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清巢署署长阿尔忒曼蒂斯·霍尔决定亲自带队,将这个危险因素立即扼杀。 此时荒星的地表已经脆的像纸皮核桃的壳,仿佛随时会在轻微的触碰下碎成齑粉。 阿尔忒曼蒂斯带领Ⅰ队踩在上面时隐约可以感受到地下传来的节律性震动, 这是嗜脑虱的心跳。种种迹象表明,这只恐怖的巨兽即将破壳而出。 经过一番简单的探查,清巢者们发现了一处最为宽阔的裂缝,里面散发着令虫作呕的腐臭气息。缝隙深处隐隐有暗红色的光芒闪烁,仿佛是嗜脑虱邪恶的眼睛在贪婪地窥视着外界。 见状阿尔忒曼蒂斯眼神一凛,他迅速而又凝重地打出几个手势,示意其他队员在外面严阵以待。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将所有的恐惧都强行压入心底。随后军雌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跳入了那深不见底、充满诡异危险的裂缝之中。 与此同时,在总舰驻守的伯尼·拜伦焦急地盯着屏幕。 他看见阿尔忒曼蒂斯展开了两对轻巧的翅膜,伴随着空气中越来越响的嗜脑虱的心跳,那道矫健的身影在黑暗中避开了所有的障碍物无声下坠,最终平稳落地。 “还好还好……不愧是署长!” 仿佛身临其境的伯尼抹了把脑门上的汗,他长舒了一口气,喃喃道:“接下来把定位器放到嗜脑虱的心脏就行了……” 经过几千年的斗智斗勇,虫族的科技也在进步,他们已经研发出了用热武器解决嗜脑虱的方法。 “傻了吧……时代变了!”看着长官教科书式顺利的任务过程,伯尼不由得放松了下来,“小小虱子,拿捏拿捏~”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半个月没见的特派员突然冲了出来,他发了疯似的抢过通讯设备:“不行!不能炸——” “霍尔署长,我们在荒星发现了米勒阁下的生物讯号!您必须先救他!” “你疯了吧,在嗜脑虱巢穴里就算发现了又怎么样,说不定早就成渣了!”伯尼简直要被气笑了,他劈手夺过通讯设备,“要救你自己去救,你搁这拿着鸡毛当令箭呢!” “米勒家族说了,活要见虫、死要见尸!”特派员气急败坏地喊道:“保护雄虫是每一只雌虫生来的使命,你们清巢署是要造反吗!” “阿尔忒曼蒂斯·霍尔——!” 画面中军雌已经飞到嗜脑虱的头部,他在沉睡的巨兽下颌心脏的位置顺利安好了定位器。随后他没有犹豫,发出了一个迅速撤退的讯号,独自留下搜寻起了雄虫的痕迹。 见状,特派员露出了安心的笑,但他还有些不满:“怎么就留一个找,那……” 噗呲一声,有只锋利的虫爪撕下了他半张脸,特派员瞬间跌倒在地,他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你——!” “闭嘴!”伯尼冷漠地甩下了爪上的脸皮,此时的军雌完全不见平时亲近随和的模样,“我不是署长那种守序的虫,你也不是什么雄虫阁下。所以,再敢开口,我会立马杀了你。” 房间迅速陷入了死寂,与此同时,空气愈发焦灼。 洞穴内,阿尔忒曼蒂斯忍受着恶臭在嗜脑虱周边飞速寻找。这倒不是他有多重视达米恩·米勒,只是特派员说的没错,一旦跟雄虫的死亡挂钩,整个清巢署都会受到致命的打击。 这只畸形怪兽肥硕的身体几乎占据了所有的空间,祂浑身布满着细密的长毛,一旦碰到就会立刻将其惊醒,搜寻的难度可想而知。 逐渐稀薄的空气如同琥珀树脂将军雌死死黏住,阿尔忒曼蒂斯的速度微不可见地慢了下来。 突然,那具庞大的身躯开始剧烈地颤动,巨大的力量让地表的岩石极速崩裂,朝着裂缝挤压过来。 遭了——!阿尔忒曼蒂斯浑身疯狂警报,他没有回头,立即向出口飞去。 “尾勾!雄虫的尾勾在祂嘴里!”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呐喊,特派员抱着必死的决心嘶吼着,“那是虫巢的财产!有了它能救很多雌虫!你杀了我我也要喊!” 虫巢……刺花螳螂的薄翅在空中蓦地停顿了一下,他猛地回头:“10秒后立即开火,拜伦队长。” “署长——!” 看着那道被滚滚烟尘吞没的身影,伯尼心跳骤然停滞,他目眦欲裂,只觉得十秒眨眼即逝去。 最终,一只手颤抖着拍下了发射按钮。 …… 荒星上,一只柔软的半透明水母一直默默地记录着这一切,直至整个星球被湮灭一切的能量炮吞没。 “我不明白……” 坐在总舰的单间宿舍的辜蛰月主动收回了精神体,他呆呆地望着空气,有些茫然地询问道:“阿尔为什么不走呢?死掉的雄虫难道比活着的雌虫还值钱吗……” 【也许他正是为了活着的雌虫才这样做的吧?】系统试着分析了一下,认真地推测道。 “那如果阿尔是我的话,他那时是不是根本不会反抗白塔啊……” 系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祂会用独特的情感模拟板块努力达到自己的目的:【虫族就是这样的啊,死掉的雌虫也比您这种活着的亚雌值钱呢!所以我们快去执行任务吧?】 “……”辜蛰月沉默了,他抬起头幽幽地说道:“谢谢你哦030。经过你的开导,我感觉精神状态好多了……” 说完他拍拍屁股,慢条斯理地往医疗部的方向走去。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030喜滋滋地接受了赞美,随即祂又狐疑地询问道:【您干嘛去啊,医疗部不是已经没伤员了?】 “不是你说的吗?做任务啊……” …… 清巢署总舰,后勤医疗部。 浑身烧伤的阿尔忒曼蒂斯站在医疗舱前,他一爪撕开了自己的腹腔,准备直接掏出孕囊。 这一幕看得伯尼心惊胆战,虫族的修复能力再强不代表不会痛,况且再生的器官怎么也比不过原装的。螳螂种雌虫因为生物特性本来就很难找到配偶,要是孕囊受损就更没希望了。 “署长,要不还是让军医给您弄吧……您别出任务没死回来死了啊……”看着这幅残暴的画面伯尼忍不住开口劝道,说着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只剩半拉的特派员,“再说了,您怎么着也不能死在他前头啊!” “咳、咳……求你了,你能别提那个字了么……”被打了个半死的特派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虚弱地说道,“霍尔署长,要不您还是吃口尾勾吧,那个能致幻止痛……我这次肯定不打小报告……” “你之前居然还想着打小报告!”伯尼的眉毛顿时又竖起来了,他怒气冲冲地掐住特派员的脖子,“我告诉你尼克·米勒,署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为什么我还没疼晕啊……听着耳边吵闹不休的声音,阿尔忒曼蒂斯身心俱疲,只感觉头更痛了。 这时,一只冰凉清瘦的手捧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缠了上了。一个温和平静的声音在他耳边幽幽地响起:“阿尔……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危险……直觉警报再一次被触发,阿尔忒曼蒂斯紧绷的神经终于承受不住,他头一歪,彻彻底底地晕了过去。 见状,身后的辜蛰月轻轻叹了口气。他抱起瘫软的雌虫,把那两只争吵不休的闲杂虫等一并赶了出去,还附带了两个医疗舱。 做完这一切,他将手中破破烂烂的霍尔署长放置在了手术台上,接着毫不犹豫地刨开了他的孕囊。 小水母灵活的精神触须再一次包裹住阿尔忒曼蒂斯的全身,微型毒刺精准地绞杀着每一只米粒大小的寄生卵。 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伸进了体内,敏锐的雌虫在睡梦中都有些不安。他挣扎了两下,辜蛰月随手放了点麻痹神经的毒素来减轻他的痛苦。 “真可惜……”辜蛰月目光灼灼地盯着螳螂种军雌裸.露出来的绚丽翅膜和粉白色腹腔,十分痛心疾首。他抚摸着那道卷了边的肉嘟嘟伤口,轻声呢喃道:“明明我都还没……”
第30章 谁教你这么疗伤的 医疗修复仓内, 全身赤.裸的阿尔忒曼蒂斯安静地蜷缩着,如同一只还未孵化的虫卵胚胎。 军雌疯长的发丝在培养液中飘零摇曳,像极了盛开的漫烂合欢。他身上烧伤后形成的焦壳正在大片脱落, 露出了底下新生的稚嫩皮肤。这些肉粉色的斑块和雌虫鲜亮的橙色虫纹混合在一起,有种冲击力十足的非人美感。 好温暖…… 迷迷糊糊间,阿尔忒曼蒂斯发出了一声梦呓似的呻吟, 治疗仓内的液体暖呼呼的,不禁让他回忆起了幼时在虫蛋里的安逸时光。 唔、身上好像缠着什么软绵绵的东西?还是个长条…… 尽管放空了大脑,军雌敏锐的直觉依旧尽职尽责地向主人发出了警报。他裸.露的皮肤不由得轻微瑟缩了一下,但这次的危机感实在是轻飘飘的, 让虫一点也重视不起来。 大概是脐带吧, 虫蛋里还能有什么…… 阿尔忒曼蒂斯颤了颤眼皮懒洋洋地想, 他现在连一根手指也不想动。 但很快, 触觉神经反馈的细节逐渐使氛围变得诡异了起来—— 随着表皮那层保护性的软液膜被轻轻吮开, 一些隐隐约约又连续不断的细微啮嘬感开始从小腹传来。这种古怪而又亲昵的接触一下又一下,刺激得内里孕囊上的刀口开始发酸,甚至有些胀痛。 嗜脑虱——! 想到这, 阿尔忒曼蒂斯头皮几乎炸开,他瞬间惊醒, 费尽全身力气猛地坐起,但眼前看到的一幕却让他恨不得再次晕倒过去。 一只深蓝色的毛茸茸水母头趴在他的腹部——毫无疑问, 这是圣扎迦利。 亚雌海葵般散开的发丝下方隐约传来阵阵诡异黏腻的水液声。与此同时,阿尔忒曼蒂斯感到有块温热的软肉探了进来,某个活物正在舌忝舐着他的腹部,刚才体会到的东西是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你咳、你在干什么……”看着眼前略显限制级的画面,阿尔忒曼蒂斯嘴唇翕动、双眼无神,彻底清醒了过来。 “唔……阿尔你醒了!” 望见那对熟悉的生动绿瞳, 辜蛰月双眼一亮,他顺势往上一扑,干脆面对面跪坐在了军雌的身上,丝毫没有行为不妥的自觉:“我在给你疗伤啊。” 雌虫心头重重一跳,只感觉身上一沉,皮肤相接的地方愈发滚烫泛红。他想要挣扎摆脱,浑身却酸软无力,只得色厉内荏地呵斥道:“下去——” “不——要——”辜蛰月慢条斯理地摇了摇头,他拉长了声音无比难过地表示:“你这次受伤实在太严重了,所以到现在都还没完全康复,阿尔要乖乖听医嘱哦。” 这话不假,阿尔忒曼蒂斯回到总舰时全身多处骨折,皮肤Ⅲ度烧伤面积可达80%,体内还寄生着无数虱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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