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声差点给李欶吓的魂飞魄散,他脸上迅速挂上笑容转头,“您洗的这么快呀~” 这才进去不到几分钟啊,有三分钟吗? 付清流站在浴室旁,没怎么擦身体,水滴顺着肌肤滴到地上,他没理会李欶的话,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腕压低声音继续追问:“你在干什么?” 他语气加重了许多,李欶笑容挂不住有点发僵,开始思考如果跟他硬碰硬打架能打赢的概率是多少。 这身衣服几乎让他的赢面为零,它太限制他的动作了,李欶脑子一转,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付少爷!”他嗓音带了些哭腔,将“实话”娓娓道来。 “其实,我是付渐华老师的学生,我这次这么费尽心机接近您,只想通过您问老师一件事情,我的论文一作,我的一作还有机会吗?” “什么一作二作的?”他把手机拿回来,神情漠然。 他当然不知道什么是一作二作,虽然在他名下发表的论文数量李欶一辈子都赶不上,但这也不妨碍两者没有关系。 李欶望着他,脸上带着几分委屈。 “这关乎我的前途,付少爷,您可能不懂,像我们这种人,只能通过努力提升自己的价值来获得更高的工作薪酬,获得更多的工作机会,我不像您有那么有钱,所以每一个机会都要靠我自己拼命争取过来,我家往上还有一个八十多的奶奶,往下还有几个十几岁的弟弟,他们捡垃圾供养我,现在轮到我养他们了,但就凭那么微薄的工资,又怎么能很好地回报他们呢?我——” “我不想听你的家庭情况汇报。” 他打断李欶,把手机解锁后重新扔给他,李欶擦了擦因为共情流出的眼泪,欢天喜地地接过来,“感谢少爷!” 付清流给他便宜老爹的备注就是名字,李欶打过去,只听几声“呜呜”声。 等了半分钟,李欶心想不应该吧,他连儿子的电话都不接,这还当什么老子?不是说姓都是跟着付清流改的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刚了? 明显看得出来付清流也因为他老子不接电话而变得脸色很差,李欶一直等着,直到到电话在自动挂断的前一秒,那头接通了。 “怎么了?” 对方先传来质问,付清流睨了一眼,伸手示意李欶把手机给他。 意识到这父子俩似乎有窝里斗的迹象,李欶忙不迭把手机双手奉上。 他说话指不定会引起付渐华警觉,但是付清流说话就不会。 付清流神情淡漠地把手机放在耳边,连正事都忘了,张口就道:“你个崽种,卡着点接电话是什么意思?” 我靠,这父子俩讲话这么劲爆,李欶把耳麦打开,尽量把自己存在感缩小。 “小畜生,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 那边发出笑声,又呼了口气,似乎把这几年的所有窝囊气呼出来了,终于可以挺直背,在这个永远压了他一头的所谓的“儿子”面前无所畏惧了一般。 “先把你那蠢货妈救回来再来着跟我傲气吧,我虽然已经五十多了,但之后的人生还很漫长,你有这时间跟我通电话,不如先考虑考虑自己的处境。” 显示屏上循环播放着付清流进公司的时间,付渐华盯着那个熟悉到已经不能再熟悉的背影,笑容逐渐扩大,“你这个没亲爹的小畜生,肯定也没人教你人狂必有祸这个道吧,今天你后爹我就来教教你,下辈子做人别太招摇,我接你电话,不过是同情你这个将死之人而已,你妈我能整死,你我照样也可以,别说你那个在国外的舅舅,不出一个月,我也能整死了......” “我也不跟你说废话了,你应该庆幸你死之前还给我打了个电话,这才让你知道了真相,死了,瞑目了,早早投个好胎去吧,你要记住,害死你的不是我,恰恰是你不把人放在眼里的高傲。” “你个崽种东西究竟——” “滴——滴——滴——” 挂了。 他没关免提,李欶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同样的,耳麦后所连接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父子俩的对话,坐在计算机前不断解密的人面目严肃,道路从九点开始紧急封闭,海关、机场、渡口持枪的警察严阵以待,小梅坐在车里,看着如同巨兽一样快要将他们吞噬的大楼,心中不安的感觉逐渐扩大。 “他说那话是啥,我怎么有点听不懂?”李欶还没反应过来付渐华话中的意思,剧烈的爆炸声就从楼下传来,耳膜被震的发麻,他怔愣一瞬,立马站起来跑到窗前朝下看去。 滚滚黑烟自楼下升起,接着就是杂乱地桌子拖动的声音,奔跑的尖叫声不绝于耳,李欶转头看了眼还在站在原地被付渐华气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傻缺,拉着他的胳膊朝外跑。 “你神经病啊,楼下爆炸了还愣在原地,找死吗?” 付清流冷眼斜过来:“你是男的?” 能在生死关头问出这种问题,李欶只想为他竖大拇指:“我是男的怎么呢,你还不是傻缺?” 他还真为这个大少爷的脑子担忧,毕竟除了点黄色,他的脑子基本没什么用,优点看不出来,缺点不用细想就有一大堆。 “走安全通道!” 二十四楼往上基本没人,有也跑的差不多了,李欶揪着他的衣服下楼,半路却被甩开了。 “坐电梯。” 李欶一度怀疑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你说什么?” 付清流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李欶:“你才傻缺吧,走楼梯这么慢。” 李欶往隔壁窗户一指:“那你怎么不跳楼呢,跳楼多快,三秒落地。” “好了我没空跟你扯什么坐不坐电梯,你要是想顺了付渐华的意思死快点就去坐电梯,我还要活着。” 反正他现在对他们来说没什么用了,要不是他心善,谁还管他死活? 他重新扯住付清流的衣服往下跑,身后跟着的人估计也是认识到自说了些什么蠢话,沉默着不做声了。 路过下一层,李欶把付清流往下一推:“你先跑,我看下这层还有没有人。” 说完,李欶不再看他,手放在嘴边大声呼喊。 他只能粗略看一眼,如果没看见人或没人应答就走了,每层都很大,他自己也要活命,不可能每一间挨个去找。 沉坷拉住他:“你先下去小鱼,这边我来看。” “你看没有用啊。”李欶当然知道由他来看会比较好,他又不怕火,但要真碰见有人困住,他一个鬼该怎么救人? 危急关头,沉坷难得地不退步,李欶也很坚持自己的想法,反拉住他的手,眼神坚定。 “沉坷,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出事的,有你在我很安心,实在不能走了我可以从楼上跳下去,你会接住我的,对吗?” 沉坷抿紧嘴,缓缓点头。 他说的很着急,语气不容拒绝:“我身边有你,但是别人身边没有,或许一次检查就成了他们唯一的救命机会,如果换做你,你也会这么做的。” 李欶了解沉坷的性格,跑完这一层,他紧接着往下跑,“所以别拦着我,沉坷。” 他貌似被劝动了,不再阻止他。 “我去看下面楼层,小鱼,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我知道。” 李欶跑的气喘吁吁,开始庆幸自己穿的是平底鞋,不然还要脱鞋子跑。 转过拐角,正想搜这层的时候,看到了正从里面出来的付清流。 “里面没人。”他略过李欶往下跑,去检查下一层。 李欶看了眼他的背影,心想:优点貌似还有点。 就是不多。 越往下,黑烟开始蔓延。 眼看再这样轮流搜下去两个人都得没命,李欶让付清流这个没外挂的先跑,剩下的楼层他去搜。 第49章 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伤员病号,不过搜到十一楼的时候,还真让他碰到一个。 李欶费劲从桌下拖出来一个被桌子砸晕的女孩,开始寻找这层有没有敞开的窗户,但这四周都是封闭的,黑烟升上来,慢慢在空气中越聚越浓。 以现在烟气的蔓延速度和浓度来看,下面估计是走不了了,他抱着人往楼上走,找到了一块比较大的封闭窗户。 沉坷在十楼往下搜了,没见到还有别的人,李欶庆幸又惊奇,这栋楼的人求生意志和逃生速度这么牛的吗? 眼看就这一个无辜人员,沉坷和李欶一人握住一把椅子开始砸玻璃,好不容易砸出一片蛛丝裂纹,李欶扔了椅子,跟沉坷说:“闭上眼。” 沉坷有点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还是按要求闭眼。 “砰——” 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沉坷瞬间睁眼,见李欶把从裂纹中心打出去的胳膊收回来,由于力道太重,他整个胳膊上到处都是被细小碎片划出的血丝,血一点点滴到地上,显得分外可怖。 “小鱼!!!” 这是他第一次用除了温柔以外的语气跟他说话,李欶不知怎么的有点心虚,重新抱起女孩,一脚把裂口踹地更大些。 “帮忙把她送下去。” 血沾到女孩皮肤,李欶把手中的人放到沉坷手中,“趁现在天黑,别人看不清。” 沉坷朝他还在流血的伤口看了眼,迅速将人抱到地面安置好。 往楼下算是真走不了了,李欶往上跑,楼梯爬到一半被强人压在墙角亲嘴,气的,正想出手教训呢,熟悉的冷气下一秒才飘过来。 沉坷真生气了,发了狠亲他。 李欶自知是他的问题,停下手中的动作任由他亲,感觉到胳膊上有点发痒,余光瞄了瞄,眼看伤口都快好了,连忙推开他。 “行了,万一等会还要用呢?到时候我还得再砸一次玻璃。” “最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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