爹肯定睡了,还是不打扰他老人家比较好。”孔衔枝面上划过一丝尴尬,尬笑两声,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玉兰衡看穿了他的谎言,不欲与他废话,伸手将他拎起来,带着他越过院墙。 白府看着就有钱的很,一步一景。月上中天,院子里用来照明的都是装在金盏子里的夜明珠,每一颗都足有成人双拳大小。 “公子?” 姑娘的声音水灵,带着一丝惊讶。 “嘘!”孔衔枝冲她挑眉,微笑道:“这么晚了,小月还不休息?” “主子叫我送东西。”小月冲他福了福身,困惑道:“公子何不走门。” 孔衔枝发誓,他绝对听见了玉兰衡的嘲笑。 “咳,公子我乐意。”孔衔枝将之前福伯给的馄饨方子递给小月,顺便千叮咛万嘱咐她,别将自己回来的事告诉他爹。 送走小月,孔衔枝扭头对上玉兰衡似笑非笑的目光,摸着鼻子轻咳道:“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玉兰衡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道:“只是看你孔公子风流,对个小丫鬟都笑得灿烂。” 闻言,孔衔枝冲他扬起笑脸,“我对你笑得更灿烂。走了走了,困死了,回去睡觉!” 说罢,他便直直朝自己的院子走去。被红绳牵制,玉兰衡不得不跟在他身后。后面驺吾背着安明和罪妖录,溜溜达达地跟在后头。 与此同时,小月将馄饨方子送到厨房后,转头就去回了主子。 “什么?这个臭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本来呈大字型趴在软枕上的白胖团子立刻支棱了起来,黑色的长尾巴一抖一抖,显然非常激动。 “快快快,去叫柳烟烟准备准备,今晚就争取将生米煮成熟饭!” 小月话还没说完,就被激动的白胖团子打断并推了出去。看着嘭的一声在自己面前关上的大门,小月俏丽的脸上浮现一丝茫然。 可、可公子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啊,还带了个漂亮的狐族“姑娘”,说不准就是公子的心上妖呢。 小月跟脚是蛮牛,修为不足,只看出玉兰衡妖力深厚,却看不出他有千年修为。甚至,因为玉兰衡方才半隐在孔衔枝身后,又容颜美绝,小月便将其错认成了姑娘。 这样想着,小月就要再度敲门,那手还没落在门上,房门便被拉开。 “你怎么还在这里?” 化为人形的白清神色激动,“算了,我自己去喊柳烟烟。” “我还就不信了!这死孩子非得给我留下一只小孔雀才行!” 目送着主子火急火燎的离去,眨眼便不见了身影,小月将没说完的话又吞了回去。 算了,公子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处的。
第11章 同塌而眠 孔衔枝的院子很大,布置极尽奢华。他不喜欢有下人住在自己院子里,因此这院子除了主卧外,便只有一间书房和一间藏宝阁。 院子里有个很精致的小亭子,四周有重重淡蓝轻纱围着,随着夜风缓缓摇晃,是一尺千金鲛纱。 驺吾本来一直跟在孔衔枝身后,进了院子后,它脑袋上的罪妖录蹦了几下。也不知道这一兽一书是如何交流的,驺吾甩了甩脑袋,安静地走到亭子中,乖乖趴伏在地上。那挂在驺吾脖子上的安明陷在驺吾长长的毛发里,蹬腿伸爪,还砸吧了一下嘴,睡得颇香。 显然,今晚上它们三个就准备待在这里了。 “你想干什么?”玉兰衡跟着走了几步,眼看孔衔枝推开房门就要把自己往屋子里拉,立刻反手捏住他的手腕,眉头紧促。 “睡觉啊,还能干嘛?”孔衔枝打了个长长的哈气,轻轻扯了扯被玉兰衡握住的手腕,想将人带进去。 玉兰衡凝目,后退一步,“你是妖,无需睡眠。” 红绳限制着二人的行动,若是孔衔枝要睡觉,自己岂不是要躺在他身边?记事起就没有和任何人同床共枕过的玉兰衡眼底都是拒绝。 “走,去找你父亲,解开这红绳。若你实在要睡,解开后再睡。” “好哥哥,饶了我吧。”孔衔枝索性将全部的重量压在玉兰衡的手上,满脸疲惫,“我实在是不行了,就睡一会儿,明日、天一亮咱们就去好不好。” 因为妖力被榨干才这般虚弱的雀雀翻了个白眼,心里将罪妖录骂得狗血淋头。 玉兰衡本不想浪费时间,正要拒绝,胳膊被人带着摇了摇。一低头,对上那双翠色眼眸。 晶莹的水雾笼罩着双眸,孔衔枝本就长相昳丽,此刻较之前的风流反而多了一丝弱不禁风的感觉。 这样漂亮的雀鸟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只祈求一会儿安稳睡眠。 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最后只道:“废物。” “是是是。”孔衔枝实在累了,也懒得跟他调情,“我是小废物行了吧。好哥哥你行行好,饶了我吧。” 他声音渐渐低下去,说的又轻又软,像一把小刷子一样从人心头扫过,酥酥麻麻。 “不行了就别说话,省的成了天下第一个因为说话累死的妖。”玉兰衡有些烦躁,却主动拽着他进了屋子。 孔衔枝的床很大,大到滚三五个人都没有任何问题。 他一进屋,便直直扑到床上。抬手打个响指,身上的衣袍便化作柔软的睡袍,浅浅的绿色,像是春天青草从上泛起的雾。 “啊,舒服。” 脸在软枕里埋动,孔衔枝想翻身,翻到一半,被右手手腕上的红绳扯住,一截光滑的手臂无力地悬在空中。 翠眸落在床边那长身玉立的狐仙身上,孔衔枝困惑道:“你干嘛?” 玉兰衡垂眸,居高临下地看他,目光从他敞开的衣领上扫过,很快掠开,落在床后雕着百鸟图的木饰上。 “闭嘴,睡你的。” “你这样,我怎么睡啊?”孔衔枝身体陷在柔软的锦被中,虽然十分想就这样睡过去,但一丝残存的精神突然开始作祟,一个念头从脑海中诞生。 我要把他拐上床。 “好哥哥,长夜漫漫,还是休息一会儿的好。”说干就干,孔衔枝热情邀请,“我的床很大,我愿意分你一半。” 玉兰衡见此,眉头一挑,作势就要将孔衔枝拉起来,“我看你精神的很,既然不想睡,就去找你父亲解开这红绳。” “唉唉!” 孔衔枝短促的叫了两声,空着的手抱着怀中锦被死活不松手,“要睡的,我要睡的。” “既然要睡,就快些睡。”玉兰衡也没真想把他拽起来,见他似乎老实些,便将手垂落,闭眼站在床边,闭目养神。 但,能老实就不是孔衔枝了。 修长的手指隔空从洁白衣摆上游走,缓缓搭上玉兰衡用来束腰的玉带,那指尖红润漂亮,点在莹白的玉带上交相辉映,让妖分外眼热。 玉兰衡骤然睁眼,下意识想要向后退避开孔衔枝的手,却在脚步挪动的一瞬想到了红绳。担心因为动作大导致红绳反弹,最后只能憋着一口气,愣是将腹部吸回去一些。 可以说是十分狼狈了。 “把手拿开。”玉兰衡沉声斥责,“不知羞耻。” 说着,他指尖一点妖力凝聚,就要弹出打落孔衔枝的手。 孔衔枝眼疾手快,手沿着玉带滑动,避开那妖力后,反而更进一寸,去进一步沾染玉兰衡的亲密距离。 “孔衔枝,你找死!”玉兰衡见他得寸进尺,怒从心起,没有被红绳束缚的大手便握住了雀鸟的纤细脖颈。 掌下指腹,是跳动的热度。玉兰衡心中骤然升起一种诡异的满足感,他强行将这古怪的感觉甩开,恶狠狠道:“等这红绳一解开,我立刻杀了你。” 这红绳还是有些能力的,至少,它限制了相连者互相伤害。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孔衔枝顺从地抬起脖子,随着他的说话,喉结滚动,在玉兰衡掌心上下滑动,“红绳系缘,你要一直跟着我的。” “胡言乱语。”玉兰衡五指微缩,指腹在皮肤上留下几道红痕,“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那我跟着你,一样的。”孔大公子大度地冲他抛了个媚眼,说得情真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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