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那么幼稚。”延知被他压在身下,细细的回吻,“我有跟他吃饭的理由,但你现在不清醒,我打算等你清醒了再跟你说。” 程季支呆滞几秒,“那你会离开我吗。” “要是我真的离开你呢,你会怎么样。” 程季支可能会找他,真的生气了将他绑住也有可能。 “我等你,我永远等你,只要你愿意回来,多久都行。” 也是,这才是程季支。 “万一我三年不回来,甚至十年都不回来呢。” “没关系,那时候我才三十多,还有很长时间。” “那我一辈子都不回来,你一辈子见不到我,你会怎么办。” 程季支盯着他好半天,泪悄无声息地滴落,声音微颤,“能不能别一辈子。” 延知红着眼,“好。”他抱紧程季支的身子,然后慢慢地将他按在靠背上。 过了会儿,延知回厨房将煮好的醒酒汤盛出来,慢慢地喂给他喝,确保喝醉的人神色缓和,他才扶着程季支进卧室。 窗帘还露着一条缝隙,延知想去关上,躺在床上的程季支却攥住的他手。 延知只好脱了衣服躺进被窝,埋进程季支的怀里不再动。 醒来后,程季支的酒劲儿彻底没了,他揉揉脑袋,看着怀里的延知,戳戳他的脸。 延知半睁着眼,又将脸埋进被子里。 程季支贴着他,两人就这么抱着又睡了十几分钟。 过后,延知道,“有件事跟你说。” “嗯。” “那个庄行彦好像跟陈家凯有接触。” 程季支错愕道,“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段毅成给我发消息,他说姜姐找他了解了关于陈家凯的事情,我也问了他,他说陈家凯有次喝酒,说是在娱乐圈认识人,是个有名气的男演员,姓庄,应该就是庄行彦,如果他们认识,那这件事跟他一说有关联。” “所以你才跟他去吃饭。” “嗯。”延知说,“而且他这个人有点怪。” “怎么说?” “说话还是做事情,就像是在演戏。”延知坐起身,“感觉已经准备好了台词,他按时按点的念出来。” “昨天下午问他洛苒的事情,他也回答得很顺利,没有任何不确定的地方,这点就很可疑。”程季支捂住胸口,欲哭无泪,“你做这种事之前能不能通知我一下,我都快难受死了。” 延知转而问,“你不去上班吗。” “去。”程季支道说,“你先告诉我你今天打算做什么。” “下午我要去趟段家。” “你去哪儿干嘛。”程季支瞬间紧张,“别去。” 延知坚决道,“有件事需要处理,我必须去。” “那七点之前不回来,我去接你。” “嗯。”
第64章 做得好 延知和段毅成的聊天界面上的消息停留在昨天。 “明天过来吧,我在家等你。”满是命令的聊天记录中这句话显得格外突出,那么多年,段毅成几乎没这样跟他说过话。 小时候,段毅成会问延知想不想吃糖,会问他要不要这个东西,很简单的询问,却让延知有了选择。 长大后,延知就没有选择了,复杂的选择题下面只有单选项,可有过好,恨就没办法单纯的只有恨,这样的情绪折磨着他,让他痛不欲生,如今他再也不用纠结那些。 暮色渐浓时,延知站在玄关处,像往常那样换了双拖鞋,一路到客厅。 “延知。”段毅成看见他一怔,缓过神后,扬起嘴角,“我就知道你会来。” 此时的褚氏站在二楼,延知看向她,“我来拿东西。” “去书房。”说完,褚氏抬脚进了右侧的房门,延知绕过段毅成走上去。 段毅成神色不安,扣紧了延知的手腕,“你和我妈要谈什么。” 延知沉默着,转身上了楼。 书房内,褚氏拿出那份已经陈旧的文件袋。 延知接过打开,里面是那张他签署的合约。 右下角的字体很是潦草,是他的来到段家那天写的,那时候已经时隔很长时间不写字,才会如此生硬。 “您当初领养我,只是因为段毅成挑中了我吗。”延知盯着合同,蓦然开口。 褚氏略带不可思议,“什么。” “您领养我的时候我十一岁,有很多事情都记得,就比如我的父亲,他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记得。” 褚氏身体僵硬,袖口处的手攥紧,微微发白。 “我很像我父亲。”延知看着她,“所以您才这么讨厌我吗。” 他说:“您跟我父亲认识对吗。” 褚氏短暂的眸光中满是诧异,“谁跟说的。” “我初中的时候就有这个猜想。” 褚氏怒吼:“谁跟你说的!” 延知面色如常,“没人跟我说。” 褚氏猛地起身,“你父亲呢,他是不是回来找你了。” “没有。”延知看着褚氏猩红的眼,心中的所有猜想终于落实。 初中的时候,褚氏对他的举动,都像在透着他看另一个人,高中的时候那种感觉尤为强烈。 即便这事很荒唐,但事实是,褚氏认识他的父亲,并且和他有一段往事,而所谓的往事是什么,他无心考究。 “谢谢您那么多年的培养。”延知朝她鞠了一躬,“也感谢您帮我。” “帮你,我帮你什么?”褚氏低笑一声,“我恨你父亲,我也恨你。” “那天在画室,多谢您帮我。” 他的声音很轻,但在褚氏的耳旁清晰回响。 她抖着身子,对上延知的眼睛,仿佛有什么东西再次将她击溃,女人深吸一口气,捂住脸,泪从她的指尖溢出来。 他也曾看到过像这样痛苦的褚氏,在他被强制作为模特的时候,他看到了目睹这一切震惊崩溃的她。 不过一个在门外一个在室内,仅仅搁着一扇门,几米远的距离而已。 当天褚氏砸坏了段霖华所有的颜料和工具,指着他咒骂捶打,年少的段毅成和延知被褚氏关在房间里,伴着碰撞声度过了一夜。 延知是害怕的,翌日发了高烧,昏睡了一天一夜,清醒后,就听到了段霖华出国的消息。 他的噩梦结束了,而褚氏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依旧上班下班,如同被虫蚁啃食的木头,只剩下了一个可以勉强撑起来的壳子。 “多久了。”褚氏问。 延知没回答。 褚氏哽咽着出声,“你走吧,永远也别再出现。” 延知颔首告别,拿起合同出了门。 见状,段毅成走过来,“你去哪儿。” “我要回家了。” “家?可这也是你的家。” 延知眼神决绝,“不是。” 段毅成放低姿态,甚至有些卑微的求他,“就算留下来吃顿饭也不行吗。” “永远也别见了。”延知转头要走。 段毅成不死心的拽住他,泪水在眼睛里打着转,“你不回来了吗。” “嗯。”延知不再看他,大步走出段家。 他搭了俩出租车,捏着那份合同,心里却似乎是空了一块。 他不知道自己该要做什么,要去哪里,所以他没能回他和程季支的公寓,思来想去还是去了孤儿院。 褚氏问他多久了,多久……大概是初三,段霖华第一次把他叫到画室。 空旷的房间里,墙壁上满是他的画作。 “延知,你来当我的模特吧。”段霖华温和的笑着。 这个家里,段霖华确实是对他最好的,他的任何需求,男人都会立刻答应,并且关心他,照顾他。 起初,延知很欣赏他,因为他的画功和审美是值得称赞的,那只手也很厉害,握着画笔,一笔一划的将艺术品创作出来。 但何时那只沾满燃料的手会覆盖上他的腰,他的后背,像是一条吐信子的蛇将他紧紧的捆绑住。 “延知,你很漂亮,很像他,你知道吗。”段霖华喝醉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让他有了最初的猜想。 当这个想法成立,一切就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让他感到作呕。 他被控制住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内心,全部被锁在那里,不敢挣脱,不敢反抗,面对着段霖华贪婪恶心的眼神,忍受着他喝醉,将他按在床上掐住他的脖颈,质问他为什么不愿意配合他,成为他画作的一部分。 初三的时候,他第一次被段霖华踹倒在画板上。 他的手和腿被磕着青肿,好半天都没能站起身,段霖华酒醒后就会跟他道歉,然后说一句“还好没伤到脸”。 往往这时,他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院长,他会连夜来到这里,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这么待在院长的身边,这样他才觉得自己是被保护着的。 很多次,太多了人就会变得麻木,麻木是件好事,这样就没那么痛苦了。 十几年过去,褚氏接他去段家的那条路几年前整修了,路宽敞了车便开的快。 路上,程季支给他打来电话。 那头迫不及待道,“要回来了吗。” 延知看着车窗外面的风景,“我去南元了。” “你去四季孤儿院了?” “嗯。” 延知听到了关门声,然后又听见程季支说,“你等着,我去找你,马上到。” “不用急,我还在路上。” 深夜,车停在孤儿院门前,得知消息的院长就站在门口等着。 “傻孩子,怎么半夜就过来了。”院长摸摸他的衣服,“冷不冷啊。” “不冷。”延知附身抱住她。 院长拍拍他的背,“这都快入秋了,晚上冷,来的时候不多穿点,快进去吧。”她挽上延知的手臂,将他带进了办公室。 “怎么突然来了。” “就是想你。” 院长皱皱眉,“跟小时候一样,不打招呼就过来了,问你发生了什么,你也不说。” 她坐在他的身边,担忧道,“延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延知缓缓道:“段家解除了对我的领养。” “怎么回事。”院长说,“他们突然——” 延知忙道,“是和平解除,可能后面还需要一些手续。” “他们对你不好对吗,我以为你是在学校受欺负了,其实是段家的人在欺负你对不对。”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什么都不跟我说……走,延知,我们去告他们,他们那么欺负你,是犯法的。” “没有。”延知拉住她,“没欺负我。” “你撒谎!”院长提高音量,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后悔了,我就不该让你跟他们走,我就该多去看看你,这样说不定早就能发现问题了。” “身上的痕迹都是段家的人弄的,谁?是段家的那个孩子,还是那对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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