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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人一猫一手一爪相碰的瞬间。 云觅突然明白了人类的话中之意。 “3——2——1——”隔壁欢呼的倒计时还在继续。 “噼——啪——”远处的夜空中，炸起绚丽的烟花。 “新年快乐！”隔壁小院哄闹，人们一齐欢呼。 “咻！”夜空中，那烟花变幻成了一只奶牛猫的模样，烟花落下，但流光形状未改。 一阵白光闪过。 白光消失。 后院的一人一猫，变成了两个人。 原本相碰的一手一爪，变成了两手相碰。 “人类，新年快乐。” 云觅已经幻化成了人形，他蹲在地上，微微仰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人类。 “现在你不是一个‘人’啦。” 他看见人类垂下了眸。 人类突然扣住了他的手，他和人类十指相握。 然后，在人潮欢呼声中，在烟花落幕声中，他听见了人类的声音。 “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第40章 消失 这段时间，云觅没有以人形出现，其实是在好好修炼。 大年初一，一早，穿着大红袄的人形云觅便去给观主拜了年。 “观主，新年快乐，恭喜发财，谢谢你送给我的衣服，虽然红色比黑白色逊色了一点，但还是很好看的。” “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说着，云觅便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依依不舍地递给观主。 “这是我珍藏的鸟图。” 那是一个陈旧的画轴，话音刚落，画轴便被打开，露出一副画卷，松石上，仙鹤遗世独立，旁边还有一首小诗。 观主瞪大了眼睛，山羊胡抖起来：“这这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松山白鹤图？！” 他虔诚地伸过双手，从云觅手中抢走了那副画。 “这可是一千年前的画……我看看，好像还真是真迹！” 云觅不情不愿道：“那当然了，我废了多大工夫才搜集到的。” 他生了灵智后的百年来没事干，就会到处跑，搜集一些自己觉得有意思的小玩意存着，到如今，识海空间里已存了很多了。 “好好好，孩子长大了，懂事了。” 观主收起画轴往身后一藏，捋着胡子欣慰地看着云觅。 “那就不送了。” 云觅叹了口气，拉住一旁的庄清淮便往外面走，嘴里还念念有词。 “要不是他，我才不拿出我的珍藏呢！” “人类，我们走吧，明天还要给别人拜年呢。” “你要陪我。” …… 第二天，他们去给向焰拜年。 云觅掏出一颗很大的夜明珠，送给对方，嘴里说着吉祥话。 “向焰，新的一年，祝你行大运，发大财，记得少抓我，谢谢。” 向焰神色复杂地盯着那颗和自己巴掌差不多大小的夜明珠，又看了看头顶的监控，忍痛摆手道：“谢谢，我们不收礼，别贿赂我。” 被拒绝了，云觅“啊”一声，瘪嘴道：“这只是我的心意，是我自愿给你的。” 向焰皱着眉接过那颗夜明珠，一脸疑惑地看向云觅，反复确认道：“这真是你的？” 云觅点点头：“对啊！” 向焰不懂了，这一颗夜明珠成色极好，个头还大，绝对是有市无价，放市面上至少千万起步，这些妖怪明明随手一送就是宝贝，还天天吆喝着缺钱要他帮着找工作。 “那我就收下了。” 云觅乐呵一笑：“收下吧，就一个会发光的破珠子而已，值不了几个钱。” 向焰刚升起的一颗感动心瞬间被冷水浇灭，他换上标准的营业笑容：“还是谢谢你，祝你新年快乐。” 说完，他看向一旁的庄清淮：“也谢谢庄先生的善举。” “那我们走啦。” 云觅拉着庄清淮赶往了下一处。 …… 之后，云觅还给野猪精送了礼物，给孙建国的花花准备了猫粮大礼包，给猫咪之家的猫咪们也准备了丰富的零食。 这段时间，他做什么都要带上庄清淮，而庄清淮，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时间一晃而过。 很快，这个年结束了，一切都回到正轨。 庄清淮成功试镜电影《他》中的男主角，不日将进组；他作为综艺《出击吧，萌宠！》中的特邀嘉宾，将参与几期节目的拍摄。 某日，在他拍摄完为期三天的第一期综艺后回到家，他像往常那样呼喊着云觅的名字，却发现没有猫咪回应。 他在沙发找了一圈，没有猫影；去猫窝看了一眼，空空如也；又跑去二楼找了一遍又一遍，连根猫毛都没见着。 庄清淮的第一反应是，云觅被野猪精抓走了。 于是他着急忙慌给向焰打了一通电话。 “朱要还在所里修楼，期间没出去过。” “那云觅呢？云觅为什么不见了？” “额……你真的在家里好好找了吗？” “家里都没有。” 庄清淮的语气已经开始慌乱了，他倚靠在门框上，初春时节天气并未回暖太多，他能感觉到冰冷的墙面带给他后背的冷意。 他等了很久，只等到电话对面传来的一句“你们开心就好”。 向焰并不打算帮他。 庄清淮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落寞地来到柜子旁，打开某个柜子后，取出了云觅曾经给他画的那几张符纸。 他展开符纸，看着上面弯弯扭扭的笔迹，看了很久。 “云觅没有回公司啊，也没有联系我，他不是回老家没有网吗？”——这是高杰的回话。 “小云给花花带了礼物之后，就没有再来过啦，怎么了？”——这是孙保安的回话。 “猫咪啊，猫咪不是和你回家了吗？他没有回过观里，难不成他又搞什么事了？”——这是观主的回话。 “喵喵喵喵呜呜嗷呜？”——这是猫咪之家大橘的回话。 “喵呵呵喵呵呵。”——这是猫咪之家大白的回话。 “汪汪汪汪汪！”——这是泰迪的回话。 他听不懂。 庄清淮无助地回到家。 第二次，这是他第二次意识到自己的无力。 在对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帮不了；在对方离开的时候，他找不到。 他什么都做不了。 庄清淮取出一个雅致的木盒，打开后，里面躺着的是云觅曾经送给他的五行项链。 他将那条项链拿出来，挂在脖子上，沉甸甸的项链压得他脖颈上都勒出一圈红痕。 他伸手摸着那猫头形状的黄金，又抚摸过鱼形玉、雷击木、朱砂、琥珀。 他打开一瓶酒，喝了一口。 “你说过，你说过的。” 他又喝了一口酒，伸手抚摸着那块猫头黄金。 “这是你送我的。” “那我叫你的名字，你会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庄清淮从不沾酒，可今日还是破了例。 他沾酒便醉，大脑会发胀，会痛，眼睛会花，眼前天旋地转，可他心里的闷闷却无处言说，饮了酒，烈酒入喉辣嗓子，仿佛有一把小刀在他身上开了一条口子，那些郁郁有地方散出去，心里会好受些。 “云觅……” 他终于还是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可是话音刚落，他便往后仰去，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了。 偌大的、安静的客厅里，出现了猫咪迈步而来的脚步声，可并未出现猫咪的身影。 隐身后的云觅神色复杂地站在茶几上，盯着昏死过去的庄清淮。 “都说了你是坏人类吧，还喝酒。” 他抬起爪子，虚虚往前一碰。 一道白光凝成一团光圈，将沙发上的人类裹住。 “这样就不冷，也不难受了。” 云觅怏怏不乐地下了茶几，依旧隐身的他回头看了一眼，便转身朝猫窝里走去。 人类是挺痛彻心扉的。 可看见人类这副模样，他却没有丝毫快乐。 要不，明天就原谅人类？ 可、可人类还没有求他呢。 人类也骗过他的。 他骗骗人类，又怎么了…… 在纠结之中，云觅也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云觅心情极好地睁开眼，他打算原谅人类了，哪怕是人类并没有跪下来求他。 可当他兴致冲冲来到客厅时，却发现没有了人类的身影，酒瓶等一片狼藉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好像从没有人回来过一样，只不过他送给人类的项链礼物却不见了。 他忘记了。 今天是人类进组拍电影的日子。 - 宿醉醒后的庄清淮状态其实并不好，好在第一天进组，他的戏份并不是很多。 他很快调整好状态，以十二分的精神投身于电影拍摄之中，期间，高杰都忍不住感慨他“拍起戏来还真是不要命”。 他这段时间连轴转，哪怕人就在A市，可没有时间回家，他让家政定期采购猫咪用品，期间他没有过问过对方过多的事，他怕听到自己不愿意面对的结果。 而这段时间，云觅也不好过。 人类不在家，他毫无隐身必要。 每日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去猫咪之家和大白大橘跑酷。 “奶牛，你最近怎么了，天天跑那么远，我都受不住了。”大白气喘吁吁道。 “是喵。”大橘在一旁点头，这些天它都瘦了好几斤，“实在是受不了了喵，你是不是和人类吵架了？之前人类还向我问过你呢。我还纳闷你不就是在家里吗？” 云觅没有回话，他叹了口气，回了家。 他窝在沙发里，打开电视。 电视里播放着一部古装武侠剧，很快，那画面便切到一个白衣侠士身上。 沙发上，云觅一个激灵，蹲坐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画面。 竹林，棕马，大侠。 那不就是庄清淮！ 云觅隐隐兴奋起来，盯着大屏电视机，看完了这集剧。 “那就是我们在清溪林拍的画面。” “当时还遇到了野猪精！” “我还救了人类！” 他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电视实在是太好看了！ “人类还拍过什么电视？” “哦哦对，我搜了一下，有这个，还有这个。” “可是，可是这个电视机怎么用啊？” 云觅苦恼地看着遥控板。 “要不，问问别人？” 很快，他拨打出一个电话。 对方不仅教会了他如何使用智能联网电视，还推荐他看庄清淮新播出的综艺《出击吧，萌宠！》，云觅眼睛一亮，调好第一期综艺之后，就看见了庄清淮出现在画面中，他满心欢喜，正叼来一个罐头准备边吃边看，就看见人类抱起了一只特别貌美的长毛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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