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能看的? 而在许镜生看不见的地方,谢晏的脸红一路到耳根,慌慌忙忙的穿上衣物。 师尊…他怎么,穿着凌霄峰的弟子服? 刚刚抬头看他的那一眼,正青色衬着许镜生肤色更白,刚从水里捞出来,脸庞上还残留着微红,发丝间还低着水,嗔怒地看着他,明明充满压迫感,但看得人血脉贲张。 谢晏放下手,将师尊带上浴池,给他施了净身咒,许镜生的头发衣服瞬间干净了。 他一偏头,谢晏就立马跪下,低着头:“师尊,弟子知错,弟子不该拉师尊下水。” 许镜生本来很生气,但一看见谢晏这诚恳的认错态度,有点气笑了:“我们还要睡一张床,你岂不是会天天把我从床上踢下去?” 谢晏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从水里到床上,只听到师尊要和自己一起住,不可置信的开口道:“他们不应该给师尊安排单独住处吗?” “因为蓬莱仙岛不允许门派掌权人进入,我是被拐进来的。”许镜生捏了捏眉心,对此也颇有些头疼,“所以我这段时间要隐藏身份,等比试结束和你们一同回去。” 谢晏点点头,跟在许镜生身后一同出了浴堂。 许镜生束起来的马尾随着他的步伐左右摇晃,不断吸引着谢晏的目光。 而对身后目光毫无知觉的许镜生,走到床前,比划了一下,才决定道:“我睡外面,你睡里面吧。” 谢晏回神,点头称是:“好,师尊。” 许镜生点起烛火,他的侧颜就在光下半明半暗,束起的高马尾使他少了些温良沉静,反之更加灵动开朗。 谢晏凝视着他的神情,仿佛通过轮廓窥见师尊少年意气的模样。 许镜生检查了一下房间里里外外,边边角角没有异常,就给屋子加了层隔音符和保护阵以防万一。 做完这一切,转头看见愣愣发着呆的谢晏,有些疑惑的喊他:“谢晏?” “啊?怎么了?”谢晏蓦然回神,一脸茫然地看着许镜生,“师尊,有什么情况吗?” “……没有。”许镜生觉得他这个大徒弟在他面前总是呆呆的,长这么大了还怕他吗? 谢晏急于掩饰自己的心思,侧过身,逃避师尊探究的目光。 不曾想这个动作更加确定了许镜生的想法,万一待在他身边导致谢晏每天高度紧张,睡也睡不好,到时候影响比试,被人打伤可不好。 想到谢晏上台被人打个半死,许镜生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要不……我还是另外寻地方住吧。” 说着,他转身就往外走。 可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他的手腕就被拉住了。 许镜生转头,谢晏就紧紧拉着他的手腕,声音委屈巴巴,感觉下一秒就要落泪了:“不要,师尊是嫌弃我吗?” ?我好心为你着想,你怎么倒打一耙? 许镜生表面神色淡定,声音不自觉放轻了些:“但你好像有点怕我,和我在一起总犯紧张,这样会影响到你。” 谢晏有些惊诧,急忙否认:“我没有!” 见他如此急切,许镜生忍不住笑了,问道:“那你为什么总是盯着我?还总是发呆?” “因为……”谢晏犹犹豫豫的不肯往下说下去。 许镜生见他耳朵悄悄红了,自己还完全没有知觉的模样,一时起了逗他的心思,装模装样的道:“既然说不出来,那我就走了。” 谢晏猛地抬眼看向许镜生,目光炙热,握着他手腕的力道也不自觉加重了些:“是!是因为我从未见过师尊这副装扮,太好看了,一时、一时看愣住了……” 是这样的理由吗? 许镜生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笑容荡漾开来,有些许灿烂。他歪着头,马尾斜了下来:“那以前呢?也是盯着我看呆了?” 谢晏耳朵更红了,像是被调戏了一般,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嗯……” 许镜生失笑,解释道:“其实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偷偷摸摸的我还以为你怕我。” 谢晏听话地抬眼看他,片刻后又不太自然的移开目光。 许镜生转身往屋内走去,道:“先凑合一晚看看吧。你要是睡觉不安分,明天我还是要搬走。” 谢晏回头,看着师尊的背影出神。 傍晚时分,许镜生已经把房间里的所有摆设物件摸了一遍,在条案上留下自己的抽象派画作,最后找了本没看过的人物小传,坐到屏风后的的矮桌前看了起来。 谢晏在一旁给他泡茶,他的手法在这么些年的磨练中已经越发熟练了。 沏完茶,谢晏也随意拿起一本书看,只不过看着看着,目光见从书上的字和师尊的脸来回跳跃。 许镜生翻页的手顿了顿,放下书,目光转头盯着谢晏。 猝不及防对视,谢晏拿着书的手一抖,下意识问道:“怎么了师尊?” 许镜生勾唇轻笑,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没事,看书累了看看你。” 此话一出,谢晏的呼吸一窒,连话都说不出了,转头着书上的字,耳根悄悄地红了。 许镜生手腕上的木珠轻微颤动了一下,他突然开口问道:“你怎么又发呆?” 谢晏坐得正直:“没有,我在看书。” “可是你书拿反了。” 第39章 仙门大试·拾叁 笛穗藏纸 经历过一天的波折, 许镜生又逗了两次徒弟之后,终于到了就寝的时候。 烛火一熄,只剩床头的一盏烛光亮着微弱的光。 两人合衣而躺, 许镜生转身正好能看见谢晏在暗光下的脸庞。眉眼间的凌厉深邃被昏暗的灯光冲散了些,唯一落在自己身上。 两个人一人一床被子, 板板正正的躺在床上,安详的下一秒就能安棺入土。 谢晏倒是不介意两个人睡一张床, 毕竟小时候和徐朝就是这样睡的, 但旁边换了个人, 许镜生身上微冷的气息在他身边, 谢晏的心脏不可控的加快。 许镜生则是从来没有和人共榻过, 他躺了一会,发现这样更睡不着, 干脆转身看向谢晏, 低声道:“要不我们互相下安神咒吧。” 柔薄的烛火映衬下,许镜生的神态如朦胧微月, 目光盈盈似画,如明月如怀,当真应了那句秋水为神玉为骨。 谢晏过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 一道微白的法力没入谢晏眉间, 他感觉到一丝温暖, 心境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给他下完, 许镜生就看着自己。 谢晏抿了抿唇, 抬起手, 一道微红的光从指尖溢出。 许镜生垂眸看了一眼, 不知想到了什么,笑道:“你的法力怎么和凌霄峰的桃花一个颜色了?” 红?之色幻化成一条小鱼,在谢晏之间流转徘徊。只听他道:“拿到负雪剑后, 就逐渐变成这样子了。” 许镜生伸出手,那条漂亮的小鱼就化为法力钻入他的手心。 法力消失,许镜生仍盯着掌心出神片刻。 谢晏来不及看清他眼底的情绪,许镜生就收回了思绪,手腕一转,最后一点微光也熄灭了。 房间彻底陷入黑暗,只有窗棱间偷溜进来的清冷月色,夜深人静时,依稀可见身旁之人的轮廓。 待到身旁的人呼吸变得均匀平稳,许镜生才缓缓睁开眼睛,淡薄的月光映入眼睫,倒影出另一片沉寂的夜色。 许镜生侧着身,目光落在谢晏的脸庞上。 他闭着眼睛的时候更像,只是失了些骨骼感上的锋利,少了几分傲气成熟,多了几分青涩热烈。 粉红色的法力怎么了?这位上神,你可是九重天唯一的素色。 是!是因为我从未见过师尊这副装扮,太好看了,一时、一时看愣住了…… 许镜生,你这么好看多笑笑,什么?你竟然没离开过?走,我带你下人间去玩…… 许镜生想到过去的事,手就不自觉伸了出去,差点就碰到谢晏的鼻尖。指尖一顿,又缓慢的收了回来。 不自觉停留的目光和伸出的手,到最后蜷缩收回的手指,他好像,一直很迟钝的给予回应。 第二天谢晏起的时候,天才初见破晓,身旁的位置已经冷了下来,只剩微皱的床单告诉他昨天的一切不是梦。 外间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婉转凝绝,谢晏下了床,走出屏风外,远远的就看见了条案边的许镜生。 他拿着一根褐色的木笛放在唇边,站在案边,垂着眸,条案上还是他昨天的鬼画符,动听的笛音从笛子中传出,笛尾的黑色穗子轻轻撩动。 仿佛刻入骨子里的动作般,谢晏抱臂站在屏风旁,弯着唇,安静地聆听着这首不知名的乐曲。 一曲毕,许镜生放下笛子,朝他这边望了过来,问道:“起这么早?” “嗯,”谢晏走到许镜生旁边,“师尊又怎么起这么早?” 日出东边,第一缕阳光落入房间,跳落在条案上散落的画纸上。 “做了个噩梦。” 许镜生轻声道,转头感受着温暖的阳光,今日是个大晴天,连带着心情也好了不少,把转起手上的笛子。 啪——黑色穗子被甩开,砸在谢晏胸口。 许镜生都愣了一瞬,看着线条散开,露出中间的一抹白。谢晏拿了起来,看清这是个纸条,立马展开来,念出上面的字:“骗局,快逃。” 谢晏递给许镜生,满脸疑惑:“师尊,这…怎么回事?” 许镜生看着纸条上这四个字,写字的纸张已经有些年岁,稍微用力就碎了,可见不知道是多久之前写下的。为了不被某些人发现只能藏在笛穗里,要不是许镜生无聊拿起,可能再往后百年千年都无人发现。 许镜生把纸条在手心碾碎,微蹙眉头:“郑志义之前和我说蓬莱仙岛有问题,没想到还真有。” 唉,他本来就是来查神像鬼气的事,没想到现下有多出个蓬莱仙岛。 不过,骗局?是指这仙门大试吗?蓬莱大殿往往只在仙门大试时打开半月,能找到这么隐蔽的地方,估计就是前来比试的弟子,或者临时当差的百姓。 许镜生掩下眉间疑虑,抬眼望向谢晏道:“这件事先静观其变,今天下午就会有人来送签,先把比试比完。” 谢晏点头称是。 大概是昨天被许镜生说过,谢晏怕师尊再一气之下离开,看向师尊的目光也顿显直白。 许镜生撑着下巴,坐在窗边感受着阳光散在身上的感觉,他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般,书被摊开放在腿上。 门外时不时传来脚步声,还有弟子的交谈声。 光影穿过屋檐梁柱,透过回纹窗棂洒落屋里,浮光跃金,落在许镜生正青色的衣服上,反衬出弟子服饰上的简单纹样。 谢晏在心里默背了几遍剑谱,远远的看着师尊闭眼休憩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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