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玦举起的手顿了一下,但最终将裴温言从他身上推开“抱歉,我办不到,因为你并没有道侣。” “一派胡言。”裴温言又逼近,想将宋白玦抱住“我与他行了全部的礼节,见了父母,下过聘礼,在众人眼里结了契,怎么能是没有。” “况且他现在就站在我眼前,我怎么能相信他不曾是我的道侣,我的爱妻。” 面对裴温言眼含深情的告白,身为神君的宋白玦一再退让,直至退无可退,眼见裴温言就要做出亵渎神明的举动,吻上宋白玦的唇舌。 宋白玦手中掌风起“放肆。”将裴温言扇飞出去。 “若是无事,本尊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眼见宋白玦又要走,裴温言极力挽留“那便求神君告诉我,如何能飞升入天界。” 裴温言怕宋白玦不愿见他,并没有说出自己寻求飞升是想与宋白玦日日相见。 宋白玦上下打量裴温言后,言道“你修为已至顶峰,所积德行也已足够,只可惜还差一件事情未做因而未能飞升。” 听闻只差一点,裴温言急切的问“差什么,要做什么事情?” 哪怕下刀山,上火海,他也愿意。 可宋白玦的回答却狠狠地给他浇了一盆凉水。 “你未能断情。” 断情? 若失了对宋白玦的爱意,他登仙又有何意义。 裴温言微微笑着“神君莫是拿我开玩笑,我从未听过飞升,必须得断情绝爱。” “因为这是本尊新立的规矩。”宋白玦一句话骇的裴温言周身血液冷凝,裴温言又强迫自己说道“神君莫要拿此开玩笑,我会心碎而死的。” 倘若师兄为躲自己,立如此规矩,裴温言相信自己会立刻心碎而亡。 宋白玦态度严肃“我没有在开玩笑。” “前些日子,本尊随手除了一只罪仙。他便是因爱生魔,残害生灵。经此一事,本尊悟得情爱当真是毒药,不但穿自己的肠,还累及无辜。” “于是本尊便奏请天帝,新立一条神规,凡心中有情爱痴念着不得飞升。” 宋白玦言必,裴温言再没有了支撑自己的力气,猛然跪倒在地。 他日夜不停苦修,想去天界寻宋白玦,可登仙之路却早已被宋白玦堵死。 “师兄,为什么?”裴温言跪爬两步,扯住宋白玦的脚踝“师兄,当真一点对我的旧情都没有了吗?” “本尊无心,何来有情。”宋白玦抬脚将自己的脚腕从裴温言手中挣脱。 “况且,如今看了你,本尊更确信,情爱害人。能叫一个风光无两的天之骄子,如此卑微下贱的跪在地上乞求他人的目光。” “当真害人不浅。” 裴温言又去扯宋白玦的袖角“不,不是这样的。情爱会让人笑,让人觉得快乐,会让人觉得彼此有了依靠。师兄也曾尝过情爱的甜,不是吗?” “并无。”宋白玦冷冷甩开裴温言的手,不曾半分可怜裴温言。 裴温言双眼失神,被甩的趴在地上,久久不能抬头。 “本尊既然已解答了你的问题,那么便该离开去救下一个人。”说罢,宋白玦周身光芒四起。 裴温言从恍惚的状态清醒过了,迅速又去拦宋白玦。 却只捞得一手握不住的光,任由其在指尖散去。 “不,不……”裴温言看着手中光亮散尽,忽然发疯般的绕着闭关洞府行走,而后突然有所领悟。 一番翻找后,终于找得一本秘籍——无情道秘法。 昔日他便是修了此功法,失了对宋白的情爱,致使他几次无视宋白玦的求救,最终害得师兄失了心。 如今他重练此功,却是为了自己失去情感,换取重见爱人的机会。 裴温言之前已练此无情道至顶层,虽然后来因宋白玦与他的肉身交融而失效。可裴温言对此功法依旧熟悉,很轻松便又拾起。 只难在,他要控制自己渐渐遗忘掉对师兄的热烈的爱。 “不可以挽回。”裴温言一遍遍告诉自己,不挽回才能有挽回的机会。 如此虐待裴温言真心修炼持续了一月,裴温言的无情道又至大成。 在第三十日的清晨,踏云门的山顶却未见日。 乌云将天空笼罩,渡劫的天雷毫不留情的劈下。 裴温言坐于踏云门最高处的孤峰顶,不躲不闪受了五道雷劫,最终成功飞升。 “师兄,我成功了,我不再爱你了。”裴温言语气冷淡,在一众弟子见证下一步步踏上登仙的阶梯。 可不过片刻,他便又从天界陨落。 只因他一进神殿受封,便见了宋白玦一面。 惊涛骇浪般的爱意,瞬间在他的身体里肆虐。 刻骨的思念,逼迫他上前与宋白玦相认。 十步,五步,三步,一步。 近在咫尺,可无情道破,裴温言瞬间失了神格。 脚底的砖石化作云雾,裴温言再踩不住,在距离宋白玦半步之遥处复又坠落凡尘。 裴温言未曾放弃,狼狈从陨落砸出的土坑里爬起,立马重修无情道“师兄,我不会放弃。” 不久又迎飞升,这次天雷又多几层,以增加对他的考验。 可他挨了翻了倍的天雷,刚踏进神界,正巧撞见宋白玦下凡济世。 宋白玦未停留,只不过是擦肩而过,甚至没来得及眼神交汇。 裴温言的无情道又毁。 他捂着胸口,快速回身,只来得及碰到师兄的发尾。 师兄没有为他回身,即使他在师兄身后又坠凡尘。 他执着的面朝着天陨落,乞求能再多看他一眼。 可并没有,直到他落在湖里,沉进水里。 他看着游鱼成对游过,他想不如就此死在这里。 可他最终没有,又翻身上岸,继续苦练无情道。 不知是第多少回飞升,众仙第一次见他时的欣喜早已消散,第一次见他陨落时的惊讶也汤然无存。 再见他,众仙眼里只有平静,各自忙各自的。 裴温言却穿过众仙人,找寻着什么。 至于是什么,处于无情道状态的他并不知道,只是凭借一股本能在寻找。 忽然,他的直觉告诉他,他要找到了。 他抬头,正要循着本能走过去,却忽然有位仙人拦住他的去路。 裴温言不耐烦的想绕开,那仙人却未分毫不让。 裴温言准备硬闯,也被拦了回来。 直到周围小神皆向眼前人问好,裴温言才知此仙竟是天帝。 “拜见天帝。”裴温言也如其他仙人一般行礼。 “不必多礼。”天帝温和一笑“本尊已等你多时。” 心里的声音甚至不允许裴温言细究天帝话中之意“小仙尚且有些急事,还请帝君让让。” 天帝依旧站立在裴温言前方“你本有上神命格,是天道选出来接替会须君神位的人,可你也如会须君沉迷情爱,弃了神位,仅仅为了飞升就把自己搞的如此狼狈。” “真的值得吗?” 裴温言处在无情道状态,毫不犹豫回答“小仙不会沉迷于情爱。”可他的本能又让他开口“还请帝君让我瞧瞧您的身后。” 天帝叹了口气,侧过身子,露出他身后的宋白玦。 不过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裴温言便又一次无情道破。 天帝看着脚下云雾散去,悠悠叹道“看来,你已做出了你的选择。” 裴温言却不在乎什么选择,他与飞鸟为伴快速坠落,心里却想着“我不会放弃的。” “百次,千字,上万次……” “我总会回到师兄身边的。” “师兄,你再等等我。” 而回答他的,不是他的师兄,而是又一次陨落激起的层层沙土。
第51章 在灵首城一处热闹的街道上, 正有人群围观着稀罕事。 一个长的极美的瘦弱男子在被迫卖艺。 眼前一处是五丈长燃烧着的滚烫煤块,另一处是五丈长的木板上钉半寸长的铁钉。 “来,选吧。你想踩那个?”裹着破旧又脏污的黑袍子男人, 扯着貌美男子前的锁链,用被火熏哑的嗓子不怀好意的让貌美男子在两种酷刑中选其一。 貌美男子哭着摇头“主人, 求求你,不要这么折辱我。” 他哭的如同梨花沾了雨滴, 任谁来了都得怜悯美人三分。 可那黑袍男子显然没有对美人的怜悯之心。 “青翡,你害本座失了温香楼,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又出卖本座, 致使裴温言放火烧毁了我的脸,我的身子。”黑袍男子愤怒的拽着锁链强迫青翡靠近他的脸颊。 没错,这被拴着锁链, 牵到大街上供人赏玩, 卖艺的便是温香楼那长相极美,拥有顶级炉鼎体质,却被楼主私藏从不见客的花魁青翡。 而那罩着黑袍, 将满身伤疤掩藏在黑袍下的便是温香楼曾经的主人——杜承风。 那日裴温言听闻师兄素玉在温香楼屡遭欺凌, 一怒之下放火烧尽温香楼。 在房梁倒塌, 楼宇成平地前, 青翡最终不忍,将浑身烫伤的杜承风背出了火海,一起逃到了灵首城,躲在破庙里为杜承风养伤。 可杜承风只记得了青翡向裴温言告密的仇,却未记得青翡救他出火海,又四处求人为他寻医的恩情,一醒来就对青翡吆五喝六, 稍有不顺心就非打即骂。 还当自己是曾经的楼主,将青翡始终视为如他的奴仆。 今日米缸没了米,青翡本说他出去再找些来。 杜承风却未理会青翡的好意,不知从破庙那个角落里来找到一条生锈的栓狗铁链,强系在青翡脖子上便将人拉扯到了集市上。 逼迫青翡踩火炭,踩钉子。 “青翡,你看看本座的脸,都是被你害的。”青翡并不怕杜承风烧的满是伤疤的脸,却因被粗铁链扯的几近窒息,害怕的双手扯着铁链极力偏头。 杜承风因此感觉受辱更加生气,猛然松了手“连你也害怕本座吗?” 青翡没来得及收力,一下子后仰重摔在地上,胳膊蹭破了一层皮,瞬间渗出血来,后脑也随着身体失去平衡重重磕在了街上铺设的青砖上。 青翡摔到要害处,一时头晕目眩,手脚发软站不起来。 杜承风却不怜惜他。杜承风自认过去视青翡为他最爱的炉鼎,对他宠爱有加,可青翡居然背叛他。 这样勾结外人叛主的奴才,杜承风自认不会对他再有半分情。 随手从一旁的摊贩处拿了根粗麻绳,就往青翡身上抽去。 那粗麻绳由几股细麻绳紧紧缠在一起,挥出去的威力与普通鞭子伤害一般大,落在青翡皮肉上,瞬间便是一长块红痕。 青翡皮肤细腻敏感,被抽的受不了,眩晕刚消失一点,便顺着杜承风扯链子的角度,往杜承风身边爬。 他自小在温香楼长大,乖顺惯了,更不要提杜承风曾对他极好,那一点点的偏爱,让他觉得,也许他是喜欢杜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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