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阿难开始有选择地对阴有苓说真话。绝大部分都是事实,只是个别地方稍有出入。 在这个版本中,他和应长恨一妖一鬼,因为意气相投结为莫逆之交。 他们虽属邪魔外道,却并无害人之心。那日途经安宁镇得知玉岭一带闹虎患,还决定上山打老虎为民除害。 在玉岭的深山老林中,他们将计就计地跟着伥鬼去见老虎。 结果悲催地发现大事不妙——那只为祸一方的老虎,不是普通的老虎,而是太玄真君的座骑黑虎。 “这位虎大爷可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主儿,趁着它正在打盹,我们二话不说就赶紧跑了。” “但是你们能在黑虎面前瞬间消失,它自然就知道你们并非凡人,也就意味着它偷偷下凡吃人的恶行有可能暴露,一定要把你们找出来灭口不可。” “没错,阴真人,都被你说中了。当时我们躲起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黑虎满山找人时意外遇上疫鬼厉无情,他先下手为强来了一个暗箭伤人,黑虎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一箭穿心了。” “那被鬼刀砍断的残肢又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阴有苓在这方面的追问,阿难当然不会说出事实了。 如果被她知道应长恨“小姑娘”,就是四大恶煞之一的厉鬼伪装的,肯定要出手对付他不可。 “这我就不知道了。亲眼目睹疫鬼射杀黑虎后,我俩的魂都快吓没了,只想赶紧远离是非之地。结果却被厉无情听见动静过来查看,要不是跑得够快,差一点也死在他的鬼箭之下。反正那一晚我俩真是倒霉透顶,先是黑虎追着我们要灭口,后来疫鬼又追着我们要灭口。虽然侥幸跑掉了,但厉无情见过我俩的模样。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俩只好先假扮女人避祸,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虽然没有听出什么破绽,但阴有苓还是半信半疑。 “这些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辞,可有证据?” “阴真人,你要是不信的话,就去安宁镇找孙里正求证。当时是他亲自送我和阿难弟弟上山打老虎的,可以证明我所言非虚。” . 阿难招供的过程中,应长恨“小姑娘”站在一旁自始至终一言不发,阴有苓情不自禁地瞥了他一眼。 “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我也没什么可补充的。” 顿了一下后,应长恨“小姑娘”还是有理有据地多说了几句。 “不过有一点我想指出来,黑虎已死,疫鬼藏起尸体,却唯独留下半截被鬼头刀砍断的残肢,分明是想要栽赃陷害,嫁祸他人。” “你的意思是,疫鬼厉无情想把杀死黑虎的罪名推到厉鬼应长恨头上?” 阿难进一步点明道:“没错,阴真人,厉无情把应长恨设计为替罪羊,不但可以转移太玄真君的雷霆怒火,还能顺便铲除一个能够与之竞争鬼王的劲敌。如此一石二鸟的好法子,何乐而不为?” 阴有苓不得不承认,这番话很符合逻辑。 如果真是应长恨用鬼头刀砍死了黑虎,都知道要藏匿尸体了,就绝不会拉下半截残肢,那样只会暴露出自己是凶手。 但如果是厉无情想要陷害应长恨,这一切就很合情合理了。 毕竟鬼头刀是很常见的兵器,他弄上一把砍下黑虎的半截前肢,炮制出厉鬼动手杀虎的假象,一点儿难度都没有。 “虽然你们说的不像是假话,但我还是要先去安宁镇核查一番,再决定是否相信你们。” 阴有苓的话音刚落,阿难就点头笑道:“那是自然,阴真人只管去查,查清楚后就知道我们说的都是实话了。” “你们两个也要跟我一块去,要是查到的真相跟你们说的不一样,就休怪我剑下无情。” “是是是,我俩自然是听从阴真人的吩咐。”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阿难半真半假地苦笑道:“他叫阿难,我叫阿难,我俩真是一对名符其实的难兄难弟有没有?” 阴有苓对此不置可否,伸手拍出两道光符没入他们眉心。 “这是傀儡符,只要我发号施令你们就会无条件遵从。所以别想着逃跑,就算已经跑了,我一声令下要你们回来,你们也会身不由己地乖乖回来。” 傀儡符无法完全操控一个人的大脑,只能通过简单的命令让对方遵从,但是也足够让阴有苓用来控制阿难和应长恨了。 . 阴有苓要带上阿难和应长恨一块去安宁镇,一匹快马就不够用了。 “阴真人,要不我去车行雇辆马车上路吧?我和阿难弟弟还得躲着疫鬼呢,坐在马车里更安全。” “行,你去雇车,我们在那边的凉茶铺等你。” 阴有苓把阿难和应长恨分开,不给他们一起逃的机会。 因为傀儡符的有效范围是方圆百里左右,他们要是溜得够快,跑出这一范围就不受她控制了。 阿难走出巷口的时候,有个小男孩开心地举着一只纸风车,从他身旁冲了过去。 那时正好有一辆很气派的马车飞驰而来,他一看情况不妙,眼疾手快地扑倒那个小男孩,再顺势滚到街道一旁。 一看出了事,赶车的车夫本能地一把勒住缰绳,马车里有人却大声咆哮起来。 “为什么停车?本公子还要赶着去万花楼呢!” 万花楼是菰城最有名的销金窟,每天去这个风月场所送钱财的火山孝子大有人在,显然这位公子也是孝子之一。 “公子,差一点撞到人了。” “撞到人有什么大不了的,赔钱不就行了嘛!” 车里的那位公子一边说,一边掀开车帷准备拿钱砸人,露出一张肥头大耳的面孔。 不过当他发现倒在地上的人,除了一个小男孩,还有一位白绫衫子红罗裙的“美娇娘”,脸上原本的骄横就变成了色迷迷的表情。 “唉呀姑娘,真是对不住,我这就下来扶你啊!” 肥头大耳的公子从马车里跳出来时,浑身酒气熏天,脚步还有些虚浮不稳,显然刚灌完不少黄汤。 对于那个受到惊吓后哭哭啼啼的小男孩,他完全视而不见。一双手只顾着把阿难“姑娘”扶起来,还破口大骂起了自家车夫。 “混帐东西,你怎么如此不当心?把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撞倒在地。还好她没有什么大碍,否则你真是罪不可恕。” 疾声厉色地骂完车夫,他又扭过头,冲着阿难“姑娘”绽出一个油腻得不行的笑容。 “姑娘,你真的无碍吗?要不我送你去医馆检查一下身体吧?诊疗费庞某全权负责。” 阿难“姑娘”已经捡回那只纸风车交到小男孩手里,止住了他的哭声。听了庞公子这番话,他头也不回的谢绝。 “不用了,我没事。” “你刚才摔了一跤,还是去检查一下比较安心。来吧,姑娘,上车吧!”
第30章 妖生不易 这位庞公子不顾阿难“姑娘”的拒绝, 生拉硬拽地把他往车上拖,死胖子分明没安好心。 遇上这种非要自己作死的主儿,阿难也只能满足一下他了。 上车前, 他远远地冲巷子里的应长恨看了一眼,他秒懂了他的眼色,就连阴有苓都看懂了。 “那个登徒子看来平时没少轻薄女子, 今天遇上阿难, 不但要吃上一点苦头, 还得搭上一辆马车。” 应长恨“小姑娘”老气横秋地点头道:“雇车的钱可以省了, 咱们跟着马车走吧!” 庞公子的马车本来是要去万花楼的,不过阿难“姑娘”上车后,他却给车夫下达了出城的指令。 一匹骏马驮着阴有苓和应长恨, 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 虽然不清楚阿难把庞公子骗出城后打算怎么收拾他, 但阴有苓相信他不会下死手。 至于那个轻薄无礼的登徒子,吃点苦头也是他活该自找。 刚才马车冲过来的时候,阿难及时出手救了那个小男孩,是出于本能的第一反应。 阴有苓目睹了这一幕, 倒是觉得侧面印证了他之前所说的话。 他虽然是妖,但并无害人之心, 还有救人之心。所以安宁镇揭榜打虎一事, 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既然没有害人之心, 那么阿难就不会要了庞公子的命, 最多只是惩戒一番。 . 上了马车后, 阿难就直接对庞公子说: “我真的没事, 不用去医馆。要不就麻烦公子送我回家吧, 我家住在西城外, 出了城还要走上七八里路。” “行, 没问题,我保证把姑娘你安全送到家。” 一听说要出城,庞公子满脸求之不得的神色。 城外的路上人流稀少,他在车里想要偷个香窃个玉什么的,就算是姑娘嚷起来也不怕。 出了西城门,就是碧草青青的郊外原野。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时,庞公子涎着一张脸开始动手动脚了。 “姑娘,你这双玉手真是白如凝脂一般,要是在下能有福气摸上一把就好了。” 阿难一扭身子避开庞公子的咸猪手,正色道:“公子,我可是好人家的女儿,你怎么能像对待万花楼的烟花女子那般言行轻佻?还请放尊重一点。” “你既然都上了我的车,还装什么三贞九烈?别端着了,就让我摸一摸嘛!” 庞公子一边说,一边又试图去摸阿难“姑娘”的脸,被他灵活地再一次闪身躲开了。 “我上你的车,是因为你再三坚持要送我回家,那时你可没说要在车里对我行非礼之举。” “一个女子独自上了男子的车,会遇上什么事难道心里没数吗?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又或许你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好,看见没有,我这荷包里有几个金锞子,你脱一件衣裳,我就给你一个,如何?” “你说话算数?” 一看阿难“姑娘”被金子打动了,庞公子色迷迷地直点头道:“当然算数,你现在就脱的话,我立马就给。” 阿难二话不说开始宽衣解带,白绫衫子红罗裙褪下后,露出一身白缎中衣。 庞公子给出两个金锞子,两只眼睛贼亮地催促道:“别停,继续啊!” 阿难有意慢吞吞地解开交领中衣,半掩半映地露出一抹红绡抹胸,看得庞公子的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你快点把抹胸也脱了,荷包里的金锞子都给你。” 猴急的庞公子,把整个荷包都拍到阿难“姑娘”面前。他很爽快地收钱办事,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成了赤膊状态。 红绡抹胸脱去的一瞬间,等着欣赏胸前白雪肤的庞公子傻眼了。 这姑娘穿着衣裳的时候,胸脯看起来很不“太平”。怎么衣裳一脱却变得一马平川?不对,这分明是男人的胸膛啊! “你……居然是男的?” “是啊,这里头藏了两团棉花包,所以看起来很有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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