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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打开以后，腰牌被他收了起来。 清音阁是上界与下界的交界处，门后是一段黑漆漆的隧道，唯一的光亮是镶嵌在墙壁上的蜡烛。人走过会带过一阵风，蜡烛发出微弱的光影也跟着摇晃。 隧道的尽头是一片刺眼的强光，走进去后会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远处有一座被仙雾缭绕的青山，这是上界有名的山。 山上有不少灵芝异物也被称为灵山，一阵风吹过谢钰身上的装扮嫣然换了一副磨样，洁白长沙的衣摆上印着红叶，衣袂飘飘。身后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红发带束起，几缕碎发随着微风拂过他的脸颊。 他向着那座青山走去。 执法司就在那山腰上，过去用不了多久。 谢钰站在执法司门口做了一个深呼吸，才推开门。 大门刚被打开一把扇子直冲着他打来，谢钰没有反应过来硬生生挨了一下，扇子打在他腰上。 执法司的院子里只站着一个人是谁打的他显而易见，一套碧绿的长衫，头戴发冠，冠后有逍遥巾长纱及腰，手里一把牡丹扇两缕发丝在脸庞。 容貌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大不了谢钰几岁。 他一手撑在门上一手揉着被打的地方，虞子安出来从地上捡起那把扇子，看他，似乎还不是很解气。谢钰早就预料到她会刻意报复但没想到下手会这么狠，他佝偻着腰坐到院子里的石桌边。 “天尊的令旨下来了。”虞子安又拿着东西放到他面前，刚刚只是一个小插曲。 “师尊出关了？” “算是吧，她刚刚还派人来寻你。” 谢钰看着她递过来的东西说：“过几天就回去。” 才拿起桌子上的令旨开始看。 “我等会要去看看那男人的尸体检验。” 虞子安点了点头并给了他自己的司命令牌，谢钰看着手边的“司命”牌多嘴问了句：“你就这么给我了？” 虞子安啊了一声才说：“哦，殡宫的玉牌我找不到了，拿这个也一样别忘了还给我。” 虞子安手里的司命牌，相当于执法司的哪都能去的通行牌，也是权利和身份的象征。执法司没有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说法，但这很多都是关众生的事所以部署会更加精密周全。 谢钰拿了东西想把令旨偷摸收到了自己兜里，却被虞子安连忙制止。 “你拿它干什么？” 谢钰被发现了只好又拿出来放回去。 虞子安一把夺过，“显着你了。” 声音很小但还是被谢钰听去了。
第2章 谢钰穿过连廊，来到殡宫。 殡宫门口是有人看守的，谢钰把牌子递了上去，门口的一员看了一眼就打开了门。殡宫这为了保存尸体能久一点温度很低，刚一打开“显着你了。”门一股寒风就吹了出来，谢钰在门口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他来之前忘记了添衣。 殡宫里面很空旷，只有靠墙边一床拢起的白布就再没有别的。 “吱呀”一声门关上了。屋子里暗了还有点瘆人，谢钰却早已习惯，只是寒冷的温度让他的骨头开始发痛。 他捏了捏指骨走到尸体旁掀开了白布，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失去生命体征而发白的脸，但谢钰想看的不是他身上的特征，而是他脖子上那深深的伤痕。 从架子上拿下关于他的资料。 执法司的办事效率还是在线的，这么一会男人的姓名住址和详细介绍就归档了，上面的信息谢钰粗略的扫视了一遍，看到死亡原因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被利刃划破颈动脉当场死亡。 谢钰才进来一会身上的刺痛感就越发的明显，但他还想再确定一件事情。他拿出一块白色的玉石，放到男人头颅的眉间。 那块玉石发出一丝飘渺的光亮钻入其中，片刻后玉石上的光亮灭了，谢钰才得到答案。那块玉石是可以窥探他人慧根的东西，慧根是难以隐藏的可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他想再来求证一下。 男人没有慧根，只是个普通人。可线索到这里几乎是断了，唯一的突破口可能就是那个女人。 他把那块玉石收起来，将一切回归成原样才出去。 里面是真的冷这会他的手都有些僵了。回到院子里倒了一杯热水暖暖身，现在入了秋但院子里还是暖洋洋的。 他想在院子里坐会，顺便等一下虞子安把令牌给她。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坐了一会身上也暖和了，执法司的大门突然被打开，来人不是虞子安而是一个一身玄色长袍的人。 谢钰看见他的第一反应是疑惑后又是不满的皱眉。门被他敞开，谢钰看着宋子尧向他走来，还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找谁？” 谢钰问他。 “找你。” 谢钰联想到那令旨上面的话，想继续参与这其中还有个前提，就是跟宋子尧一起。到这他其实不太理解，宋子尧是青云门的人，一个门派弟子是不用参加这样事件的。 而且他对宋子尧印象不好到现在也没有多喜欢，他师尊是个刻薄古板的人，而宋子尧更是跟他师尊一个脾性。 小的生性冷淡不爱说话；老的事多一不顺心就吹胡子瞪眼，谢钰躲都来不及现在更是上赶着来了。但想了会谢钰也明白了自家师尊的苦心，他身躯孱弱没人在身边估计也不放心。 刚刚想偷偷摸摸的拿走令旨也是想把这事糊弄过去，但没想到宋子尧自己送上门了。 “哦，其实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说着他的视线不自在的到处乱飘，最后才定格在宋子尧身上。 宋子尧用不可抗拒的语气说道：“天尊下令晚辈不得不从。” “……。” 谢钰一阵沉默。 小古板跟老古板都一样讨人厌。 气氛逐渐变得僵硬，但好在虞子安来了。 “正好你们两人都在。” 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谢钰顺便把东西还给了她。 “令旨你们也看了，这里面多多少少会牵扯到上界的一些东西。”虞子安停顿了一会才满腔正调的说：“所以，为了下界的安危还要你们把事情查清楚。” 谢钰往后靠了靠，还以为她能说出些什么有利于办案的线索，现在听来全是好听的废话。他想着，无意间看到了一旁面无表情的宋子尧，突然戳中了笑点嗤笑一声。 声音不小，虞子安被打断。 “没事，你继续。” 谢钰立马收拾好情绪，故作正经。 虞子安不想跟他计较，“也没什么了，我还要忙先走了。” 谢钰看着她离开，站起舒展了一下坐久了的身体。 “那么讨厌我，尽快把事情查清好了。” 宋子尧的话让谢钰有点意外。他自己都还没有注意到脸上的表情，为自己辩解道：“没有讨厌你，只是习惯自己一个人。” 谢钰不是很擅长说谎，他本是只灰蓝山雀修炼成的人，他们鸟类都是群居动物现在却说是习惯了一个人，谢钰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口了。 不过宋子尧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谢钰觉得自己刚刚太明显了，让他看出来有点不太礼貌，但氛围又变得尴尬起来他再也张不开口了。 从上界到清音阁一路上两人没再说一句话，但谢钰心里还想着那件事，直到出了清音阁的门被宋子尧叫了一声才回神。 “谢钰。” “啊？” 宋子尧站在车边叫他。 “车钥匙。” 谢钰把钥匙扔给他，自顾自的上了副驾驶，让他开车。 宋子尧上车后整理了一下车内的镜子才启动车辆，谢钰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宋子尧突然搭话：“车是你哥的吧。” 谢钰敷衍的“嗯”了一声，“去南平西巷。” 车辆驶出了偏僻的小路，到了路口向左拐了弯向老城区的方向驶去。 路边的路灯忽闪忽闪的有点年久失修，老城区这个地方比不上新市区的高楼大厦，但也别有一番风味。比如家家户户的明灯和时不时传出饭菜的香味，新市区虽然一样会灯火通明，但还是少了些人间的烟火气和人情味。 进入城区的道路越来越窄，凌乱破烂的电线缠在水泥电线杆上，时不时会有一两只鸟飞来伫立在上方。 车辆停到十字路口处就再也进不去了，他们只能下车走进去。 两人出了清音阁的门为了不引人注目就换了寻常的模样，晚上风有点大谢钰身上的羊绒大衣被吹了起来，之前放在胸前被皮筋束起的头发也吹到了后面，皮筋松松的圈在发尾感觉随时会滑下来。 巷子里没有路灯，只能靠天上月亮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看清脚下的路。 这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走到小巷的分叉路口时墙上的一张寻人启事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谢钰停下脚步撕下墙上那张寻人启事，宋子尧也凑过来。寻人启事上面是一张人像，下面是失踪时间和姓名“杜羡之”。 谢钰瞧了一会这人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尤其是那双眼睛……总觉得在哪见过，可思来想去也没想起在哪见到过。 “有点眼熟……。” 他不由自主的嘀咕出声，只是声音小了不知道宋子尧听没听到，但他看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突然他开口：“他有慧根。” 谢钰被他提醒了，这人有慧根他才会觉得眼熟吧，不无可能。 忽然巷子口传来嘈杂的声音，地上映出几个人影情急之下谢钰抓住宋子尧的手腕跑到巷子口，贴在墙上小心翼翼的向里探查。 巷子里昏暗的环境给了他们躲藏的条件，不易察觉和发现。 微亮的月光仅仅够他们看清眼前的人，宋子尧身上的衣服都乱了但也顾不得整理，学着谢钰的样子贴在墙上。他看着谢钰的后脑勺，他的头发在这个过程中变得有些凌乱，微弱光亮的照射下显得每一根发丝都是柔顺有光泽的。 他盯着谢钰上下浮动的睫毛出了神，两个人的手还牵在一起宋子尧觉得自己得了便宜，便又去看他那一双手。 谢钰一直专注的看着巷子口的地方，走来了两个壮汉光是看着就不好惹。他们在巷子里停下没再往里走，并且四处张望着像是在找什么。 谢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突然手上一紧，他下意识的回头看见宋子尧在捏自己的手。 “干什么？” 谢钰不满，甩开他的手。 “没事。” 冷冰冰的两个字出口，宋子尧跟个没事人似的，根本无法跟刚刚幼稚的行为联想在一起。谢钰想骂人，但身后又响起声音他赶忙回头去听。 “这什么都没有，你确定地址没错？” 其中一个人靠在墙边嘴里叼着根烟，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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