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炀站在一边,看晏崇被丹姐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老实听训,只在心里冷笑一声。 送走了丹姐,晏崇车就停在派出所门口,他转头看着晏炀,想张口说点什么,又猜到晏炀不会给他好脸色,更不会跟他回家,只问了一句:“你现在住哪?” 晏炀没说话,正好江宴和乔桑也从派出所出来了,朝这边走来,晏崇看了他们一眼,点火发动车子离开了。 “小宴,你要过去和小炀说说话吗?”乔桑停下脚步,看着晏炀的背影。 不过18、9岁的年龄,很多时候都只是一个人,单薄的身影看着都让人心疼,乔桑说:“小炀和他家里人关系一直都不好,之前我还奇怪,现在也明白了。” 江宴没说话,只是看着晏炀的背影,他眼底慢慢划过一些情绪,转头对乔桑说:“妈,你先回家吧,我陪他一会儿。” 乔桑说好。 晏炀正发着呆呢,江宴就走过来,站他边上:“水果不要了?” 晏炀转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水果,这才想起自己之前让一个小男孩帮看着水果来着,他疑惑:“你见着那小男孩了?” 江宴笑着说:“没,他被家长领走了,水果店老板给我的。” “哦,”晏炀抬起手指蹭了蹭鼻尖,“那……” “还去阿姨那?”江宴也问。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江宴说:“刚才老板娘就拉着我说待会儿饭还是要过去吃,都点了一大桌,不能浪费了。” 晏炀说好,两人就站路边等老板娘他们,二十分钟后他们才出来,老板娘走在最前面,大叔攀着儿子的肩膀在后面安慰,何科脸上又多了两处伤,很明显是挨揍了,看模样很是消沉。 他们来的时候开了一辆店里的小面包车,老板娘进了副驾驶,转头让他们都上车,说先回去,在派出所脸都丢光了。 晏炀和江宴先进去,坐在最后排,大叔和何科分开坐在第二排,大叔转头对晏炀说:“小炀,事情我们都了解了,多亏你啊,要不这个臭小子不被打死就又被勒索了。” 老板娘开着车,气得不轻:“不知道老娘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怕个锤子。” 说着转头瞪了何科一眼,何科缩了缩脖子。 江宴笑了一声:“总之没什么事最好,那四个人呢,他们老师领回去了?” “嗯,本来也是要留派出所至少一天的,不过他们老师好像做了保证,天,摊上这样的学生,老师也是头疼吧,”老板娘说,“不过那老师人还挺对的。” 何科说:“我们职高的老师都挺好的。” 大叔笑笑:“是,这个我知道,之前去给你开家长会就见识了,有个老师还因为资助好几个学生读书而上了光荣榜呢。” 回到私房菜馆天都微黑了,大叔和江宴去后厨热菜,老板娘被叫去前台了,桌上就剩何科和晏炀俩人。 “怎么样,后悔不?”晏炀倒了两杯水,推过去给何科一杯。 何科捧着茶杯,抬头看了他一眼:“刚才在派出所我妈一直夸你和江宴,其实之前我就听她老说你们,只是不知道人是谁,我就纳闷了,你也成天打架,还是校霸,为啥我妈那么喜欢你?” “长得帅吧。”晏炀喝了口水。 何科瞥他一眼:“不要脸。” 晏炀笑笑没当回事:“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何科愣了一下。 晏炀说:“就刚才来接我那个男人,你看到了吧,是我爸,看起来西装革履是不是挺正派,不过也就是他和我妈,当年生了我就把我扔了,后来觉得生不了儿子了又把我接回来,想让我继承家里的公司,你说笑不笑人。” 何科微微张了张嘴,脸上有些惊讶和茫然,正常,他这种蜜罐里长大的,肯定没正儿八经想过另一种人生,在晏炀眼里,他的家就是蜜罐。 何科清了一下嗓子,问:“那你不恨啊?” 晏炀轻笑一声:“恨,怎么不恨,但也就是他们把我接回来又不管我,我妹还成天让我背锅给我找事儿的时候恨了一段时间,最早刚回来的时候我其实还挺高兴,特别期待能有个家你能信?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 何科说不出什么来了,实在是听着就让人心里沉的发慌,偏偏晏炀还用这种无所谓的语气说的,就更让人难受了。 最后晏炀偏头笑了一下:“不过也好,没感情就没牵挂,以后一个人自由自在,挺轻松的。” 何科看着他,心里说,一个人,真的轻松吗? 晏炀偏头的时候余光扫到后厨那边,江宴手里盘这一个盘子,靠着墙不知道站多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听多久了,这会儿看着晏炀,眼底很沉。 江宴经常是笑着的,这种表情实属很少,晏炀顿了顿,突然一笑:“你那盘子端着不累?” 江宴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才笑了一下,走过来把盘子放下:“是挺累的。” 何科听完了晏炀说的就一直低着头,陷入很低沉的情绪里,晏炀看他一眼,说:“跟你说这么多你要是还跟以前一样跟你妈对着干,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何科抬头看他:“你这人……” 晏炀一笑:“干嘛。” 何科也笑了:“哥,你这人还挺有魅力的。” 江宴在旁边轻咳一声,何科转头,乐得更厉害了:“江宴哥,你别吃醋,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老板娘回来的时候也进后厨去帮着把菜端出来,吃饭的时候何科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殷勤地给老妈夹菜,说起今天的事认错也认得贼溜,老板娘狐疑地看着他,还说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大叔看了一眼晏炀和江宴,笑眯眯地抿着酒,“我就说这俩小子是我们的福星。” 第48章 从老板娘那儿离开后江宴就和晏炀散步往回走,到分岔路口了江宴还没拐弯的意思,晏炀转头看他:“你不回家?” 江宴点头说:“嗯,先不回。” 路上两人一直随意聊着,聊聊刚才的事,还有学校的事,但江宴一直没问刚才听晏炀提到的家事,晏炀看出来江宴或许有话要问,只是不是在大街上问。 晏炀手插在兜里,随口问道:“那你去我那儿坐会儿?” 江宴正是这么想的。 没来之前江宴以为晏炀住的地方也就简陋一点,没想到是个很老旧的小区了,在市区还能看到这样的老房子,已经很少见了。 “这片儿有好些家不让拆,所以就保留下来了,”晏炀带着他走过逼窄狭小的小巷,只能容许一个人通过,所以晏炀在前,江宴在后,时不时脚下还能提到小瓶子什么的,晏炀回头提醒,“小心点,不过听说已经有人动摇了,可能也快拆了吧。” 江宴盯着晏炀的背影,微弱的光线从巷子对口照进来,只看得到个轮廓,显得晏炀的背影更加单薄。 “那拆了你去哪?”江宴问。 晏炀无所谓地耸耸肩,“还不知道,等房东通知的时候再找吧。” 江宴还没开口,晏炀就想猜到了似的说:“不可能搬你那儿去。” 江宴无奈地笑了一声:“以前不也住我那儿吗,现在怎么就不行了?” 晏炀走出巷子口,外面路灯也挺暗的,一束小白光,照地上都快没了,跟电量不足似的,所以他脸上表情都看不太清,但能听到一声短促的笑:“以前跟现在能一样吗?” 晏炀话没说透,以前我俩是一对,现在是一对? 江宴不太服气,往前走跨出巷子口,和晏炀并肩,转头说:“那你就说啥时候能和以前一样吧?” 这话说的,好像晏炀一点头就是了,晏炀甚至不确定地又看了一眼进度条,虽然恋爱系统曾经坑了他一把,但晏炀觉得这次应该还挺靠谱的,转头和江宴对视上,对方轻挑了一下眉梢,在这种看不清脸的时候,江宴的五官深邃又立体,更容易让人心动,说不准晏炀就被勾住了。 但晏炀没,他一笑:“我有金手指,你别想糊弄我。” 江宴微微睁大眼,随即笑了,可能是当他在找借口,晏炀也懒得解释,反正关于系统什么的江宴也都全忘了。 小区从进单元门开始就透着一股子阴森森的气氛,好在是晏炀胆子大,每天都从这儿过也不觉得有什么,楼道里的灯时亮时不亮,晏炀已经习惯了,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着,边往上走还能像没事人一样跟江宴聊天。 江宴一直蹙着眉头,等到了顶楼,眉头蹙得更紧了,难怪他当时在视频里看到的房间就很狭小,原来晏炀租的是个顶层阁楼,几乎没什么光线,窗户也很小,推门进去的时候倒是没什么怪味,屋子里打扫得很干净,就是东西太少了,冷清的像是随时能搬走。 江宴在唯一一个独立沙发上坐下,晏炀给他倒了杯水,没倒自己的,他就在书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手随意搭在椅背上,看着江宴。 江宴喝了一口水,环视了一下四周,问他:“什么时候从家里搬出来的?” 晏炀看着江宴,停顿了一会儿才说:“就你住院那天。” 其实他不是特别想说,不管说什么,都有种卖惨的嫌疑,而且他现在正追着江宴呢,不想江宴因为任何事而理不清对自己的感情。 但看到进度条陡然往前跳了两格,晏炀还是叹了口气。 小爱心最了解晏炀不过,说道:[炀炀,你就是想的太多了,你不要因为之前系统认定你们的感情作废就怀疑宴宴对你的感情,要我说,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宴宴的心里都只有你,就算记忆消失又怎么样,他还不是只在意你,只关注你的事,你看他对别人有对你十分之一的上心吗] 小爱心的意思晏炀明白,但明白归明白,要是真那么容易接受,也就不会当局者迷了。 晏炀没接话。 江宴也沉默了一会儿,他手里握着水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晏炀不想把氛围搞僵,转过身从椅背上挂着的书包里抽出一本习题,翻开扔给江宴,“反正来都来了,就再给我讲几道题呗。” 江宴抬头看着他,眼底情绪很温柔,说好。 讲题的时候晏炀坐在沙发扶手上,江宴一手拿着习题册,一手拿着笔,微微抬起头给晏炀讲,一开始晏炀还听的很认真,可能是在熟悉的环境下,很容易放松,晏炀没一会儿就走神了,他低头看着江宴垂着的眼睫,很长,轻轻扫过的时候都像是扫进了他的心里,还有他高挺的鼻梁,亲吻过很多次的嘴唇,以及微微拉长的修长脖颈,和衣领下露出来的笔直的锁骨,江宴的一切都让晏炀失神。 江宴再次抬眸就撞上了晏炀有些肆无忌惮的眼神,他讲题的声音停了下来,眨了一下眼睛,唇边扬起一抹笑,是带着点戏谑的:“不是你说了讲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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