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鬼气啊?只不过看他最近有血光之灾,不想让他死这么早罢了!” 顿了顿,又微妙地解释道: “有个活人可以使唤,帮我们做一些我们做不了的事,不挺好吗?” 柳相宜脚步一顿。 就在这时,他不小心踩中了一根枯枝,细微的声音响起后,钟秦淮像是察觉到了似的。 瞬间睁开了眼。 正与柳相宜视线对上了。 柳相宜轻咳一声,强装淡定地走了过去,见钟秦淮不断在吸收着森林里四面八方飘来的黑雾,柳相宜眉心一跳。 果然。 钟秦淮把鬼气给他,不可能对自己一点影响都没有。 虽然刚才钟秦淮说是为了留着他使唤,但不管钟秦淮是怎么想的,总归这小子的鬼气今天帮他挡了一次灾。 柳相宜不能当什么都不知道。 “总之,谢谢你了。” 虽然一开始说的时候有些别扭,但语气却是郑重的、认真的。 话起了头,接下去就很容易说了,柳相宜倒也不藏着掖着,把在清风观里那帮道士说的也一并告诉钟秦淮了,末了,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道: “抱歉误会你了。” 接下去话锋一转,挑眉道: “但谁叫钟总前科累累呢?一直这么针对我,我误会钟总在整我也正常吧?”' 钟秦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色,随即反应过来后,凉凉地回答: “哦,怪我这回太懂事了,反倒让柳总误会了是吧?” 柳相宜:“……” 见他泡在深潭里,柳相宜不知道这小子把鬼气给他之后,对自己的影响大不大,又问他这是在做什么。 钟秦淮笑答:“一定要做点什么才能泡在深潭里吗?” 柳相宜:“……” 明白了。 这小子是故意不肯说。 既然他不愿意说,柳相宜也识趣地不再追问了,正要离开,谁知深潭边又黑又滑,柳相宜一个不小心脚滑了,整个人直接栽进了深潭里。 砰地一声,顿时水花四溅。 整个人迅速沉下去了。 钟秦淮的身体刚微微一动,小乌鸦就开口了,小脸难得的绷得严肃: “阿、阿淮,这个人类就是个早夭的命格,你就算这次救了他也没用,他早晚活不过25的。” 小乌鸦生前精通命理,它又道: “你是鬼,已经不属于阳间了,却还在插手阳间的命数,会遭反噬的……” 钟秦淮垂眸望着水面,似在思考。 春末的夜晚,森林里的深潭冰凉,柳相宜被水冷得打了个寒颤。 他不会游泳,只能徒劳地挣扎,但越挣扎,下沉得越快。 深潭里长满了水草,长长的,他抓过一根水草,但水草又滑溜地,瞬间从他的指缝间溜走了。 整个身体继续在深潭里下沉。 呼吸也逐渐困难。 柳相宜憋着气,双手四处抓取,想抓点什么阻止自己继续沉下去。 就在这时,他猛地抓到了! 是一只手。 和刚才的水草一样冰凉。 但比刚才的水草更有力量。 他反握住柳相宜的手,用力往上一拽,柳相宜的身体没再下沉了。 而是拽着他往上了。 往上浮的瞬间,柳相宜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那双手修长用力,环住了他的腰,随即双手微微收紧。 下一秒,自己的身体紧贴住了他的身体,与此同时,唇与唇也贴住了。 柳相宜正快要窒息了,也顾不得多想,就跟在岸上快要渴死的鱼一样,迅速撬开钟秦淮的唇钻了进去。 被柳相宜卷住舌尖的那一刹那,钟秦淮悄然闭上了眼,像是某种纵容,任由柳相宜急切地夺取他嘴里的空气。 明明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轻易地推开,但钟秦淮却反而情不自禁地把他搂得更紧了。 在这个深潭的水面下,柳相宜就像水草一样,缠绕着他,紧贴着他。 身体贴得近,上面的舌也缠得紧。 他就是柳相宜真正意义上的救命稻草,被柳相宜强烈渴求着、索取着。 他的理智。 他的吻。 他的呼吸。 全都被柳相宜夺走了。 这种濒临窒息导致的深吻,爽得人头皮发麻,钟秦淮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个吻里。 直到吻得柳相宜晕过去了,他才抱着柳相宜浮出水面。 柳相宜双手还缠绕在钟秦淮的后脖颈上,像水草一样难以挣脱开。 额头抵在钟秦淮的肩膀上,那双被亲吻过的、沾着水珠、红润靡艳的唇贴在他的颈边,清浅的呼吸温热地打在他颈边的皮肤上。 应该要送他回去的。 但钟秦淮发现自己很难松开手。 此时深潭上空盘旋的乌鸦大军们早就飞走了,藏进了森林里。 没有乌鸦的遮天蔽日,终于露出了那轮高挂在天边的圆月。 清凉的月光洒下来,远远望去,深潭边的两人就跟交颈的一对天鹅似的。 柳相宜已经昏迷不醒了,钟秦淮却仍旧抱着,闭着眼睛,还在留恋似地啄吻着他的脸颊、耳朵,甚至吻进了他的颈边。 心脏在剧烈地跳动。 好似方才掉进深潭,即将窒息的不是柳相宜,而是他一样,心脏跳得仿佛死过一次,然后劫后余生那般剧烈。 钟秦淮埋在柳相宜的脖颈里。 然后,将怀里的这个人逐渐抱紧。 直到寂静的夜色里,突然响起一声怪叫:“嘎——” 像是把钟秦淮从某种迷梦中惊醒了似的,他缓缓睁开眼。 抬头看向小乌鸦。 深潭边,小乌鸦那双金色的竖瞳与钟秦淮对视上的瞬间,竖瞳都瞪圆了。 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在月色下,还残留着未曾褪去的汹涌情潮。 它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阿淮。 感觉有一丝陌生。 它顿时急了,结结巴巴地问道: “阿、阿淮,你没有想要谈、谈恋爱吧?” 然而这回,钟秦淮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它,而是垂眸,看了一眼枕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张侧颜。
第20章 夜色深沉。柳相宜主卧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钟秦淮从里边一出来,小乌鸦就气呼呼地扇着翅膀扑了过去。 那双长长的喙猛地张开,正要开口说话,就被钟秦淮伸手一捏。 张开的喙又瞬间给合上了! 随即,钟秦淮回头看了一眼主卧,柳相宜正安静地躺在床上沉睡。 他轻轻把门带上,直到走远,才把手也松开。 下一秒,那只小乌鸦飞到钟秦淮的肩膀上,蹦起来踩了踩: “阿、阿淮不听话!” 要是说其他方面,小乌鸦也许还转不过弯来,但鬼气小乌鸦可熟了! “阿、阿淮,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个第九代老祖宗吗?” “他娶了据说是当年的第一大美人,美人跟谁说话了,对谁笑了他都要发疯,最后干脆把她囚、囚禁在一个深宅大院里,不许任何人见她。” “窝、窝在阴间听其他老祖宗说,他这是因为太爱吃、吃醋才这样的。” 说话间,钟秦淮已经走回自己的主卧了,他笑着反问道: “所以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阿、阿淮说是为了有个活人可以使唤,但鬼气给一些就可以了,分给那个人类那么多,多到恐怕连旁人摸一下那个人类的衣角都、都不行吧?” 小乌鸦气得又蹦起来踩了踩他肩: “嗦、嗦以阿淮是不是也跟那个老祖宗一样,不想让其他人碰、碰他?” 只不过囚禁的方式不一样,老祖宗用的是深宅大院,而阿淮用的是鬼气。 钟秦淮脚步一顿。 接着,又若无其事地单手推开棺材盖,然后自己躺了进去。 他没说话,小乌鸦斜瞅了他一眼,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钟秦淮躺进去了,小乌鸦也随即落在了棺材盖上,趴在上边继续道: “阿、阿淮、知道你外婆为森么从小就教育你不要谈、谈恋爱么?” 钟秦淮小时候还懵懵懂懂,但后来长大些就知道了,外婆和妈妈都被爱情害惨了,所以外婆说希望他不要吃爱情的苦,只需要开心健康地活着就行。 “不、不止是因为这个……” “阿、阿淮是极阴之体,天生的鳏寡命格,谈恋爱不仅注定没结果,还会对你命格造成反噬……” 钟秦淮调整了一下睡姿,之后抬手拉过那个棺材盖,缓缓地给自己盖上。 “比如呢?” 小乌鸦歪了歪脑袋,疑惑道: “阿、阿淮的命格本来不该这么早死的,但阿淮上次跟那个人类飙车,为、为森么非要赢他?” 拉棺材盖的手微微一顿。 小乌鸦像是突然悟了,斜眼瞅他: “窝!窝知道了!因为阿淮的命格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被反噬了,也就是说阿淮那个时候就已、已经……” 不等小乌鸦说完,钟秦淮一拉棺材盖,“轰隆”一声低沉的闷响后,棺材盖就严丝合缝地合上了。 小乌鸦:“!” 话还没说完呢! 所以那次飙车为什么非要赢?它当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都提醒阿淮了,加速会冲出悬崖,但阿淮死也要赢。 小乌鸦拼命在棺材盖上踩踩踩! 然而无论它怎么踩,阿淮都装睡,拒绝跟它探讨这个问题。 小乌鸦瞳仁闪过一抹坚定的暗光: 不行! 它还想拯救拯救! 次日,柳相宜醒来,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的,他记得昨晚自己脚滑跌进了一个深潭里,之后就因为缺氧晕过去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清爽干净,连根水草都没沾上,也不知道那小子使了什么方法做到的。 总之钟秦淮昨晚又救了他一次。 柳相宜想过去道声谢,走出客厅一看,他顿时愣住了! 外边不再是联通着钟秦淮别墅的那个过道,对面也不是正对着他家客厅的钟秦淮主卧。 而是自家院子。 柳相宜怀疑自己幻觉了。 他退回去,关上客厅的门,然后再次推开一看,门外还是自家院子。 不是幻觉。 而是恢复了往日那般正常。 柳相宜:“?” 所以昨晚之后,两家连通在一起的那个“魔法之门”怎么消失了? 是出什么意外了吗? 柳相宜没再迟疑,开车抵达雾山脚下,走上山,围墙里的那株榕树里头,坐着一个幼崽。 眼睛是罕见的金色。 这幼崽柳相宜见过一次,小小年纪,力气贼大,能扛四袋萝卜土豆。 此时,这个幼崽见他来了,表情故作凶狠,说话的时候,那张肉嘟嘟的小脸上,奶膘还微微颤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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