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inkle in my heart……” “……you made me addicted to it……” “you make me crazy about this……” “哐当——” 酒杯径直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碎片四溅,红毛下意识后退一步,然后听见谢小少爷慢吞吞地说:“打你?岂不是脏了我的手。” 谢小少爷撑着下巴,视线落在地面上,头顶彩色的灯光一晃,碎玻璃也成了琉璃。 一旁有人灵机一动,好似懂了他的心思,笑呵呵地看向红毛,道:“要不你跟谢小少爷跪下道歉吧。” 这要是放在平时,红毛可能就跪了,但是现在地面有碎玻璃,跪下去他的膝盖还能要吗? 红毛咬着牙低头看玻璃,听见前头传来小少爷嗤笑的声音,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初衷是什么,心一狠,直接跪了下去。 碎玻璃隔着裤子扎进膝盖,疼得红毛面目扭曲,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叫声。 “……我……”他攥紧手,忍耐着疼痛,要去看面前的人,结果那一直翘起的、穿着红底小羊皮的脚踩到了他的膝盖上方的腿部位置。 不轻不重的一脚,把他当成了垫脚石,玻璃瞬间扎得更深了,红毛痛得弯下腰,下意识往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嚎叫,“……好痛——!”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秀气的眉蹙起,叹气着摇头:“好笨啊。” 话罢,这位谢小少爷甩出一张卡,扔到红毛脸上,“这张卡没有密码,去看腿的同时,看看脑子吧。” 红毛旁边的人捡起那张卡,口中发出惊叹。这是一张不限额的黑卡。 精致漂亮的青年站在卡座间,黑眸往四周一扫,颇觉无趣地弯下腰,将自己的外套揽在臂间,施施然地往外走。 没有人敢阻拦他,只痴痴地望着他离开时挺拔瘦削的背影。 卡座在最里面,酒吧观赏台最佳位置,走出没几步,便能看见台上歌唱的乐手,谢春酌闻到了一股薄荷味。 他皱了皱眉,从旁走过,忽觉一阵风袭来,他下意识闪避,侧开身,便见台上的吉他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台沿边缘。 男人身上的汗水混杂着莫名香水味儿,以及很淡的薄荷味,谢春酌听到了“咔哒”一声,抬眸一看,是吉他手咬碎了口中的薄荷糖。 对方弯下腰,压低的鸭舌帽帽沿顶到了谢春酌的额头,很轻地把他戳得脑袋往后仰了一下。 于是吉他手就眼睁睁看着那双茫然迷惑的眼睛刹那间染上了怒火,变得明亮灼然。 “……my star……” 男人口中含着薄荷味的磁性声音就在二人之间的方寸之地蔓延开,耳麦扩大,满场的人都发出了暧昧的“咦~”叫声。 谢春酌莫名地感到好笑,于是他也就真的笑了,然后……抬起手,狠狠地将对方的帽沿拍得转向脑侧,这一瞬的力道不亚于一巴掌,直拍得男人发丝凌乱,在昏暗不明的灯光下尤能看出俊美的脸出现错愕的神色。 “丑八怪。” 谢春酌微笑着对他比出中指,随后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他潇洒地迈步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酒吧门口,而台上的吉他手却仍保持着动作,直到好一会儿,才忍俊不禁地笑出声,将自己歪到耳边的鸭舌帽帽沿给掰正。 “段哥,你疯了?我看你这老婆可难搞得很,更别提你还要挖傅隐年的墙角。” 一旁的兄弟走过来,望着门口啧啧道,“漂亮是漂亮,脾气可坏呢,刚刚还让人跪碎玻璃。” 吉他手还在笑,他拉着帽沿压低,眼中满是笑意:“没关系。” “这也没关系?段哥你别太恋爱脑了。不过他到底和傅隐年有没有关系啊?传闻可信吗?” 兄弟又想起一件事,跟他说:“你叫我混进他们卡座边上喊的那句什么情根深种啥的,我喊了。” “然后呢?” “然后他回答说自己太漂亮了才不会守身如玉。” 说到这里,兄弟不由感叹:“坏得流油了,果然人长得越漂亮就越坏。” 吉他手挑眉睨他一眼,兄弟一个激灵:“没说坏话的意思,我夸他漂亮呢!” 而后心中腹诽,你瞧着也坏得要命,两人要真在一块儿那不得天天琢磨怎么欺负人。 吉他手将口中的薄荷糖咬得嘎吱响,吞入喉咙时过分清凉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眯起眼睛。 拔掉耳麦,将吉他放下,他从台上跳下来,犹如一头敏捷的猎豹。 吉他手,也就是段驰。他双手插兜,慢悠悠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可以当小三。” 他笑着说,“反正他说了,他不会为别人守身如玉。” 这样可口的小美人,闻一口都香得很,凭什么别人能吃,他不能吃?
第55章 谢春酌并不知道自己离开酒吧后发生的一切, 他走出大门后,还没上车,就开始发信息辱骂自己的好友。 发完尚觉不够,直接一通电话打过去。 不过三秒, 电话接通, 懒洋洋的声音自话筒那头传出。 “哟, 大少爷, 玩得不尽兴准备找我续场啦?” “拿你的命续吗?”谢春酌冷笑。 “……” 好友委委屈屈, “都叫你别去啦, 受气了就知道找我, 我都跟你说了我还没回国呢, 怎么可能会约你去酒吧,况且我是那种会带你乱搞的人吗?” “是。” 谢春酌毫不客气, “听你便宜弟说, 你在外面的私生子都能组成一个足球队了,什么时候回来, 我好准备红包。” “他的话你也信。” 耳边的话筒声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谢春酌听得不耐烦,正要说话, 便听见对方说:“你抬头看看。” “什么?” 谢春酌疑惑,但仍下意识抬起头。 城市空气污染严重, 不时还会有阴霾,此时除却周边灯红酒绿的光线,天上黑漆漆一片,连颗星星都要怀疑是不是卫星或者偶然路过的飞机,当然, 还剩下半弯月亮,高高挂着,像颗要坏掉的灯泡。 “你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了?你的人头?” “……看见了我的心啊。” 好友幽幽叹气,有几分哀怨:“我对你的心日月可昭,怎么会让你去其他地方让别的男人看呢?我恨不得把你关起来,永远只能见我一个人。” “滚。” 即使对方看不见,谢春酌还是翻了个白眼,然后把电话挂了。 果然骂人无论是发信息还是打电话骂都不够痛快,谢春酌上车时想,等到元浮南回国了,他再过去把对方的狗头锤爆。 …… Y国,凌晨五点,一头灿金色短发的男人靠在窗边,吹着冷风,看着不远处地平线上缓缓冒头的熹光,点燃了手中夹着的香烟。 深邃的眉骨内镶嵌着一双深蓝色的眼眸,他吸了口烟,尼古丁带来的疏解仍不能叫他把冷淡的神情放松。 男人倚靠在窗边,光落在他赤/裸的胸膛,鼓起的肌肉线条流畅惊人。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衔着香烟闷闷地笑了声,化开手机屏幕,上面是一张近距离拍下的“偷拍”,却被抓包的照片。 照片的主人公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穿着咖色格子睡衣,略宽,露出脖颈与锁骨,巴掌大的脸上五官清晰美丽,微翘的眼角明明该是妩媚勾人的,在照片里却瞪得圆溜溜的,直视镜头,脸颊还沾了几块白腻腻的奶油,仿佛下一秒就会生气地大喊,夺过手机,并且将偷拍者的脸抓花。 但是小猫生气怎么算是生气呢?那是撒娇。 金发男人低下头,将鼻尖蹭到照片上,仿佛在嗅闻着照片中少年身上散发的香味。 他在回忆,那时青涩又可爱的“好友”。 特别、特别的香甜。 “我说的可是真的,baby……真想把你关起来,草到天荒地老。” - 夜深了,但对这座城市来说,一天的娱乐生活刚刚开始。 谢春酌开车回家时心情不太爽快,因为无聊。 他也是因为无聊才假装被那群人以元浮南突然回国的理由给骗出去的,只是他没想到去了更无聊,还不如待在家里打电动或者看工作文件。 六月底,马上七月份了,空气中浮动着些许燥热的温度,敞篷车开得快不显,但在速度停下来,这股热意就变得明显起来了。 谢春酌戴上墨镜,在等待红绿灯时接到了一通来电。 他本来不想接,任由手机在那震动,但红绿灯过了,来电的人仍孜孜不倦地拨打着,他心下便有几分烦躁,停下车打开手机一看,来电36通,来电人:方助理。 预感到自己接下来恐怕回不了家,谢春酌靠躺在车座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用手指转动自己中指上的素戒。 说是素戒,但其实它周边都镶嵌了一圈碎石,制造精美,设计款式优雅而不失大气,更别提它是M国大师纯手工制作,钻石也是由一整颗蓝钻敲碎镶嵌进去的。 谢春酌本来想戴食指,只是傅隐年不准。 在手机再一次发起震动后,谢春酌接通了来电,略微放低声音,装出困意,含糊地问:“……方助理?怎么了……” 那边没说话。 接了又不说话,耍他玩儿呢?谢春酌疑惑又不满,嘴里却还含糊地说着话。 “我刚刚睡着了,没听见手机响,是有什么事吗?傅总找我?”说着打了个哈欠,打完确实有点困了。 这时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声音。 “你身边有汽车鸣笛声。”这道声音冷冰冰的,“你在外面,你没睡觉,你骗我。” 一连三个你,带着谴责,谢春酌终于明白过来电话那头的人不是方助理,而是方秘书的老板。当然,也是他的老板……兼男朋友。 跟男朋友说话就要理直气壮多了,也不用装。他恶人先告状,哼声道:“睡不着出来逛逛怎么了?你出差不带我,不陪我,还不准我自己出来玩?傅总,不要太双标了。” 他说完以为傅隐年会像往常一样退让,但没想到对方竟然理直气壮地说:“是,所以你不准自己出去玩。” 谢春酌怔愣,下一秒反应过来,狐疑道:“你喝醉了?” 傅隐年不说话了,然后过了几秒,才慢吞吞地说:“你怎么知道。” 谢春酌几乎要笑出声,他故意道:“因为你是笨蛋,我听到你脑子里的酒水在晃,咚咚响。” “酒是喝在胃里的,不是脑子里。” 看来是真醉了。 谢春酌突然有个邪恶的想法,要是傅隐年在家里就好了,他现在就过去,把傅氏公司所有的机密文件都偷走,然后兜售出去,说不定谢家就能起死回生,重振辉煌。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听到他的想法,没两秒,电话那头就换了个人接听,这下是真的方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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