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尽—— “难怪他们敢明目张胆的轰炸城市,”廖鑫脸色极度不好,咬牙切齿道,“这鬼地方竟然还真是个大虫巢!” “廖鑫,拿下‘失乐园’的把握有多少?”耳机里传来指挥部沉稳的询问。 “百分之十五。” “再给你拨一个小队过去。” “还是百分之十五。” “廖鑫,你什么意思!” “长官,把这里的诡物全下狱,至少能严丝合缝的挤满一整间特级大号牢房。”廖鑫都觉得荒谬,“武装雇佣兵布满整个会场,那还没算上拍卖会要从诡物王国里赶过来的。” 那边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发出了什么微小的动静,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落了下来。 “唐伞,什么情况?” 是权骑。 “上将,跟廖副官说的一样。”唐伞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整个“失乐园”的设计方式和经营规模简直匪夷所思,他们乔装期间甚至能够看到几个国际视野上的熟面孔! 毕竟还是有经验的一线作战人员,此刻还算镇定的待在原地待命,等待上面做出的安排。 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里,高层模糊的从电话里听见了各种各样的争吵声,但军人的天职让他们垂下视线闭口不言。 “……裴青山……” “一号晶体……不行……” “……可控……” 焦灼了三个小时的通话会议最终以一句“裴青山赶过来了”落下帷幕。 在场的不管阵营如何,都不得不承认,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在心底松了口气。 可惜他们这口气还是松早了—— “让我看看,我的小乐园里进了什么可爱的东西?” 两个鬼魅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拐角处,为首的轻轻挥了挥手,仿佛是在友好的打招呼。 “谁!” 下一刻—— “啊!” “……这是什么?” 连续几声惨叫,廖鑫身边的几个队员身上莫名焚烧起了古怪的火焰,那火光跟在临京碰到的极度相像, 他和唐伞反应得很快,两人瞬间对着暗处的身影就是几发点射。 子弹被爆裂的火焰推开。 突然之间,一股怪异的木质香飘进了鼻腔,廖鑫警铃大作:“不好,小心!掩住口鼻!” 诡异的木质香是从自焚的几人身上传来的,火焰的温度加速了空气中的传播,不少人晚了一步,从脖颈开始蔓延出一片死黑色的创口,斑斑点点的浮现在皮肤上, 那些队员顿时神经质的开始挠了起了,也不顾及创口溃烂出黑红色的肉块,韧性的肌肤竟然一划就破,指甲里顿时沾满了血丝肉碎。 廖鑫眼看情况不对,立刻侧身翻滚,靠着唐伞的掩护精准的送了一颗子弹到为首诡物的肩膀上。 一声闷哼,攻击停滞了一瞬。 趁着这个机会,剩下的队员飞快扯住受伤的人员,在障碍物的遮掩下撤退出去。 得亏这群人动作迅速——果然,下一秒,暴怒的火焰从地上爆破开来,瞬间炸坍塌了整块地界,隔着很远的距离,几人都被热浪扑了个正着。 能量枪留下的血窟窿堵不住,剧烈的疼痛从肩膀上辐射开来,诺亚咬牙切齿道:“老鼠!死老鼠!”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一只手缓缓搭在他受伤的肩头,按了下去:“诺亚,你太轻敌了。” 听到爆破的巨响的时候,闻烛正跟着赛斯等人抹黑贴着墙壁走在了黑漆漆的过道上。 巨响过后,头顶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一阵晃动,周围瞬间落下碎屑和灰尘。 “怎么回事?” 李重被呛得咳了好几声,瞬间惊恐的拉住黄兔兔的手,期间还不小心碰到了她手腕上缠绕着的布料——那属于被遗弃在牢里的唯一一具棕熊的尸体上。 “别分心,注意脚下。”赛斯沉稳的声线响起,几人瞬间调整好状态又继续往前摸索了起来。 这个地牢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大很多,但是大部分都是空着的,地上却偶尔还能看清断断续续的深色的一滩,大概是血迹。 看着这些深色的血迹,他们甚至都能想象出这是个什么地方。 几人安耐下心里的发麻感,继续摸索着, 前面看不见尽头的光亮,几人只能靠着头顶极度微弱的白炽灯勉强看清一米之内的范围。 “还行吗?”赛斯看了闻烛一眼,他的脸色很苍白——即使他从进来开始就一直都是这幅死样子。 “不行了你会停下来吗?”闻烛发问。 “当然不。”也许是现在的情况太趋近于背水一战了,显得他们正在共历生死,赛斯难得的说了句实话。 不知道是不是视觉感官被剥夺了原因,赛斯觉得自己背脊上的触感越来越强烈,还有些许可以忍耐的瘙痒传来,这种瘙痒几乎要盖过他右腿上的疼痛了。 他按下怪异的感觉,继续拖着伤退走了二十分钟,也可能是四十分钟——这该死的地牢实在是暗无天日,被关在这里的人根本毫无时间性可言。 赛斯琢磨着大概差不多走出了巡查的范围,终于带着累成狗的一行人原地休息了一下。 “闻、闻白哥,我们快要出去了吗?”李重气喘吁吁的靠着墙壁,他不敢跟赛斯搭话,只好退而求其次的问闻白,毕竟他的表情看上去相当淡定。 猫在夜晚的视力反而很好,李重每走一步都能看清这里的更多渗人的细节。 “不好说,这里的岔路口太多了。”闻烛心底对构造隐隐有了猜测,看刚刚爆炸的情况,他们应该是在一栋建筑物的最下层,走了这么久还没看见尽头,这样可说不好失乐园到底有多大了。 李重本来靠着墙歇息,不知道感觉到了什么,身上的毛瞬间肉眼可见的立了起来, 他整个人惊悚的瞪大了眼睛,僵硬的站直身体,语调还打着颤:“我、我身后好像有、有什么东西在动……” 窸窸窣窣的…… 好像老鼠! 呜呜他最怕老鼠了! 闻言,众人立马警惕起来。 赛斯皱眉,一把扯回李重,眯起眼睛仔细看那一块位置。 这应该不只是一堵墙,门严丝合缝的嵌入了里面,不过从阴影的缝隙之间能够感觉到一点微弱的风向。 视线继续往下移,赛斯的表情更加严肃了,他警惕的在边缘看见了一个隐秘的把手。 这是一扇门。 里面是什么地方? 这么邪恶的地牢里面藏着的一扇屋子能是什么好屋子,多一事不如少…… “嘎吱”一声。 门被打开了。 赛斯侧头看向旁边那只胆小怯懦的人蛇,闻烛朝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 你他妈—— 赛斯都没来得及骂娘,先一把扯过闻烛,下一秒,几条触手瞬间包成了半个茧状,挡在了两人的面前。 “长得不错。” 冰凉尖锐的蛇鳞轻轻划过触手的吸盘,闻烛对着长势喜人的家伙赞叹了一声。 赛斯这才反应过来。 他的幼态短小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长到足以把几个人都包起来了! 但是现在不是惊喜的时候,没有受到攻击,赛斯挪开触手——这里面竟然是一间刑房! 呛鼻的血腥气后知后觉的冲散开来,黄兔兔和李重没忍住,一人扶着一间呛鼻干呕了起来。 刑房的最中间只有一具生死不明的躯体聋拉着被吊了起来。 赛斯皱眉,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种诡异的直觉曾经救他于死神的利刃之下。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旁边的蛇尾已经顶着一条命就是干。 闻烛没看清这个刑房里唯一还有呼吸的躯体的脸,但是他认识这人脖子上红线签住的挂坠。 “周岁?” 周岁身上的伤口疼得麻木,他整个人在冷热交织间浑浑噩噩了很久,感知不到五官的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死寂潮湿的黑暗里,突然响起一道缥缈的声音——他抓不住。 “周岁?醒醒——赛斯,过来帮把手。” “干嘛?” “带他一起走。” “你是什么圣母吗?还带他一起走,”赛斯微笑,“我看你可以选择跟他一起留下来。” 对峙期间,被挂着的可怜蛋终于有了动静。 周岁最后一缕意识抓住了那道缥缈,不过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他只感觉自己麻木的脖子后面骤然贴上了一道冰凉的东西——那是什么? 艰难的睁开眼—— 闻烛好不容易把人弄了下来,结果刚醒,这人就掉了他一手的眼泪。 “老师……老师,怎、怎么是你……我是不是要死了……死前还能见你一面……” 阳光帅气的男大学生此刻身上全是乱七八糟的伤口,也就剩下那张脸还算是一块好皮,可怜兮兮的红着眼睛,像一只骤然活过来的金毛虚弱狗, 沙哑的声音突兀的插入了争执里。 赛斯的表情这才变了,他的视线落在周岁啪嗒啪嗒掉眼泪的脸上,扬眉道:“认识啊。” “不然我们带他一起走吧,多救一个是一个。”黄兔兔也弱弱的加入对话,发挥自己超强老好兔功力。 李重道:“我听黄兔兔的。” “妈的,”赛斯气笑了,“谁跟你们玩投票小游戏?这里老子说了算。” “帮我个忙,带他一起走。” 美人蛇一手艰难的扶住这个大个子,一边抬头看着他,眉骨旁边银白色的蛇鳞轻轻颤动着。 赛斯冷漠的盯了一会,然后轻嗤一声。 闻烛就当他是默认,转头问周岁:“能自己走吗?” 看不清周岁身上的伤有多少,一碰到那都哼哼唧唧的,闻烛只好扶着他走。 周岁从巨大的喜悦中回过神来,感觉到垂下的手背上冰凉的蛇尾触感:“老师,你怎么……” “出去再说。” 周岁乖乖的闭了嘴。 “老师……你还是个老师?”赛斯斜着瞥了他们一眼,比起闻烛是个老师,赛斯更倾向于他们在玩什么超前的play游戏。 闻烛承认:“大学老师,教生物的,解刨学也涉及一点,感兴趣吗?” “谢谢,不了。”赛斯表情更怪了。 他接触的知识分子不少,但是闻烛这样的……还是鲜少吧。 “老师,我们现在要去哪?” “老师,我的血好像蹭到你身上了……对不起。” “老师……” 老师老师老师——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趴在闻烛身上,嘴里还一个劲的不停的哼哼唧唧的,赛斯听了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动——那个时候,曾经驰骋大西洋的著名国际通缉犯还没有意识到这种茶香四溢的感觉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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