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只手扶在腰侧,炙热的温度烫得夏南星几乎要弹起来。 那只大手却用力地将他禁锢,随后往怀里一带。 夏南星撞到了男人的肩膀上。 他顾不上疼,下意识地抬手抓住裴景修的肩,才不至于向前扑倒。 裴景修没有其他的反应,只是松开抚着腰的手把人环抱着,再用筷子夹起一片金枪鱼。 红色的鱼肉喂在嘴边,夏南星却张不开嘴。 站着的时候还好,一坐下来,衬衣就显得不够长了,只能用手拼命往下扯着。 如果这个时候抱着自己的人低头看一眼,他就可以去死了。 庆幸的是,裴景修非常热衷于投喂他的猫,见夏南星没什么反应,扶在腰侧的指头不轻不重地捏了下,说:“张嘴。” 夏南星哆嗦着张开嘴,并且在心底祈求那只手能移开。 再摸下去,另一座火山就要喷发了...... 裴景修喂食的动作停下来,盯着面前木讷的人看了几秒后,抬起手指勾起他的下巴,将含着食物的嘴合上。 然后静静地等着,像是期待的神态。 怀里的男生很单薄,衬衣穿在身上几乎快挂不住,领口的扣子少系了一粒,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鼓起平缓的起伏,被黑色的项圈遮了大半。 他安静地嚼了两下,艰涩地开口道:“我能不能——” “吃完再说。” 男人出声打断。 “噢...” 夏南星乖顺地将嘴里食物吃完,又舔了舔唇,才说:“我能不能自己吃。” 话刚说完,嘴边就递过来一只剥好的虾。 “......” 夏南星只好吃了。 等吃得差不多时,又递过来某种贝肉。 夏南星不喜欢吃这个,嚼得很慢,脸颊撑得鼓鼓的,低头看着裴景修。 捞汁的味道让他眼底淅出薄薄一层水雾,原本漆黑的瞳孔变昨朦胧起来,头顶的耳朵也紧贴着头皮,看起来很是可怜。 裴景修总算停下投喂的动作,垂眸瞥了眼搭在自己肩膀上攥紧的手,轻轻颔首道:“可以。” 接着把手中的叉子递给他。 夏南星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恭敬地接过叉子,犹豫了下,指着餐桌一侧问:“那我能不能去旁边那个椅子上坐着吃?” “可以。” 男人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夏南星逃难似地窜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中途还迅速低头看了一眼某处火山,已经有平息的趋势。 他扯了扯衣角,端正坐着一点点平缓着呼吸。 “你觉得做人好还是做猫好?” 坐在身侧的男人突然问道。 夏南星双手捏紧叉子,用力到快要变形。 他不知道裴景修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很想说做猫好,因为做猫可以什么都不用想,每天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但理智让他口是心非:“我不知道...” 男人搭在桌沿的手指无声地扣了扣,“这样啊...” 轻飘飘地沉吟,听不出情绪。 夏南星不懂:“您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裴景修抬眸看了过去。对面的小家伙立即缩起了脖子,低头看着锅里翻滚的食物。兴致缺缺的模样,明明说要自己吃也没动作。 于是裴景修问他:“是发情的原因吗?” “啊?” 手里的叉子坠在地上,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竖起来,上面的聪明毛也炸成一根一根。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夏南星还是没能习惯男人的语出惊人。 幸好裴景修很快便解释:“你食欲不好的原因,是因为发情期?” 夏南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自从变回人后,他的心跳就没怎么正常过。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蓄势的火山已经沉睡,难道说刚才坐在男人腿上时,被发现了? 裴景修会不会觉得他在性骚扰,或者干脆认为他是个变态? 夏南星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连带着嘴唇都有些哆嗦,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这些行为。 裴景修没什么反应。平静地捡起地上的叉子放在一边,将放凉的虾剥掉壳,又喂到男生嘴边。 “你好像还没有适应过来,还是我喂你比较好。” 男生一张脸又红又白,怔怔地坐在椅子上,眼神失去焦点,看起来十分不安。 裴景修碰了碰那张因为用力抿紧而泛红的唇,说:“张嘴。” 他指尖温热,和本人气质不同,指腹是柔软的,还沾着淡淡的食物香气。 很不合时宜的,夏南星觉得自己又要起反应了,于是掐了自己一下,用力太狠,疼得眼睛都红了,僵硬地吃掉喂过来的虾。 等嘴里食物吞咽干净,才慢吞吞地问:“您刚才说的,我因为发...是什么意思?” 裴景修的兴致因为可以继续投喂明显地变高了起来,这体现在他舒展的眉头以及没那么下垂的嘴角。 他抽了纸巾将男生下巴上滴落的汁水拭掉,“烦躁、好动、食欲不振、是不是会发出一些怪叫...这些你半个月前就开始的行为,足以说明你进入了发情期。” 原来说的是这个。 夏南星心底的大石落下,咽了咽口水。 “还是该给你绝育的。” 男人将纸巾捏成团放在一边,“那样应该就能避免麻烦了。” 夏南星被口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整张脸连同脖子都肉眼可见地红起来。 一杯水递到了面前,夏南星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喝了大半杯。 裴景修用湿巾擦干净手,漫不经心地捏着男生垂在身侧的尾巴,眼底噙着丝看不太懂的东西。 “还好没做,不然就不会这么精神了。” 他意有所指,随着眼神的下移,里面的情绪也明朗起来。夏南星看懂,是揶揄的笑。 他一笑,夏南星脑子就不会转了,头顶的耳朵也跟着垂下去。只想变回猫,然后钻进没睡过几次的猫窝里面,再也不出来。 好在裴景修没有一直让他难堪,立即转移了话题:“你能变回人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头顶的耳朵又竖起来,夏南星眼底的水光还未完全消散,但亮晶晶的,很有神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真的非常需要有个人能和他沟通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异常。 “或许还有酒的原因。” 裴景修接着分析。 “酒?” “嗯。”裴景修抓起尾巴晃了晃,“正常人类是不会有这个东西的。” “可是我喝酒不会醉。” 眼前的画面莫名羞耻,夏南星低着头,偷偷把尾巴从男人手里抢回来抱住。 这东西实在讨厌,而且很不听话,总在不经意间捣乱。 “不会喝醉并不代表你对酒精没有反应,只说明你代谢酒精的上限高。” 裴景修手心一空,指尖弯了弯,略显得空虚,说:“你更喜欢当一只猫还是做一个人?” 这是男人第二遍问这个问题,夏南星依然无法回答,但认真地思考起来。 他揪着尾巴,摆弄出一个扭曲的形状,再松开,用上面蓬松的毛轻轻摩擦脸颊,试图找到裴景修频繁摸摸这个东西的原因。 除了毛茸茸外,并没有其他感觉。 同时,他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回答裴景修的问题。 做人固然方便,但当一只猫的话,可以放肆地在男人身边胡闹。 于是,夏南星把问题抛给提出来的人:“你觉得呢?我做猫好,还是做人好?” 裴景修抬手碰了碰他头顶的耳朵,说:“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第30章 现在这样... “可是没有人会这样的...”夏南星微微低头,将耳朵凑到男人面前,抖了抖,“长着奇怪的耳朵...” 又把尾巴盘成一个球,“和尾巴...” “你不害怕吗?” 裴景修的胳膊搭在他身后的椅背上,垂眼看着他手里的动作,“怕什么?” 男生歪着头,就像靠在男人臂弯里一样,怯怯道:“我这个样子,可能是个妖怪...”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怪现象夏南星至今也无法解释,这不符合物质守恒和能量守恒,只能尝试从玄学角度出发了。 男人的态度也太奇怪了,即使心理素质强大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就算不害怕,也应该感到震惊才对,如果换成是自己,夏南星觉得至少也要很久才能接受。 而裴景修只是弯了弯嘴角,说:“妖怪?” 像是对他的形容感到兴趣,“听起来也不错...” 又拿了双筷子给面前的妖怪:“那这只小妖怪能暂时尝试一下自己吃点东西吗。” 夏南星松开尾巴,双手将筷子接过来。 衬衣下摆随着抬手的动作往上移了几寸,又急急忙忙地拉下来,还不忘向男人解释:“只是随口说说,我不是妖怪。” 裴景修不置可否,摸了摸他尾巴上乱糟糟的毛,站起身离开了餐厅。 夏南星的目光一直追着男人的身影直到消失在卫生间,默默地盯了会儿,没有立即等到开门,才回过头盯着桌上的食物。 锅里的肉已经煮得有些老,他夹了一片出来,吹凉后吃掉,味道有些淡。 自从来到餐厅后,裴景修就一口没吃,全在喂他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很烫。又很快觉得这行为怪怪的,暗暗唾弃了自己一声,低头开始剥虾。 不知道是虾的钳子太硬,还是太久没有用人类的手吃饭,手指头尖锐地疼了一下,接着就有血从伤口流出来,很快便染红整个手指。 然而夏南星像感觉不到疼痛,坐在椅子上定定地望着流血的手指。 他认真地思考:妖怪的血会是红色的吗? 直到血珠滴滴答答落在桌上,又顺着桌沿滴在腿上夏南星才回过神来,举着流血的手指回到客厅。 他记得壁橱旁边的柜子里有创口贴。 裴景修正好打开卫生间的门,余光瞥见个猫猫祟祟的身影,默不作声地跟了过去。 小妖怪正将柜子里码好的猫罐头搬开,不知道在找什么。 这个柜子以前装的都是一些杂物,创口贴也放在这里。后面渐渐被猫罐头和一些零食取代,一打开就能闻到浓浓的海鲜的腥味。 他右手拇指上都是血,只能用不太熟练的左手扒拉,尾巴在身后不耐烦地扫着地毯。 一只手忽然托住额头,夏南星丢失大半视野,被迫后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男人。 裴景修很快注意到他右手的情况,皱了皱眉,另一只手立即抓住夏南星的右手将他拉起来,径直往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冲洗着手上的伤口。 地板有些湿,夏南星光脚踩在上面感觉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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