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睡在这有地方吗?” 谢钰刚整理好里衣,“有,隔壁就有空房间。”他穿好衣服又道:“只是你要自己去收拾一下。” 天尊府地方大但也只有他们三个人,房间倒是不缺只是长久空缺难免杂乱。 想到这谢钰就觉得并不妥,宋子尧从开始与他调查起好像就没怎么安稳睡过,不是睡在沙发上就是在临时的地方。 “你身体能受得住吗?要不还是回去吧。” 明明叫人留下来现在又开口赶人,谢钰也不想这么干。宋子尧若是留在这明早去执法司是会方便点的,可他也会睡不好,这倒是难为来谢钰。 谢钰话说出口等着他的回应,宋子尧把药瓶的盖子拧回去说:“我没有认床的习惯,只要有地方睡我就能睡好。” 谢钰抿唇,“吃完晚饭我去帮你收拾。” “好。”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院子里那棵银杏树光秃秃的,树根下全是落叶。廊中并没有点灯,许是蓝若溪还未来得及,唯一的光源是天边悬挂着的银月。 谢钰从自己屋里抱出一床被子往宋子尧屋里送。 被子挺重的谢钰抱着还有点吃力,一进门就往床上趴,宋子尧本来还在那收拾床铺看见他来了,给他让开了地方。 “怎么不叫我去搬?” 谢钰刚直起腰活动了一下,“你是客人,哪有叫客人干活的道理,师尊知道了会唠叨我的。” 蓝若溪即便是知道了也并不会说他,谢钰只是拿她当挡箭牌,省得宋子尧再拿朋友那套说事。 可这样也没有阻挡他:“我们不是朋友吗?你说的损友。” 谢钰实在是没想到他还没放过自己,他站在那被口水呛到了。 “损友也不是这么当的啊。” 他其实想跟宋子尧掰一下好好跟他讲讲,但看到宋子尧那冰块似的脸瞬间失去了兴致,他觉得不应该把一块纯洁的冰块污染,那太没有道德了。 谢钰急忙注意话题:“你先收拾我去廊中点灯。” 说完他头也不会的跑出房间,生怕宋子尧问他“到底什么算损友。” 天尊府的连廊只有围着后院走了一圈,廊中的连接处都要点上几盏灯。蓝若溪年轻的时候还能自己去点灯后来腿脚不方便了就轮到谢钰和季子琛了,他们俩谁有空谁就会踩着梯子去点。 如果两人都不在家蓝若溪便也不会点了,出屋只会点着根蜡烛。 谢钰从库房里搬出了梯子,掰开梯腿趴了上去。他一只手提着一盏灯笼一只手拿着一株白蜡烛,把手上未点燃的白蜡烛靠近灯笼里的火源点燃,再放进廊中的灯盏上一盏灯就点亮了。 这一盏点亮后他又搬着梯子去点下一盏,以此重复。 在点上最后一盏后宋子尧从屋里出来了,远远的站在屋子门口谢钰刚好能看见他的身影,黑漆漆的一团像是黑夜里的赤剑。谢钰与他相处的这一周也发现了他不少习惯,宋子尧酷爱穿深色的衣服尤其是黑色和紫色,但这也显得他老。 不像谢钰什么样子的衣服都会穿,只是小了他六岁但就像隔着半个世纪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团黑色的人影向他这边移动了,谢钰心中一惊赶忙将灯点亮,想要快点找借口跑开可下梯子时出了问他。他的手里提着一盏灯笼,只有一只手能受力心里着急没有注意脚下,猛然踩空从梯子上快要摔下去。 他惊呼一声,手里的灯笼也滚落在地。 谢钰整个人从梯子上脱离了下去,失重的感觉让他的心脏加快,他紧闭双眼准备迎接疼痛的降临。 不过幸好的是宋子尧快跑过去接住了他,谢钰没有感受到预想的疼痛还有点好奇的睁开了眼睛,刚好对上宋子尧的视线让他呼吸一滞。 谢钰怕他把自己摔下去一只手还抓着他的衣角。 “不是告诉过你老走神不好吗?” 宋子尧把他放了下来,谢钰立马跳到一边把灯笼捡起来。 还不忘腹诽道:“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掉下来吗?” 但嘴上却说的:“下次一定注意,我是不是很重啊有没有拧到你的手?” 宋子尧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他,炽热直接的目光让谢钰浑身不自在手上的小动作也多了起来。 宋子尧沉默片刻才道:“你很瘦不会重。” 谢钰尴尬的笑了一声,手无意识的挠了挠头。 宋子尧绕开他去搬梯子,谢钰在旁边提着灯笼给他照明。
第14章 天边的月映照在了院子里池塘的水面上,夜风轻拂而过庭中银杏树枝上最后一片叶子落下,秋天来了。 谢钰吃过最多的饭是蓝若溪做的,她不管是年轻的时候还是现在,一日三餐都是自己做的。她的厨艺不错,也把谢钰的嘴养刁了。 今晚只有他们三人,并未做太多,只是煮了几碗馄饨跟一盘龙井虾仁。 馄饨皮薄,煮熟后透过皮能瞧见里面淡红色的陷;龙井虾仁更是美妙,有着龙井茶气味的幽香,仿佛吃多少都不会腻。 蓝若溪坐在中间,宋子尧跟谢钰分别坐在两边。 宋子尧之前经常来,却没吃过多少次她做的菜,但在印象中是极好的。果真舀起一勺馄饨和着汤一口咬下去,汤鲜肉美。 “天尊的厨艺总是好的。” 蓝若溪被他夸高兴了,一个劲的给他夹菜。 “不知道,能否讨教一下。” “当然可以,玉儿嘴刁长此以往厨艺也见长了。” 或许是老年人都喜欢热闹,蓝若溪乐的合不拢嘴,神态安详从容,岁月无法侵蚀她的宁静,让人感到慈祥。 一直闷头吃饭的谢钰开口反驳她,“明明是您把我嘴养刁了。” 过了一会又觉得不行,补充道:“我嘴不刁。” 蓝若溪只是微微的笑了笑,谢钰一贯会跟她贫嘴。 吃完饭后谢钰心满意足的回了房间,白日里点了暖炉的时间长现在即便是灭了屋里也是暖洋洋的,人一旦吃饱了饭就容易犯困尤其是在温暖的环境就更容易犯困。 谢钰在八仙桌前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这些天不止宋子尧没有睡好他更是没有睡好,不是跟宋子尧挤在一起就是在一个地方凑合,好久没有回到自己的舒适圈了。 上界的床板都是硬硬的不想下界那样有柔软的床垫还有许多品牌,谢钰睡不惯那样的床铺睡久了容易腰酸背痛,但床板硬来也不行。 所以谢钰的床上层铺了一层软垫,软硬适中恰到好处这也是他认床的根本原因。 谢钰解开身上的外衣只留了一件里衣就钻进了被子里,谢钰通常喜欢穿一件薄薄的衣服当贴身衣物,譬如他现在身上的里衣就薄的能看见皮肤颜色。 这样的衣服薄料子舒服穿在身上是凉凉的感觉,谢钰贪凉自然喜欢穿但他偏偏受不了凉,所以总会盖着厚厚的被子或是穿着较厚的衣服。 房间里的蜡烛被吹灭了他也就安寝了。 —— 执法司忙到半夜还不得休息,还是灯火通明的景象。 裴玄拿着一张档案站在殡宫的门口等了好久虞子安才来,裴玄看见她火急火燎的把东西递过去嘱咐两句就要走,这倒是引起来虞子安的不满。 大半夜的她都快睡下了又被裴玄叫过来,身上的衣服都还是乱糟糟的。 “你大半夜的还要下山去啊?” 虞子安拿着手里的档案看了一眼就连忙叫住他。 裴玄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在远处大喊着传话:“有急事!你明日把报告给谢钰他们好了。” 虞子安自然是知道他要去华济但为了不被他识破也只能装着胡涂揣明白。 入了秋的夜晚很难熬,每阵风的吹来都是寒风刺骨的程度,裴玄刚走到执法司大门口关上门就被一阵冷风吹的瑟瑟发抖。现在降温了,但他也没有件象样能抵御寒冷的衣服,只能把自己裹的紧紧的还能好受点。 上界与下界的时间线是吻合的没有什么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说法,但他们这些修炼的普遍都比较长寿是真的。 华济那家医院是裴玄经常去的,他时不时的就会去看看那的孩子,但今天不是去那而是去天音寺。 天音寺是现在六大门派之一的,而裴玄去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还钱。前几天也就是谢钰下界的那几天,裴玄几乎也天天呆在华济,在那个时候碰见了祁政安。 祁政安是天音寺前代掌门的弟子,也是现代掌门赵语莲的师兄。 祁政安有钱的很出手也阔绰长的也十分貌美,是上界和下界有名的花花公子,不知是多少姑娘的心上人,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偏偏是断袖。好多姑娘在知道他是断袖的那一天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但也有好多人觉得就算他是个断袖又怎么样我还是爱他! 除了姑娘,也不是没有过小伙子,可咱们祁公子如今已经二十七了硬是没有一个心上人,赵语莲都怀疑他是不是不喜欢人 裴玄之所以跟他扯上关系是因为在华济捐款的时候少带了点东西,刚好在对面的咖啡店碰见他就帮他把钱垫上了,虽然知道祁政安并不缺他拿点钱但回去以后还是不好意思。 于是他忙完了就拿着钱去找祁政安。 还好天音寺不是很远他快马加鞭的走了二十几分钟到了,敲了敲天音寺的大门来开门的是个门生,那门生带着一顶青灰色的帽子穿着也是青灰色的布衣。 门生问:“你找谁?” 裴玄往他身后看了看确定里面还亮着灯才说:“找赵语莲。” 那门生啧来一声道:“不巧,我们女君前几日去参加了百日猎兽会。” 光听名字就知道是干什么的,前几天凌霄阁举办了一场狩猎会除了天尊府别的门派都去了,就连必承安也去了。 “那既然他不在祁政安在吗?” “他倒是在,就是……。” “怎么?” 那么门生看了他一会就微微侧身给他让开了地方,裴玄疑惑但还是踏过了门坎进去。 刚走到后院就听见屋里热热闹闹的声音,裴玄直奔院子里那亮着灯的屋子去,推开门祁政安一身绿衫白衣就坐在麻将桌前迷迷糊糊的,屋里还有股冲天的酒味。 再看两边坐着的几个人看上去喝的也不少。 裴玄被这酒味熏的快要睁不开眼,两边的人他不认识但看着情形像是趁赵语莲不在才玩这么嗨的。 祁政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抬头就看见他站在门口嘴角的笑容都上扬了许多。 裴玄见他一直对自己傻笑就觉得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他刚想开口说回去祁政安倒是先傻笑着要留他。 “小玄玄~你怎么来了?” 祁政安不是第一次这么叫他了,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连声调都没变过,裴玄本来是真的膈应他的但相处下来也没有那么烦人,只是有点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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