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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话还没说完，拳头相撞的闷声响起，邱桑杰毫无防备地挨了一拳，捂着痛到麻木的左脸，手心移开，里面赫然是一颗被打掉的还带血的牙齿。 “你......”他满眼震惊地看着他。 下一个字还没出口，又是一拳打过来，这次打的是最脆弱的肚子，本来胸口就有伤，这一下差点把刚接好的骨头打断。 喉咙弥漫上血腥气，邱桑杰不复刚刚嚣张的模样，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眼里全是泪水与恨意。 “疼不疼？” 李欶问。 邱桑杰不说话了。 其实第一下的时候他就被打服了，他不像齐路，不像沉坷，他受不了苦，现在不说话只是因为说不出来。 胃里犯恶心，张嘴就想吐，但里面的东西都被洗干净了，只能反些酸水上来，又苦又涩。 李欶把脖子上的固定器拆了，纱布不影响打人，低着头，在他面前调整手上的东西。 邱桑杰看见了。 这老阴比......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吗？” 这个角度看他，外边的光线只能照亮小半张脸，和阴影处的半张一起组成了一个诡异的表情。 他抬眼，右眼的光晕让他的本就好看的眼睛熠熠生辉，恍若天使一样在说：如果你说实话我就会宽恕你！ 而隐藏在黑暗中的半张脸告诉他的信息却截然相反。 无论哪样，总之他不想再挨打了，但如果说实话被当场打死也说不准，邱桑杰在地上缓了会儿，心里琢磨着怎样才能把他给忽悠过去。 李欶也相当给面子，给足了他时间。 “我有收藏的癖好，喜欢收藏这种照片，这是我找别人买下来的。” 非常低级的理由。 李欶笑吟吟问他：“花了多少钱买的。” 看他这样子，邱桑杰拿不准他究竟是信了还是没信，随便说了个数：“两百。” “两百就买了一张照片？” 买了一张用人命换来的照片？ “嗯。”顶着他的注视，邱桑杰硬着头皮回答。 “在哪买的？” “忘记了。”邱桑杰说：“几年前的事情了，忘记是在哪里买的。” “哦。” 他接着问：“刘婶认识吗？” “不认识。” “沉坷认识吗？” “不认识。” “我你认识吗？” 他是不是疯了？邱桑杰眯着眼睛看他，问的都是什么弱智的问题，看上去脑子有点不正常。 “不认识？”李欶居高临下地站到他身前，紧接着露出一个微笑。 就在邱桑杰搞不明白他要做什么时，下一秒，一个拳头“嘭”一下砸在他脸上。 “不认识你他大爷的就追着老子杀？！” “......” 第31章 “我再问你，刘婶认识吗？” 他还是一样的回答：“不认识。” “哦。” 李欶轻飘飘扔来一个字，邱桑杰实在受不了这个时不时就要挨一拳的日子了，再这样下去李欶不疯他就要疯了！ 他有些绝望地问李欶：“你问完了吗？” “还有，急什么？”李欶踢了他一脚：“你们老板现在人在哪？” “什么老板？”他被长发遮掩的脸上一怔，下意识否认，“.......我们不就买几块古董吗，谁高价转手我们的古董谁就是老板。” “到现在还在否认？” “否认什么啊？！”他情绪突然变得暴怒，冲李欶吼道：“莫须有的事情你要我承认什么？你有证据吗！” “一直在问这问那的，你究竟要干什么？！！！有有种拿证据出来！证据！！！” 他这副态度李欶也不恼，“你还想要证据，拳头要不要？” 一说拳头，刚刚挨揍的地方后劲又上来了，邱桑杰捂着肚子龇牙咧嘴，掀开衣服看了眼，已经紫了。 但这事就算被打死也不能说，不说可能还有条活路，说了得被追杀到天涯海角，跟了这么多年了，谁更恐怖邱桑杰还是分得清的。 他偏头，整个人就是一种无可奉告的态度。 脾气倔在不该倔的地方，李欶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就算他拒不回答也没动手，邱桑杰以为他是心软了。 毕竟他现在还是一个女人的样子，一个男人怎么能对这么漂亮一张脸下狠手呢！ 李欶摸着戒指，表情分外平静，换了个问题问他。 “你到现在一共杀过几个人？” “我们不杀人，只是普通倒卖古董的贩子。”他靠在床上，有气无力地抬起一只眼皮，“你到底要揣测到什么时候，就因为一张照片？难道人连一些特殊癖好都不能拥有吗？” 李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连字面意思都懒得读，自顾自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两个女孩儿，一个孩子，以及好几个男人是吗？” 邱桑杰脸色一下变得苍白，看着他那张还在源源不断抛出事实的嘴震惊无比。 他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知道？”李欶把脚放在他睡的床上，微微皱眉。 踩上去都嫌弃。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能藏到什么时候？” “上次在小巷见到你那次，是在做什么仪式是吧？” 之前明明都能见到他身上的鬼影，现在却不行了，他只能猜测一下，然后通过他反馈的微表情进行推测。 他的反馈告诉李欶猜测是正确的。 “那让我再猜猜，你把身上的小鬼转给谁了呢......” 邱桑杰肢体有些慌乱地后撤，十指无意识绷紧，做出防御的表情。 李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还真猜不出来，不过想想肯定做的也不是好事，他只管往死里揍就行了。 想问的话都说的差不多了。 “你不是问我问完没有吗？” 李欶把拳头捏紧又松开，算是活动完了，这才真心实意地笑出来：“我问完了。” “现在可以消停打你了。” 邱桑杰心中一惊，拖着疼痛的身体往躲避，质问他：“你不是说只要我说了就——” “我有说过吗？”李欶薅着他的脖子一把提起来，浅色的瞳仁里哪有半分笑意，全是恨不得将他生吞的狠。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了放过你了？” 他并不柔弱，当时在冷库只是碍于少对多对方还有武器不好硬刚，一对一还是处于优势的情况下打这个人妖绰绰有余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全当放屁听了，给你留点时间消停喘口气，接下来，你就省省力气别犬吠了！” 王论在外面站了已经有十几分钟了，在回复陆宪发来的消息，听到里面传来的连惨叫都没有的闷哼心底担忧：会不会打死人啊？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李欶甩着手腕出来了。 固定器好好地带在脖子上，王论朝他脸上看了几眼，“没受伤吧？” “没有。”李欶看着并不刺眼的太阳眯眼睛：“就是有点累。” 王论生怕他有个什么好歹，着急追问：“咋了？” “手打累了。” “.......”那人得被打的多惨…… “没事就好，那个......”他笑的谄媚，围绕在他旁边苍蝇搓手：“答应的我的.......” 李欶这个穷屌丝还大气了一次：“转账还是带你去挑？” 财神爷在上，王论狗腿子道：“都行，都行！” 他给李欶把齐路那间的钥匙挑出来，给他指地方让他自己去。 他得先去看邱桑杰情况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久屋里都没声了，别死屋里了。 打开门，刚从亮敞的地方进来眼睛还有些不习惯，粗略一扫，床上没看到人，整个人走进去才发现一个人影，头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卷发缠成一团挂在衣领上，不知死活。 应该还没死，王论上去检查了一番，发现皮肤上有些青紫的伤痕，都是指虎打出来的，可能是疼晕了。 他给医院打了个电话，不由得又有些担心齐路那边的遭遇，祈祷李欶千万要手下留情别把人打死了，到时候不好交代。 不过说起来也是他自作自受。 那边，李欶专心开锁，丝毫不在意对面包含警惕探究的目光。 同样的，他的手上脚上也带着镣铐，这幅场景不由得让他想到了照片中沉珂，他也是这样，是被禁锢住无法挣脱的。 “在这待的几天，怎么样？”进来后他先关心询问了一番，接着把脖子上的固定器拿下来。 “还好。”齐路并不领会他的假好心，暗中阴阳：“起码吃住不愁。” “还好就行。” “你过得舒服了，也不想想你妹妹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触及逆鳞，刀片似的目光唰唰飞过来。 看他正在活动的手指，银色的戒指上沾了些血迹，意识到他已经去找过邱桑杰了，齐路偏头，“你不用指望从我这听到什么，我跟邱桑杰那个蠢货不一样。” “我没准备问你问题。”看他面相李欶也知道打死他都不会松口。 所以他这次来不问问题，就是专程来打他的。 “我心里有气，准备拿你练练手。” 仗着他反抗不了，李欶把他当人形沙包打了一顿。 齐路也够能忍，打了半天哼都没哼一声。 “你有个好队友。” 李欶着重咬了“好”字，坐在床上，把指虎拿下来用湿纸巾仔细地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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