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你喜欢哪种颜色的麻袋啊?” “喵。” “你主人也住在这附近吗?” “喵。” “你叫什么名字啊?” “喵~” 小三花被顺毛顺得很舒服,一直往简秀的怀里喵呜喵呜的钻,蹭得他心头一软,抱起了这只恃靓拦路的小毛团,感受着它肚皮里咕噜咕噜的小声嗡鸣所带来的震颤。 一寸一寸,是生命的温热。 他的笑意更深了,他贴近的感受着怀抱中的热度,却在奶猫细软的毛里嗅到了一抹熟悉的味道。 简秀弯弯的笑眼眸光忽的一凝。 沉静内敛。 ——是白檀。 蓦然间,他清晰地感受到有一道微凉的注视聚集于自己身上。 沉迷吸猫的简秀有些滞愣地抬起头,与那道沉默无声的目光对视,撞上了双清冽冷淡的黑色凤眸。 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才不过才尔尔两面,熟悉是原来已有了两面之缘。 之于简秀来说陌生且熟悉的上校笔直的伫立在不远处,凝望着简秀,容色沉静。 简秀想起来……年岁尚小的时候,身为文学教授的颜姝,曾经将软软的他抱在怀里,轻轻诵读着《诗经》。 颜如……舜华。 思绪好像被拉扯得很悠长—— 微风许许,花枝曳曳,落英簌簌。 蔚上校一手扶着半开着的门,一手还拎着一袋子刚拆封的猫粮,无声无息,将自己的存在感压到了最低,也不知瞧着简秀和一只猫自说自话了多久。 尽管这已经不是简秀与这位年轻好看的蔚上校第一次谋面,可他却是第一次见到他衣着军装时的模样。 他的军装并没有穿得太规整,墨蓝色的制式军装外套被脱下来挂在手臂上,军服衬衣裁剪精良,领口处的扣子被解下了一颗,展露出若有似无的白皙肤色。 仿佛是刚回家的模样。 抱着猫咪的简秀视线游移,落到了上校附近的门牌号上。 02-4,舜华楼二楼02-4——他的隔壁。 简秀呼吸顿了顿,重新将瞳孔的聚焦点放回了这位好看的上校身上,与他四目相对,不知该从何说起。 可小三花才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无言,它只知道现在这里的两个人都是它喜欢的,探出自己毛绒绒的小短爪去抓挠简秀衣服的领口,喵呜喵呜的叫着。 简秀感觉有喉咙些痒,下意识抬手握住小猫的不安分的爪子,和面前的上校对视,顺着自己方才最后一个问题问下去:“它叫什么名字?” 蔚起看了看抱着翻滚闹腾小三花的简秀,又看了看那只在他开门一瞬间就直奔别人怀抱的渣猫,沉默了半秒,答道:“它叫……花花。” 作为文学教授的简秀也跟着沉默了半秒,最后诚恳地说:“……言简意赅,一语中的,好名字。” 花花附和:“喵~” 蔚起:“……”
第10章 简秀抱着花花,维持着原有的姿态,平和的皮相下,是对意料之外偶遇的愉悦:“上校,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蔚上校并没有回答。 “我叫简秀。”简秀低下头,把玩着花花粉嘟嘟的小肉垫,温柔安适的手法逗弄得怀里的小毛团翻出了粉白色的肚皮,“简单的简,明秀的秀。” 他依旧不发一言,只是眼底深处的碎光却豁然跳动了一下,霎时带上某种别样的色彩,若有所思。 简秀继续说道:“我住02-5,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我是文学类选修课的授课教授,你是军校教官吗?” “之前你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和你道谢,后来想想,真的很遗憾。” 言及于此,简秀眼尾的朱砂泪痣倏尔间的灵动明亮起来:“没想到能在这里再遇见你,好巧。” “好巧?”一直寡言少语的蔚上校终于出了声,简短的反问,语调里夹杂起难掩的笑意,很凉,很浅,转瞬即逝。 蔚起认真地端详着眼前清瘦的Alpha青年,确是满身书卷气的年轻学者模样,抱着无害而柔软的小猫,朝着他极为天真干净地笑,素白橙花香鲜甜的缭绕。 简秀。 原来是他?居然是他? 这个名字多好,简单明秀。 自蔚起调遣至中央星系以后,似乎诸多巧合因由就将简秀这一捧完美动人橙花推至他的面前,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至于简单不简单?巧合不巧合?更像一出好戏。 他眼睑微动,遮掩住了其中沉淀良久的波澜。 他说:“蔚起。” “什么?” 蔚起抬眸,重新与他对视,墨色从容:“我的名字叫蔚起,云蔚霞起的蔚起。” ——“噗通!” 简秀的心跳慢了一拍。 有那么一刻,他的思维陷入了不可避免的滞涩。蔚起,他久久素未谋面的订婚对象,那位二次分化的Omega上校。 不,不该说是素未谋面,其实早有前缘。 只是此时此刻,“蔚起”二字,迥异于简秀曾经从任何一次纯粹言语里听过的单薄的名字,所代表的人就在简秀面前。 简秀想起了颜姝谈及蔚起高度保密的个人资料,想起了他在病房灯光下把玩的那把配枪,想起了他两次意味深长的劝诫警告,想起了就在刚才、他略显笑意地反问他……“好巧?” 是啊,太巧了。 为什么会那么巧呢?简秀苦笑不已。 同样二次分化是巧合?医院的偶遇是巧合?花店的偶遇是巧合?学校的偶遇……也是巧合? 简秀用上了敬语,直白陈述道:“您怀疑我。” 当他陈述完毕,同他咫尺之间的蔚起清晰地感受到,橙花弹指间汹涌起来,剧烈地洋溢四散,无声激荡的昭示着所有者的心潮惊涛、天翻地覆;可一切很快就止息下来了,悄无声息,仿佛从来没有倾覆溃散过。 这是简秀信息素的悸动,他却仍然在笑。 蜜酿般的甜却不腻人,原来橙花的蕴色般的尾调是苦香,一种温和柔净的苦香;蔚起没来由的想到了件本该无关紧要的小事。 “您本就该怀疑,这是理所当然的事。”简秀步调轻快的行至蔚起的面前,将软成一摊水的花花递到了蔚起面前,“如果我是您,我也会质疑这一切的巧合性。” 蔚起接过了那只还对橙花香恋恋不舍的傻猫,白檀的气息包裹住它,他书面官方地回答:“感谢您的理解。” “您可以通过任何合法手段来调查,我完全接受。”简秀低语,“同时,我依然万分感谢您救了我,上校。” 蔚起轻松地抓住了还想往简秀怀里滚的花花,捏住了它命运的脖颈,安抚的抚摸着正委委屈屈“喵呜喵呜”的花花:“职责所在。” “那么……祝您顺利。”简秀笑容真挚,主动后退一步,“我先告辞了。” “好的。”蔚起如是说。 “喵呜!”小奶猫的叫声有些幽怨。 可这次,无论它撒娇得有多粘人可爱,简秀一次都没有回头。 与此同时,蔚起拎着眼望欲穿的它,平静合上了自己的门。 当02-5号的公寓门合上的细微声音响起时,蔚起正靠在室内门后,将刚才已经拆封的猫粮零食饼干一粒一粒倒在自己掌心,递给已经飞快爬到了窗台上、不甘心扒拉窗户的花花面前。 花花纠结地朝着简秀消失的方向又“喵呜”了一下,最终还是暂且屈服于食物美味的诱惑,转过头来,将小脑袋埋进蔚起的手心,咕噜咕噜地吃起来。 小家伙这回吃得又奶又凶,完全没有之前乖巧驯顺的模样。 “你就那么喜欢他?”蔚起感受到掌心皮肤因猫咪舌头倒刺舔舐而产生的酥痒感,“吃里扒外。” 花花:“咕噜咕噜……喵呜!” 蔚起:“可是我记得他的信息素是橙花,不是猫薄荷。” 花花:“喵呜。” 橙花尾调的香意还残留在花花身上,随着它晃动不安分的尾巴逦迆,交缠着白檀,气息相濡,将歇未歇,难舍难分。 渐渐的,似是觉察到了什么,蔚起的眉梢缓而微地蹙起。 把最后一粒小饼干卷入腹中的花花终于消了气,心满意足地凑上了蔚起身前,亲昵的将脑袋歪歪扭扭地靠上了蔚起的手掌,“喵呜喵呜”着撒娇起腻。 蔚起不自觉地抬手,感受着掌下生命柔软真切的温度。 空气里,橙花清新,白檀安神,还有一只小猫崽的奶气。 万籁俱寂。 - “听安德烈说,13级10班新来的正式责任教官的入档资料是你亲自接手办理的。” 加德纳顺手把玩着言云鸣办公桌上的钢笔,金属质地的黑色笔盖在他指尖“啪嗒啪嗒”的开开合合。 他的虹膜其上倒影出言云鸣静默的背影,似笑非笑:“他的名字是……蔚起。” 言云鸣屹立于窗前,平静地翻阅了几页了悬浮屏上悬而未决的数份资料文件,敲击几下,随后抬手拿起一旁办公桌上的保温杯,就着蒸腾的热气抿了一口。 “相关资料教师档案里不是都有了吗?”他低声道,“你很好奇?” 加德纳只是轻松的笑了笑:“我更好奇你保温杯里泡的什么?奶茶?” “白毫银针,热茶。”言云鸣补充般说,“多喝热水。” 多喝热水这一优良传统在东部星区向来保持得很好。 其他星区的军部将领一直都非常难以理解,无论科技如何进步,为什么每次统战中心开会,这群东部星区的军官们总是习惯于自带一个保温杯。 保温杯明明既可保冷也可保热,可偏偏东部星区的人十个有九个都用它来保热。 除了茶叶、枸杞、菊花这些经典款饮品,有的军官还会在保温杯里添装各式奶茶果茶,据加德纳所知,喻柏花还会多加椰果和芋圆,三分糖;据说这也是传统之一。 “你很重视这位新来的教官,不,不止是你……”加德纳微眯上眼,“我甚至能隐约感觉到,整个军部对他的重视程度与他现在的职位似乎并不相符。” “信息侦查不是拿来给你这么用的。”言云鸣翻了个毫不保留的白眼,“也许我该考虑把你这个状况报告给上头。” “言主任,看在我送你的咖啡的份上……”加德纳思索了一下措辞,由法语转圜为中文,“那个词儿用你的母语是怎么说来着?恩将仇报!需要我为你准备更多的咖啡吗?” “不要。”言云鸣隔着全覆盖智能AI“零”的同步传译都能感受到自己语气里的拒绝,翻了个白眼,“你送的咖啡太难喝了,又酸又苦。” “咖啡无罪!你口味的问题不能怪到它身上!那可是出了名的翡翠咖啡。客观存在不以主观臆断而改变!”诗人模样的加德纳故作夸张的争辩着,“况且那不叫又酸又苦,那是青草的芳香和咖啡豆的甘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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