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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富登时瞪大了眼睛，手顿在半空中，表情惊恐。 “你……你……” 沈大富“你”了半天，也没能把话说完整。 倒是旁边的张垚在短暂地震惊之后，语气急切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他被怨魂缠身？这……看着也不像啊？” 张垚是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这一行该了解的东西，也是了解一些。 至少他没见过谁被怨鬼缠身，还能这么孔武有力的，看上去甚至感觉不出来有多虚。 “一般的怨鬼缠身，那必然是为了索命。可是他不同，因为缠着他的怨鬼比较特殊。” 段青衍说完，张垚立刻意识到什么。 “是那些被他打掉的女婴？” 段青衍点头。 “没错。” 人群中有人惊慌地说道：“什么？打胎会被怨鬼缠身？那岂不是不能打胎？” “啊？完了完了……” 段青衍见人群慌乱，扬声安抚道：“大家不用太过担心，并不是所有打胎的人都会被怨鬼缠身，有些孩子注定跟自己的父母无缘，所以没机会来到这个世上。” “但是有的孩子，是命中注定要来到这一家，强行抹杀对方的到来，等同于杀人。杀人，怎么会是无罪呢？尤其是有的人，还一连抹杀对方那么多次。” 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段青衍的眼神直直盯着沈大富。 众人一愣，明白过来段青衍这话的意思。 “你是说，这男人让他老婆打胎过很多次？而且次次弄死的都是同一个孩子？”张垚的声音有些颤抖。 段青衍点头，“没错。” 段青衍突然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看向沈大富。 “怎么办呢？你现在已经被那个孩子缠上了，她不会要了你们的命，但是……” “但……但是什么？”沈大富的声音颤抖的厉害，明显吓得不轻。 段青衍耸肩，“我前面就说过了啊，你不会再有孩子了。不管是你老婆，还是你外面养的情人，哪怕是怀上了，也不可能平安生下来。” “因为那个孩子……不允许。” “那本该是她的投胎名额，你知道她等了多久才等来一个降生的机会吗？她都没嫌弃你基因差，可你就把她好不容易等来的投胎机会就这么给抹掉了。” 段青衍说完，所有人都是一脸的匪夷所思。 虽然这种事情听着就很离谱，很不科学。 但是万一是真的呢？ 代入一下那个女婴的视角，光是想想就感到绝望。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可以投胎的机会，终于轮到自己了，结果还没来得及出生，就又被打了回去。 好比排队买个奶茶，轮到自己的时候店员说奶茶卖完了，想想就已经开始想发疯。 关键是听大师的意思，这女婴还不止投胎了一次。 再类比一下，店员说新的奶茶煮好需要一段时间，于是你继续等。 这次终于开始做自己的那杯奶茶，谁知道奶茶刚拿到手上，店员手一抖，奶茶撒了。 这么来回折腾几次，再好的脾气也得炸。 买奶茶尚且可以说是小事，大不了不喝了呗。 但投胎可不是小事，这是不给对方活路啊！ 有人气愤。 也有人说：“其实不投胎来这一家不是挺好的吗？这男的一看就不是好父亲，是男孩还好，是个女孩以后指不定日子多惨呢。” “也是，我倒是觉得这是好事。” 段青衍听到这话，无情地打碎了他们的侥幸。 “你们以为投胎到谁家是你们自己选的吗？如果有别的选择，何必死磕这一家？” “啥意思？” 段青衍解释道：“意思就是，那女婴注定是他家的女儿，如果不能顺利降生在他家，就要继续等。等下一次分配到投胎的名额，但是等待的时间可就不好说了。或许等个几百年也说不准。” “啊？也就是说，如果不能投胎到他家，就没有投胎的机会了？” 段青衍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投胎的机会，而下一次投胎的时间少说也得几十年之后。 再加上现在生育率降低，等个几十年都是短的。 “那就不能不投胎了吗？我觉得当鬼也挺好的。” “是啊，当鬼总比当牛马强。” 段青衍没说话，有的人喜欢牛马，有的鬼想当人，全凭自己的心意。 不过这个女婴为什么这么偏执要投胎到这家？ 关于这一点，段青衍其实也挺疑惑。
第22章 段青衍第一眼见到沈大富时，就注意到了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婴。 他当然有办法帮沈大富把这个女婴弄走，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沈大富自己造的孽，当然要自己尝尝这果。 但是段青衍也很想弄清楚女婴为什么这么执着，非要投胎到沈大富家？ 不过这事不急，总要等沈大富吃够了苦头。 沈大富对于段青衍的话半信半疑，但是此刻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了脸。 “你说的跟真的一样，你怎么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干你们这一行的，招摇撞骗的多的是，你身边这个不就是个骗子？”沈大富指着张垚怒道。 张垚：“？？？” “嘿！我还没骂你个鳖孙呢，你还敢拉老子下水？我看你是真打着灯笼上厕所，找屎啊！” 张垚撸起袖子就想跟沈大富干架。 他斗不过段青衍就算了，毕竟段青衍本事确实比他大。 这沈大富又是个什么垃圾？也敢在这个时候拉踩他？ 不过这架是没打成，因为段青衍对着沈大富不经意地挥了一下手，其他人甚至没反应过来，只以为段青衍只是很平常地抬了抬手而已。 可下一秒，沈大富却一脸惊恐地大喊大叫起来。 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下意识远离沈大富，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 “啊！啊！什么东西？滚开！救……救命啊！” 沈大富大喊大叫着四处闪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一般。 之后更是癫狂地在地上又是打滚，又是拳打脚踢。 “啊！吓死我了！” “他……他怎么了？怎么突然跟疯了一样？” “不知道啊！呜呜呜好恐怖，我要回家了！我不看了！” “不会是什么疯病吧？要不要打电话报警啊？” …… 人群陷入一阵恐慌。 而造成这一现象的段青衍本人，却老神在在地端坐在原位，面无表情地欣赏着眼前这一出大戏。 张垚紧张地后退几步，他虽然不清楚这个沈大富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八成跟段青衍脱不了干系。 这一刻张垚终于无比清晰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小年轻不是一般人。 或许招惹他，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可是看着沈大富这副模样，张垚又实在好奇，深吸几口气，慢慢又挪回了段青衍身边。 还不等张垚开口询问，就听到段青衍声音淡淡地响起。 “不害怕了？” 张垚：“……”不是，你背后长眼睛吗？ 他就挪了那么一丢丢的距离，这人也能发觉？ 关键是现场还有那么多人，各种声音混杂，吵得不行。 换做一般人谁能注意到他这点动静啊？ 要不是张垚知道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值得段青衍觊觎的东西，他都要怀疑段青衍早就盯着他不放，对他图谋不轨了！ 这想法才升起，就听到段青衍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劝你思想干净一点，不然容易出大事。” 张垚：“你才思想不干净！等会儿……” 张垚下意识反驳段青衍，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脸惊悚地看着段青衍。 “你该不会是会什么读心术一类的术法吧？” 段青衍看向张垚，似笑非笑地反问道：“如果我说是呢？” “你……”张垚大骇，惊恐地指着段青衍说道，“你你你……你这样的行为是违法的！” “违法？违了哪条法？”段青衍挑眉。 张垚：“你侵犯我的隐私权！” “证据呢？” 张垚说不出话了，这上哪儿搞证据去？ 跟警察说这人是利用读心的手段侵犯的隐私权？ 警察会不会抓段青衍不知道，但很可能会把他给抓走。 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噗~”段青衍看着一脸憋屈的张垚，突然笑出了声。 张垚皱眉看着段青衍，看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逗你玩呢，我哪儿会什么读心术？” 张垚不信，“那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段青衍：“心思都写在了脸上，需要猜吗？” 张垚：“可你刚才是背对着我的！” 段青衍：“……” 片刻后，段青衍无奈地叹了口气，“非要那么明白干什么呢？糊涂一点不好吗？” 张垚：“？！” 草！果然还是会读心术！ 张垚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对于段青衍的那一点恐惧。 “行吧，我不管你那么多，我只问一个问题。” “问。” “这沈大富突然这样是你做了什么吧？你对他做了什么？”张垚双眼紧紧盯着段青衍。 段青衍侧眸看他，“你这是两个问题了。” 张垚：“……那回答后面那个问题，你对沈大富做了什么？” 段青衍看向还在地上惊恐尖叫的沈大富，语气平缓地说道：“也没做什么，只是让他见了见那个被她反复打掉的孩子而已。” 张垚愣了一下，而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这话的意思就是，沈大富现在是被那个女婴的怨魂缠着？ “你……你这样就不怕真的出事吗？”张垚紧张地抓紧了挂在脖子上的桃木小剑。 段青衍还是那句话。 “谁能证明是我做的呢？你吗？” 段青衍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垚。 “你要去告发我吗？” 张垚张了张嘴。 不等他说话，就又听到段青衍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不过这种事情该找谁管？警察管这种事情吗？” 张垚有点疑惑，“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段青衍仰头看过去，眨了眨眼睛，表情茫然。 张垚狐疑地看着他说道：“虽然我不能肯定这消息是不是保真，但是我们国家确实有专门管这种事情的机构。” “真的假的？”段青衍瞪大了眼睛。 张垚道：“我也是听说的，不确定真假。毕竟我也没有见过。” 段青衍失望地收回视线。 张垚又说：“不过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你今天对沈大富做了这样的事情，那些人恐怕很快就会找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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