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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是喻远庭在上飞机前对付锦说的，他们在停机坪旁的屋子里谈了很久, 喻远庭要付锦卸下所有的思想包袱, 也和付锦分析了这一路上可能遇到的艰险。他希望付锦参与这一切是遵从本心, 而不是被其他人裹挟。 虽然生在末世, 本心是最不重要的, 但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喻远庭想让付锦可以为自己而活。 付锦没有丝毫犹豫, 他懂喻远庭的顾及, 也明白他对自己的用心。 他做这一切不仅仅是为了喻远庭，更是为了圆自己的梦。他不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使命是什么，那些人费了那么多心思, 究竟是为了一己私利，还是为了拯救人类。既然他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能活下来, 做什么就是自己的选择。 此时, 蓝星和1448星都已经危在旦夕，如果能尽自己的力量做一些事，也不枉他曾经受过的那些苦。 两个人达成共识后，直接上了飞行器。 高空上付锦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1448星。他还记得蓝星上时, 每次在飞机上俯瞰地面都有一种世界之大，人如微尘的感觉。从1448星上看下去却是另一种感受，目所能及一片灰败，像是神话中盘古开天辟地之初的模样，还没有人的概念，万物都融为一体。 一路上两个人的话并不多，喻远庭的手始终扣在付锦的手上，两个人的手心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汗，但默契的谁都没有动。 他们是跟随M星旋转的方向走的，一路上的时间皆是白昼。 飞行器的声音不大，轻微的嗡鸣声在耳边回荡，付锦觉得这是一段重生之路，只属于他和喻远庭的重生路，无论这一去能否成功，他们能拥有这段只有彼此的片刻安宁已经无憾。 “我们走了多长时间了？”喻远庭突然问。 “不知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一直被骗了，时间的维度更像是我们自己杜撰的，就像此时我们追着M星走，没有昼夜交替，我们所谓的时间只是钟表上指针的脚步而已。”付锦突发奇想，说了一段极赋有哲理的话。 “呦，还是一个哲学家。”喻远庭嘴角含笑，出声调侃。 付锦能发自内心的总结出这么一大段非常不容易，毕竟他脑中芯片植入的理性思维更多，感性思维需要靠自己所剩无几的那点脑电波支撑。被喻远庭调侃后，付锦立即闭紧嘴巴，转过头看舷窗，不再说话。 喻远庭见自己嘴贱把人惹生气，赶忙道歉“我没有嘲讽的意思，你这个想法我也有过，而且还真认真研究过。或许我们一直生活在二维空间，只不过是因为维度太低，不能一眼看尽人生，只能一点点的去经历和体验，才会杜撰出一个时间维度，去掩饰维度低的劣势。” 付锦本就没有真生气，听到喻远庭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立刻来了兴趣，继续问道“那你有研究依据吗？” 喻远庭耸了耸肩道“如果我研究成功了，还会和那些低维的人类纠缠吗？说到底，我们都没有区别，只是经历的事情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而已。不可能突破人类的基因，打破原有维度的限制。” 付锦有些失望，但心里对喻远庭的想法是赞同的。 喻远庭习惯性的伸手揉了揉付锦的头，宠溺地道“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研究，说不定我们真的能脱离二维生物。” “信你才怪。”付锦打开喻远庭的手，向外看去。 “喻远庭，水，我看到水了。”付锦开始以为自己眼花，但那分明是被M星渲染上一片绯红的水。 他像是一个在沙漠上跋涉多天的旅人，看到一汪清泉，激动地拉着喻远庭的手臂。 “嗯，我们到了。”喻远庭的语气出奇的平静。 这是喻远庭第二次来到海边，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们想过要把这里的水淡化，用于植物的灌溉和日常生活，但在考察中却发现这并不可行。 这里的潮汐和蓝星不同，他们尚没有发现潮汐的引力来自哪里，毕竟M星没有卫星，是一个孤立在不知名星系边缘的一颗星球。 喻远庭曾经在海边生活了30天，潮汐每次都是趁他睡着才涨上来，还好他的警戒心比较强。否则一旦被冲进海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 这一次喻远庭做了万全的准备，休息的时候他们可以将飞行器开的远一些，总不至于海追着他们跑。 下了飞行器，喻远庭一直用手拉着付锦，担心这人太过兴奋，直接奔到海里。 来之前他已经和付锦大概说过这里的海有多诡异，但那也只是他们探究到的一点信息而已，这片海里纠结还藏着多少未解之谜谁都无法估量。 “我们只是先来采集一点海水，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取样。”喻远庭把付锦挡在身后。付锦并不认同喻远庭把他当孩子照顾，还是跟在后面，为了让喻远庭放心，始终抓着他的手。 喻远庭无奈，小心的牵着人，到了岸边穿上长筒水鞋，夹着试管采集一些海水。 “这里的海竟然没有海浪？”付锦看着这片过于宁静的海问道。 “嗯。”喻远庭扣好试管，回道。 付锦退后几步，拿起一块石头，向远方的海面抛了出去。 石头像是投入一片水银中，竟然没有激起一丝水花，付锦疑惑的看向喻远庭，喻远庭点了点头。 “我们先回去。”喻远庭拉着付锦回到飞行器。 他们的飞行器很大，里面设置了单独的实验室，他们要测一下此时海水的含氧量，查看和以前的数据是否有变化。 夜里喻远庭抱着付锦窝在并不算宽敞的床上，静谧的夜里可以看到满天繁星，这里的星星要比蓝星上看着大很多，像幕布上坠着的几百克拉的大钻石。 喻远庭仰看着星空突然道“在蓝星上我妈给我留了好多钻石，说是要给我媳妇的见面礼。可惜我一个都没有带来，要不然现在就可以送给你。” 付锦推开喻远庭放在自己身下的手臂，佯作生气的道“我也给自己攒了老婆本，现在就可以送给你。” “呦，你要翻天是吗？”喻远庭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他的唇边带着笑意，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付锦看着此时的喻远庭能够想象到喻远庭少年时期明媚的样子。 他第一次主动凑近，亲吻喻远庭的薄唇，因为不得要领，也只是胡乱蹭蹭。 喻远庭被勾起火，按住付锦乱动的头，就吻了上去。 付锦突然清醒过来，这里好像并不适合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毕竟喻远庭已经通知喻欢，喻欢已经出发在路上，而且实验室他们的实验设备还在工作，如果这个时候两个人……太不务正业。 奈何喻远庭的身子向山一样压下来，他推也推不动，付锦只能在他耳边求饶。 不求饶还好，这一求喻远庭彻底绷不住了，为了哄住人，只能安慰道“没事，三秒就行。” 付锦心里一惊，接着涌上一点小小的失望，身体诚实地放松下来。 直到付锦晕过去又醒来，见那人还像不知疲倦的牛一样，才不得不用虚弱的手去挡那人在自己身上乱啃的嘴。 “喻远庭，你不是人，你不是说三秒吗？”付锦的声音沙哑得说不出话。 “是你自己听错了，我说的三秒可不可能是间隔的时间。”喻远庭在床/上时，与平时判若两人，他的眸子是亮的，但并不摄人，像月亮笼上一层纱，只要与他的眼睛对上就会情不自禁的沉迷。 “实验。”付锦不知道自己晕过去多久，想着实验没有人看，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宝贝，你好煞风景，这个时候干嘛要提实验。”喻远庭将付锦的耳朵含在口中，舌头在他耳廓上轻扫，含混地道。 付锦全身瞬间被一股热浪袭过，一股酥麻感从脊柱攀升，向百会冲去，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喷涌。 “放心，实验我可以用手环控制，一切都在掌握中，只是宝贝你好像快要干了。”付锦从来不知道喻远庭如此厚颜无耻，什么荤话都敢说。 他们的第一次有太多的情绪干扰，此时的一切都出于人性最原始的欲望，身体伴随情感上的愉悦来得太过凶猛，付锦只觉得自己周身都在颤抖。 这一刻他们真的突破了时间的界限，直到两个人都筋疲力尽后才彻底停止。 喻远庭起来给付锦拿水，顺便向窗外瞥了一下。 外面的星光闪耀，地面上还是亮的，他突然发现远处有东西在蠕动。 这个发现让喻远庭后背发凉，他们迁徙到1448星之前，这里的陆地上是没有任何生物的，担心夜晚涨潮他把飞行器开出很远，总不能海洋里的生物爬到了这里。 他走到驾驶舱，将飞行器的灯开到最大，才看清蠕动的东西并不是什么生物，而是海水。 海水竟然能蔓延出几十公里？ 喻远庭顾不上其他，启动飞行器再次升空。 付锦听到动静也急忙赶到驾驶室，慌乱地套着衣服问“怎么了？” 喻远庭扬了扬下颌，示意他看向远处。 付锦见到的景象就是毫无波澜的海面像是被什么拖着在赶路，一点点向他们移动。
第71章 “涨潮会涨到这里？”付锦有限的地理知识让他难以理解这个现象是否合理。 “不会, 我上次来这儿，睡在海边不远的地方，海水也只到那里。不过……”喻远庭突然停顿, 眉头蹙起，眸中闪过一抹恐惧, 那是付锦从未在喻远庭脸上看到的表情。 他听着喻远庭的话, 心里也有了揣测, 喻远庭上次来，如果第一天险些被海水淹了, 之后肯定会距离海边远一点, 按照他的说法, 海水的涨潮并不是毫无规律, 而是只涨到有人的地方。 付锦理解了喻远庭的表情, 他不自觉的抓紧喻远庭的手，咽了一下口水才问道“你是说, 海水能感应到人, 然后乘人不备涨到人所在的地方？” 喻远庭回握住付锦的手，点了点头。 飞行器升空，喻远庭开启下部的探照灯, 他们能看到整片黑黝黝的海仍然保持着诡异的平静，但这种平静会让人恐慌, 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又像是能将人吸入的深渊。 付锦靠近舷窗看向外面, 又开始吞咽口水，这一路上他已经做了很多心理建设，知道肯定不会那么顺利。但他的想象仅限于吃生活中的苦，这种心理上的恐惧是意料之外的, 所以心理建设可能并不到位，这会儿他感觉身体都开始出现症状，胸口发闷，左耳开始嗡鸣。 付锦知道这是他要发病的前兆，拍了一下喻远庭的肩，强忍着不适，扔下一句“我想休息了。”然后踉跄的向后舱走去。 喻远庭之前的注意力都在下面的海上，被付锦拍了一下才回过神，原以为付锦是真的累了。听到身后传来的不规则的脚步声，才觉得不对，把飞行器设置为定速巡航，急忙向后舱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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