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联系过丹巴多吉的助理了,他今天下午有空,我把助理的号码发你,你跟他确认具体时间。我只能帮到这了。” 李卿衍的两大串文字成了江禹的定心丸,能快速联系上丹巴多吉和他见面,能让事情事半功倍。 丹巴多吉住上下加起来两百平的跃层的公寓,跟旦增顿珠那前花园就足球场那么大的庄园比起来,朴素太多了。 丹巴多吉给江禹倒了杯酥油茶,笑呵呵道:“幸会幸会。” “您好,来得仓促唐突,还请见谅。”江禹开门见山:“我对象被旦增顿珠绑架了,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也被他限制了人身自由。在一个有狼出没的地方。” 江禹昨晚试过共感,一开始于术昏睡没意识,他什么都做不了,第二次尝试联系上了,但于术把他当成了幻听,他就没吱声,将于术跟男人的对话全部记了下来。 丹巴多吉脸色一僵,艰涩开口:“我大概知道在哪儿,人身安全要紧,我尽快解决。” “叮咚!”门铃又响了。 次仁卓玛居然来了。她跟江禹四目对撞,他们眼中只有平静和原来如此。 “我来找你的事还请您保密,我也是没办法,旦增顿珠他把我带过来的人抓起来了,只能来找您帮忙出面解决。” 次仁卓玛也开门见山,昨晚女儿跟她说了这事,她找旦增顿珠对质,从只言词组中找到了证据,太过担心才找上丹巴多吉。 丹巴多吉皱起眉头:“看样子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罢了,你找上门最终目的肯定是为了女儿。”丹巴多吉叹了口气:“我跟你们直说吧。” 旦增顿珠跟丹巴多吉,其实是同一个家族的血脉,由于观念不和分家。 而旦增顿珠那一脉,之所以能做到这么强,那是因为他们坏了规矩。 “什么规矩?”次仁卓玛从震惊中抽身。 江禹接过话题:“你是说,他们那一脉,出了一个有预言能力的人,然后他们取了他的左腿骨做笛子,将那人的魂魄永远圈禁起来,每一代都会用一个女孩作为承担副作用的容器,供那些男孩肆意奴役那个人的魂魄?” 次仁卓玛不淡定了,脸上毫无血色,惨白的嘴唇虚张着又合上。 丹巴多吉有点吃惊但不多,江禹能叫得动749的人来找上他,肯定不一般。 “挺上道的小伙子。”丹巴多吉抿了口茶:“确实如你所说,他们用旧西藏的邪术,换来了如今的荣华富贵。而且,当年是我们这一脉参加过解放旧西藏,只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掩盖了真相。” “除了人骨笛,还有头盖骨碗和人皮灯笼。这三样缺一不可。只有凑齐这三样东西,才能解决问题。” 江禹打量丹巴多吉,看他认真的样子不像撒谎,但这么轻松简单就把秘密抖了出来,总感觉很诡异。 丹巴多吉看出了江禹眼底闪过的疑虑,又缓又轻地叹了口气:“要是找到了,到时候可由你来完成最后的仪式,只需我们家族的血作为引子。” “只是这么要紧,能影响到他们前路的东西,肯定藏得很深。” “我知道放在哪儿。”次仁卓玛咬了咬嘴唇。
第96章 双生花(六) 循着于术透露的信息,丹巴多吉手下的人带江禹找到了,附近有狼出没的废弃仓库的大概位置。 难怪那男人提醒于术别乱跑,这地地又大又开豁,有点绿植但不多,一旦晚上出来遇上狼群,没有多少遮蔽物躲无可躲逃无可逃。 “白天还好,晚上是真的危险,蛇、狼还有其他猛兽出没,一不小心,就容易归西。”随行的人咂咂嘴感慨。 听到这些话,江禹胸口开始打鼓,要是他来晚几天,真不晓得于术会发生什么事。 随行人找到了负责附近植树造林的人,问出了具体位置。 仓库的位置比他们想的还要偏僻,小吉普开了将近二十来分钟才看到。能把仓库建在这么偏僻荒芜的地方,真是个人才,难怪旦增顿珠要把人安排在这,基本没人涉足,死在这尸体发臭腐烂都不一定有人发现的了。 “于术!”江禹隔着上百米就忍不住大声喊。 辽无边际的旷野风声呼啸,吹散了江禹的呼喊,哑着嗓子大吼的声音在风里一点一点被碾碎,随砂石一同滚动飘远。 消失在风中的声音却传到了于术心头。 仓库的大铁门敞开一条缝隙,灰头土脸的憔悴男人钻了出来。 江禹无视男人,冲进仓库。 于术好几天没洗澡没洗头,邋里邋遢的,身上还一股泡面味。 江禹不在意也不关心,于术回到他身边比什么都重要。 丹巴多吉安排的人员紧随江禹其后,鱼贯而入。 “哥,你神了!真有人来带咱们出去!”男人感慨。 两大男人交颈抱在一起,让于术不太好意思,挣扎了几下,但没挣脱。 “好多人看着,你松手。”于术小声哔哔:“我好几天没洗澡,还一身泡面味,你是真下得了手。” 江禹用力吸了吸鼻子,嫌弃但依然不舍得松手:“一股味,回去得好好给你洗干净。” 几人商量过后,男人决定留在原地不让旦增顿珠起疑心,于术跟江禹则返回,确认男人的妻子孩子安全了,再过来接男人离开。 “做得不错。”旦增顿珠翘着二郎腿拍手称赞。 他指着桌子上的三样东西,大方地给丹巴多吉看个够。 旦增顿珠并不意外于术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也不意外次仁卓玛回去找丹巴多吉,更不意外妻子把他藏在地下室的三样东西拿走。 又或者说,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从一开始他就遇见次仁卓玛会带着女儿找上江禹跟于术,并且把人带回来。 所以他出现在丹巴多吉的地盘,等着三人出现是他细心安排的最后收尾。 次仁卓玛拉着女儿的手,站在旁边,双眸闪烁着焦急跟慌张,似乎在提醒江禹跟于术小心。 “该结束了。”丹巴多吉往后退了一步,在江禹跟于术看不到的视角,眼尾滑过狡黠,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一脚踹了江禹个踉跄,抓住于术的手反扣在后面。 “江禹!嘶!”于术喊了声,手腕就被丹巴多吉捏得生疼,忍不住叫出声。 江禹差点脸着地,还好旦增顿珠接住了他。 江禹懵了下,但他被骗的惊讶,和于术吃痛的叫声,让他瞬间回神脑子飞速运转,心里的火气也蹭蹭上涨。 丹巴多吉一把拿过那三样邪物,眼里贪婪的光犹如咆哮怒涛,势不可挡汹涌卷席,将人吞没。 “你真以为我要对他不利?”旦增顿珠叹了口气:“我是在保护他!” 次仁卓玛怯怯地点头。 江禹瞬间明白来龙去脉。丹巴多吉是旦增顿珠家族的另一道血脉,能驱动那三样邪物唤出因能力而被禁锢的魂魄。 所以江禹找上门求助,丹巴多吉就十分爽快答应请求。因为丹巴多吉不甘心旦增顿珠一脉可以拥有权力和金钱,干脆道出扎西顿珠胡言乱语的真正原因,博得信任反过来利用了他们找到那三样东西。 难怪那个男人那么好相处。 正常的绑架,怎么可能跟受害者有说有笑还站在同一战线,分明就是旦增顿珠预见到了丹巴多吉会抓住于术,伤害于术所以才安排了人自导自演了一出戏。 从一开始旦增顿珠就没说过假话,网上的信息也没说过假话,旦增顿珠一脉的的确确参与协助过解放旧西藏,丹巴多吉一脉才是用邪术那一脉。 丹巴多吉其实早就知道旦增顿珠到了他的地盘,他将计就计,让手下守株待兔,现在时候已到,他打了个响指,潜伏在附近的人一窝蜂涌入屋内,控制住江禹一伙人。 “我呸!”于术回头朝丹巴多吉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丹巴多吉扭头躲开,手更加使劲,捏得于术疼到脸色涨红。 江禹刚要动手,就遭几个壮汉踹了一脚,被膝盖顶着后背压在地上摩擦。 “江禹。”于术怒目圆瞪,恨不得把丹巴多吉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扒皮抽筋。 他又吐了口唾沫,不出意外又没吐到人。 毫无攻击力的还击惹得丹巴多吉一阵发笑。 “闲聊到此为止,旦增顿珠,圣物法器也该回到我们这一脉手里了。” 丹巴多吉阴阴地笑了起来,让手下控制住于术并划开他大腿上的伤口。 “嘶!”于术疼得五官皱成一团。 江禹没试过这么狼狈,看着于术受折磨,他却无能为力。他奋力挣扎着想要起来,却一遍遍被几个壮汉按在地上,胸口已经开始发麻呼吸变得不畅。 他脸颊多了几道擦伤,艰难抬起头,就看见丹巴多吉拿起人骨碗,接了点血把碗反扣在于术头上。 血液流过于术的额头,滑过眼角,宛如一滴血红的泪。 “你他妈,放手。”江禹吼道。 丹巴多吉轻蔑地笑了笑,紧接着拿尸油点亮人皮灯笼,放在于术正前方。 最后,丹巴多吉颤抖着拿起笛子,放到嘴边。他们这一脉等这一天,等太久了,终于要在他身上了,激动和狂喜侵蚀了他的每一个细胞,在他血肉之中欢腾雀跃。 仪式若是完成了,于术就会成为中转站,有语言能力的魂魄就会将于术的三魂七魄挤出体外,削弱过对活人的副作用后才会附到丹巴多吉身上。 江禹再次奋起反抗,但壮汉的利刃并不给他机会,冰冷的刀锋抵在江禹脖子,已经割破了些皮肉,血珠子往外淌了。 笛音响起,刺耳的笛音漏气还走音,毫无美感。 于术闭上了眼睛,鼻孔一收一放,脸部肌肉止不住抽搐。 “不要!不要设法救于术!” 与此同时,扎西旺堆又喊出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说的那句话。 除了于术,所有人都愣住了。 人骨碗掉落,人皮灯笼熄火,笛音闷住越来越小直到发不出声音。 于术刚刚啐出去的唾沫,是禁止术,巫术的一种,在特定的范围内,除了施咒术者之外,其他人的法术巫咒,统统失效。是他从萨科那里学回来的巫术之一。 于术集中精神,看到了压住江禹那几个壮汉的魂魄,嘴里无声碎碎念。 壮汉居然浑身瘫软,失去意识直接倒在地上。 丹巴多吉慌了。 不过几秒钟,局势瞬间逆转。 江禹抓机会冲上前一脚踹倒丹巴多吉,擒拿锁喉,让他动弹不得。 于术欣慰一笑,两眼发黑晕了过去。于术能看到别人的魂魄,与之对话,也能催眠魂魄,只是他还不熟练,连同自己也催眠了。 于术在酒店醒了过来,套房的客厅除了江禹和旦增顿珠一家人,还有个衣衫褴褛十岁出头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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