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怎么会这样!” 邪神看他四处乱窜还挺有意思:“否则你以为那小孩为什么不追进来,他心好,放过你吗?” “救命啊啊您知道怎么不告……”林枫一激灵,咽下剩下几个字,这话听着像埋怨,他可不该说,他新认的主和祝文一样不是省油的灯。 邪神却不怪他,反而笑道:“因为我在帮你,看到一楼大厅那个坑了吗,跳下去。” “下面是什么?” “你的队友。” 林枫脸色变了,欲哭无泪:“那个对第七名口出狂言的神经病?别、别了吧,我就只是和他选了一队祝文都要宰了我,我再和他联手,还不得一起加入‘千刀万剐’豪华套餐?” “你害怕?”邪神看林枫脸色又一变,害怕但又要英勇就义似的,便安抚道,“那人的确狂悖,做事不计后果,我让你选这组,是因为我要的东西就在那些走私品里,是要带走的,你要是守方,怕要算你‘监守自盗’,反而功亏一篑,只得如此。” 祂轻声:“我也没想到还有人选这组,这人恐怕别有目的,还有些自个儿的手段,是个风险,你是我的信徒,我自然不能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被算计了,倘若你应付不来,我有别的法子。” 林枫头一次听邪神温声细语说这么长的话,既为他着想,又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反而像是真心。 不提之前错选命运号和被纹身男骗害,就这么一会儿,他先差点被反对派就地正法,又险被祝文砍掉脑袋,又进了鬼打墙被面具人追杀,心态难免崩溃,一时被哄住了,感动地连连点头。 下一秒脑子浑了一瞬,还没等他抓住转瞬即逝的恍惚感,就跳进了坑里。 那坑的大小刚刚好,简直像为他量身定做,牢房里瞬间响起的阵阵叫声就像“欢迎仪式”。 * 薛潮点完火药,把惊诧、狂欢与愤怒等一切激昂的情绪都留给了别人,自己反倒像置身事外的看客,转头把对赌给忘了,根本不管走私品,反而沉思半天,开始卸犯人们的眼球玩。 让一众期待他或看他笑话的观众不明所以,以为他也是变态,临上战场,在这挤“解压球”解压。 薛潮盘核桃似的,转了转手里一把黏糊糊的眼球,重新进入开头的牢房,随机选择一位幸运儿,不轻不重地踢了他屁股一脚,那犯人就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叫,活像碰瓷,随后他的“碰瓷团伙”也立刻配合上,叫声此起彼伏,停不下来。 他掌心的眼珠们果然“焦躁”起来 ,没头苍蝇似的在他掌心里乱转,薛潮摊开手,瞥了半天也不见它们停下,遂懒洋洋地起高调:“瞎转个什么,还以为你们有什么本事,当个装饰都嫌招邪的丑东西,我看指望你们是不成了,反正长脑子的现在都不会进楼,我有的是时间,干脆一个个摸过去,总能找到灵性的。” 他顶着那张杀神似的脸,挑出一颗眼珠,好声好气问:“你想说些什么吗?” 眼珠一动不动,像又“死”了。薛潮眼也不眨,直接捏爆了,再甩在左手的掌心上,碎眼珠与血水滴滴哒哒落下,浇了别的眼珠们一场“腥风血雨”,眼珠们尝着同伴的尸体,齐齐颤了颤。 薛潮干脆慢慢收拢左手,从拳头的拳眼里和一只眼珠对视,又问:“你们呢?” 眼珠们安静一瞬,医学奇迹般活了,活跃地跳动,像有千言万语要诉说,薛潮装模作样等了会儿,再摊开手,乱七八糟的眼珠们各自调整方向,眼仁瞬间看向同一个左方。 “这就对了。”薛潮跟着眼珠们的指引,到了左边尽头的铁笼,越过犯人往左探,眼珠们还是看向左,说明不在这个牢房里,还要往左走。 他在警卫处地下室的时候就发现了,那眼珠子是活的,是镇住这群不知生死的东西的“魂”,一旦卸下来,羔羊就只剩早已干枯的躯壳。 但魂从肉身剥离,肉身动不得,魂却是不会死的,眼珠子被扣下来的时候明明还“气愤”地横冲直撞,恨不得咬他一口,后来却死了似的。 薛潮觉得这群狗东西准在装蛋,果然,一试就试出来了。 当初地下室大敞四开的那个犯人,发现他的时候,眼睛就猛地一转,但薛潮那时就觉得奇怪,本来就是一个必死的人,只要一动,就是诈尸,肯定能“吓”到他,怎么还整个一百八十度转弯,生生把自己眼睛作断了?但凡不断,薛潮都不能那么快发现眼睛就是弱点。 除非那眼珠不是为了吓他,而是陡然活了,先奔着“最重要的事”看过去了。 至于这个“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叫醒无数吵闹的羊羔后,薛潮终于找到了正确的牢房,眼珠们的方向终于变了,齐齐看向天花板。 他爬到最高处的笼子,果然在天花板发现一处暗门,里面有夹层,这破港口恨不得装八百个暗室。 这个位置,大概是……薛潮一愣,是游戏商店。 所以当时他的身体就在商店正下方的地牢里,距离够近,信号发射器才那么顺利。 他捡起电锯,直接锯开了暗门,异域风情的手工艺品店装潢全部消失,反而变成审讯室似的阴冷小黑屋,没窗没门,但墙外就是清晰的海声,果然是商店的位置。 货架、商品、布谷钟、地毯甚至墙纸都撕走了,但中间那扇半面玻璃窗没变,窗外竖着两排架子,从刀枪棍棒,到折磨人的烙铁、扳手、指夹、飞弩等等。 窗内,一个男人被绑在虐待椅上,低着头,缩着四肢,消瘦得像一把散在椅子里的柴,还是次已充好的劣柴,时不时劈条蛀虫的缝,衣服只剩几块羞辱人似的破布条,浑身没有一块好皮,新伤旧伤混在一起,像熊孩子沾番茄酱在老墙皮上随心所欲的涂鸦。 薛潮懒洋洋地靠在窗边:“找的我辛苦,前辈,需要帮你松绑吗?” 【支线任务2-2“带回预言的人”已完成】 【奖励贡献度10点】 “【██】我超,找到了! “【██】这波眼珠子问路,牛啊。” 前调查员听到动静,意识不太清醒地甩了甩头,他想抬起头,瞧瞧来的是谁,颈椎却像被勒断的丧家之犬,绷都绷不紧。 他徒劳地尝试完,终于想起身在何处了,哑着破锣嗓子,自欺欺人地叫嚣:“滚!” 他绝不是逞口舌之快,这嗓子一喊,薛潮头顶就砸下一排尖刺,他轻飘飘地后退躲开,又一转身绕过身后等候多时的钢飞镖,一把顺起武器架上的铁弩,撑地安上落地的飞镖,瞄准,拉,放,铁尖便势不可挡地穿碎玻璃,直冲男人低首的发旋。 即将碰到的时候,断颈似的前辈突然灵活了,脑袋一偏,飞镖正好卡进束脖锁链的锁孔里,咔哒一声,他的脖子重归自由了。 薛潮不要脸道:“不客气。” 调查员抬起头,脸上没一点肉,惨白的皮紧紧包着骨头,把他的五官勒得清晰过头了,反而让人看不出他本来的面目,但没被乱发遮住的那只眼睛竟满是鲜活的怨恨,把他这劣柴整根点燃了,一点也不“丧家之犬”。 “又是来问预言的?”他狠狠瞪着薛潮,出口的话却平和了,“我说了很多遍了,再问也是那些话,既然不信,那就自己去神殿看,怎么,偌大巨人港,连个敢跳海的马前卒都找不出来吗?” 他嘲讽完就要低头,懒得再搭理这不速之客。 “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对预言没兴趣。”薛潮笑眯眯地说,“我对你身上的‘眼睛’有兴趣。”
第29章 调查员的脸色一变, 他脸上不衬肉,没法模糊表情,一有变化, 骨头抖动的弧度都格外明显,要凶不凶,要哀不哀,像个不知道怎么摆弄情绪的非人。 薛潮没翻进展示窗, 就靠在窗边,给足他安全距离:“可以聊了?” 调查员一直盯着他,像在评估他几斤几两,好一会儿才问:“你觉得现在适合聊天?那你后面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薛潮一顿,微微侧头,身后空无一人。 调查员嗤笑:“尾巴都没甩干净, 倒是大言不惭。” “不是尾巴。”薛潮镇定地回正,就这么把后背交出去, “我队友——还不出来?” 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审讯室里安安静静,却颇有多方较劲的意思,暗流涌动, 直到薛潮有点站累了似的,换了个姿势, 暗门里小心翼翼爬出一个人。 林枫顶着npc压力十足的目光,露出一个尴尬的傻笑, 缩着身子挥手:“队、队友好, 这、这就是那位领……您们继续哈,不用搭理我。” 调查员又看向薛潮,见他面不改色, 看来的确是他的队友。 薛潮知道地牢又进了东西,因为天花板有坑的那间牢房里,那群犯人又叫起来。 但那人的气息隐藏得极好,他察觉不到,不知道是人是鬼,什么目的,于是薛潮按兵不动,先干正事,想探探那东西到底要干什么。 调查员触发机关时,他躲的时候一直注视调查员的动作,防着他还有连招,身后却“大大咧咧”地没有设防,但这么好的机会,那东西却没动作。 他原本以为那东西可能另有目的,没跟过来,但调查员一句又点出那东西就在他身后……跟了他一路,却没伤他,不是敌人,那就是“朋友”了。 这就好猜了,只可能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也选了“反对派”的林枫。 “我有点好奇,你怎么发现他的?”薛潮笑着瞥了眼身后的林枫,“我这朋友隐藏的功夫可不错。” 他的确没发现。 林枫被他这一眼激得浑身汗毛直立,尬笑装傻。 他当然没这本事,否则早被大公会招走了,谁知道邪神对他使了什么神通。 调查员:“港口那群畜生,不管哪波人,都愿意往我这小破屋子里钻,地鼠似的一个接一个,可惜我手脚绑着,除不了害,他们就气急败坏留点痕迹,以示威武。除此之外,大多数时间我都不知天昏地暗,睁眼就是这面玻璃,这把椅子,刀架哪处有锈,墙皮几处裂纹,我都一清二楚,换作是你被绑在这里一年,你也能一眼瞧见暗门旁的灰被吹远了五毫米——有人躲在下面呼吸。” 薛潮:“自谦了,换个废物在这待十年也不见得有你这眼力,有这种本事,陈前辈当年得是奥尔劳格号调查队的领队吧?” 林枫还在为“五毫米灰”瞠目结舌,闻言又下意识去看调查员的脸,刚才没敢看,现在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越看越眼熟,嘀咕道:“诶别说,是和我一个前辈挺像的……” 不等两人看向他,他忽然自知失言地住嘴,头一低,不敢吱声了。 只有林枫自己知道,他的嗓子被卡住了,轻柔又阴冷。 “是又怎么样?还不是任人宰割?他们想杀了我随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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