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看到那只手动了一下,然后才坐起身,揉了一下脖颈,朝丁绍伸出手。 丁绍就站在他椅子背后:“昨晚没睡好啊?” 晏炀淡淡嗯了一声,发觉有人在看他,抬眸对上了江宴的视线,江宴冲他笑了一笑:“晏炀。” “嗯。”晏炀垂眸,咬了一口面包。 丁绍总觉得他俩之间的氛围怪怪的,而且看样子宴哥好像没不搭理晏炀的意思,反而是他炀哥比较冷淡,所以他走之前趴在晏炀耳边说:“炀哥,你差不多就行了呗,别折腾校草了,你看人家脑门儿上还有伤,可怜着呢。” 晏炀嗤笑一声,都懒得搭理丁绍。 江宴是学霸,哪怕头受伤了也不影响他是学霸,整个一上午都很认真在听讲,下课了看其他同学借给他的笔记,好像要在一天中把上一周缺的课补不回来,不过对他来说也不是不可能。 最后一节课快结束的时候,江宴才动了动,他随手撕了一张纸条,传给晏炀。 晏炀看了,微微挑眉。 [我们什么时候做同桌的?] 这是学的差不多了准备开启聊天模式了?晏炀也没端着,正好他也想聊聊。 [高二下学期刚过一个月你就从1班转过来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晏炀轻笑一声,心说这可是你自找的。 [因为我] 江宴这次盯着纸条看了好一会儿都没回复。 晏炀又撕了一张,写了扔过去。 [怎么,吓到了?还是不相信] 这次江宴没犹豫了:[都没有,只是有点惊讶] 为什么因为你转过来,江宴没再追问,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感兴趣,正好下课铃响了,晏炀站起身就走了。 他没去食堂吃饭,找了个走读生的校牌混出了校门,中午罗震一般不在门口晃,他出去的很顺利,来到老板娘那里,他直接就说明了来意。 老板娘还很惊讶:“可你不都高三了吗,晚上不用上晚自习吗?” “上,”晏炀说,“我等这边结束了回宿舍再补。” “你们老师也同意?”老板娘打量晏炀的脸色。 晏炀嗯了一声。 老板娘沉默了一会儿,说:“小炀,你是不是遇上啥困难了啊,你在阿姨这里也做了这么久了,也都熟了,又什么困难你就跟阿姨说,不用非得兼职,是不是缺钱了,阿姨可以先给你拿点,可别耽误学习啊。” 晏炀拒绝了,他平时看起来就挺独的,只是因为江宴所以显得没那么冷硬,他知道阿姨对他好,但他自己的事还是要自己担。 最后老板娘也说不动他,又怕他跑去其他乱七八糟的地方打工,只好同意了,晏炀走前,阿姨问:“对了,小宴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晏炀脚步顿了顿:“他,要学习。” 从那天开始,晏炀每天中午午休和晚自习的时间都要出去,人都抓不着,**被好几个科任老师反映了情况,总算在周五中午的校门口逮着了晏炀。 晏炀看到**生气的脸,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给老板娘发了条消息,说晚点去。 跟着**进了办公室,化学老师还在里面,夹起书本正准备去教室守午休,看到晏炀立马道:“你这孩子,是该好好说说了,之前不挺好吗,怎么最近又开始逃课了?成绩也下降了不少。” 晏炀老实听着,没反驳,化学老师叹了口气,走出了办公室。 **在椅子上坐下,转过头盯着晏炀:“说说吧,最近怎么了又?” 晏炀两腿微微分开,站姿随意,脸上带着没睡好的疲惫,只是反驳了一句:“我没逃课。” **气结:“逃午自习和晚自习就不算逃课了?你知不知道,快期末考了,再过几个月,你就是准高考生了。” 晏炀沉默了,办公室里安静的只能听见空调排气的声音,晏炀说:“我晚上会补回来。” **皱眉看着晏炀,她也知道晏炀每天晚上会学习到很晚,宿管阿姨反应过好几次有同学偷着藏在外面走廊学习,本来不是件坏事,但学的太晚又怕影响他们身体,**一开始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会是晏炀。 不等**询问,晏炀就说:“丹姐,你放心,我没想放弃自己,我既然已经决定要好好学,就绝对不会半途而废,至少将来考个二本我是有把握的。” “你就不能好好上午自习和晚自习?”**头疼问道。 晏炀说:“不能。” **从晏炀口中听不出什么,要说真的批评他什么,晏炀比起之前对学习破罐子破摔来说,真的好了太多,他好像只是不想说自己午自习和晚自习时间干什么去了,**真拿他没办法。 最后晏炀已经被默认这两个时间段不用待在教室里了,丁绍问他干嘛去了,他说赚钱,丁绍还不相信,开玩笑说他是不是在外面开小灶。 晏炀懒得解释,以前在晏家他从不缺钱,丁绍一直都知道,要说自己突然缺钱,丁绍肯定要刨根问底,解释起来太费劲了,而且他也不想丁绍因为这事儿而挂心。 这天是端午,店里有些忙,晏炀从私房菜馆出来都已经十点了,被老板娘拽住,往手里赛了一个肉夹馍,下午放学后一直忙到晚上,没时间吃饭。 晏炀咬着馍往宿舍楼走,天气炎热,都这个点了温度也没降下来多少,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汗湿了,贴在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走到宿舍楼下,馍已经吃完了,他拍了拍手,眼角余光瞥见宿舍楼侧面的路灯下站着两道身影,男生身形修长,女生比他矮半个头,站在一起的画面很温馨。 不用走近晏炀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女生在告白,他只看了一眼,男生就像有所感朝这边看了一眼,晏炀和他对视了一眼,江宴先转开了视线,和那个女生说了什么,然后朝晏炀走来。 晏炀手插在兜里,等他走近。 江宴身上穿着一件宽松黑T,下面一条黑短裤,人字拖,显然是突然被女生叫出来的,即使这么随意的打扮,也很勾人。 晏炀最近太忙了,几乎没时间去想他和江宴的事,可能潜意识也想逃避吧,好像忙起来不去想,就不用面对江宴已经不记得他了的事实。 每天早上天还不亮,晏炀就去教室了,两人虽然是同桌,除了必要的交流也不会说太多,江宴上课太专注了,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分出一条心思给他,下课后晏炀补觉,中午和晚自习又不在教室,所以今天看着江宴朝他走来,晏炀还有些恍惚。 如果是以前,江宴会抬手放在他后颈帮他捏一捏,或者笑着问他累不累,然后一起回宿舍。 “你好像很忙?”江宴的声音打断了晏炀的思绪。 他重新看向江宴,说了一句:“没你忙。” 晏炀的语气太冲了,江宴顿了一下,“你是在说刚才的事?” 晏炀转过身,朝宿舍门口走去,背影看起来有些单薄,灯光下T恤湿了一半都能看得清楚。 他实在没心思跟江宴你来我往,就算他不记得自己了,晏炀气也还是气。 江宴跟上他,但没有开口说话,晏炀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明显有气,江宴对上他的目光,还是没忍住问:“你好像对我有些不爽。” 晏炀转回头,没说话。 “上次你说我是因为你才转来3班,但我没有一点关于这件事的记忆,我们之间好像发生了很多我现在不记得了的事?能说给我听听吗?”江宴在他背后问道。 晏炀突然停下脚步,空气闷热,楼道里没有一个人,他沉默的几秒钟里,楼道的声控灯啪一下灭了,黑暗中他能听到自己起伏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想告诉你。” 江宴又愣了一下,灯亮了,晏炀快步往楼上走,江宴很快又跟上去,问他:“是因为刚才那个女生跟我告白,你生气了?或者说,吃醋了?” 晏炀猛地停下,走廊里,有同学出来上厕所,经过他们身边,投来奇怪和好奇的眼神,但还是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宴哥,炀哥,回来了啊。” “嗯。” “嗯。” 他俩反应都挺淡的,男生看出情况不对,赶紧溜了。 走廊里不是声控灯,不会突然灭掉,所以江宴这次很清楚地看到了晏炀不爽的神情,不用问,几乎可以肯定了。 但令晏炀更不爽的是,他都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什么意思?嘲讽?还是试探? 不管哪种可能晏炀都不想接受,他狠狠瞪了江宴一眼:“你,别烦人。” 晏炀回到宿舍,室友还没睡,但都躺在床上看书,抢着熄灯前的最后几分钟,晏炀进了浴室,门摔得很重。 看到江宴后一步回来,室友探头问:“宴哥,炀哥咋了啊,怎么好像很生气?” 江宴无奈一笑:“不知道。” 他看向浴室门,雾气逐渐漫了上来,看不清里面,只能听到水流的哗哗声,虽然晏炀嘴里说着别烦人,江宴看他的表情却落寞得好像受了伤。 第40章 晏炀冲了个凉水澡,从浴室出来,脸还很臭,正擦着头发呢突然熄灯了,室友们抱怨了一句,纷纷蒙头睡了。 寝室里安静的只有晏炀擦头发的声音,他怕吵到别人,就推开阳台门出去擦头发,没想到江宴会在外面,手里拿着一顶鸭舌帽,手腕搭在栏杆上,转头看向晏炀。 晏炀也看着他,最后把视线放在那顶帽子上,蹙了一下眉,阳台没灯,只有宿舍楼外的路灯照过来一点光,夜晚给所有事物都披上了一层深色,包括江宴手里那顶帽子。 原先不知道是褪色了还是怎么,这会儿一看,晏炀才总算记起点什么,眼底先是有些茫然,随后有划过一丝惊讶。 他走过去,在江宴身旁站着,还是忍不住转头看他的脸。 “怎么了?”江宴问他。 晏炀有些郁闷,还有些烦躁,这都是因为该问的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既然想起来了,就没有不问清楚的道理。 “你以前……挺胖?” 江宴愣了一下,转头盯着手里的帽子,轻笑一声:“是挺胖的,小时候生了场病,那之后就一直很胖,还总是被人嘲笑。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没错了,原来江宴就是小时候那个小胖墩儿,可他那会儿也不叫江宴啊。 “那你那会儿是不是不叫这名儿。” 江宴点头,说了个地名:“我小时候不在A市,跟我妈姓,后来回A市才改的名。” 难怪了,晏炀突然笑了一声,笑命运的捉弄,江宴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谁,却一直没告诉自己,难怪他问他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他没说。 室友已经睡着了,有轻微的呼声从里面传来,外面蚊子挺多的,还热,其实不适合站这儿聊天,但不知道江宴为什么不进去,他不进,晏炀也没着急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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