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纪慈身后那些抬轿的奴隶,听闻皆低下头去。 云中雪曾到过林家做客,这时他仔细一打量,才发现那些抬轿奴隶竟各个都是昔日林家勋贵。如今却对纪慈卑躬屈膝。 纪慈拿鞋尖轻蔑地挑起林冲天的脸“而它,则是奴隶中的奴隶,已不能再称为是人。” 林冲天羞耻的眼底淌出几滴泪来,却不敢躲闪。 即便如此,纪慈还是毫不犹豫将他踹翻在地。 林冲天被训得乖顺,身上下了林家曾用来控制奴仆的控奴咒,如今被踹倒在地,还赶忙爬起来,复又跪于纪慈脚下。 纪慈见此,满意一笑,换转身继续与 “他不是喜欢窃取别人的灵脉吗?我便满足他,为他换了一个狗妖的灵脉。” “那狗妖痴心爱上人类,正好想成人与爱人一生一世相伴到老。” “而林冲天也如愿换得了新灵脉,成了一只狗妖。” 纪慈慢慢揉搓着林冲天头顶两只兽耳,漫不经心地问道“这真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大好事。林狗,你说是不是?” 这兽耳是自林冲天换了狗妖灵脉后长出来的,属于是林冲天身体的一部分,对外界的触碰十分敏感,如今被纪慈揪着玩,林冲天觉得他兽耳有些疼。 而且不止这样,纪慈一口一个林狗也刺痛着他的心。 身心受创的林冲天偷偷瞧了一眼云中雪,见云中雪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竟有些能体会到当初自己当着素玉的面折辱纪慈,纪慈是何感受了。 真是不到这个位置,永远也不知道下位者的艰辛。林冲天竟有了几分悔恨,他不该仗势欺人,也不该无法无天,不思进取,做个草包废物。 若他有纪慈一半修为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曾经的大少爷脾气已全部消失,林冲天为赎罪也为不让师兄招惹上麻烦,讨好的汪汪叫了一声。 “主人说的对,是两全其美的事情,林狗很高兴能做一只小狗妖。” 云中雪不可思议的转身看向林冲天,他这向来傲气又任的师弟,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报复,能成了如今乖顺的模样。 林冲天眼神躲闪,不敢再与师兄对视。 如今他已知自己配不上云中雪,只瞧上一眼如雪如云的师兄,他便觉得自己玷污了他。 师兄,我作恶多端,不配你同情,不要再管我了。 毕竟纪慈的修为高的惊人,那一夜不顺从的林家人已尽数被纪慈斩杀,他不想师兄也成为纪慈剑下亡魂。 这边三人各有心思,唯有无阙置身事外,完全不懂纪慈为何如此恨林冲天。只是莫名心里也替纪慈高兴。 云中雪强迫自己冷静,让自己的表情尽量冷漠,实力悬殊,必须得另寻时机才能救师弟“不过一只狗,纪师弟何必多费这些口舌。” 林冲天心里一颤,不敢置信的看向云中雪,一双眼里瞬间涌出几滴豆大的泪滴来,噼里啪啦砸到地上。 云中雪被他看着,面上依旧维持着冷漠。心里一边心疼,却又觉得林冲天如今耸拉着耳朵,可可怜怜的样子,比他从前嚣张跋扈的样子居然更可爱了些。 “呵,没想到云师兄也有如此冷酷无情的一面。”纪慈又将系在林冲天脖子上的铁链拉紧了些“别看了,你从前锦衣玉食的贵公子,他都瞧不上,难不成,你指望如今让云师兄喜欢上你这么一只小狗妖吧?” 纪慈拿靴子边轻轻踢了两脚林冲天的胳膊“来,带路,你不曾是这踏云门威风的不得了的内门弟子吗?对宗主闭关之处该很熟悉吧?现在便带着你主人我去看看。” 林冲天收起无用的眼泪,正要爬着带路。 无阙一看,这把他这位踏云门代理宗主当空气,可还了得。 伸手拦住纪慈“说了婚宴已经取消,没有膳食款待了,您请回吧。” 纪慈拿扇柄轻巧拨开无阙的手“你想不想知道怎么能让裴温言放弃闭关?” 无阙表情一瞬僵住,他确实想知道,他想让裴温言出来,想的发疯。 纪慈看无阙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结契前道侣忽然闭关不见,任谁也想知道为什么。 “让我去裴温言闭关的地方,等到了地方,我自然能让他出来。” 无阙看着纪慈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终究是让步“好,让你试试。若是不行,休怪我扫你出门。” 纪慈折扇又收回,潇洒张开遮住半张脸,悠哉悠哉摇了两下“走吧。” 林冲天便复又向裴温言的闭关处爬去。 一路上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皆停步看他。其中不乏许多他曾瞧不起,出身微寒的弟子,也有不少,曾与他把酒言欢,谄媚讨好之辈。 如今皆能笑着看他笑话,瞧着他被人当狗的牵着爬。 这下不仅一双兽耳没精气神的怂拉着,连脑袋也怂拉到快贴到地面上。 纪慈明知道林冲天害怕什么,却偏偏拿鞋尖踢了踢林冲天的屁股“给我抬起头来,让别人好好看。你是只小狗妖,收起你不该有的自尊心。” “我记得林大少不是曾经说过,奴隶就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什么自尊。” 林冲天依旧不敢抬头,纪慈便又纂紧了些锁链,只勒得林冲天脸色通红。 即便如此,林冲天依旧不肯抬头。 “住手,不许在我们踏云门弄出人命。”还是无阙这声警告有了用处。 无阙不知为何忽然想起自己沦为药奴被人欺辱的日子,实在看不下去了。 也许对弱者的怜悯与他的灵魂共生,他永远为弱小发声。 纪慈听了无阙的话,松了手,却还是施了个咒法,让林冲天不得不保持抬头的姿势。 林冲天感觉一路两侧看热闹的人群的眼神如同小刀一般,在一刀刀的凌迟他。 等终于到了裴温言闭关的洞穴前,这种酷刑才终于结束。 林冲天如同烂泥一般虚弱的爬倒在地上。 纪慈却已无心情再看他,只走近裴温言闭关洞穴前的封印查看。 试探着解咒,也一无所获。 无阙出声道“你不会是骗我的吧?你完全没办法让他出来。” 纪慈闻言收回按在岩壁上的手,摇着扇笑吟吟地走至无阙身前。 却忽然拿扇抵住了无阙的喉咙。 无阙见此正要反抗,却见纪慈脸上并无杀意。 “你要做什么?”无阙问 纪慈便答“拿你做饵。” 无阙冷冷一笑,是笑纪慈蠢笨“他都要取消婚约了,怎么可能会为我出来。” 纪慈却心中有数。 他明白裴温言为人,也见过裴温言若爱一个人是何等疯狂。 既然能与无阙订立婚约,心中定是有无阙的,而且无阙在他心中分量定是不轻。 纪慈大喊“裴温言,你的道侣在我手上,想要救他就拿素玉的尸身来换。” 纪慈曾来过此处祭拜素玉,曾见他尸首便被裴温言安放在这处密室的冰床上。 裴温言既然已经有了新欢,不如将素玉还他,如今他已是新洲之主,天材地宝,他总有办法将素玉救活。 无阙闻言又是一愣“素玉又是谁?” 纪慈答“是我的道侣,裴温言非说是他师兄,强占了去。如今是该我带他回家的时候了。” 原来还有另一个替身,原来裴温言对每个替身都演的如此深情。 无阙心痛了起来,心上恶咒猖狂,似要挑破裴温言施下的气运护罩重新肆虐。 更令无阙绝望的是,纪慈已喊了许多声,洞府里的裴温言却没有一丝动静。 可若他能透过岩壁,便可见失了气运昏死过去的裴温言,在听到他有难时,是如何勉强自己爬起来,向洞府出口一下下靠近。
第37章 洞府外纪慈威胁不断, 无阙不知自己为何任由他抓着自己做人质。 只是不由自主的信赖他,确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这莫名其妙的信任感来的没有缘由,模模糊糊似来自上一世。 无阙甚至配合的惨叫了几声, 期待的看着那封印解开。 可什么也没有,封印完好如初, 不曾有一丝松动。 无阙眼里的光一点点散尽,漂亮的眼眸里一片空洞。 竟忽然有些恨纪慈, 都是他的馊主意,让自己这么狼狈。 可无阙却不知道,洞府内失尽一切, 白发苍苍的裴温言是如何用一双没有灵力的手,一下下砸在封印上。 他失了灵力,失了气运, 虚弱的似随时死去。 竟解不开自己随手施展的封印。 听着师兄一声声呼喊, 他心若刀绞,牵动肺腑心脉,吐出一口血来, 染的他袍子前一片血红, 身体又虚弱几分。 没了气运, 他被天道所不容, 世界正在排斥他,性命如同掌间的沙,慢慢散去。 裴温言却没有时间去擦血痕,也没时间叹息自己快速流失的生机,他只拿一双手继续砸着,直到砸的双手鲜血淋漓,也没砸出缝隙。 他伸手唤本命绝锋剑, 却等了许久也不见剑来。 他又爬回冰床侧,吻了吻素玉“我会救你的。” 随后自己捡起冰床旁的剑,杵着未出鞘的剑又跌跌撞撞的回到封印前。 可他却如何也拔不出这把剑。 剑修的剑与剑修一体,绝锋剑发出悲鸣,也想从剑鞘中出来,可绝锋乃上古神剑,非气运之子不可用。 裴温言舍了周身气运,已无力拔出剑来。 既然拔不出,裴温言便拿着剑鞘一下下砸在封印上。 收效甚微,却逼的裴温言体内气血翻涌,意识开始一点点模糊。 在他不甘的闭目前,只听得洞府外纪慈说:“我先邀无阙去新洲做客几日,若是你想清楚了,愿意用素玉来换,便来找我。” 洞府外,无阙一脸茫然的看着纪慈。 纪慈笑了笑“你不愿意去?” “放心,我不会无缘无故伤你,你就当去做个客,怎么样?” 无阙看着纪慈,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得了无阙应允,踏云门弟子未做阻拦,只云中雪看见纪慈要带着林冲天离开,还是没忍住“怎能让代理宗主随便就跟你走?” “那云师兄的意思是?”纪慈其实并不在意云中雪的意见,如今便是云中雪不肯退让,他也有信心能带走无阙。 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也是对无阙会跟他走的信任。 很奇怪他们才刚刚见第一面,还没说过几句话,却觉得是亲密的朋友。 “我要亲自护送代理宗主去新洲。”云中雪给的理由很充分“他几乎没出过踏云门,况且刚刚得罪了两个大人物,现在处境十分危险,作为踏云门一员,我有责任保护他的安全。” 纪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林冲天,便见云中雪微不可察的皱了一点点眉头。 纪慈轻笑低语,悄悄踩了林冲天的手背“你可真是好命,都这样了,还有人惦记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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