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神明的小狗 作者:芦边野潮 简介:单元故事合集,小狗与神互相救赎 【单元一 若有道】已完成 【善恶双生天道代行者x外冷心软别扭小狗】 仙首困守苦寒之地百年,某天察觉有外物,拔剑出鞘,风雪簌动。下一刻,旁边的雪松落下一团雪,咕噜咕噜滚到仙君脚边。 他犹疑了一会,用剑轻轻挑开,那雪团被迫翻了个面,呜呜哀叫了两声,露出粉色的肉爪……仙首才发现这似乎是个四脚兽。 仙首捡走小狗第一天,他的心魔说:百年自守,你的脑子守坏了么? 第二天,心魔说:一丁点大,不够我塞牙缝的。 …… 第n天,心魔有点馋:有点意思,借我玩玩。 小狗给了他一爪子,以示婉拒,却被对方“强制”捧着爪子吸了个肚子朝天,然后被愠怒的仙首救走。 【单元二 天生恶种】80% 【伪兄弟,无情道剑君x病娇大美人魔尊】 剑君无牵无挂,无情道道途坦荡,眼见着即将飞升,却莫名度雷劫失败。 而后一只白里透着焦黄的小土狗找上门。 小狗撒娇卖乖,露着肚皮歪着脑袋,写了四个大字—— 哥哥开门! 实在是惊喜的好事一桩,毕竟剑君微末之时,确实曾弄丢过一个弟弟。 但世人不知,他这位弟弟,是个脑子有病的天生坏种、聪明的小混账。 但他想:无所谓。 无论是什么,他管得住。 - 预收《我,反派,气运之子是我师兄》 罗九舟还是乞儿时被秦明月捡回青云山,成为了对方唯一的师弟。 他悟性极高,年少成名,虽不如师兄惊世绝艳,也是万中无一。 何况他也不需要比师兄更出彩,他师兄合该是天上明月,供众人仰望—— “他们都说我是明月仙君座下一条狗……” 那时候罗九舟抱着刀,坐在地上,脸颊枕在秦明月腿上,不满地嘟囔,企图让对方理理自己。 “以为这就能骂到我?我就是师兄的小狗又怎样?” 秦明月听到他孩子气的话,才从竹卷里抬头,露出半张俊美温柔的脸,微笑起来:“这些话又从哪里听来的。” …… 罗九舟曾以为,他们可以一生如此,却未曾想到…… 有一日,他的师兄会堕入魔道,以身相护,万箭穿心死在他面前。 他在此时听见到了天道的声音。 天道告诉他,世间善恶相依平衡,秦明月是此世的善,他便是此间的恶,注定要沦落魔道。 秦明月是为了他叛逆大道,才会有如此下场。而现在善恶失衡,世间即将崩溃,他必须要救秦明月。 罗九舟不在乎什么世间,只是对方是秦明月,所以他要救。 不知道多少年、多少世,他终于成功,再一次、再一次回到了他的少年时代。 他曾经无数次在唇齿间咀嚼那个名字,吞咽年少时甜美得如同梦一般的记忆。 而名字的主人,此时对蜷缩在墙角的、幼年的他伸手:“……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罗九舟死死握住那只白玉般的手。 这一次……他要与师兄,好好地过完这一生。 ————— 罗九舟小心翼翼地循着上辈子的脚步走,准备把所有秘密带入坟墓。 但这一世的秦明月似乎有些奇怪。 对方对他有着惊人的保护欲,许多事情也比上一世越矩。 罗九舟茫然又惊喜,直到有一天…… 他和上一世一样,惹到了某个宗门世家的公子,被对方的护卫围住。 他师兄突然出现拦在他身前,扫视一圈后,微微笑起来:“啊……是你们,还真是多谢你们对我家小师弟的‘教导’。” 但是这世的此时,那些人还未曾来得及对他动手。
第1章 雪色毛团轱辘轱辘翻滚下来,撞到他赤裸的脚背 地牢潮湿幽暗,靴子踩在上面总是有粘嗒嗒的声音。 对宁祐而言,每当这种声音响起,就意味着他要倒霉了,或者,新一轮的折磨又要到来了。 他头发已经长得很长,乱七八糟散着,挡住了大半张脸,身上穿着宽松而破旧的单薄囚服,裸露出来的肌肤,满是密密麻麻的红点,像是某种昆虫蛰咬留下。 他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下一秒,来人屈尊降贵地蹲下来,扯住他的头发提起来,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有睡着。” 宁祐忍不住笑了一下,睁开眼,对上一张清贵的脸,那张脸上有隐而不发的愤怒,他不以为意,嗓音嘶哑,懒洋洋道:“啊……兄长,真难得你来看我。” “小心脏了你这一身衣服。”他这样说着,一边手指艰难地抬起来,狠狠把血迹污渍一股脑抹到对方青衣上。 “宁祐!”对方怒道,抓住他作乱的手,下一秒又如同被蛰到般甩开。 宁祐摔到地上,一阵稀里哗啦的铁链碰撞声响起—— 他宽大的袖子、裤腿下,藏着沉重的枷锁和铁链,将他四肢都困住,能活动的范围仅有三尺。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刹时如同要散架般,剧痛蔓延,他闷哼一声,过了一会喘息着爬起来,好像无事发生一样:“嘶……兄长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来这地牢做什么?一月一次的仪式还没到吧?” 宁裕空从怀里拿出一张薄薄的宣纸,宛如巴掌般轻扇在他脸上:“认得么?” 宣纸边缘锋利,在他脸颊上留下划痕,宁祐仿佛看不清般眯起眼睛:“不认得。” “好。”宁裕空似乎怒笑了下,道,“不认得。那看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物,我替你烧了罢。” 他指尖骤然亮起火光,逐渐靠近那薄薄的纸,火光映照下,能看见背面血红的字迹,和几乎走形的寻引符阵。 “等等。”宁祐忽然开口,爬过来死死抓住宁裕空的手,对方看向他,似乎预见了他的选择。 宁祐挤出声音:“这封信为什么在你手里?” “不然应该在谁手里?”宁裕空问,“是落到那些反对利用千面蛾蛊修炼的人手里,还是落到惩戒院手里,或者……你真的以为这东西能直达天听,叫隐世多年的仙首看见。” “宁祐,一百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天真、幼稚、可笑。”宁裕空残忍地笑起来,“谁也救不了你,早些告诉你吧,你的信就是惩戒院送回来的。” 宁祐怔住,手指松开。 “你若早早认清现实,也不至于落入如此地步。”宁裕空说,“你如今这样子,不过是自作自受。” 下一秒,他手上火光大作,火焰吞噬了宣纸的边缘,开始不断蔓延。 宁祐摔在地上,看着那张纸燃烧,看着火星和灰烬落下,看着那点幻觉般的光在宁裕空的指尖消失殆尽。 地牢里又恢复了黑暗。 他终于无法忍耐般蜷缩起来:“啊……” 好像被火焰烧得不断减少,最终化为一点黑灰的,不是纸,而是他自己一样。 宁裕空大抵觉得这一次的教训足够了,捻干净指尖的残屑,看了他一眼:“之后的仪式,半月一次。” “宁祐,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宁祐只是死死蜷缩着。 他听见铁门开启闭合的声音,脚步声远去,他闷闷咳嗽起来,拉扯着身上锁链晃动,发出声音…… 自作自受? 咎由自取 狗屁。 他的所有不幸,绝不是因为他自己,他从未做错什么! 他只是,碰巧流着宁家的血脉,碰巧被这群贪婪的人抓住,碰巧没有任何可以依凭的对象。 “母亲……”他忍耐着身体里的痛苦,在无人的黑暗里哀哀地低问,“是他们的错,对吗?” 宁祐翻过身平躺着,望着头顶的黑暗,其实记忆里女人的面孔早就在这些年的磋磨里变得模糊不堪,但宁祐记得对方哀戚而温柔的眼神—— 他的第一声啼哭,响起在女人们忧愁又喜悦的眼神包围里。 他的母亲是勾栏女,也是流春楼里唯一一个选择生下孩子的女人,因此吃了比所有人都多的苦头。 他记得自己的母亲,他蹒跚学步时,会被一双苍白的手轻轻抱起来,那双永远萦绕着浅淡忧伤的眸子离他很近,然后对方会笑起来,把自己苍白冰凉的脸贴近他肉乎乎、暖融融的脸颊。 再大一些,流春楼里的姐姐轮流教他识字读书,借口请他跑腿,放他出去玩——她们从不出门,只会在窗口望着外面。等他回来后,围上来听他说几句外面的事情。 她们总是用一种难言的、柔软的眼神望着他,仿佛看着雪天里唯一一棵将要发芽的幼株,为了让这枝叶能在不合时宜的季节好好长大,为了流春楼不会到来的春天,不约而同地将一切灌注。 他明白的,他是流春楼里女人们共同的孩子,以女人们的血、肉和温情为食,在真正的温柔乡逐渐长大。 但是……若他娘亲没有生下他就好了,或者,不是被这样养育长大就好了。 “啪”一声响。 宁祐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给了自己一巴掌,下一刻却放下手捂着眼睛呜咽起来,“对不起,娘……姐姐……对不起、但是……” 他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他吸食着她人的血肉长大,这条命如此珍重,他怎么能轻易放弃,但他真的已经、已经竭尽全力,徒劳地挣扎过太多次。 最初,母亲逝去后不久,宁家找上流春楼,请“五少爷”回家。 他不肯,当夜流春楼起了大火,他在大火里下跪,那些所谓的“仙人”怜悯而讽刺地看着他,一挥手,大火便熄灭了。 再后来,他一路被送到宁家,在那些或相劝好言、或相欺诓语、或威逼利诱中,轻易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被接回宁家—— 早些年,修仙界曾有过一场牵连甚广的千面蛾蛊之乱,就连下界都有所耳闻。 千面蛾蛊原本数量稀少,只在埋尸藏骨、灵气充足的遗迹里偶尔出现,吞吃尸体中的灵气,又作为伴生之物守护遗迹。 后来,有旁门左道之人,竟然发现千面蛾蛊中的灵气可以被吸收,也就是说,利用蛾蛊,可以吞噬他人修为。一时乱象四起。 所幸当时的仙首作为天道的代行者,肃清过一次千面蛾蝶之患,一方面严禁使用,一经发现就地诛杀,另一方面釜底抽薪,将需要与其并服的一味药引灭尽,只在衍上仙宫留有部分。 只是人心贪婪难辨,仍有人为了力量而不顾万虫吞噬之苦。 宁家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他们更狡诈、更恶毒,叫至亲之人来承受痛苦,自己摘取果实。宁祐被带回家中,也不过是替宁家最为出彩的长子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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