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恩赐之所以这样对待他,是出于报复心理,为了恶意地挑逗自己。可再怎么说,这家伙也是以朋友身份相伴自己三年的存在,这段友谊无论如何也不能恶化成这副模样。 如果真的做了出格的事,他和时恩赐可就再也回不去了! 等等—— 回去? 他为什么还想和时恩赐回去?难道潜意识里,自己一直在幻想着两人的关系能够回到过去吗? 季不寄猛地一抖,根本捉摸不透自己一团乱麻的心理。 这个人几年前亲口说出伤人的话,打破了两人定下的约定,如今自己却还对这段关系抱有留念。 实在是太可笑了,季不寄。 “你认为我是在报复你吗?季不寄,你这样想,我会伤心的。”时恩赐暗自神伤,似乎遭受了天大的误会,在心里委屈了一场:“我是想帮你呀,季不寄。” 他倾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漂亮的五官一寸寸清晰了起来,浅眸之中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占有欲,仿佛想将身下的青年生吞活剥,饱餐一场。 他们在时恩赐的卧室里,他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年少时期的两人曾经同床共枕,彻夜畅谈过的地方。 季不寄被他笼罩在身下,两人间好像形成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幽雅的花香环绕其中,扩散开来。 “你如果想帮我......应该把我送到医院。”他咬着牙,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深眸惝恍迷离,每一口热气都打在对方的鼻尖。 糟糕的生理反应,暮霭茫茫的视野,上衣被人撩起,雪白的肌肤受到了刺激,此时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能成为他的过敏原。 时恩赐衣服裹得严实,对比之下,更显得在别人家中的季不寄放荡不堪。他几乎要完全沉沦于混乱之中,窗外的夜雨噼里啪啦地敲击着玻璃,拖起一串串湿润的痕迹,雨肥梅子,万点残红。 颓靡之间,季不寄蓦然想起,他死的那夜也是这般急雨。 待到后半夜,他全然失去力气,浑身上下凌乱至极,药效早已过去,可这家伙就像刚拿到新玩具的小鬼,神采奕奕仍未尽兴。 “季不寄,你还能摆出这样的姿势吗?”脑门顶碰,时恩赐和他轻轻抵在一起,手指揉捏着对方白嫩的腿肉。 季不寄两眼发黑,生理乃至精神方面皆已虚脱,有气无力道:“时——” 结果这家伙先发制人,谴责道:“你看你,都把我的手指泡囊了!” 他展露出一只手凑到对方眼前,给他看自己长时间浸泡在液体里蜕皮的指腹,有些发白,内里透粉。 那你倒是放过我啊!!! 季不寄在内心里叫喊出这辈子最大的声音,濒临崩溃,他的嗓子哑得不像话,根本吐不出来完整的句子。 然而,时恩赐永远能注意到季不寄的第一需求。 “你是不是渴了?”他用湿哒哒的手指去扒拉季不寄干涩的嘴唇,后者恨不得动嘴咬他一口。 时恩赐撤回左手:“坏了,再晚点发现你就要渴成干尸了。” 还不至于到脱水状态的季不寄额角快要起青筋,他被这个夸大事实的罪魁祸首盖上被子,看着对方走出门去,把房门关上。 时家面积不小,时恩赐若是想去直饮机接水,从卧室出门再到客厅的距离,来回大概要花费一分钟以上。 而季不寄开窗逃跑,只需要十几秒。 屋子里静悄悄的,仅能听到室外淅淅沥沥的落雨声,季不寄毫不犹豫地掀开被子,一把扯过床角的衣服套上,踩着鞋子快步走到落地窗边。 他第一次这么庆幸时恩赐住的是一楼。 双腿略微有些打颤,他钻进窗帘后边,隔绝了里屋闷热的空气,莫名心安了几分。 季不寄伸手用力去推动窗户,手心沁出冷汗,印在昏黑的玻璃上。 窗子未动丝毫。 后院的花卉在雨中摇曳着身姿,树叶随风飘落,寒冷的湿气似乎从脚底的缝隙里钻了出来,放眼望去不见灯火,周遭氛围无比阴森。 在自己家的客厅去取一杯水需要多久? 时恩赐给出了答案。 他从容不迫地搁下水杯,就近倚靠在衣柜前,浅笑道:“季不寄,你要去哪?” 成年人的身形掩藏在窗帘后边,不容忽视。季不寄僵硬地回过头,扯开窗帘,意识到对方并未给他离开的机会。 “我想打开窗透透气。”他低声道。 “哦?透气?你确定不是想借机逃跑吗?”时恩赐戳穿了他的谎言,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他挺拔的脊背。 季不寄的额发湿哒哒地贴在脑门上,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 “难道你要一直关着我吗?”他开腔问时恩赐,嗓音沙哑。 时恩赐挑起一边的眉头:“去喝水。” 在不算轻松的气氛里,季不寄无声地咽了口唾沫,走到桌前,拿起水杯喝了起来。 一杯水饮尽,时恩赐才道:“这样不好吗?” “哪样?”季不寄蹙眉。 “你在这里待着,不需要出门,也不需要努力地工作赚钱,同时还避免了麻烦的社交,唯一要做的就是一直陪着我。”时恩赐笑靥如花,仿若一只魅惑人心的妖精,呢喃着吐出令人堕落的话。 “我的资产都可以给你,你能过一辈子不愁吃穿的富裕生活,或者,我们可以去环游世界,带你去看许多不一样的异国景色,自然风貌,共同制造美好的回忆,经历难忘的人生体验......” 他轻轻地说着,移步至季不寄身前,挤占了大半空间:“当然,你身边只能有我一个人。” 季不寄被他不合常理的一番话给镇住了,直愣愣地杵在原地,像是被一道十万伏特闪电劈得外焦里嫩。 这家伙疯了吗? 什么叫只能有他一人? 时恩赐察觉到他不太平静的神情,以为自己说得不够严谨,修正道:“哦不对,这样说似乎不太公平,应该说,我们只会有彼此。季不寄,你喜欢我的安排吗?” 嘴巴里仿佛被人硬生生地开了一枪,季不寄半天说不出话来。 谁能告诉他,时恩赐到底在想些什么? 俩人四年没见,如今重逢聊天时长总共还不足一集动画片的时间,他却突然越过重重情感阻碍,朝自己发出了捆绑邀请? “我们......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季不寄直接抓住事情的重点,问道:“难道你对我没有怨恨吗?” 时恩赐的情绪系统似是已经崩坏,不然也不会顺理成章地说出这么疯狂的话。他虽不知晓当年事件的全部真相,但在他心中自己理应是酿下一切祸端的杀母仇人。 可正常人会对自己的仇敌做出这种病态的行为吗? 金发青年扯了扯唇瓣,轻柔地笑了:“当然有,季不寄。可是你不会理解我的感情。” 季不寄一怔。 “所以你一味地承受着就够了。” 季不寄连退数步,撞歪了椅子,腰间发酸。 时恩赐打开了空调,换风系统运作起来,为室内空间带来了些许凉意。 “我不会答应你的,也不可能理解你。”深吸一口气,季不寄强迫自己沉静下来。 他不敢去直视对方面上的神情,微微侧过头去,却又瞥见黑暗里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床褥。季不寄垂下眼睛,总感觉一股阴凉瘆人的气息缠绕着自己,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被盯上的猎物,汗毛倒竖。 他总不能真的和时恩赐纠缠一辈子。 ---- 审核小姐姐,没有doi,只是好朋友之间的帮助
第40章 第二次出逃 “没关系,我不需要你的理解。”时恩赐不疾不徐地坐到了椅子上,轻轻箍住他的手腕,把对方拽到自己怀里,撒娇似的蹭动着他的鬓发。 季不寄冷着张脸,任由他为所欲为,回避型人格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时恩赐,我困了。” 他在短短24小时内经历了太多事情,折腾到现在还没合眼。药效下去后,取而代之的是席卷全身的疲倦与困意。 时恩赐弯着眼睛:“那我们一起睡觉吧。” “我要先洗个澡。”季不寄从他腿上起开,往浴室的方向走,故作平静地说道:“劳烦帮我找一身衣服。” 时恩赐望着他的背影,背微微弓着,托腮浅笑:“已经找好了,都在浴室里。” 他似乎早就预判到了季不寄今晚会洗澡,提前放好了换洗的干净衣物和洗浴用品,只是后者并未为他的贴心所打动。 季不寄面无表情地脱掉衣服,扫见自己满是红痕的双腿,不经意间掠过镜子,又瞥见了如同落了一枚枚花瓣的锁骨。 那家伙的嘴比单位的章子还能戳。 心里暗骂了几句,他冲完澡泡进浴缸里,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身体,令人不想再动弹半分。 他怕自己一出去,时恩赐又提起那将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人生规划,或者是抓住自己玩一些奇怪游戏。 季不寄从小到大没怎么接触过性教育,整个人的欲望也在同龄男性之间显得寡淡,但这不代表他不了解那些行为意味着什么。 时恩赐,这就是你所谓的“永远都不会分开”? 这可太荒谬了。 尤其是当他联想到几年前那个妹妹头少年在泳池里的幼稚宣言,完全不曾料想会在几年后扭曲成这副模样。 这对吗? 亏他还给对方构想出了一幅家庭美满儿女双全的美好画卷,结果这家伙成年之后把魔爪伸向了自己? “季不寄,你在里边待了半个多小时了,还好吗?没有泡晕过去吧?” 介于少年和成年男人之间的嗓音清亮,某些咬字让季不寄一瞬间回忆起以往对自己嘘寒问暖的少年。 水声哗啦,他从浴缸里起身,回道:“没晕。” 他擦干身上的水渍,换上一身印着小黄鸭涂鸦的卡通睡衣,擦着头发推开门。 “我就知道你适合这个,果然没买错。”时恩赐的眼睛亮晶晶的,上下打量着穿短袖短裤的季不寄,似乎很为自己的购衣品味自豪。 这种疑似大号童装的东西果不其然是时恩赐亲自挑的。季不寄不搭理他,径直朝床的方向走去。 他洗澡的功夫,时恩赐换了一套崭新的床被,季不寄撩起一边的被子,躺进去,把头一罩就要睡觉。 他俩已经折腾到了凌晨四点,再不睡觉天快亮了,时恩赐放过了他,掀开另一头的被子往自己身边贴。 “晚安,季不寄。” 季不寄侧过身去,背对着对方不说话。 以往的时恩赐每次出现时间都很短暂,最多一夜便会消失不见,可这次却一直存在于自己面前。他一觉睡到中午,意识朦胧地睁开眼睛,便撞见了一张极近的脸庞。 时恩赐正用那双标致的眼眸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彼此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张三角板,几乎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皮肤上的细小绒毛。
福书网:www.fushutxt.cc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62 首页 上一页 37 38 39 40 41 4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