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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做了一件好事呢～奖励自己舔一下毛吧。 他团起身体，吧唧吧唧舔了起来。 从人类的视角来看，绵竹长得十分标准。 不仅对称开脸，脸盘子还又大又圆，眼睛乌溜溜的，看上去分外可爱。 他的背部和尾巴是一片黑毛毛，其余毛发则是暖融融的白色，四只白手套优雅干净，犹如穿了一身小西装。 比较特别的是，绵竹黑色的后背有一块白毛，长在敏感的尾巴根处。 在猫眼里，那只是普通的毛色混杂。 在人类看来，那却是一个可爱的心形斑。 绵竹扭过身体，认真舔舐那片白毛毛，确保它们干干净净。 橘一只则鼻青脸肿地站在一旁，汇报今天发生的事。 “早上草豆和卷毛打了一架，中午几只猫抢饭又打了一架，饭后抢零食又打了一架……不过每次都是梨花哥赢，其他猫都没有受伤。” “嗯，非常好。”绵竹满意地点点头。 他的小弟们都很守规矩呢。 猫咪救助屋员工守则：打架可以，太过不行；争地位可以，欺负小弟不行。 如果有猫不遵守规定，那救助屋真正的老大——八百岁小猫精会亲爪教它们做猫。 “做的很好，相信你很快就能成为一只合格的店长了。”猫欣慰道。 橘一只苦下脸：“老大，你真的要被那个人类收养吗？” 没有老大他真的不行啊！ 一提到这个，绵竹就开始挠挠爪子，舔舔猫，顾左右而言他道，“喵，什么被人类收养，那本来就是喵的人类……” 小声嘀咕了几句，他又理直气壮起来：“你应该独立了橘一只，不能总是依赖我。还有、” 猫眼神飘忽，装作不在意地问：“那个人来说什么时候来呀？” 橘一只不情不愿道：“咪，就在下午。” “哦，下午啊………”绵竹反应了片刻，大惊失色：“喵喵喵？” 居然就在下午！？ 橘一只连忙安慰：“老大，你别紧张。” “？瞎说。”绵竹超大声：“什么紧张，咪没有啊。” “真的吗？”他欲言又止。 可是你都开始叼着尾巴转圈圈了。 绵竹注意到视线，尴尬地放开尾巴，呸出几口黑毛后又忍不住走来走去：“嗨呀，你根本就不懂。” “不懂什么？”橘一只疑惑。 绵竹张牙舞爪：“你根本不懂遇到一只人类是什么感觉！” 和人类相遇的画面重现脑海。 那天外面刮着寒风和小雨，绵竹难得贪懒，趴在暖烘烘的猫窝里，尾巴一下下轻拍地板，透过透明的玻璃墙看向屋外。 直到一个路过的人类停了下来。 绵竹忍不住盯着他。 人类站在墙边和猫对视，然后推门进来，向呆住的小猫伸出手：“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他身上散发着小猫熟悉而喜欢的味道。 于是绵竹找到他的人类了。 第2章 两只猫猫侠 重逢 人类的名字叫谈宋，不仅气味令猫喜欢舒适，还是个守时的高素质人类。 他们约定的时间在三点，绵竹才掰着爪子数到两点半，人类就拎着猫包提前到来，给了猫一个惊喜。 “人，你来了呀！” 绵竹眼睛亮亮的，装模作样数落他：“这么久都没来找我，还有没有被猫领养的态度了。” “你在说什么？” 谈宋从外面进来，带了一身寒气，蹲下和猫说话时把手放在口袋里，直到捂热了，才轻轻抚摸绵竹的脑袋。 “前几次来看你，屋主都说你出去外面做小猫警察了，是这样吗警长？” 绵竹忍不住蹭蹭他掌心，发出愉快的小呼噜声：“咪呜～咕噜咕噜……” 当然啦，咪可是南城猫猫届一把手。 原来你来过呀。 一人一猫若无旁人的亲昵起来，留橘一只尴尬地站在旁边没眼看。 唉，老大那不值钱的样子真令猫心痛。 “橘…益智先生。” 谈宋回想起这人的名字，终于站起来打了声招呼：“你好。” 他身形修长，穿了件看着就不保暖的深色风衣，不和猫说话的之后面无表情，眉眼间仿佛铺满冷霜，简直能冻人一哆嗦。 橘一只莫名有些怕他，但思及自己的老大，只能状着胆子：“你好……” 然后就憋不出更多话了。 好在谈宋目的明确：“我可以带走警长了吗？” “咳咳，”橘一只眼神瞟向绵竹：“这要问它了。” 绵竹顿时挺胸抬头，尾巴高傲地搭在前爪上，一副“想带我回家可没那么容易”的样子。 他成为救助屋有名的钉子户，自然离不开他对人类的高要求。 首先，人类得要非常喜欢猫。 ——这点通过，谈宋对他的喜欢都快溢出来了。 其次，猫要喜欢你，双向奔赴才有结果。 ——这点也通过。虽然绵竹嘴上不说，但看他对谈宋的反应，就知道他其实很中意这个人类。 这样就剩下最后一个要求了。 人类必须要按照古时候聘狸奴的流程，给猫下聘书，准备聘礼，选好吉日上门聘猫。 今天就是人类选中的吉日，绵竹假装舔毛，暗戳戳地看着人类。 快拿出来呀，快拿出你的聘书和聘礼呀。 猫掩耳盗铃地想，你不拿出来，猫怎么看得到你的诚意呢？ 其实只要人类有纳猫书，绵竹就要忍不住跟着他走了。 好在人类没有辜负猫的期望。 谈宋从包里拿出了一张方形纸，上面写着一圈圈小字，字迹锋利嚣张，特色鲜明，一看就知道是手写的。 而一圈圈字中间的，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奶牛猫。 这就是纳猫契，也叫作聘书。 谈宋已经在纸上写好了全部信息，只等绵竹按下爪印，就算达成契约。 他垂下眼睛，看着明明就在偷看还要装作不在意的猫，再一次认真问道：“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咪！”绵竹的耳朵成了小飞机。 猫的视力不太好，他兴奋地探着脑袋，努力去看那张聘书。 见纸中央画着的奶牛猫尾巴根部有一块白色心形，他忍不住拿爪子扒拉人类，开心道：“真的是我！” 他的人类带着聘书和聘礼来找他啦！ “咳咳！”眼看绵竹叛变迅速，橘一只连忙咳嗽两声，故意刁难道：“有聘书还不够，聘礼呢？” “喵！”绵竹立马不满的喵喵叫：“你不要捣乱。” 他才刚见到聘书，心就已经偏到了人类那边去，正要让橘一只不要为难人类，谈宋却早有准备的从包里又掏出一袋猫粮。 橘一只迷茫地看了一眼：“怎么了？这个猫粮还不错，我经常chi……给救助屋的猫吃。” 他艰难的改口，下一秒就看谈宋把猫粮递过来：“我知道，这是我送给救助屋的，还有一些猫粮猫砂我放在门口了。” “啊？”橘一只傻眼了。 居然还真准备了啊？ 完了，这下没有挽留老大的理由了。 谈宋又蹲下来，把一串用密封袋包好的小鱼干递给绵竹看：“这是你的。” “我也有吗？”绵竹惊喜地飞了耳朵，凑近小鱼干的袋子闻闻嗅嗅，虽然闻不见香味，却仍然开心的把它挂到了脖子上。 嘿嘿喵～他就是最幸福的猫！ 看见他的反应，谈宋眼中晕开淡淡的笑意。 聘狸奴，最开心的就应该是猫自己才对。 他再次伸出手，这次是询问而不是邀请：“跟我回家吧。” “好呀！”绵竹欢喜地跳起来，被稳稳抱进怀里，尾巴兴奋地扫来扫去，在衣服上留下一片毛发。 谈宋毫不在意，他握着绵竹温暖的爪子，在聘书上按下一个鲜红可爱的爪印。 “喵！” “回家了。” 冬季的寒风冻人，残叶从枝头被吹落。 在无人知晓的时候，猫和人的契约已经结成，锁住了两个小小的魂魄。 * 出救助屋之后，绵竹的位置就从人类怀里挪到了猫包。 “我可不是那种胆子小的猫。” 话是这么说着，绵竹还是乖乖钻了进去，支棱耳朵从透气的网纱向外看。 谈宋隔着网纱摸小猫头：“警长好厉害。” 包里传来绵竹大声的回应：“喵！” 那当然啦！ 他可是聪明猫，知道自己回家的那种。 奶牛猫兴奋地看了一路，直到人类进入小区电梯，才躺回猫包底部，心里美滋滋。 伟大的猫猫神啊，他又是一只有人类的小猫了。 这种感觉有谁能懂呢？ ——大概只有此时此刻，拥有了一只小猫的人类能懂吧。 电梯一路上至顶层，进门后，谈竹没有换鞋更衣，而是先打开猫包。 他将绵竹抱出来：“警长，我们到家了。” “喵～”绵竹应了一声，猫眼睁得又圆又亮，兴致勃勃地打探着这套房子。 “人类，这就是你的家吗？” 他忍不住激动，尾巴像小天线一样竖起来，四只猫爪倒腾着溜达了一圈，很快消失在了谈宋的视线里。 “警长？”谈宋没得到回应，大概距离太远了，绵竹没听到他的呼唤。 猫来到新环境，需要巡视和适应领地才能放心，哪怕绵竹这样大胆的小猫也不例外。 然而轻微窒息的感觉还是涌了上来。 谈宋平静地脱了鞋，外套挂到门边的衣架，慢慢沿墙坐下，闭上眼深呼吸。 他患有中度焦虑症，现在还在治疗中。 即便知道猫需要适应环境，但绵竹消失在视线这类“失去控制”的画面，还会引起他的不适反应。 规律的呼吸让他逐渐放松下来，这次的躯体化并不严重，只是谈宋睁开眼，忽然对上了一双乌黑和透亮的眼睛。 “咪呜～”绵竹发出小夹子音，很担心地看着他：“人类，你怎么了？看起来不舒服的样子。” 人类听不懂小猫的叫声，只是摸了摸小猫脑袋：“怎么回来了？” 绵竹歪头，认真回答他：“喵嗷呜～” 因为人类更重要呀。 如果没有和谈宋一起，探索领地又有什么意义呢？ 见谈宋似乎好转起来，绵竹主动扒拉他的小腿，转身走几步，又回过头呼唤他：“快跟上呀。” “是要我跟着你吗？”谈宋理解了小猫的意图，很快抬脚跟上：“想带我做什么？” 绵竹踩着自信大方的猫步：“喵～喵喵～” 当然是一起逛新家啦。 谈宋垂眼看着反客为主的猫，眼神柔和。 平心而论，绵竹身为一只八百岁的小猫精，体型在猫中虽然不算很大，但也绝对不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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