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有一物,可以助仙君一臂之力,只是……” “何物?”绪熙眼睛亮了,“仙君不妨直说。” “不行,还是算了吧,此物甚邪,若要用,定会惹来祸端。”光阑一脸为难。 “为了仙君,我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没什么祸端不祸端。”绪熙将手里的茶杯放下,“仙君已帮绪熙很多,绪熙心知肚明,亦万分感激。仙君放心,此事无论成或不成,都绝不会牵累仙君。” 光阑沉默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能为师弟做到这一步,实在令人感动。好,那我就冒天下之大不韪,再帮你一次。” 光阑从空间中拿出一个罐子,绪熙伸手去接,却被光阑躲了过去,道:“这里面有一物,甚邪,能让人的实力提升五成,不过对身体伤害极大,事后会相当虚弱,甚至有损根基,你要慎用!” “这里面是什么,要如何使用?” “此物无名,存于海底深渊,你只需将它放出,让它进入体内便可。” 绪熙伸手接过罐子,好奇地揭开盖子,顿时有黑色雾气涌出。 光阑见状急忙盖紧盖子,警告道:“仙君切记,不到用时,千万不能打开。” “好。”绪熙将罐子收好,端起桌上的茶杯,道:“这么多年承蒙仙君暗中帮助,绪熙方能有今日,此次下界,不知何时能回,便以茶代酒谢过仙君。” 光阑也端起茶杯,道:“师弟曾救我性命,我本该涌泉相报,仙君不必客气。” 待留影珠播放完毕,光阑顿时白了脸色,方才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天帝掌控之中。他抬头看向天帝,问道:“师尊是何时开始怀疑徒儿?”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为了一己私欲,罔顾他人性命,为祸三界,罪不可恕!” 事到如今,光澜不必再伪装,质问道:“明明我是师尊所有弟子中修为最高,陪伴师尊时间最长的弟子,智谋天赋不输任何人,为何师尊偏偏选中焦恒?即便他与白溪纠缠不休,为了他甘愿放弃仙途,您也不曾打消让他继位的念头,我想不通!” “你怎知孤没想过?” 光澜闻言一怔,随即说道:“那我们到底输在哪里?” “品性。纵然焦恒深陷儿女情长,甚至被逼入绝境,也不承想过危害他人,可你呢?你可想过为了一己私欲,害死了多少人?”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光澜直视天帝,“试问人界哪个帝王没杀过人。” “所以就算不是焦恒,天帝之位也不会是你。”天帝冷漠地看着他,“光阑仙君为了一己私欲,违反天规,为祸三界,罪不容恕。罚,剔其仙骨,除其仙根,打入凡界,永生永世不得善终,受尽轮回之苦。” “是。”黄乐领命,将光阑拉起来,推搡着往外走。 “师尊,我想知道,焦恒是否还活着?” 天帝并未回话,冷眼看着他被押出大殿,“凡光阑同党,皆剔除仙骨,打下凡界,永世不得飞仙。” “是!” 那些支持光阑的仙官,纷纷跪下求情,道:“陛下,光阑仙君所为,与我等无干,还请陛下明鉴!” “押下去。”天帝压根不打算跟他们废话。 待众人被押走,天帝淡淡地扫视殿中众人,道:“孤心中已有储君人选,并已写下谕旨,交于紫光仙君。” 被点名的紫光仙君出列,躬身说道:“臣谢陛下信任。” “都散了吧。” 天帝起身,走出丹霞殿。 又是七日后,白溪被一阵咳嗽声吵醒,转头看过去,不由怔住,天帝脸色苍白,帕子上竟有血迹。天帝可是三界第一强者,能与之匹敌的唯有地府冥王,如今却…… 白溪强撑着坐起身,问:“陛下因何受伤?” “难得你肯叫我一声‘陛下’。” “陛下乃三界第一强者,能与陛下匹敌的,唯有冥王。”白溪直视天帝,接着说道:“所以陛下的伤乃是冥王所为?” 天帝将帕子握在手中,转眼化作齑粉,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白溪靠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冥王?” “哦?为何如此说?” “前几日陛下处置了光阑仙君,如今又与冥王交了手,由此判断,应是冥王怂恿光阑仙君做下种种,目的是通过光阑仙君掌控仙界。” 这几日白溪过得昏昏沉沉,一是因为伤得太重,二是因为焦恒的离开,让他没了活下去的动力。偶然间听在殿中的仙侍提及,才知道绪熙背后还藏着个光阑仙君,所以这场阴谋针对的不是他,而是焦恒。光阑利用绪熙对焦恒的执着,布下这场惊天棋局,明面上是针对他,实际却是在打焦恒的主意。光阑虽是仙界仙君,可要想收买那么多地府高层,谈何容易。除非有冥王暗中相助。 “你倒是还有点小聪明。”天帝又咳了几声,于是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难怪冥王总是挑拨我和焦恒的关系。”白溪算是彻底想明白了,“陛下,冥王现下如何了?” “没了。” 天帝说得轻描淡写,却听得白溪呆愣当场,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问道:“‘没了’的意思是……” “他算计了我两个徒儿,你以为我会放过他?”天帝端起茶杯,优雅地喝了一口,“新冥王下个月便会上任。” “那股黑色的能量是否跟冥王有关?”白溪的喉咙有些痒,忍不住咳了两声。 天帝给他倒了杯茶,挥手间飞了出去,“那股力量并非来自海底深渊,而是来自第十九层地狱。” “第十九层地狱?”白溪有些惊讶,伸手接过茶杯,“那要如何克制?” “那股力量已被我封印。” “那定海神针呢?要如何修补?” “要想修补定海神针,必须用天心神石的石髓和玉髓枯藤的玉髓。” “玉髓枯藤算是有了下落,天心神石却杳无音信。”白溪眉头微蹙,“陛下可有其他办法稳定四海?” “暂时由四海龙族派出族人稳固定海神针,百年内应无大碍。” 白溪点点头,说:“陛下可能查到天心神石的下落?” 天帝沉默,自顾自地把玩着桌上的茶杯。 白溪见状试探地问:“陛下可是知晓天心神石的下落?” 天帝叹了口气,从空间中取出一物,表面看上去就是一块布满裂痕的普通石头,足有鸵鸟蛋那么大,若是仔细看,能看到他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白溪眼睛一亮,“难道这就是天心神石?” 天帝将石头放到桌上,轻抚着其上的裂痕,眼神中满是心疼和怜爱。 白溪怔怔地看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强撑着下了床,踉踉跄跄地往天帝身边走。待走到近前,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虽然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他红了眼眶,颤抖着伸手去触摸,想要开口问,喉咙里却像堵了棉花,几度张嘴都发不出声音。 天帝见状长叹一声,将石头递到他面前,说:“我赶到时,他只剩下一缕残魂,好在我一直保管着将他的本体,只要在其中好好温养,终有一日他能回来。” “真的……是他?”白溪哽咽道。 天帝点点头,无奈道:“就他的脾气秉性,可不就是块石头。” “难怪他说有办法驱离我体内的黑色能量。” “这世上除了我,无人知晓他是天心神石,包括他自己。他说得有办法,应该是将那股力量引到自己身上。”天帝没好气地瞪着他,“他就是个傻子,为了你什么都肯做,就连我这个师尊都比不上。” 眼泪夺眶而出,白溪心中越发愧疚,问:“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快点回来吗?” “若日日用仙力温养,百年内应该能重塑魂魄。只是他损了根基,修行上怕是难有寸进。” “没关系,以前是他护着我,以后就由我来护着他。” …… 为了能用仙力温养天心神石,白溪在洗髓池呆了九九八十一天。就算仙界的人进入洗髓池,那也是痛苦不堪,若非必要,压根没人去。更遑论身为鬼修的白溪,其痛苦程度是他们的百倍不止,每分每秒与他来说都是生不如死的折磨,可为了焦恒,他生生忍了下来,在里面整整待了八十一天,顺利将冥力转化为仙力。听说此事的人,无一不说他是个狠人。从此后,白溪无论去哪儿,都会带着天心神石,日日用仙力温养。 时光如梭,转眼便是百年,焦恒的魂魄终于重塑成功,从昏睡中醒来。白溪激动万分,抱着焦恒哭得像个孩子,焦恒安抚了许久,才让他平静下来。 “原来我就是你苦苦寻找的天心神石。” “当初你说能帮我驱离体内的黑色能量,是打算怎么做?” “我……我可是天心神石……” “我要听实话。”白溪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焦恒无奈道:“我是想把它引入自己体内,再想办法对付。” 果然如天帝想的一样,白溪既心疼又愧疚,红着眼眶说:“你可是堂堂仙界战神,怎么能干这种蠢事?” “你还是大名鼎鼎的白溪呢,身上被捅几个窟窿都不眨一下眼,怎么如今哭得像只兔子?” “那该怪谁?一百年,你足足让我等了一百年!” “抱歉,辛苦了!” “既然知道错了,那以后就别再干蠢事!” “好。” …… 东海,白溪带着焦恒和滕玉来到了海底深渊。滕玉就是玉髓枯藤,也就是救了黄溪村,却被他们所害的郎中,早在六十年前,就跟着陈一清来了图灵当铺,以后便留在当铺帮忙。白朝和白露死在了那场大战中,未能留下一丝痕迹,白溪心痛了许久,在当铺里为他们供奉了灵位,只希望未来有一日,他们还能回来。 镇守东海定海神针的是熬锦,他化作本体,盘在定海神针上,寸步不离,已有百年。感应到能量波动,他睁开眼睛,看向来人,神情不由微怔,随即说道:“老七,你来了。” 白溪冷淡地应了一声,虽然他看不惯东海那些人,却对熬锦能来镇海神针感到佩服。东海龙王有不少儿子,熬锦作为东海太子,怎么轮也轮不到他,而事实是他竟主动请命,讨来了这个苦差事。 熬锦不以为意,看向白溪身边的焦恒,道:“焦恒仙君有礼。” 焦恒客气道:“太子有礼。” 白溪靠近定海神针,发现其上的裂痕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地好似蜘蛛网,说:“开始吧。” 焦恒和滕玉对视一眼,分别取出石髓和玉髓用以修补定海神针。果然如天帝所说,虽然修补过程缓慢,却当真有效。焦恒的魂魄刚刚重塑,不如滕玉稳固,待修补完成,虚弱了许多,本体的光芒都黯淡了。
福书网:www.fushutxt.cc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63 首页 上一页 160 161 162 163 下一页 尾页
|