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谢霄冥顽不灵,许襄安加重了安抚信息素的释放浓度,难得强硬地抓住Alpha,用虎口卡住他的下巴,咬牙切齿道:“我现在给你打抑制剂,再乱亲老子真的剁了你嘴。”还要告诉你妈,你的道德标兵儿子易感期乱lún乱亲老子,想上他的养哥,对着他哥的脸yìng了。 真是操了。 这回,谢霄好像听懂了。 他不再乱动,乖乖地被omega抓着下巴,只在抑制剂刺破皮肉的那一刻,舔了舔omega的掌腹——这个行为,像一只不知好歹的猎物被捕获后,调皮地舔了一口猎人顶在他脑门的枪身——危险至极,却又诡谲魅惑。 幸好他的猎人足够好脾气,没有真的剁他嘴巴。
第19章 打过抑制剂,Alpha的躁动被抚平,暂时安静了下来。 许襄安带他回家,一进门,煤老板便翘着尾巴迎了上来。 谢霄蹲下身和它对视,粗鲁地摸了几把它的脑袋,像是在警告小猫——你不许蹭我哥哥。 看得许襄安一脸无语。 他烦躁地把一人一猫丢进房间,转身走出阳台抽烟。 omega抽烟的样子很性感,只用修长的两指夹着香烟,便有了些颓废羁糜的气质。 跃然指尖的那一抹热烈猩红,在冷灰色调的钢铁森林中显得格外突兀,如同黑沉暗夜里的最后一抹星光。 尼古丁创造的烟雾缭绕在他漂亮的浅金色长发间,勾勒出了一副以迷茫为主题画像,倘若展出,一定会美到让人挪不开眼睛。 …… 平心而论。 许襄安的烟瘾并不大,只在母亲刚离世的那段日子里放纵过自己,但最近这份“放纵”隐隐有了复苏的迹象。 他有些烦恼——为什么自己一手奶大的弟弟会在易感期把他当成发泄对象,又是亲又是搂的。 如果是在他障碍症发作的时候,谢霄做出这种行为十分合理正常。但问题是现在不是啊! 正常易感期的Alpha对omega做出圈地盘、亲吻、克制本能、收敛自身之类的爱护行为,99%是因为喜欢。 “……我日。” 在尼古丁的辅助下,许襄安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烦恼的问题——谢霄把他当成那…什么对象,有可能是因为喜欢他。 这个答案把许少爷吓得又连抽了两支烟。 他从没和谁建立过稳定而长久的亲密关系,洛维恩走得早,不算,许见山更是直接划掉,至于江季俩少爷,也仅是在狐朋狗友的行列中。 他害怕建立一段超越肉|体的亲密关系。之前天天撩谢霄也只不过是因为好玩,真实践起来第一个跑的就是他。 在他看来,如果只是单纯的□□关系、监护关系、养兄弟关系就算了,但一旦有人踩到了这些关系中的边境线……他就会开始思考这个人目的,思考这个人还有多久就会离开他,患得患失,从而主动退缩,在对方玩腻之前先一步退场。 谁也不能保证那个人得到他的全部以后,还会不会永远留在他身边——毕竟,当年许见山得到洛维恩后,可没有多么珍惜。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 人类的贪婪是无限的,而新鲜感是短暂的。 作为一个经验主义者,许襄安向来信奉这点。 他有时候会想,谢霄长大了是不是就不需要他了。 他们之间没有血缘作为红线,如果谢霄想离开,他也没办法。 寻常人家的兄弟长大后都可能生疏,何况他们。 既定的结局和突然想明白的喜欢在这个深夜被命运托到许襄安面前,复杂得可怕。 “操……”他不擅长思考感情问题,下意识只想逃。 逃得远远的,没有人会越过那条线。 只要不靠近就好了…… 大脑纷乱的许少爷抽了很久的烟,直到凌晨两点才舍得回房间睡觉。 梦里。 他久违地梦到了他的母亲。 洛维恩是个很温柔的人,在梦里也一样。 她笑着,悠闲地走在一座□□西亚风的镂空花藤亭里,手边牵着一个可爱的金发小男孩。 小男孩眼尾有颗漂亮的痣,仔细一看,能辨认出这是六岁时的许襄安。 他梦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和洛维恩。 他们走在那个花园里,一直走,一直走,仿佛没有尽头。 突然,洛维恩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叮铃铃的,闹人得很。 她无奈松开许襄安的手,接起电话:“喂?” 然后便是无休无止的争吵。 温柔的人被逼成了疯子。 洛维恩歇斯底里地朝着电话那头呐喊:“许见山你他妈怎么能那么冷血呢?希伯斯是我的亲弟弟!就算他做错了事情,他可以给你道歉,给你认错,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你明白《拉斐尔提案》对他有多重要吗?对那些无家可归的工人们有多重要吗?!你凭什么决定他们的命运!” 电话的另一头,许见山亦是情绪上涌,冷笑着反问:“我冷血?” “我要是冷血,你弟弟就不止被贬职那么简单了。你问问他做了什么?对着你的照片发情,给你挂祈愿牌给你照顾儿子,为了你的一句话去搞什么拉斐尔提案,老子没杀了他就算不错了。换了别人,你觉得他还能在柏塔尼亚混下去?” “希伯斯是老温斯顿亲生的吗?不会是私生子吧,路边随便哪个人的种啊?不然一个娘胎里出来怎么会爱上自己的亲姐姐呢?多恶心啊……” “……” 父母无休无止的争吵声盘旋在年幼的许襄安头顶,其中夹杂着希伯斯舅舅的名字,让他听不太懂。 “舅舅怎么了?”他问。 “闭嘴!不关你的事。”洛维恩却没回答他,一心和电话那头的人争吵。 她的眼睛盯着年幼的许襄安,眼神中流露出怒意与憎恨,仿佛在透过许襄安看许见山。 这个混血小孩儿有他们身上共同的优点,优越的西方骨,漂亮的东方皮,洛维恩越看便越恨,恨当初的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许见山这样的人。 许襄安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瞬间从梦里清醒过来,躺在床上,心脏砰砰砰地跳。 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在这个夜晚将他从头到尾浇了个透。 噩梦。 —— 几天后,洛维恩的忌日。 许襄安早早地便到了长青墓园,谢霄跟在他身后,怀里抱着一大束灿烂的向日葵。 Alpha一身铅灰色西装,眼眸低垂,显然还处于易感期的状态中,往日昳丽的面孔上戴了一个黑色的止咬器,莫名透露出几分野兽与禁欲的气息。 他们穿过一片湖泊,路过大树下漆面斑驳的铁艺长椅,路过一片开得正盛的野花丛,才来到洛维恩的墓前。 描金的碑文上写着她的一生—— “第一百一十九届帝国国会众议院议长,” “《拉斐尔宣言》主要起草人” “穷人的议员, “启蒙党核心成员。” “德拉诺·温斯顿爱女——洛维恩·温斯顿” 唯独没有寻常女性碑文上最常见的xxx之妻。 许见山站在墓碑前,两手空空,看着那几行碑文,不知在想什么。 见许襄安来,他像一位合格的父亲那样,温和地笑了笑:“小襄。” “嗯。”许襄安颔首,目光略过他,看向他身边的人,直接道:“谢小姐怎么在这里?” 谢晓君站在许襄安身边,本没有什么存在感,因为许襄安的一句话,瞬间成了现场的焦点。 希伯斯·温斯顿紧随其后发难:“你没资格站在这里吧?” “小三到正妻的墓碑前来示威么?” 场面一点点变得难看起来。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谢晓君的脸色铁青,口不择言道:“你就不是小三了么?男小三啊,你喜欢自己的亲姐姐,你比我更恶心,我凭什么不能站在这里?!” 她几句话戳中了所有人的痛处,许见山再也维持不住那副好父亲的伪装,忍不住怒吼:“够了!都闭嘴!” “让洛维恩清静些!” 许襄安听见那句“喜欢自己的亲姐姐”时,心情复杂,下意识看了谢霄一眼。 谢霄回视他,眸光中是不加掩饰的保护意味。 他没有掺和希伯斯几人的争吵,金属止咬器之下的唇微微一笑,安抚般牵起omega的左手,温柔强大,令人安心。 “别牵我。”许襄安却是触电般抽出了手。 自那夜晚想明白以来,他就有些躲着谢霄。 避开Alpha自然的亲昵,避开一切越线行为。 希伯斯和洛维恩的结局摆在面前,让他在面对谢霄的亲近时总会下意识地想逃。 谢霄莫名被他甩开手,不解地眨了眨眼:“怎么了?” 许襄安:“……” 许襄安:“没什么。” 这场闹剧最后以许见山带着谢晓君主动离开为结局。 在他们走后。 希伯斯·温斯顿在洛维恩的墓碑前站了很久,像看不够似的,最后跪了下去:“姐姐。” 首席大法官高贵的头颅低垂,磕在冰冷的墓碑上,久久抬不起来。 “我想你了。”希伯斯跪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长青墓园的木芙蓉今年开得好艳……你给我的戒指,我也还留着。” 许襄安看着往日和蔼的舅舅撕开伪装,失神地无序呓语,神色复杂。 许见山不一定爱他的妻子,但希伯斯一定爱他的姐姐。 当初许见山出轨谢晓君后,最尽心安慰洛维恩、劝洛维恩离婚的是希伯斯。 为了共同的理想努力奋斗,为拉斐尔提案日夜拼搏也是他,为洛维恩筹划后路的还是他…… 许见山对洛维恩的感情中,大部分是利用,只有少部分真情。 而希伯斯对姐姐的爱是永恒。 在这份永恒中,谁是谁非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当下。 谢霄小心地把手里的向日葵放到墓碑前,没有打扰希伯斯。
第20章 小辈们离开的时候,希伯斯抬头,沉默地看了那个戴着止咬器的Alpha跟许襄安一眼。 方才他们争吵时,他看见了这两个年轻人勾手的小动作,似暧昧又似安慰。 谢霄的态度不对,许襄安的态度也很奇怪。 绝对有问题。 但他也管不着。 他笑着吻了吻洛维恩的墓碑,“我爱你。” “七年过去了。阿许好像……走上了我们的老路。” “你会在天堂祝福他们一切顺利吗?” “顺便祝福一下我们下辈子顺利吧。” “……” 希伯斯的嗓音低哑,喋喋不休地跪在洛维恩墓前,说了很久的话。 人生这一路,他走来太苦。上天从没有降临半分幸运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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