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三轮的大汉看了一眼赔不起的车标,骂骂咧咧的绕着车身过去了,朝着里面大吼了一句:“没素质!” “……”也许是闻烛身上的温度太烫了吧,裴青山总觉得自己身上也要被烘热了,咬牙道,“青天白日,良家妇男,为人师表……没素质!” 闻烛睁开眼活久见的看了他一下,烫得泛红的眼珠子里仿佛承载着晶莹剔透的光。 裴青山闷头开车。 意识开始浮沉,很多在识海深处落了灰的画面也凑成一个个讨嫌的连续剧,摆在闻烛面前晃。 他靠着咬舌尖保持意识清醒,透过玻璃窗的反射看到眉尾一闪而过的银色反光,宛如一片尖锐的蛇鳞,但仅出现一瞬,就消失殆尽。 闻烛大概意识到了这是什么, 尽管从未出现过,但闻烛还是能从久远的记忆里翻出来——部分诡物在某段特定的时间标志着完全成熟而出现的燥热期,它还有一个十分通俗的名字,叫做发情期。 自然界永远都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地方,诡物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只能依靠寄生人类就已经让他们近乎折损掉一半,还有一点最重要的限制,就是他们之中大部分的诡物不具备繁衍的能力, 只有少数的、强大基因的拥有者,才会有让强横的血脉流传下去的能力——目前来说应该跟红塔计划对高级诡物的其中一个特征差不多。 因此,这类诡物通常会有一段时间,进去燥热期,大概也就是人类理论上俗称的发情期。 不知道是时候未到,还是闻烛这些年的性生活相对和谐和满足,他在此之前从未出现过发情期的状况。 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就显得格外的凶猛。
第41章 裴青山还没进家门口, 就被闻烛推出去买感冒药, 刚走出药店,马上姓闻的像是跟了只眼睛在他身上一样又让他带根排骨回来。 “您着老身子骨感冒发高烧还得亲自起来给自己烧一顿糖醋排骨?”裴青山任劳任怨的站在周末打折促销的超市长队里给闻烛打电话, 他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和那气势, 在一群爹爹婆婆的队伍里显得格外凸出,偏偏他跟没看到100%的回头率一样, “还要带什么?辣椒要不要……我怎么就不会挑了?不就是红的绿的吗,你要哪个色儿?” “水果呢?姐, 这是啥——什么乐?稍等一下, 我问问我爱人,”裴青山正好排到芭乐的摊前,看着光滑, 随手摸了两把, “吃不吃芭乐?” “不吃,别多事。”闻烛嗓子有些哑哑的,这会教训起人来一点气势都没有, “家里就我一个人开火,我在教职工食堂吃得多。” 裴青山遗憾的朝着满眼殷勤的姐摆了摆手, 叹气道:“一家之主不让买。” 那姐瞬间一副“理解理解”的怜悯表情放他走了。 闻烛把手机搁在梳妆台上,听筒那边传来嘈杂的烟火声, 他把自己泡在冰冷的浴缸里,等着冷水缓缓的盖上来,稍稍缓解了一点身上莫名的燥热。 “什么声音?”裴青山整个人都泡在大爷大妈的大嗓门里了, 却还是清晰的捕捉到了里边的流水声,“你在洗澡?” “没事挂了。”闻烛泡在凉水里好不容易舒服了一点,整个人就有些懒恹恹的。 “别挂!”裴青山立马皱起眉头道,“你发烧了怎么能洗澡?你有没有常识啊闻烛, 亏你还是大学教授!” “嗯。” “你先在床上躺会,我马上回来,吃了药闷点汗就好了,知道吗?” “嗯。” “不要洗澡,家里除了我又没别人,我会嫌弃你脏吗?”裴青山一边苦口婆心的劝诫,一边付钱,又得到一个敷衍的嗯之后,怒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听听了!”收银员被这音量吓了一跳,小心翼翼道,“一百四、四四四十五块八毛三。” “……不好意思,我是在跟我爱人说话。” 闻烛感觉自己的体温都把冰凉的冷水给蒸烫了,又打开浴缸里的漏口,重新放了一缸的冷水进来, 这样往复了三四次,闻烛却明显感觉自己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变得越来越热了。 就连视线都被脸上蒸出来的水汽染得模模糊糊的,看东西也看不清, 他猜测,大概还是因为白森蚺瞎吃东西,把周岁身上剜下来的那颗眼球给吞了,才引起了闻烛几乎从来没有过的发情期, 说起来这条蛇自从失乐园回来,确实也很久没从阴影里出来过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姓裴的总是在附近晃悠的原因。 爱晃悠的姓裴的急速开车回家甚至为此还闯了一个红灯,一打开浴室门看到的就是这幅心梗的情景—— 闻烛上半身靠着浴缸边上,手臂伸直了懒洋洋的吊着,头后仰着,发丝也湿漉漉的覆在了脑后,露出清俊的额头,眼皮无力的聋拉着,苍白的肌肤上染了一层格格不入的淡红色,胸膛看不出呼吸的起伏。 看上去就像是一幅静止的古老油画,用色泛着僵青色的死白。 水还在放着,不知道泡澡的人是不是糊涂了忘了关,搭在水面上溅起泛白的气泡和细密的波纹,水漫了一地。 裴青山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他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背脊僵住, 自己也没意识到动作有多不正常的小心翼翼,空茫的轻声喊了声闻烛的名字。 “嗯?”古老油画里的人活了过来,殷红的嘴唇艰难的张合着。 裴青山的心终于死死的坠了下来,他连忙把水龙头关了,想把人从水里捞起来。 肌肤相贴的那一刻,裴青山才发现他浮于表面被水浸凉的皮肤下是多烫的血肉,顿时一惊:“醒醒,闻烛!你这回必须跟我去一趟医院,听我说,我们只检查一下发热的情况,好吗?” 闻烛从水里晕晕乎乎的坐起来,猛地甩了一下生疼的脑袋, 声音断断续续的,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近在咫尺。 ——醒……医院……检查。 “不去。”闻烛听不到声音,因此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嗓子有多哑。 裴青山近乎心惊胆战的搂着闻烛,清冷禁欲的闻教授就像是被下了什么不知名的猛药一样,赤裸着上半身往裴青山身上贴蹭,一身衬衫也被他身上的水沾染得浑身湿透。 “不行,你这根本不像是感冒。”裴青山难得当了回柳下惠,柔软的唇瓣胡乱蹭着他的脖子,把裴青山蹭得头皮发麻。 “三十岁的为人师表的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耍流氓呢?”裴青山一边牛头不对马嘴的扯了两句,一边神色严肃的想把人先从水里拉起来,“我们还是去一趟医院——好的,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家庭成员全票通过。” 不知道手忙脚乱的忙活了多久,裴青山终于扶着闻烛的腰,把他从冰凉的水里托了起来。 人看起来真是病得不轻,站都站不稳,裴青山一边扶着他的胳膊,一边准备把旁边的浴巾扯过来, 那一瞬间,余光向下不知道瞥到了什么,让在一线战区待了十多年的北斗局指挥官,足足静止了有快一分钟的时间。 还是闻烛半天不见裴青山动,蹙眉有些不耐的推了他一把, 却被这人用力的一把攥住手腕,力道大到仿佛要捏碎里边的白骨。 裴青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脸色了——大概五彩缤纷的吧, 他又看了一眼从闻烛劲瘦的腰身下边蜿蜒出来的一条粗长的蛇尾,瓷白的鳞片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而凌厉的银光,裴青山顿时头皮发麻,咬着牙一字一句道:“闻烛,你的腿呢?” “……”闻烛撩起眼皮看了一下,也问,“嗯?我的腿呢?” 那一瞬间,裴青山的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但他什么也抓不住,只感觉到一只滚烫的手摸进了他的衬衫里,顺着小腹往下探索, 裴青山条件反射的抓住了他的手腕,干涩的滚了滚喉结,想说点什么,却被这人迎上来的嘴唇亲得七荤八素的。 我靠,那是什么?一条蛇尾吗?他没眼花吧? 他好主动…… 闻烛终于露出他的狐狸尾巴——蛇尾巴了?所以上次在失乐园看到的那个融合种就是他? 他第一次那么主动…… 不可能,这样一个融合种跟他同床共枕的七年,他不可能感觉不到! 他怎么舔我…… 现在怎么办?打电话让廖鑫带人来抓去管控? 他在摸哪!! “草。”裴青山闷哼一声,终于把闻烛往下伸的手给抓了回来,愤怒的压在洗手台上,“闻烛,你给我清醒一点!” 下一秒,第一次来发情期的闻烛只是掀起眼皮扫了他一下,里面尽是不太清明的雾气,他伸手搂着裴青山的脖子,两个人就着凉凉的水汽唇齿交融,浴室里静得只剩下暧昧的水声和喘气声。 刚刚嘴里还义正言辞的大喊“你清醒点”的裴长官此刻吻得相当猛烈, 齿尖不知道是磕到闻烛哪儿了,惹得他疼得往后缩了一下,下一刻,一双粗糙的手掌托着他的腰身,把瓷白的蛇尾托到了洗手台上,两个人荒唐得后面的镜子都被体温染上了一层雾气。 冰凉的瓷砖硌得闻烛本来就发疼的尾椎有些刺痛,他皱着眉头,下意识用手背抵住后腰, 裴青山看到了,双手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大步走出卧室,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他气还没喘匀,手掌晦暗不明的拂过蛇尾上细密的鳞片,半跪下来顺着腰身和蛇尾亲了上去,引起闻烛的一阵轻颤。 裴青山倾身咬上了他的锁骨,留下一道道愤愤不平的红痕。 暧昧的喘气声回荡在落幕的余晖里。 叮铃铃—— 门外突然想起一阵门铃声,随之而来又传出廖鑫有些迟疑的声音:“长官,你在家吗?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裴青山额头青筋猛跳,还没来得及发火, 身下的闻烛已经随手抄起一个花瓶就往门上砸了过去,“嘭”的一声巨响。 “滚出去!” 他哑着嗓子骂道,另一只手死死拽住了裴青山的衣领,不让他起身。 金黄的蛇瞳泛着一层血色,尖锐的牙齿抵住唇角,闻烛平日里总是摆在脸上的那幅温和清冷的面具碎了个干干净净,此刻看起来又凶又狠,十足的兽性。 “你这是醒了没醒啊?”裴青山皱着眉头,伸手探入他殷红的唇瓣,想去摸摸那颗变异的牙齿,却被温热的舌尖调情般的轻轻卷住,他顿时僵住背脊,那股熟悉的头皮发麻的感觉又来了。 廖鑫站在门口沉默了半天,思考—— 刚刚骂他的声音好像是闻教授的吧? 随即又摇摇头,肯定是他听错了,闻教授那么温和有力的人,又不是他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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