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把他们当成了坏人,奥克药剂的副作用使她无法分辨好坏,她现在只信宋盟盟,他的弟弟。 此时那个她最信任的人,像是从天而降般朝她走来。 宋盟盟回了家,但深夜还是不放心宋青,一个人翻墙跑回了钟楼。 在天台看见被打开的铁门时,他料想到里面会是什么样的场景,所以看见延知几人时,镇定得可怕。 “姐。”宋盟盟笑着张开了双臂,“过来。” 宋青无助道,“你是谁,我要盟盟,我要我的弟弟。” 宋盟盟压下胸口的酸痛,“我在这儿,我是盟盟。” “盟盟……”宋青的手一抖,匕首随之掉落,她注视着他,确定眼前的人不是幻觉后走向了宋盟盟,抬脚抱住他埋怨道,“盟盟你去哪儿了,你怎么才来,我想你了。” 宋盟盟将她头发上的草屑拿掉,“姐,对不起。” 宋青趴在宋盟盟的怀里,像是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地方,她抛去不安,如同稚嫩的儿童,头枕在对方的肩膀处睡去。 过了会儿,宋盟盟将宋青脚腕处的链子解开,然后小心翼翼地弯腰抱起她,“程哥,我想带我姐去医院。” “好。”程季支走过去帮宋盟盟接过宋青。 “别。”宋盟盟骤声抗拒,他把宋青抱得紧紧的,生怕她被抢走,“我抱着,我姐她不喜欢别人碰。” 程季支收回手,看着宋盟盟抱着宋青踩上了楼梯。 一步步,像是深陷泥泞,缓慢又沉重。 中心区医院,单人病房里。 被注射安神剂的宋青彻底昏迷,宋盟盟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视线不舍得移开半分。 程季支一行人来到病房外,长长地走廊一片哑然。 许久,翟洺先开了口:“老大,宋盟盟这边怎么办?” “等宋青醒来再说。”程季支缓缓道:“你和卓然东今天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 卓然东:“老大那你呢?” “我在这守着。”程季支看向坐在一侧的延知:“你也回去休息吧,让翟洺把你送回去。” 延知:“我留下来。” 依言,翟洺和卓然东只好离开。 人走后,程季支撩起头发,他手肘低着膝盖垂下头,没有一丝一毫案件结束的喜悦。 延知清淡的眸子暗了几分,他不懂程季支,像他这种同理心重的人,为别人而牵动自己的情绪是什么感觉。 延知从出生那天起,他就和母亲不同,母亲总是很温柔,会为枯萎的花伤心难过,为路边的流浪者掩面哭泣,她是个多愁善感且温柔的人。 父亲好像也是一直在笑着的,他的童年很少看见父亲的身影,但在模糊不清地记忆里,经常得到他的亲吻。 温暖的他们,还是将他抛弃。 延知对复杂的感情不能理解,为什么看电影要哭,为什么非要用亲吻和拥抱来表达爱意。 或许不理解就不会像程季支现在一样痛苦。 “累吗?”程季支揉揉头发问。 延知:“不累。” “这么晚了你还没吃东西,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不用。” 程季支没听,自顾自地离开了椅子,他往前走,直至消失在拐角。 延知收回视线,站起身来到病房门前,他透过玻璃向里看,室内宋盟盟上半身趴在床上,依旧握着宋青的手。 看了几秒,他坐回去,安静地走廊里,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季支回来,喃喃道,“太晚了,路边只有这个。” 延知接过他递来的东西,发现袋子里是块糯米饼。 “今天不打算回去了?”程季支侧身问。 “作为宋盟盟的老师,应该留下来。”延知打开袋子,拿起已经微凉的糯米饼吃了一口,黑色的糯米馅料露出来,莫名让人有了食欲。 缺点是甜,甜的齁人。 程季支笑了下,“你这人真的别扭,担心宋盟盟就不能直说吗?” 延知又吃了一口糯米饼。 程季支嘴角扬起,有时候他觉得延知这个人还挺乖的,平常冷得要命,但给人一种只要软磨硬泡总会得到对方的妥协。 “看我做什么?”延知边吃边问,这个糯米饼他很喜欢,腾不出多余的空闲说话。 程季支眉眼弯着,“这里太无聊了,看你吃饭有趣。” 延知这才反应过来程季支没有吃东西,“你的呢?” “什么?” “吃的。” “我不饿。”实际上那个糯米饼的摊子也要走了,是他跑着追过去才买下了剩余的糯米饼。 延知将最后一口咽下,噎得干咳。 程季支忙道:“忘了给你买水,你等着,我去楼下给你倒水。” 话没说完,程季支又马不停蹄地下了楼,延知想拦住他,但嗓子被糯米黏住,等能正常出声,这人早已乘坐上了电梯。 再次回来,程季支端了杯温水,延知道了声谢谢。 之后,程季支看着时间,然后拍拍自己的肩膀,“躺这睡吧。” 延知双臂环胸,头靠在墙壁上,无声拒绝。 程季支无奈笑笑,也调整好姿势,可他睡不着,想着宋盟盟的事情便一阵发愁。 人和人一旦有了羁绊,就很难在感情里潇洒脱身,他处理过太多关于奥若克的案子,各种乱七八糟地事情见过不少,大多都能镇定面对,但偏偏对这种他不能彻底狠下心。 他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不适合担任队长,从小接受奥若克特训,在考核中,以接近满分的成绩进了管理局,可他这种要命的性子,还是让这一路变得崎岖不平。 程季支掀开袖子,那处伤疤已经没那么红了,它会变淡,直到他忘记这个伤疤的来源。 想着,他的肩膀忽然一沉。 程季支愣了下,低头看向熟睡的延知,他还是那个姿势,只不过身子倾斜,完全靠了过来。 “……”程季支轻轻地放下袖子,接着一只手包住延知的后脑勺让他靠在舒服的位置。 程季支不敢睡,就这样一动不动坚持到了昏暗的走廊被阳光穿透。 上午八点,他们推开了病房门。 病床上,宋青安静地坐着,没了昨日的潦草和戾气。 程季支将买来的粥放在病床中间的支架上,然后对宋盟盟道,“让你姐把粥喝了。” “谢谢程哥。”宋盟盟打开盒子,盛了勺放在嘴边吹了吹。 宋青望着窗外发呆,感受到嘴边的温度,她看向宋盟盟笑笑,然后乖乖地张开嘴喝下了白粥。 女人的状态比昨晚好了太多,但双眼还是那样无神,她只看着宋盟盟,除了他别人犹如空气,对其视而不见。 宋盟盟神情温柔,一点点耐心地喂。 等米粥快要见底,宋青轻柔道,“盟盟,你先出去吧,我想和程队说说话。” “姐。”宋盟盟紧了下手。 宋青拍拍他安抚。 延知见状握住宋盟盟的手臂将人带了出去。 房门被合上,程季支坐在她的对面。 “你们真的可以让奥克药剂从我的身体里剥离吗,让它永远离开我。” 程季支斩钉截铁:“可以,你会接受治疗得到痊愈。” 太阳升起,宋青的脸被温暖包裹起来,她娓娓道来:“是宋远德害我被注射了奥克药剂。” “初中毕业我就没再上学了,他让我打工养他,我同意了,因为我不去,辍学的就会是盟盟。” “工作了几年,有天他突然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他说可以挣很多钱,后来我晕倒再醒来就被人关了起来。” 程季支:“你被关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那房间很大,只有一张床,墙面很高,除了望不到的窗户,其他的都被封死了,我不知道我在哪儿。”宋青想到了太多过往,声音轻颤。 “有人定期给我们注射药剂。” “我们?”程季支神色凝重:“还有其他人。” 宋青点头,“当时有几个跟我差不多大的人,她们都是奥若克,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拼命逃出来后才知道是奥克药剂。” 程季支:“你怎么逃出来的?” “不记得了,奥克药剂让我的记忆分割的太厉害,有时候我也不知道哪部分是真的,哪部分是假的。” “逃出来后我就一直想办法获得奥克药剂,出租屋被发现后我离开了皖聿市。” “为什么回来?” 宋青细碎抽噎:”为了盟盟,我怕我离开后他过得不好。” 程季支又问:“你去费里做什么?” “宋远德跟我说,费里有人贩卖奥克药剂,但我去了那个地方后并没有,反而碰到了你们。” “程队,我是被迫的,一切责任我都可以承担。” 她含泪道:“藏在地下室,还有让盟盟对你们撒谎,都是我逼着他做的,他是迫不得已,他是受害者,你们不要怪他。” 程季支忙回,“放心,奥克方面的相关法并没有那么严格,关于被迫注射,遭受奥克药剂迫害的人,只要没有造成他人伤害,都会从轻处理。” “至于宋盟盟,不会牵扯到他。” “真的?” 程季支:“嗯。” 宋青流了泪,重担终于在此刻卸下了。 这时,程季支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重。 他接通电话,那头翟洺慌张的声音传过来,清晰至极。 “老大,宋远德死了。
第18章 延老师,你真好 程季支赶到管理局的时候,宋远德已经被盖上了白布,他的事情由C组的人负责,但由于牵扯到奥若克案件,C组人员向其提供了一份关于宋远德的死亡报告。 意料之中的结果,宋远德长期酗酒猝死了。 但他死的太巧合,刚找到宋青知道了前因后果,他就死在了房子里。 看资料上写的时间和调查结论,宋远德昨晚从棋牌室出来,然后在家里喝酒直至昏迷,便再也没醒过来。 目前为止,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程季支可控的范围。 结合宋青的说辞,被拐去的奥若克有很多,他们被胁迫注射奥克药剂,长期囚禁在一间房子里。 程季支想不通加害者的目的是什么,玩乐亦或是研究奥克药剂,无论哪种,都是致命的潜在危险。 如今宋远德死亡,也就说明这条重要的线索断得干脆彻底。 “老大,怎么样?”翟洺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程季支的思绪回笼,他合上文件,“宋远德长期喝酒导致的心力衰竭。” “这会不会有点太巧了。”卓然东烦闷道:“矛头都指向了宋远德,偏偏这时候他死了。” “C组的人对尸体进行了解刨,没发现有其他问题。”翟洺叹息一声,“老大,总感觉这件事牵扯的东西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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