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自己丑哩,没人要她,不就只能跟连姨的儿子了吗?” 俞婶在一旁插嘴:“才不是,你这说的,他可没有那么清白!你把她说的跟个什么都不懂的黄花大闺女似的,其实哟......人心隔肚皮,咱们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卢风疑惑:“怎么说?” 俞婶八卦道:“五六年前吧,听说姑盼和村里的一个二愣子好上了。 那人呆呆傻傻的,不过好在心思澄净,为人老实,在这村子里十几年也都认识了,一来二去的就勾搭上了,连姨的那个二儿子虽然也看不上她来着,但是自己不喜欢和被人翘墙角可不一样,那可是两回事,他和那个傻子不对付,一气之下,就把姑盼给强了。 过了一年吧,那个傻子打渔,坠河死了,姑盼也嫁给了那连姨家的二儿子。” 是一段十分唏嘘的往事,小神女张着嘴十分可惜地“啊?”了一声,没想到故事竟然是这个走向。 俞婶:“你说这婚都成了,按理来说两个人收收心,好好过日子才是正事是不是?可惜......” 沈迟问:“可惜什么?” 俞婶瞧一眼外头,压低了声音:“你以为我刚开始为什么说她脏啊,这个姑娘家可不正经!” 沈迟皱眉:“怎么说?” 俞婶:“她成婚了还整日在外头偷人!” 说完,俞婶捂着嘴哈哈地笑了,小神女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之前姑盼喜欢的人不是死了吗?” 俞婶说:“我和你们说......” 俞叔打断她:“好端端的,胡说八道什么呢?” 俞婶声音顿时拔高了:“嘿我说什么了?我冤枉她了?本来就是她偷人我怎么不能说了?老头子你凭什么不让我说,该不会你也背着我去找那个姑盼了吧?” 俞叔反驳:“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吵的沈迟的耳朵疼,沈迟冷冷地反手一拍桌子,声音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都安静点。” 俞婶被吓的脖子一缩:“噢噢。” 沈迟问俞婶:“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俞婶呸一声:“我还就告诉你们了,那个姑盼,她后来怀孕还不知道怀是谁的野种呢,天天看他和不同的男人鬼混。” 沈迟:“哪个男人?” 俞婶扁了扁嘴:“村口的那些个二赖子,还有村里的酒蒙子,十五六岁出去读书回来的,都有……可不是我冤枉她,那可是很多人见到他们鬼鬼祟祟地从连姨家出来的。” 卢风忍不住了:“到底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养女,连姨不管吗?” 俞婶告诉他们:“连儿子都管不了,还管儿媳妇?不同着儿子一起欺负新妇就不错了。” 俞婶啧啧摇头,道听途说的传闻说的津津有味:“不过姑盼也不算冤枉她,这个女人确实是水性扬花,谁知道肚子里的到底怀着谁的孩子,她相公把她打到流产,她也不是全然无辜的......” 小神女:“什么?!流产是她相公打的?” “唉,”俞叔有些不忍心:“说是喝多了,和姑盼吵起来了,就失手了......当时还在地里,她那个相公直接就把她丢下了,她在地里坐着,血流的老长了,差点一尸两命!” 沈迟急忙问:“是什么时候?” 俞叔想想:“就一个月前吧,这事传的沸沸扬扬的。” 沈迟缓慢道:“我记得,她相公也是一个月前去世的。” 俞婶点头,神情中满是轻蔑:“是啊,要不说她是个扫把星呢,勾引男人不说,害死自己的孩子又克死自己的相公。” 一行人从俞婶一家人的屋子里出来,回了他们所在的客房,裴枕却不在屋内了。 沈迟焦急地在屋内和盥洗室内转了一圈,小神女连床底下都看了,卢风叹气道: “师父可能有事情出去了,我们就在屋里等他吧。” 沈迟咬了咬后槽牙,心中戾气横生,师父为什么不见了?不是让他呆在屋子里等他吗? 为什么要丢下他独自出去...... 这时门推开了,众人一看,一身白袍,眼上蒙着白布,面色冷淡,这人不是裴枕是谁? 他从外头进来,清逸出尘,就是手上还拎着几根......木柴? 沈迟甫一见到裴枕,心里的躁动就安抚下去许多,长腿迈了几步就到裴枕面前:“你刚刚去哪了?” 啧,这质问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若是一年前,裴枕一定会冷冷地告诉他僭越了,但是裴枕现在居然有点习惯了沈迟的粘人。 真是见了鬼。 裴枕鬼使神差地把手上的柴木交给沈迟,两片形状好看的双唇一启,回了他的话:“刚刚,村长找我。” “什么!?”卢风惊讶道:“那师父你没事吧?” 那群人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严格来说,它们都不能算是人,不过是死了三十年,对自己的死亡留有怨气不肯消散罢了,这才不肯去投胎,甘愿年复一年地被困在原地重复生前的生活,直到找出一个真相。 裴枕摇了摇头:“我没事,别担心。” “他们找你做什么?”沈迟问。 “没事,”裴枕抿了抿唇:“不过是下了最后的通牒,三日后,若是还没有结果,就不用再继续查了。” “不用再继续查的意思是......”小神女瞪圆了眼,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几座无碑的坟包、漫天遍野的尸腐虫、以及被尸腐虫啃光的尸体。 小神女捂住了脸:“你们死了之后,我会告诉下一个来村子里的人,让他们给你们立碑的!” “别乱说。”沈迟弹了一下她的脑袋,一下将她弹飞了。 不过...... 沈迟墨黑的一双桃花眼垂下,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一层阴影,显得他眼尾的一点红痣格外地红艳,他想象了一下。 如果他和师父葬在一起,那好像也不错...... 卢风挠挠头:“我们肯定不会死的,师父会救我们出去的。” 裴枕嘴角扯出一抹笑,不冷不淡道:“没事,我和小十九死不了,等你们死了,我就把这村子掀了。” 反正所有东西都是一群死物了,他也就无所顾忌了。 “不,”沈迟抬头,眼尾泛红,竟然是一副眼眶泛红的模样,泫然欲泣道:“师父......要死我们一起死。”
第58章 小神女十分鄙夷地看着沈迟, 裴枕看不到他的神情,只是听他那十分可怜的音调有些头疼。 “好了,”裴枕偏头指了指他手上的干柴:“柴房里的柴火都已经不能用了,我去外面捡了点木头, 等会你们就用这个烧火做饭。” 没办法, 两个凡人徒弟已经五六天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了, 他不是很想在没有出这个村子前, 两个徒弟先被饿死了。 沈迟闻言欣喜, 师父心里还是有他的, 还惦记着他有没有吃饭...... * 上次沈迟和卢风从地里挖了一些野菜,以及几个没有拳头大的小土豆。 等到了晚上, 整个村子又归于一片寂静, 院子里外守着他们的人也消失不见, 俞婶和俞叔照例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村子毫无生息。 沈迟和卢风推开了俞婶家厨房的门,说起来是厨房, 实际上就是个草房,只有灶台上的屋顶加固了几片瓦比较密, 其他地方都是稀稀拉拉的干茅草,隐约能看到天上的星星。 厨房就在院子的一个角落, 墙只围了两面,也只能站两个成年男性,十分狭小逼仄, 卢风把前几日出去找到的野菜和一点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小土豆拿出来。 沈迟把锅碗洗了,而后把野菜择了、炒了,小神女没见过燃着火的灶台,更没见过炒菜, 十分新奇地飘来飘去。 眼看小神女在菜上面飞,沈迟眼疾手快地把她捏住,丢出去。 卢风把柴火掰成两半,时刻看着火,沈迟一声没吭,在炒完菜之后捞了一个干净点的碗装好,搁在了灶台上。 他弯腰从背篓里取出来那几个小土豆,丢进了还燃着火星子的火堆里,跳跃的火光照映出他深邃的面容,鼻尖的汗水顺着高挺的鼻子滑落,滴在了满是土灰的地上。 裴枕在屋子里打坐,屋子里只点了一个蜡烛,光线十分的昏暗,裴枕静心了片刻,又被外面炒菜的声音打扰到了。 锅铲碰到锅壁的响声。 鉴于此前沈迟问他吃不吃,而他对沈迟的厨艺保有怀疑的态度,然后回绝了。 再说,那一点菜,以卢风的体格以及沈迟十四岁还在长高的身体来说,本来就是不够吃的,裴枕也懒得和他们抢不好吃的东西,于是拒绝了。 就是没想到炒个野菜也炒的这么有声有色...... 裴枕面无表情地巍然不动,他绝对不会出去。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他绝不会打自己的脸的,他绝对不会出去。 下一秒门开了,裴枕心一跳:“怎么了?” 他的手腕被握住了,沈迟拉起他的手:“师父,来试试我炒的怎么样。” 沈迟的的手心很热,热度透过他的长袖,覆盖上他冰冰凉凉的皮肤...... 裴枕下意识推开他:“没事,我不饿。” 沈迟知道神仙是不用吃东西的,但是他私心想要裴枕吃他亲手做的菜,他怔怔然地松开了他的手,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语气低落: “我知道,我是很久没有做过饭了,不如以前在华阴县府里的伙夫做的好吃,也不如天地一绝的饭菜好吃,但是我会努力的......” 天地一绝?什么东西? 裴枕脸上出现一瞬间的茫然,随即他想起来,哦,那好像是那个华阴县的酒楼名字...... 裴枕无语凝噎,他不说他早都忘了好吗?无奈之下,他答应了:“好吧。” 末了,又找补:“我就是去看看。” 沈迟耷拉的头一下就抬起来了,如果有尾巴此时肯定正摇的欢快,扶着裴枕,带着他去了灶台处。 小神女正在研究眼前一个黑布隆冬的东西,一见裴枕出来,斜眼:“河神,你不是说你不吃吗?” 裴枕闻言止住了脚步,脸偏了一下,沈迟接过话,似笑非笑:“小十九......” 小神女怕又被他弹飞了,笑嘻嘻地手动闭上了嘴,继续研究那个比她还大的烤的乌漆嘛黑的东西。 卢风乐呵呵地从灶台的一堆炭里取出了一个黑黑的东西,放到了离裴枕近处的灶台上:“师父,吃个烤土豆吧,顶饱。” 裴枕伸手去碰,还没碰到就被一只手抓住了,沈迟仗着他看不见堂而皇之地摸了一下他的手:“师父,还很烫,我帮你扒皮。” 裴枕感觉哪里有点奇怪,他点了点头,而后就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直到沈迟扒完皮,把那颗还冒着热气的土豆插在筷子上,递给了他。 裴枕接过,小心地咬了一口,香气扑鼻,十分浓郁的土豆香味,十分软糯的口感,沈迟又给他夹了一筷子炒野菜,直接递到了他嘴边,裴枕低头吃了。
福书网:www.fushutxt.cc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33 首页 上一页 38 39 40 41 42 4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