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倒是给自己哄出了点耐心。 “陈、予、泊。” 直到带着冷意的逐字逐句在耳边响起,还想睡的陈保镖猛地睁开眼,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嘭’的一声。 那么大只的家伙直接被从床上踹了下去,好在地面还有地毯护臀,但还是发出了声响,毕竟越沉受力面越大。 “谁让你爬上来的。”段砚初撑着床,坐起身,目光冷淡地垂眸,看着被自己踹下床的陈予泊:“我没让你上来你不许上来。” 陈予泊:“……” 他屁股着地的瞬间,人都清醒了,叹了声气,手撑在地毯上支起身,而后长腿微曲坐在地毯上,抬头看着这位坐在床边居高临下看他的段砚初。 刚醒来的大少爷还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光着脚踩在地毯上。 安全期这半个月清减不少,脸也小了一圈,脖颈处的项圈与纱布衬得这张脸羸弱素白,精致凌厉的眉眼让垂眸的模样冷淡而有攻击性。 清醒时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哪还有安全期需要肢体触碰才能安抚情绪的示弱模样。情况他大致了解,所以看在钱上摸给摸了,现在突然生气又是因为什么。 “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段砚初垂眸注视着坐在床下的陈予泊,见他脸颊一点事没有,脑海里浮现他被划破的脸颊,眉头紧促:“怎么回事,那天发生什么了,你怎么突然摘下我的项圈,你不知道——” “我也不太清楚是谁开的枪,只知道你脖子被玻璃划伤,后来发现止不住血,我只能摘下项圈帮你止血。”陈予泊身体往后,曲着的双腿岔开,胳膊随意撑在膝盖上,一只手握住自己后颈活动活动,缓解肩颈的酸胀,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将自己舒展开来。 毕竟这段时间天天抱着这位大少爷。 “那你摘下我项圈后的现场呢?”段砚初努力回忆起现场,脑海却浮现护在自己身上的陈予泊,他那沾着血的冷毅侧脸,持枪对着车窗的模样。 这家伙……竟然用射出的子弹接住对方子弹了? 是他记错了吗? “现场很安全,什么事也没有。你那个安全监督官真的很奇怪,明明我都把你抱着了,在给你止血,他硬要从我怀里把你抢走。”陈予泊说到这个调整成盘腿的姿势,动作透出几分不悦:“我实在不懂安全监督官的作用是什么?” 床边,身形高大的黑皮盘腿坐在地毯上,喋喋不休,加上肢体动作深情并茂说着那天的事。 段砚初没说话,静默地注视着这家伙,目光一寸一寸勾勒过他英气勃发立体的剑眉,硬朗的高眉弓在说话时微微动着,与透着愠怒的表情融为一体,生动鲜活,介于少年与青年的脾气在这一刻有了具象。 与那个干净利索持枪反击的身影重合。 脑海里不断浮现疑问,这家伙摘了他的项圈……竟然没事吗?现场很安全?摘下他的项圈后怎么会安全呢?这家伙有被影响吗?其他人有被影响吗?然后呢?又是怎么处理的? 在喋喋不休中像是有什么重重的落在心头。 “陈予泊。”段砚初轻轻地喊了声。 “然后他就——”陈予泊话音戛然而止,他听见段砚初用这种语气喊自己,顿时一愣,抬着头就这样愣愣看着对方。 “你没事吗?”段砚初拧起眉。 陈予泊见他眉梢紧蹙吊起,脸上本就透着病态的白皙,加上少了几天略有些干的唇,看得他心脏莫名发闷,好端端怎么皱眉了呢? “陈予泊。”段砚初见他没说话又喊了声,略有些心烦了:“摘下我项圈你没事吗?” “哦,哦没事啊。”陈予泊这才回过神,他将手放在大腿上,毫不知觉的摩擦着:“这个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摘下你的项圈,也不知道你原来那么害怕,不过我当时看你脖子受伤不摘下来血就止不住,对不起了。” “你真的没事?”段砚初心生疑虑,这可能吗?难道是因为陈予泊没分化的原因? 但也不对吧,陈予泊没影响那其他人也没影响吗? 他将视线无目的的移到另一侧,分析着这件事的可能性,将腿踩在地毯上站起身,却在站起的瞬间眼前一黑。 陈予泊表情倏然一变,眼疾手快地伸出手臂。 段砚初只感觉被一道巨大的拉扯力拉了过去,跌入怀里的刹那,脑袋有些恍惚,直到整个身子被结实的怀抱包裹着,被放在硬邦邦的大腿上。 那道檀香再次掠过鼻尖,莫名安心平静的气味笼罩在周身,无端地生出微妙情愫。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像是被这道气味裹挟了那般,不算是讨厌。 等等—— 这个味道……? 他神情微怔,鼻翼微微抽动,那种完全不受控制的想要靠近,贴近的本能驱使让他的嗅觉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去寻找对方身上的气味,试图从中汲取获得抚慰。 这些年度过了无数个安全期,只要是抽血每个月都会被迫进入安全期,每一次他身上都会留下厌恶的Alpha信息素,虽然知道仅仅只是压制他的作用,不存在任何标记性的意义,但他非常反感。 只是这两次不一样,醒来时不是心情烦躁低沉,身上没有任何Alpha的气味,神清气爽,除了身体没什么力气外,并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 而且这家伙…… 什么味道? “你喷香水了?”段砚初伸出手,握住这家伙的胳膊,将人扯到身前,凑近低头闻他的颈侧。 这个味道他闻过,好几次了,是在陈予泊身上闻到过的,印象最深的是在遇袭前—— 他瞳孔微缩,像是想起什么。 不是,自己忽略了什么? 陈予泊被这只微凉白皙的手握住,在被温热身躯靠近的瞬间,发丝掠过他的下颌,心神还没来得及荡漾几秒,就再次被推开。 “陈予泊,你确定没有分化?”段砚初拉开跟陈予泊的距离,面容清冷看着他,思绪扩散开来。 不对,这不可能。 没有喷香水的话,没分化哪来的味道? 他之前诧异过这家伙的身体素质,但现在不仅是体格方面优越于Alpha,还有抗打的耐力跟治愈能力,跟教练对打时能扛下专业拳击手的攻击并模仿他的攻击手段,在被打伤后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愈合。 以及超乎常理的学习能力,模仿格斗,教过持枪手法一次就会。 甚至…… 用子弹挡住了对方的子弹。 没有分化的人群哪有那么强的? 难道陈予泊是Alpha? 还有这几次安全期自己总是在陈予泊怀中醒来,这更不可能,他可是平等的讨厌除了家人以外的Alpha,如果陈予泊是Alpha他一定会嫌弃。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直接跪坐起身,双手捧着陈予泊的脑袋,低下头,凑近时认真注视着他:“你确定不是Alpha?” 陈予泊被忽地捧住脸,这大少爷就这样跪坐在自己腿/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张极具视觉欣赏力的脸硬控,感受着这双格外柔软的手,几乎是本能在回答问题。 “我真不是。” 关于这件事,在这半个月里他已经接受了严格的体验,前前后后被检查了不下十次,反复被确认没有分化,也不是Alpha。 “那我香吗?”段砚初再靠近一点,微微扬起脖颈,偏着头,示意让他闻。 戴着黑色项圈的白皙脖颈顷刻间映入眸底,是一掐就断的纤细,以及那一侧还贴着纱布的伤口位置,再往项圈里看,又隐约看见几道很细的伤疤,像被锋利物划出来的痕迹。 问题不是这截脖子漂不漂亮吸不吸引的问题,而是这个动作。 太…… 陈予泊喉结滚动,脑袋往后拉开距离:“大少爷,你是Omega,就这样让人闻……有点不太矜持。” “所以你闻不到我的信息素是吗?”段砚初没让他躲,伸出手,握住他后颈将他扯回面前:“你扯下我项圈的时候也没有闻到我的信息素?” 陈予泊再次被美貌暴击,他不着痕迹地将视线落在一旁垂落的被角:“没有。” “那就好。”段砚初放下手,心头压下怪异,撑着床沿站起身:“我最讨厌的就是Alpha,傻逼玩意。” 陈予泊:“(-_^)” 哦,幸好他不是Alpha。 他才不是傻逼玩意。
第22章 黑皮22(二合一) “嗡嗡”—— 此时, 位于郊区的私人庄园里,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 段砚初穿着深色风衣站在草坪旁, 双手插着兜,脸上戴着一副墨镜,只露出精巧的半张脸。他微微扬起下巴, 透过墨镜的镜片,注视着那架逐渐逼近的直升机。 不一会,直升机缓缓降落在不远处的停机坪,螺旋桨掀起的气流让周围的尘土漫天飞舞, 吹得这道长身玉立的身影衣摆猎猎作响。 “陈予泊。” “怎么了大少爷。” “好大的尘,站到我前面来。” 站在一旁的陈予泊:“……” 他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 大少爷一醒来就要找事情玩其实挺符合他的性格,毕竟不愁衣食,钱多得花不完,只是安全期才恢复后就去画展, 结果遇到枪击案。 半个月过去好不容易清醒了, 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就要出门,说要坐直升飞机去海边喝酒?明明刚遭遇枪击案这么危险的事,这大少爷真的是一点都不害怕。 他都怕了。 段砚初侧过脸, 隔着墨镜注视着身旁的陈予泊:“还不过来?我要被尘呛咳嗽了。” 陈予泊收起思绪,迈开腿走到这大少爷跟前, 背对着挡在他跟前:“好的大少爷。” 头顶的太阳光落在陈予泊身上, 身上的约束带与臂箍勾勒出宽肩窄腰, 高大健硕的体格无需展臂就有种铺天盖地的安全感,站在面前确实能将阻挡不少的风。 只是这个视角陈予泊竟然能够完全挡住正前方的视野,个子太高了。 “你转过来。”段砚初说。 陈予泊转过身, 恰好看见段砚初勾下墨镜,他微微眯起眼睛,仰着头看向自己,眉眼间透出几分慵懒审视,像是正在伸展姿态的猫,带着天生的傲慢矜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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