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几年的“考研”经历,让伊兹深刻认识到了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外耗他人的道理,他终于学会了不压抑自己的情感。 所以在他请求抱他之时,艾沃克德便知晓了他心底隐秘的欲望。 这很好猜,人类的心智十分脆弱,在遭受外界稍微的刺激后,总习惯于寻找并亲近自己依赖的存在来稳定自己的心神,亦或者逃避外来的不确定。 普通的聊天陪伴是一种方式,放任自己的欲望释放是一种方式,在艾沃克德眼里没有区别。 伊兹会依赖他亦或者说祂,也很正常,毕竟是祂给予了对方继续存活于此世的资格。 都是能够轻易推理出来的反应。 稍显温和地赐予对方一个吻,在对方眼睛已经微微迷离之时,几条由虚幻逐渐凝实的触肢从艾沃克德身下深处,顾及着人类的接受程度,以一种极度轻柔的力道缓慢缠上伊兹的身体。 …… 浓稠的实质性的不详雾气渐渐淹没了整个房间,邪神力量的影响下,原本正常的卧室渐渐被巨石、斑驳的光线、繁杂而不知所云的图案所充填,而雾气还在弥漫,连青年按耐不住的尖叫都一并吞没,像是不断吸取无法逃离的黑洞,也像是深不见底困住所有的深渊,将青年彻底捆住。 …… 第24章 水柱从淋浴花洒上哗哗喷下,落在皮肤上蜿蜒滴下。在床上躺尸了许久才恢复些力气来清理自己的伊兹站了一会儿,又想躺下。 倒不至于站不住,只是浑身都使不上力的感觉太难受了。到了后面已经不是享受,而是痛苦与害怕了,但伊兹知道这是艾沃克德极度克制下的结果。 至少在对方的纵容下,他在前期一直保留着些许理智,也就能十分明白地感觉到——艾沃克德曾在握住自己手腕时无意识多用了一分力气,然后他就感觉到剧烈的骨裂般的痛感了,要不是艾沃克德反应过来放松力道…… 所以到后面几乎是生理上的崩溃,伊兹有好多次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在那里了。要不是对方最后给自己又灌了类似于浓缩能量的东西,伊兹觉得自己真的受不了。 伊兹透过有些起水雾的镜子,仔细洗去眼下的泪痕。不过不得不说,如此堕落而疯狂的夜晚确实能让人直接忘却所有。 关上淋浴,他没带也没精力找衣服进来,反正双方也看遍了对方,艾沃克德现在可能比他自己都熟悉自己身体,就干脆只裹了条浴巾走出去。 艾沃克德已经恢复了人身,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令伊兹惊讶的是这屋子居然都焕然一新了,他还以为要自己收拾那原本混乱的一片呢。 少了件事儿,伊兹也乐得轻松,衣服他打算回自己屋换,在艾沃克德面前光身子已经让他有点ptsd了。他拿了毛巾擦自己的头发,正想问问艾沃克德屋子里有没有吹风机,艾沃克德就看向他,说:“过来。” “!”伊兹下意识小腿抽搐了下,说,“我才清理完东西。” 然后他就收获了艾沃克德一个莫名的眼神,他自己也后知后觉地尴尬。 也不怪他啊,才做完没多久,他生理心理上都还没回过劲儿来啊。 艰难地挪过去,伊兹放下毛巾看着他,可下一瞬视角就发生变化,悬空感让他条件反射地扒住了对方的脖子,随后就发现自己面对面坐在对方的腿上。 一个暧昧的姿势,伊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小腹紧缩,大腿绷紧。 一只手轻抚了下他的脊背,恰到好处地在腰部停下,给了他一点安全感。 “害怕什么。”艾沃克德轻语,“我并不沉溺于肉//体的欲望。” 相比于黑山羊之母所推崇的肉///体放纵,祂其实更热衷于精神上的愉悦,只是相对于神,人类能承受的限度太低了。刚刚看似狂暴无节制的□□几乎是祂一再节制力量的结果,不然伊兹一分钟都撑不下去的。 人类的躯体还是局限了太多。 艾沃克德沉思,对方向祂索求,祂自然乐得给予,一些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轻轻抚慰怀里如雏鸟般颤抖的人类,将一些温暖、镇定、安全的情绪传递给对方,再在青年放松下来时释放安睡的信号,不久便将青年哄睡在怀里。 已经很熟悉如此流程的艾沃克德看着伊兹安详的睡颜,烟灰色的双眸逐渐被一阵混杂了无数光线的虹光代替,视线不断扩展延伸,微小至能量的不连续运动,宏大至宇宙的一次搏动,皆能在祂眼中寻觅到痕迹,亦皆为祂所控。 艾沃克德的神智在一瞬间彻底回归,联系着多元宇宙一切的万物归一者投下其视线,悄无声息而又细致地观测着周围,包括自己搂在怀里的人类。 祂感觉到了自己较阴暗的一面的不耐:“就算将他的排斥反应弱化,我仍无法完整地看见他。” 祂也感觉到自己较柔和的一面的宽容:“他不是源于阿撒托斯冕下的规则,但毕竟太过脆弱,过于暴力的更改只会导致他选择自我崩溃。” 虽然那样祂也能在瞬间获取祂想要的情报,但一次就报废的实验可不是祂乐于见到的。 “他自然还要维持现状,但这不会长久。”犹格把伊兹搂紧,将下半脸埋在对方还湿润的长发中。 伊兹有一点一直被误导了,那就是:不是此方世界的规则忽略亦或者排斥了他,而是他排斥着此方世界的规则。 正如人的免疫系统在杀灭病毒时人也会虚弱发烧,严重时甚至引发细胞因子风暴,他体内的规则在觉醒后,排斥外界入侵时也会形成一系列过度反应的副作用——而人类的躯体完全无法抗衡这种副作用,进而引发一系列负面影响。 犹格索托斯当时所做的,不过是强行干预了伊兹体内这场不顾敌我死活的斗争,减弱了过度反应带来的副作用,平衡了伊兹体内的规则力量。 所以伊兹当时到底为什么执着要选择一个完全支撑不起规则力量的躯体,甚至为此宁愿封闭自己关于所有真相的记忆。 犹格索托斯无法理解这个举动背后的逻辑,是伊兹主动扣开门扉,在见过门后真相后却又自欺欺人地自我封闭,祂认为这本身就是无法理解的行为。 伸手拂过伊兹的头发,黑色长发中多余的水分随着祂的动作蒸发殆尽,人类依旧毫无所觉,依旧耽于精彩并虚幻的梦境。 · 再次叫醒伊兹的是窗外雨打树叶的风雨声,天色已经暗了,他后知后觉自己几乎睡了一天,但莫名不感觉饥渴,反而神清气爽。 略带迷蒙地眨眨眼,再抬眼他才注意到睡在他旁边的艾沃克德。 说睡不说躺,就是他真难得见到艾沃克德在床上闭上双眼的时候,现在还稀奇地愣了下。 虽然不用猜都知道对方肯定只是闭上了眼皮,甚至可能视线都没遭到任何阻隔,但伊兹还是凑上前去,好奇地试图在对方没睁眼前拨弄下那近乎透明的睫毛。 小心地伸出手,缓慢地靠近,伊兹感觉现在自己就像回到了此世小时候的孤儿院,很早就有自己的想法,背着阿姨带头组织和小伙伴们悄悄互换着不爱吃的蔬菜,忐忑中带点小刺激。 手指离对方的眼睛越来越近,伊兹半支起身子,呼吸都悄然屏住了。 碰到了。 毛毛的,软软的,还有点冰。 伊兹忍不住低下头近身去观察,手指顺着眼睫毛落到人眼眶边,忍不住摩挲了一下光滑细腻到了几乎不正常的皮肤,脑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能否可以通过神造人体来反推人类未来进化方向?只要有哪位外神亦或者旧支能配合人类贡献随意一具人类化身的躯壳就行,当然,开玩笑的。 说是人类化身,但很多时候邪神化身只是屈尊披了个人皮而已,他也见过艾沃克德皮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形态了。 “唔。” 正胡思乱想着,伊兹就被不知何时“醒来”的艾沃克德抓住了脸,对方毫不客气地拉了拉脸颊,让伊兹一下回了神,吃痛一声。 “在想什么?”艾沃克德松开手揉了揉他的脸颊,问。 “没什么。”伊兹干脆俯下身,听他胸腔里平稳到虚假的心跳,伸手搂住他的肩,“艾沃克德。” “嗯,我在。”艾沃克德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回答。 外面的哗啦哗啦的雨声更大了,尽管房间的窗帘紧紧拉着,但还是有一两丝寒意从不知何处的缝隙里钻进来,让人忍不住缩起四肢放进被窝里。 不过因为已经睡了一天了,在这个最适合睡大觉的雨夜伊兹倒没什么睡意,反而精神十足地把艾沃克德闹起来,说想出去逛逛。 雨点打下,打落不少新长出的还细小的树杈子在地面,还有些憋不住爬出来呼吸空气的蚯蚓,在树下扭动着舒展身体,树杈子细长一条,蚯蚓也细长一条,在夜色下让人分不太清,伊兹也只能仔细瞧着,小心别踩到它们。 现在时间不过九点,小区里还有不少人户开着灯,暗淡的光在雨地里破碎成斑斑星子,踩过时又随着溅起的水花跳跃。 大雨天,正常人一般不会出来转悠,但能落到和伊兹共住一小区的,显然都是不太正常的人。所以,时不时伊兹就能看见几个人在外面游荡,有的甚至不撑伞,力求跟自然的无根之水相融一体。 伊兹拉着艾沃克德找到一处有遮顶的长椅坐了上去,长椅挨着一个圆形小广场,没坐多久,便看见一个穿羽绒服的男人打着个伞,拿着个竖笛走了过来,看见他们,他愣了下,踌躇一会儿才走过来。 羽绒服男人似乎非常冷,他搓搓手说:“两位兄弟,我在那边吹会儿笛子,不打扰你们吧。” 伊兹摇摇头,也没问对方为什么这清明节晚上,还下着雨出来吹笛子,只说不打扰。 “那好。”男子哈了几口气,抹去了自己脸上站了一会儿就结出的冰霜,提醒,“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就自己走啊,我吹笛子时听不到其他声音。” 伊兹点点头,目送他跑去小广场,也不顾地上的潮湿直接坐在台阶上,伞放的稍高,将将遮住自己,掏出竖笛摇头晃脑地吹起来。 笛声并不像所想那般刺耳,反而十分悠扬,曲调在某个时刻还压制过了淅沥的雨声,仿佛让人看见不断嗡鸣的远古冰山。 这让伊兹对这音乐都产生了一些兴趣,问着艾沃克德,“他吹的什么曲子?” “《白之女巫的预告》。”艾沃克德捋顺伊兹有点乱的头发,轻声讲诉远古被人遗忘的故事,“在希帕波利亚里,吟游诗人图尔沙爱上了白之女巫,女巫预言,冰盖终将吞没希帕波利亚。”[1] “希帕波利亚,终北大陆吗?”伊兹在记忆里扒拉出这个拗口的名词,“我以为这些故事只能在泛黄发霉的羊皮书里窥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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