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者!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晏竖尔率先道:“做两手安排,我跟晦会提前进到地下。俞会飞鸟最好混进使者里面,戴卯卯跟那个谁——” “郑施京。”郑施京强扯出笑容道。 “哦。”他并不在意,“利用职权多找一下没被崩陷影响的人,人多力量大。” 角落里有人弱弱发声,何周道:“使者的选拔是有要求的……神父说要圣洁的孩子,要纯白的孩子,要会付出奉献与爱。但是三个月前有个偷盗的孩子就被选中了,他不纯白也不会奉献。所以……” 方才的话题他听得一知半解,只知道几人大概率要去当使者,他在疗养院已经待了三年,但对使者选拔一直一知半解。 有的人盗窃却可以成为使者,有的人清白一身却埋骨泥土,如果阿咪成为使者会不会就不会死……即便见不到她……不,成为使者也会死…… 你忘了,这是吃人的地方,世界上倘若真的有神,神为什么不制止眼皮下的恶习,那——是不是神在吃人。 何周想不明白,或许他不应该想。 “所以进过自习室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不会被选中?”俞会问。 戴卯卯捕捉到漏洞,“如果是这样那器官配对了怎么办,说白了是去掉了祈福成为使者的遮盖,也就是说自习室的孩子会被直接送进器官贸易程序里。” “难怪老师们一直想办法苛责虐待孩子,而进了自习室的孩子再也没有出来。原来如此。” “所以我和飞鸟还有概率成为使者的。”俞会道,“当然这要看那位器官需求者是否能与我们配对上了。” “那我们先走了。你们行动时注意安全,不用担心我们。”说着晏竖尔站起来,牵走晦,两人按原路返回小楼。 * 半夜,晏竖尔阖着眼半梦半醒间听到门外传来轻而浅的脚步声。 脚步声停在门外,窗口被推开一点缝隙,一根管子伸进来“滋滋”喷着乳白色烟雾。雾气中晦猛然睁开眼,双手十指化作黑影中的蛇形飞快地在暗中游戈全方位监视着来人。 来人穿着一身白,面上是防毒面具看不清面容。 天花板上的蛇蠢蠢欲动,然而在晏竖尔的示意下,祂手指重新变回柔软模样,安静地躺在桌上假装昏睡。 “滋滋……” 白雾很快填充满教室,那人推门而入,“喂喂,醒醒!醒醒!”
第88章 金盏花疗养院(20) “咯吱咯吱咯吱……” 略显沉重的滑轮声体现出货物之多, 一辆有着些许暗淡红色分不清是锈迹还是血迹的推车从货梯中推出。 全身裹着白色防护服面带防毒面罩的看守人员抬起头,复又低下去在手中本子上写写画画着:“五人,年龄12到15不等。收货时间2014年11月7日晚0点07分。你们迟到了七分钟。” “货物比想象中多, 几分钟通融一下。”推车的人道。 他身侧同样装扮, 背上却背了一个金属质地喷雾器的人也附和着,“搬来搬去也很累人, 你们这些做文职的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赶快交接了。” 又是一阵笔尖在纸张上滑动的声音,对方发出一声闷嗯,交接成功。 …… 推车几经转手, 晏竖尔闭着眼薄薄的眼皮下眼球感受光线变化,结合体感可以得知他们正在向下行走。 应该是下坡路……好漫长。 持续而平稳的颠簸令他感到些许的昏昏欲睡, 先前不慎吸入的一些迷魂药也在此刻迟缓地发挥效用。 别睡, 别睡,别睡。 晏竖尔动作隐蔽的掐着掌心, 迫使自己保持清醒,下一秒, 推车夏然而止,有人凑上前来粗暴地拉起他的胳膊, 另一个人拽着他的脚踝,像甩一块毫无神经与知觉的肉般将他从车上卸下去。 咯嘣一声脆响,他清晰的听到骨头脱臼的声音。 接着是晦, 还有俞会飞鸟和何周,五人就那么被随意的堆放在一起。 “这次的药效挺好啊, 没一个醒来的。” “睡着多好, 醒过来又吵又闹惹人头疼。” “嘿嘿,”最先开口的那个人笑起来,“我这不是想着这批货马上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当然得在临死前睁开眼看看。免得死了变成鬼,冤魂不散。” “你还信这个。死了变成鬼也不是缠着我们这群喽啰,拿钱办事有什么好心虚的。给,来根烟。” 打火机咔哒一声,尼古丁的气味弥散在空气中。 两个人点上烟就出去了,晏竖尔抬起眼皮发现自己躺在铁皮屋子里,透过玻璃能看到两个全身包裹紧密的白衣人。他悄声爬起叫醒想要叫醒晦,晦却先一步睁开眼一把捂住他的嘴。 “别动。别出声。”祂道。 “哐当。”几乎是晦说完松开他的下一秒,铁门就被推开了,一个身形背光走进。 那人视线在几个人脸上扫过,俯身攥着飞鸟的手腕将他提起来。 俞会发出轻微的痛叫,眼皮剧烈颤抖。 “就是他?” 后面跟进来的人撇了眼,“是他,他还有个双胞胎哥哥,两个人都适配。” “带走,单独放置。” 前者说话声略带几分耳熟,晏竖尔潜意识告诉他自己认识这个人,但却始终隔着层羊皮般,记忆逼窘地无法脱出躯壳。直到铁门关闭的瞬间他猛地睁开眼,退去幽绿的眸子望见隐约透着几分熟悉的背影。 ——翟吏。 他在四海乐园里说的那些醉话,居然有几分真。 晦意识到晏竖尔的变化,蛇一般伏在他肩后冰冷而暧昧的吐息喷洒在脖颈,“你醒了?” 晏竖尔不言,垂眸将脱臼的脚踝接上,对先前失忆状态时晦提出的短暂分手表达耿耿于怀斤斤计较,“分着手还没复合呢,凑那么近做什么,好的前任要像……了一样你知道吗。”他顿了下,跳过那个字眼。 “?”显然晦不太知道,祂也不太在乎,只歪了歪头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敷衍,“和好,复合。” “就这样?”他嘴上这样说,嘴角弧度却已经挡不住了。 晦盯着那抹笑意看了会,先是一言不发,而后直接起身,“我走了。” 晏竖尔拉住祂,话还没出口就被角落一阵古怪声响打断。循声望去只见刚醒来的何周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带着迷茫又诧异地眼神看着两人。 他很早熟,已经从两人过度亲昵的沟通互动中看出端倪。 “……我什么都没看到。”他干巴无力地转移话题,“飞鸟俞会呢?他们两个去哪里了?” 晏竖尔被爱情冲昏的大脑终于想起来被带走的兄弟俩,他简略地说了下方才发生的事,“大概是疗养院上面某位顾客缺血包了,并且相当有地位权势,否则也不会带走双胞胎。” “那恐怕……郑副院长也没办法插手了。” 没错,那位郑副院长再怎样作威作福也仅限于疗养院中,脱离疗养院他只是个用以联络的表面掮客,情到急时,恐怕连自己都无法左右。 晏竖尔抿了抿唇,决定自救,当即同何周说了计划又取下衣角用以固定白袍的别针,生疏地挑开锁芯,一声微不可察地咔哒声后三人悄无声息地走出铁笼。 抽烟摸鱼的两个看守并没有察觉出异样,只不是回头查看一下情况,远远看去铁笼里一点白色一动不动。 又过了一会,在其中一个看守第五次回头时终于意识到不对,他按灭烟头,“怎么那么长时间一点动静没有,给下了多少麻醉剂?” 另一个撇了眼叼着烟走近铁笼,“看一眼不就行了——” 铁笼里没有灯,走廊上昏黄灯光照亮一小方区域,几个供体蜷缩在阴暗角落看不清模样。 “喂喂,起来了。”他顺手找了根棍子,在铁杆上敲打起来,刺耳的敲击声响彻空旷地下,角落里供体却还是一动未动。 坏了。 他暗骂一声心头闪过无数种念头,连忙掏出钥匙开锁,供体死在哪儿都行,唯独不能死在他手里,万一真出了什么问题他可担不起。 门敞开的瞬间顾不得拔掉钥匙便匆匆走进角落。 听经堂统一服饰散开罩住三人,像是弱小的兽抱团取暖,只是披在供体抽条细瘦的身上,隐约看出嶙峋轮廓……但这未免太过嶙峋了。 他挑起白布,白布下只有堆砌成大概人形的木箱板凳连供体影子都不见一个。 “咚!” 铁笼门重重闭合,一个瘦小的人影踮起脚将钥匙拔下,飞快地跑向远处。 “**!”门已经锁死,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声谩骂,不远处的同事亲眼目睹发生的一切,讥笑着向何周冲来,借助腿长加之对地形的了解轻松将后者扼制住,掐着何周的脖子夺过钥匙。 何周被掐地直翻白眼,手指发狠地扣着对方手背皮肉,抓出一道道浮肿血痕。 对方吃痛,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打的他口腔内壁磕在牙齿上剧痛后血腥味开始弥漫,何周胸膛剧烈起伏酝酿片刻一口血喷在对方脸上。 怒火烧心。 这次对方把他摔在地上,何周笨拙吃力地抱住头防止自己受到致命伤害。 对方已经愤怒到一定程度,连同事在铁笼里拼命呼喊让他小心身后都没有在意,他居高临下抬起脚在何周身上寻找着落点时,一条冰冷粘腻的条索样东西先一步套上他的脖子。 巨力传来,他几乎感觉双脚离地。 窒息感与头脑肿胀感同时传来,他用尽全力地挣扎却只能在余光中看到一抹无机制幽绿。 几秒钟后晏竖尔松开手,没了力道支撑,看守软塌塌倒在地上。 何周嘴巴里还流着血,抱着头蜷缩成一团,良久才反应过来般抬起胳膊问:“他……他死了?” “缺氧晕倒而已。”晏竖尔道,“你怎么样。” “只有嘴巴破了,我来帮你。”何周舔了舔口腔内部,刺痛让他肾上腺素飙升,再看看倒着和被关着的看守,突然发现他们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两个人用绳索把看守绑成木乃伊,堵上嘴塞到桌子下面用桌布盖住。 “拖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去找俞会飞鸟,尽快会合。” 尽快会合是小,共同面对风波是大。 疗养院的崩陷不知为何会限制人的记忆,晏竖尔已经能感觉到前不久清晰如相片的记忆随着意识觉醒的时长逐渐模糊,恐怕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忘掉未觉醒前发生的一切。 单靠一个何周能提供的信息太少太单一,情景迫使他们必须汇合。 * 另一边俞会飞鸟半路醒来发现两人被单独送到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房间门一打开正对着两人的就是玻璃门浴室,翟吏从随行人手上拿过两件衣服交给他们又冲浴室扬扬下巴。 “去洗,洗干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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