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很熟?” 顾淮景这句话一说出口,江晏的心跳都快了几分,难道这人是在吃醋不成? 但他面上不显,镇定回道:“嗯,师兄教了我许多。” 顾淮景微微蹙起眉头,不赞同道:“他是无情道,你们二者道不同。” 没想到对方在意的居然是这个,江晏有些失望,但仔细一想,修道的确才是顾淮景最在意的事情,是他多虑了。 于是他回答:“道虽不同,但道心一致,殊途同归罢了。” 闻言,顾淮景终于没再说些什么,略一点头便离开了。 见那人越走越远,江晏不由得有些失神,心中泛起一丝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失落。 可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师兄,他又开心起来。 说起来,他和师兄熟识也还是因为顾淮景。 那日江晏离开顾淮景的书房后,本想立刻回到自己屋内冷静一番,可偏偏他还接下了内门任务,不完成便走不了。 好在这次的任务是打扫落鹜峰,这里是无情道的地盘,平日里来不了几人。 在打扫途中,江晏忍不住回想方才的一幕幕,他都已经脱光了衣服,做到那个份上,可对方无动于衷不说,还故意说那种话来羞辱他。 既然不喜欢他,为何还要同意婚约呢? 江晏越想越觉得羞愧和委屈,眼眶越发酸涩,他连忙蹲坐在地,即便是哭,也是一个人默默将头埋在双膝上,哭得悄无声息,生怕惊动了他人。 没想到等江晏抬头时,便发现面前站着一道身影,逆着光看不清脸,想来是落鹜峰的师兄。 那人开口问他,“你怎么了?” 江晏只觉得这声音好听的同时还有些耳熟,但他当下没有细想,更不愿让人知道他哭的原因,便随口胡说道:“落鹜峰太大了,我一个人扫不完。” 面前的人轻笑一声,“我上次见你时,你因为不想洗衣裳差点烧了山头,如今又因为扫不完地躲在这里偷哭。” 闻言,江晏立刻便认出了此人,是上次教他清洁术的那位祁师兄!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祁泽川便又开口了,声音比方才凝重了一些。 “你是阴阳之躯?” 江晏顿时僵在了原地,浑身都紧绷起来,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祁师兄说笑了……” 还没等他说完,对方便用手指了指他的衣襟,打断道:“这里松了。” 江晏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衣襟方才并未系好,如今敞开一片,从上方恰好能看到右边胸口。 更让他难堪的是,或许是方才趴在膝上蹭到了那里,那一点此刻是挺立着的。 这一刻,江晏脑中的弦像是断了一根,震得他浑身都有些战栗,一边手忙脚乱拢起衣裳,一边语无伦次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的,也不是为了勾引祁师兄,我…我……” 正当他慌乱无措时,面前的人突然蹲了下来,那张极为优越的脸猛地出现在江晏面前,让他立刻止住了声音。 “无事,被我看见没什么,下次可要小心一些。” 他声音同之前一样柔和,如山涧溪流,竟奇异地让江晏安心下来。 也对,祁师兄修的是无情道,恐怕早已经超尘脱俗,怎么会这般轻易就被他勾引到。 可忙着低头系衣带的江晏并没有注意到眼前人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的动作,目光沉沉。 等江晏整理好衣襟再次抬起头时,便看到祁师兄正含着笑看他,那双瞳孔颜色极浅,如同晶莹剔透的琉璃。 被这双眸子注视着,江晏忍不住红了脸,也不知道方才整理时祁师兄有没有再看到什么...... 不过,恐怕他就算是脱光了站在祁师兄面前也没什么,他连剑修都勾引不了,何况是无情道。 方才还让他难堪的事,这一刻竟然成了江晏安慰自己的底气。 可他又怕祁师兄也觉得自己不务正业,连忙补充道:“我平日里有好好修炼的。” 祁泽川微微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笑着点头应和了他的话,“我知道,我教你的清洁术,你不就学得很好,上次见面穿的衣裳,这次还完好的在你身上。” 自从来了越云山,江晏就再也没有被人这么温柔地对待过了,此时竟有些想哭。 他又想起上次祁师兄教自己清洁术的时候,一开始他也是捉摸不透,但对方没有说什么高深的话,而是直接握住他的手一点点教他怎么运气凝体。 若是以后祁师兄能一直教他就好了。 这一刻,江晏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竟然直接开口问道:“祁师兄,若是日后我修炼途中有不解之处,可以来落鹜峰问你吗?” 回答他的是对方递过来的一块手牌。 “当然可以,以后拿着手牌进内门就不用领任务了。”顿了顿,祁泽川又笑着补充道,“也不用因为扫不完地一个人躲在这里偷哭。” 可惜他这句话说完,江晏的泪水又控制不住地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世人皆称,一入无情道便无爱无恨、无欲无嗔,因而修此道者无不冷如冰锥、凛若霜雪。 但江晏从不这么认为,因为他师兄是这世间最温柔的人。 第5章 5 短短两年间,江晏来了无数次落鹜峰,也曾遇见过其他师兄师姐,但这里没有一个人会在意他的到来,每个人都神色冰冷,来去匆匆。 这才符合世人心中的无情道。 如今江晏对落鹜峰的了解恐怕都比旁人多不少,他一路驾轻就熟,几个纵身便来到了祁泽川的院落。 可出乎意料的是,院中并没有人。 江晏知道师兄不喜人多,平日里除了下山做任务之外很少出院门。 难不成他来得不巧,师兄刚好下山去了? 但往常师兄临走前都会告知他一声,这次怎么会悄无声息地离开? 一个不好的猜想顿时浮现在江晏脑海。 莫非是师兄最近也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想和他划清界限? 如若真是这样,江晏一定会顺着师兄的意思,同他保持距离。 师兄耐心教导了他两年,非但没有得到什么,还因为和他走得近,被人在背后嚼舌根。 虽然这并非他的错,可他若是明知道会连累师兄,还像往常那样黏上来,岂不是恩将仇报? 思及此,江晏正准备转身离开,不料恰好此刻院门被人打开,正是风尘仆仆的祁泽川。 “师兄…?”江晏一时有些愣住,师兄从来都是纤尘不染的,如同朗月清风,何曾这般过? 祁泽川似乎也没料到自己院中有人,微微顿住了,见是江晏,才笑着祝贺道:“听说你通过了内门大考,恭喜。” 闻言,江晏顿时有些脸红,他今日拖着未愈的身子出来,本就是为了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师兄,没想到对方早已知晓。 他连忙摆摆手,真诚道:“若不是师兄悉心教导,以我这般愚钝的天资,便是再来两年也过不了。” 没想到祁泽川听后略微蹙起眉头,不赞同道:“阿晏,我同你说过许多次,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一点也不愚钝。” 师兄的确说过很多次这样的话,但江晏从未当真。 每次学习新的内容,他都需要师兄手把手教才能学会,若是换了旁人,估计略略提点一二便明白了。 恐怕全天下只有师兄这样好的人才会觉得他也很好。 一想到以后要和师兄保持距离,江晏不由得心下酸涩,眼眶都有些红了。 “只是我七日前刚巧接到急信下山去了,去得匆忙,没和你说一声,也没能在一旁看着你赢下比试。”说到这,祁泽川低下头,眼神有几分自责。 江晏却一下抓住了重点。 原来师兄并不是要和他划清界限,而是有急事要办。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装作不知一般继续同师兄亲近,任由那些人将谣言散布。 不过,今日既然来了,就当作是最后一次吧,他还想和师兄多说些话。 想到这,江晏握住祁泽川的手,故作轻松道:“师兄没来才好呢,我前面都在挨打,若是被师兄看到,说不定还会觉得丢人。” 听到这话,祁泽川一把反握住江晏的手,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脸难得绷了起来,“你受伤了?伤得可重?” 江晏本想以嬉笑的方式来表示自己无事,可他一见师兄变得凝重的表情,便知道对方认真了。 见状,他只能摇摇头,老老实实道:“都是一些皮外伤,如今已经好了。” 可祁泽川根本不信,直接拉着江晏的手来到屋内,命令道:“把衣衫褪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江晏顿时犹豫起来,他知道师兄是在关心自己,可他是阴阳之躯,尽管不是女子,但也授受不亲,原本外面就已经传他有意勾引师兄,如今应当避嫌才是。 祁泽川却不知江晏心中所想,见他迟迟没有行动,不由开口问道:“怎么了?” 那张脸上,除了关怀再无其他。 江晏立刻抛下了迟疑,师兄对他这样好,此刻也只是单纯关心罢了,他怎么会带上那些世俗的成见去看待师兄。 更不用说师兄修的还是无情道,他的身体对师兄来说不过是一副躯体,同那些案板上的肉无异。 于是江晏不再踌躇,抬手便解了衣衫,露出了青一块紫一块的后背。 虽然师兄没那个意思,但他还是有几分害羞,便用手抱着衣裳挡在胸前。 紧接着,江晏便感觉到后肩被人用指尖轻点了一下,随即又缓缓划落至腰间。 他顿时一个战栗,浑身都酥麻起来,腰间更是发软,只有强撑着挺直后背才能不让自己倒下。 下一秒便听到师兄略带心疼的语气在后背响起:“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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